42 ☆、(13)

,用王巍自己的記憶證實他的真誠。

現在王巍後知後覺,倒也恍然大悟,一只對講機就能擊潰的信任,恐怕再也承受不住胖子的這麽一句質疑,秦晉的先見之明救了他自己。

所幸他什麽都沒說,所幸他選擇讓王巍自己慢慢想起來,否則,他們之間這僅剩的一點點可憐的感情,恐怕就因為胖子今天一句話,全成了猜忌。

78、懸棺葬 ...

“巍子,我們談談!”

王巍擡頭看着這個破門而入的暴力男人,手裏還抓着麻辣鴨脖,眨了眨眼——這人渾身上下,連染色體都不像是過來“談談”的态度。

王巍冷笑一聲,自顧自開始啃鴨脖子:“我覺着咱倆沒什麽好說的,現在你說的話,我連标點符號都不敢相信。”

咣——

門被砸上了,秦晉走近王巍,低頭看着他:“為什麽讓外人加入?這樣很危險。”

“與其被自己人騙,倒不如相信個外人,沒上當就是賺了,被騙了也不難受。”王巍啧啧吃出聲音來,連看都不看秦晉一眼,秦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讓他擡頭。

“對講機是誰給你的,這麽多年了他怎麽可能沒聽過,聽過了還給你是什麽目的,你想過嗎?”

“噢,我還以為你要纏着我解釋,求我相信你呢……”王巍哼了一聲,的确,所有人都是可疑的,胖子不能信任,禿鷹不能信任,就連眼前這個跟他親密接觸過的男人……他也不敢完全信任,王巍有一種無力感,如果他有記憶,或者還可以選擇相信自己。

“秦晉,你別自己找不痛快,反正你也猜出來我要帶誰去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王巍用一種逐客的眼神瞪着秦晉。

他要帶去的人是禿鷹。

送他姨夫上飛機的時候,禿鷹拜托他帶上自己,說要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

這回他們被派到荒村執行任務有一個契機——當年帶部隊清理僵屍的排長死了,屍體裏檢測出僵屍病毒,政府啓動一級警戒,制定三套方案來荒村再一次清理遺留病毒源。如今,第一步清理完成了,接下來就該啓動追捕攜帶者的計劃了。根據當年的資料,秦晉和王巍都是最危險的第一批攜帶者,但是官方資料裏,他們在一次出任務的過程中失蹤,已經自動認定為死亡,于是,根據基因影響,秦晉和王巍可能存在的後代成為第二批攜帶者,危險系數和他們等同的還有禿鷹這一批逃出來的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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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他們的處境相似,抱團在一起比較安全,這次去雲南邊陲,更是逃過政府排查的好機會。禿鷹的想法是那邊有很多雇傭兵,收中國,越南的軍人,他可以投靠一個。王巍倒是看中了他特種兵的身份,又曾經去雲南做過一年的任務,追捕一個毒品團夥,對地形非常熟悉,至少在這方面上,免去被胖子的人诓騙的可能性。

至于秦晉,不管他們之間怎麽糾葛,王巍始終有一種感覺,至少,秦晉不會害他。

“算了,你自己掂量,人心最難控制,帶上你兒子吧,你懂我意思。”秦晉沒再多說什麽,碰都沒碰王巍一下,轉身出去了。

王巍含着鴨脖子,忽然覺着食之無味。

他其實很想秦晉拍拍他,跟他解釋,說一句他沒騙過他,對講機裏的話是誤會,其實他……

噗——

王巍一口吐出鴨脖子,罵了一句:“秦晉***的混蛋!老子就當是不明不白讓狗給上了,媽的……”

生氣歸生氣,王巍還是聽進去了秦晉的話,出門就滿世界找兒子,喊了兩嗓子,發現那熊孩子在院兒裏玩兒泥巴,玩的一身都是。王巍給逗樂了,過去揉揉小孩兒的頭:“走啊,爸帶你吃肯德基去!”

小孩兒擡頭,一臉泥,傻乎乎地眨眨眼:“爸,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

王巍忽然覺着自己家兒子特治愈,伸手捏捏他軟乎乎的臉蛋,一塊泥巴被抹勻了,成了個陰陽臉,王巍哈哈大笑起來,幹脆抱起兒子:“爸帶你去雲南旅游怎麽樣啊?”說着,會屋裏,上衛生間給小孩兒洗澡。

小孩兒瞪大眼睛直發愣,心說不會吧,這麽容易,還沒等他軟磨硬泡呢,就肯帶他去雲南了?他爸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王巍看着兒子那副傻樣兒,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什麽也沒說。

這小孩兒是個什麽來頭,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這麽過着挺舒坦的,白撿個兒子也不錯了。

從北京到雲南,本來幾個人預備着坐飛機的,可胖子準備了一堆過不了安檢的行頭,一行人只好在廊坊的小火車站做卧鋪一路颠簸,下了火車轉大客,足足折騰了五天才到了地方。一行人累的東倒西歪,下了車什麽也顧不得,直接倒在小旅館的床上呼呼大睡。

王巍睡了個昏天黑地,起來的時候正趕上他們一幫人在飯廳裏吃早飯,遠遠就飄來米線濃稠湯頭的香味。王巍揉着肚子過去找了個座兒,咬一口餌塊,發現他睡覺的功夫,有兩個新人加入大部隊,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帶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聽他們的口音是本地人。

“巍子,你還不認識吧?這是老許,咱們的向導,上回我們過來就是他領着,可真是活地圖了!這個小老弟是他侄子,許青山。”

王巍唔唔兩聲,手往身上抹兩下,跟他們握了握手就聽胖子繼續描述上次來的經歷,除了王巍其餘人都吃完了,胖子拿出圖紙跟幾個人研究路線:“這苗族人的墓和漢人墓不一樣,是建在峭壁上的,叫‘懸棺葬’,墓室在山體裏挖出隧道,九曲回腸,不同的墓室之間用山石壘死,縫隙裏澆鑄類似混凝土的泥漿。開鑿的話要及其小心,不要打穿承重的位置,否則整個山體的平衡發生變化,很容易引發山崩,被埋死在裏面,尤其是不能用炸藥。”

“哎喲,老板哦,前些日子一場山洪,寨子後頭那一片山都塌方了,你們上回去的那個入口,八成是進不得的了!”那許老頭忽然想起來什麽,指着圖紙一陣比劃。

“進不去就爬上去。”秦晉不怎麽在意地打斷了老許。

“懸棺葬”一般是就着峭壁上的天然石洞因勢而建的墓穴,洞穴不深,墓穴也非常簡陋。但胖子去過的這個古冢群卻是鮮有的恢宏懸棺葬群,區別于傳統的墓穴,它用山體作為整體墓室的外殼,山體裏成螺旋式層疊出上下結構的巨型墓穴,主墓室在最頂層,離天近是古人對于升天的一種迷信,底下大多是些陪葬品。老許所謂的入口是早年間盜墓的挖的狗洞,現在塌方估計是堵死了。不過這種墓穴本來是由山體上的洞窟演變而來的,山體內部構造都是後期工匠以洞窟為着力點,一點點人為建造好,再人工封鎖峭壁上的洞窟——也就是說從峭壁外可以看見通向主墓室的洞口,只要攀爬上峭壁,從外面侵入就行了。

秦晉說的爬上去就是這麽個意思,可話說得容易,誰也沒準備真的冒險去爬峭壁,畢竟這一帶的山是雲南邊陲最陡峭的,又沒有安全措施,真要掉下來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胖子,你準備了這麽多工具,就沒準備直升機嗎?”王巍喝完最後一口湯,擠兌一句。

胖子一拍桌子,哼一聲:“吃飽了咱就出發,先去看看情況,實在挖不進去,他奶奶的……爬就爬,老子還就不信了……”

79、峭壁 ...

幾個人開了兩輛吉普,颠簸過景色如織的滇南小寨,這裏是接近版納的水寨,碧綠的田地上支起小竹樓,空氣裏帶着一股濕意,讓人不由得就從心底升起一股兒女情長的溫柔來。

秦晉是靠窗坐的,他頭發長及肩膀,在後頸妥當地束住,側面看有一種流浪歌手的錯覺。但視線一旦落到他剛毅的颌骨,筆挺的鼻峰便會發現這個人骨子裏透出冷硬與偏執,反倒更像是利落的武士。

王巍本是看着風景發呆的,可是這呆呆的半張着嘴,秦晉不老實的發絲就被吹進他嘴裏了,涼涼的發絲劃過嘴唇舌尖的感覺着實不怎麽舒坦,王巍呸呸兩聲,秦晉有些不滿地轉頭看他,整張臉正好落在晨光的暈彩裏,飛揚的發絲是金色的,線條冷冽的臉頰細小的絨毛瑩起一層柔邊,淩厲的眼眉一挑,細長的眼睛犀利的目光直刺到王巍臉上。

“……”

王巍一時竟然忘了說話,心裏只是暗罵,這小子真是長了一張妖精的臉!

“爬山很耗體力,你可以再眯一下。”秦晉好心提醒着,發現王巍抿着的唇縫裏飄着一根頭發,心裏好笑,伸手撥弄一下他的下唇。

啪——

手背猛的被王家小崽子打了一下,秦晉和王巍都愣了,秦晉臉色難看地瞪了小孩兒一眼,後者理直氣壯地回瞪,王巍這才回神,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麽很暧昧的事?

車輪忽然碾壓過一條溝,車廂猛的一震,王巍一個晃悠身體不受控制的撲出去,随着一聲悶響,王巍直直撞進秦晉懷裏。

慌,心裏這叫一個慌。

他慌不擇路地掙紮,卻耐不住車子還一直晃,結果在秦晉懷裏上上下下好一頓蹭,窘的臉上都有點挂不住了,就聽見秦晉吼了一聲:“別亂動了!”

下一瞬,王巍老實了,憤憤擡頭:“我他媽也不想動啊……唔!”

車子又是一颠,這回可巧了,王巍直接撞上了秦晉的嘴唇,柔軟潮濕的觸感一瞬即逝,接着嘴裏一疼,被秦晉尖牙磕了個口子。

“胖子***怎麽開車的!有駕照嗎!”王巍急怒朝着胖子的座椅撲上去,伸手就扯他脖子,秦晉動了動手指,剛才王巍後腰的觸感似乎還在,又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看着王巍紅的有些透明的耳朵,秦晉忽然心情大好。

“死變态!”王家小孩兒小聲嘟囔一句,默默地抓撓起皮質的座椅。

懸棺葬的位置是一片峭壁群,目測來看,頂部主墓室距離地面至少五十米以上,本地的向導自然不準備上去,韓律和王寧屬于老弱病殘一類的,呆在車裏負責接應,兩只大狗也在車裏等。其他人裝備好了,每人帶着無線耳麥對講,胖子拿着攀岩專用的繩索,招呼大家拍好次序,彼此拴住,免得有人不慎落崖。

成子在最前面探路,後面依次是禿鷹,胖子,王巍,最後秦晉收尾,繩索和身上的保護帶用鎖扣相連,另一端裝着爪鈎可以固定在峭壁夾縫中。

即使是這樣,這峭壁幾乎垂直,攀爬危險性極大,但凡爬了一半體力不支就極可能失足,衆人往嘴裏塞了幾塊黑巧克力,依次攀上峭壁,成子和禿鷹的身手很敏捷,看上去竟然不怎麽費勁兒,胖子瞧着胖,動作倒是利落,哼哼兩聲也爬上去了,王巍跟着往上爬,橡膠手套和膠底鞋都是特制的,柔軟的膠皮一根峭壁接觸就産生很大的粘粘性,防止滑脫,只是相對的,過于柔軟的橡膠材質對于皮膚的保護性就差了些,王巍沒爬出幾米手腳指頭就開始火辣辣的疼。

滇南的氣候濕熱,清晨短暫的涼爽很快就過去了,幾個人一邊爬一邊還要忍受暴曬,身上背着裝滿裝備的登山包不透氣,身上的汗開始的時候跟擰開水管子似的往下淌,後來就演變成流不出來全黏在身上,結成鹽粒子。

“不行……休息一會兒!”胖子喘着粗氣吼了一嗓子,把爪鈎固定住。

這時候正當晌午,高熱的氣溫不适宜繼續爬,眼下他們已經爬過了一半,于是紛紛響應胖子的號召,停下來喝水,補充能量。

王巍把爪鈎卡在一處石縫裏,收緊腰上的繩索,單手抓着石壁,另一只手繞到身後抓水壺,咬開蓋子先是一通猛灌,剩下的水全沖在頭上,水汽蒸發稍微帶來點涼意,王巍甩甩頭,伸手一套口袋,裏頭剩的幾塊巧克力全化軟了,他也顧不上一把抓出來帶着包裝紙塞進嘴裏,把黏糊糊的巧克力舔幹淨再吐了包裝紙。這時候本來跟他距離一米的秦晉幾下爬上來,也固定好爪鈎,朝着峭壁上一處陰影指了指——原來是胖子體型過于龐大,在崖壁上落了個影子,王巍會意挪過去一些,臉堪堪被陰影罩住,一時熱度退了不少,他惬意地呼了一口氣,就看見秦晉也湊過來。既然是人家發現的好地方自己也不好獨占,王巍稍稍偏過頭給秦晉留了位置,秦晉的臉湊過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熱氣,反倒和自己相比涼快很多,王巍差異地看了秦晉一眼,發現他并沒有留多少汗。

這家夥……似乎小時候就可以控制自己的體溫,時冷時熱……貌似按照他的話來說是可以調節身體的陰陽?

再擡眼看秦晉,秦晉忽然開口:“別站着不動,給自己揉揉,不然一會兒忽然動起來容易抽筋,肌肉也容易拉傷。”

王巍點點頭,倒着手給自己揉胳膊,秦晉往下動了動,伸手去抓他的腿。

“你幹嘛啊?”王巍吓了一跳,臉色鐵青。

“給你揉揉,一會兒換你給我揉。”秦晉倒是不甚在意,抓住王巍的小腿時輕時重地揉捏起來。

“……”本來想說不用,可是秦晉揉的舒服,他有點不舍的。兩只小腿揉完了,秦晉的手掌往上摸開始揉大腿,肌肉的酸脹立刻緩解不少,只是當這個人寬大的手掌撫到一處,王巍忽然一個激靈,從尾椎竄上一股酸麻,兩條腿立刻軟了,腳底下打滑,慌張中手也沒抓住,忽的落了一截,腰上的繩索立刻繃直,王巍肚子勒的生疼,随着繩子的慣性就撞倒峭壁上,額頭立刻擦破了一塊兒,打了個晃,第二次撞上的時候,被秦晉伸手攔腰抱緊。

“巍子!沒事兒吧!”上面的仨人聽見動靜,都緊張地朝下張望,胖子喊了聲,王巍伸手擺了擺,就聽見秦晉喊回去:“沒事兒,我抓着他呢!”

上面扔下三聲“小心點!”王巍氣不打一處來,擡眼就瞪秦晉,秦晉反倒無辜地嘆了口氣,低聲在他耳邊道:“我怎麽知道你大腿內側這麽敏感……”

“滾!他媽的你不知道誰知道!成心是吧?”王巍氣得臉色發紅,低吼一聲,掙開秦晉自己往上爬。秦晉看着他那樣子,心尖上似乎有什麽一抓一抓的,發癢。他倒真不是故意的,純揉腿而已,只不過沒想到這個人都這麽多年沒被碰過了,身上依舊敏感的要命。秦晉甩甩頭,也拿出水來喝,這才勉強壓下想要把王巍按在地上狠狠蹂躏的念頭。

王巍爬開些距離,靠在崖壁上休息,滿腦子都是罵人的話,罵秦晉臭不要臉,更是罵自己太***,正憤憤呢,忽然臉上罩上一片陰影,王巍一愣,擡頭間,眼馬上瞪大了,他還沒說話,成子先大喊起來:“鷹!”

只見天上盤旋着一只鷹,距離他們不過數米,成子那一聲咋呼,老鷹直接奔着他俯沖過去。

伴随着成子吃痛的叫聲,王巍剛摸出槍,就聽嘭的一聲,一團黑影應聲落下來。

“夠勁兒啊!禿鷹,今天可是你大義滅親的日子!”王巍看着的羽毛哈哈大笑,忽聽秦晉喊了聲:“別大意!”

只見天上黑壓壓的一片朝着他們俯沖過來,密密麻麻的足足有上百只鷹!

80、不腐的屍體 ...

幾個人是來下墓的,不是打仗,槍帶了,子彈卻很有限,除了王巍和禿鷹用的是手槍,其他人都用的機槍,這會兒不方便往外掏。就算王巍和禿鷹槍法再準,兩把手槍也幹不掉這上百只老鷹,秦晉擠到王巍跟前,喊了聲:“槍給我!”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響聲一片,老鷹應聲墜落,秦晉和禿鷹的槍法極準,彈無虛發不用說,一槍幹掉幾只鷹竟然也不在話下,老鷹被驚得四散,圍着幾個人盤旋一圈,又再次圍上來,大夥兒都被鷹爪抓傷了皮膚,王巍單手抓着繩索,另一只手扯下趴在他肩頭的一只鷹,鷹爪帶着倒鈎,聲聲撕下一塊皮肉,王巍咧着嘴罵了一聲,手上發狠一捏,掐斷了老鷹的脖子,狠狠把它甩了出去。

“媽的!這是讓老子出師未捷身先死啊!”胖子吼了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他甩下來,劃了個弧度,在王巍腦袋頂上墊一下,又落下去。

“胖子***看着點!”王巍擡頭埋怨,一張嘴又接了一嘴鳥毛:“呸——”

“不行了,我們的繩索讓老鷹抓的快斷了!”成子那傳來一陳驚慌的喊聲,他詢問地朝下看:“怎麽辦?”

胖子罵了一句,伸手錘一下峭壁,忽然眼睛瞪圓了:“這裏!你們聽聽,聲音不對勁啊!”

其他人愣了一下,秦晉已經開始急速往上爬,禿鷹配合他的動作補了幾槍,把企圖靠近的老鷹收拾個幹淨,這時候大夥兒都差不多爬到胖子的位置,秦晉伸手敲了敲,不是悶響,而是略微有些通透的聲音。

“這裏面是空的?”王巍張大了嘴。

“炸藥,趕緊的拿炸藥!這地方石壁這麽薄,一炸鐵定通了,老子可不爬了,他奶奶的熱死了……”胖子跟上了發條似的,渾身都透着興奮勁兒,招呼着成子要拿炸藥。

“我說胖子你這麽大歲數了,長點腦子行嗎?你這是要炸入口還是想炸自己啊!”王巍手腳都攀着石壁,用腦袋狠狠頂了胖子一下,轉臉看向秦晉。

雖說他們之間還有很多說不清的糾葛,可沒辦法,秦晉明擺着比胖子靠譜,他寧肯相信秦晉也不樂意由着胖子胡幹。

“哎喲我說巍爺啊,您能稍微給我點信心麽?要說這地底下的門道我不懂,這武器怎麽使我可是有點研究的。咱這回帶來的炸彈是微型彈,裝藥量很少,威力跟大口徑重型機槍差不多,爆炸後最多讓這石壁裂開,沒你想象的這麽有殺傷力。”說着,朝成子點點頭:“過來裝上,給咱巍子老弟開開眼,都是迷你型的!”

“往上爬點,這裏太危險。”秦晉跟着點點頭,留下成子固定炸藥,帶着其他人繼續朝上爬,一邊敲着石壁确定那裏是堅固的,禿鷹承擔起阻擋老鷹的任務,砰砰的槍聲響開。

找到石壁開始發出悶響的地方,秦晉停下來,大家都跟着找到可以固定的位置,秦晉朝着成子打了個手勢,成子甩開腰上的繩子,往下滑了一米,固定住爪鈎,老鷹全部圍住上面的人,他現在很安全,成子從背包裏掏出槍,朝着固定好的幾個炸藥崩了幾槍,立刻抓住繩索,猛的朝下滑下去。

炸藥炸開發出連串的轟響。石壁在硝煙裏裂開,很快有石塊簌簌落下去。

“下去!”

秦晉一聲招呼,用和成子一樣的方法,抓住繩索朝下滑落,剩下的三人跟着他一起順着繩子往下滑。滑到最低端,秦晉雙手纏緊繩子,腳上猛的踹了一下石壁,被打破平衡,身子反彈出去的同時,不少石塊落下,墜着繩子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快!繩子快斷了!”秦晉喊着,其餘三人紛紛跟着他的動作也借着踹石壁的力道甩飛出來,但立刻被一團黑鷹圍住,借着慣性,四人速度極快地回落,猛的撞上石壁,他們身上的鷹被撞掉幾只,同時轟的一聲,石壁被他撞出個窟窿,這時候,繩索斷掉,連人帶鷹齊齊甩進石壁,接着一群黑壓壓的老鷹跟着撲進去。

石壁裏發出一股詭異的機關聲,接着是什麽東西劃破空氣的呼呼聲,撲進去的黑鷹似乎是被莫名的力量撞了出來,劃出一道弧線,紛紛墜落下去。等這些鷹掉幹淨了,就看見從炸開的洞口嗖嗖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矢,紛紛追着黑影落下懸崖。

過了好一會兒,箭總算射幹淨了,成子在底下看得發愣,又心驚膽戰地等了等,才一點點爬上去跟衆人回合。

“胖子你個殺千刀的,老子差點讓你害的**成篩子!”

成子一爬上去,就看見一群人壓在胖子身上連打帶罵,正對着炸出的洞口,歪着一口木頭棺材,蓋子已經打開,裏頭卻是空的。反倒是棺材旁邊倒着一個死人。

“要不是我以身試險,能替你們把老鷹都紮死嗎?別打了,有完沒完了啊!巍子,就屬你小子下手沒輕沒重,打擊報複是怎麽的!”胖子掙紮着爬開,甕聲甕氣地低吼,挑眼看見成子,立刻伸出手求救。

“這怎麽回事兒啊?”成子一臉迷茫,低頭觀察了一下棺材,又蹲身看着那個死人:“這怎麽會有死人的,看這樣子,剛死不久?”

“這是個疑冢。”秦晉朝着成子走過來,跟胖子擦肩的時候,順手朝着他後腦就拍了一巴掌,清脆的一聲響,胖子直接給拍懵了,看着秦晉發愣,王巍跟禿鷹都憋不住大笑起來,秦晉反而跟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繼續解釋:“這間墓室的結構和主墓室十分相似,但是棺材卻是個機關,這底下連着一個重力裝置,但凡這臺子上的重力發生變化,對面——”秦晉指了指正對着棺材的牆壁:“那裏暗藏着發射弩箭的小孔,剛才我們就是誤把棺材蓋子踹開,引發了弩箭機關。”

“确切的說,不是我們,全他娘的是胖子一個人踹的。”王巍癟癟嘴,過去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死人:“估計就是這個哥們幫咱們鑿的牆,不過……不對勁兒啊!”王巍用腳尖頂了頂地上生鏽腐蝕的錐子和鐵鏟,扭臉看着秦晉:“這工具怎麽也得有年頭了,可這屍體倒挺新鮮,一點都沒爛。”

地上的男屍身上的衣服已經因風化而腐爛,幾乎□,但是皮膚看上去卻非常有彈性,甚至透着一層嬰兒一般的光澤。秦晉蹲下來看了一會兒,伸手拿食指在屍體皮膚上輕輕揩拭一下,又湊近嗅了嗅。

“屍體皂化了。”秦晉擡起頭,試着解釋一下:“皂化反應,你們懂吧?脂肪在特定的環境下分解,讓他的皮膚變成類似肥皂的物質。”

“肥皂?你說我啐口口水他能起泡嗎?”王巍興致勃勃地蹲過去,伸手摸了一把,蠟一樣的觸感讓他一陣惡心。

“說白了,不就是屍蠟麽,自然分解出屍蠟可不容易,可得是屍體內部跟外部環境共同影響的結果,這地方太邪門兒了,我現在怎麽覺着空氣聞着都不是味兒呢!”胖子摸摸後腦勺,翻了個白眼,視線繞着墓室看了一圈,墓室裏幹淨的很,除了一口楠木棺材跟一個死人連個陪葬品都沒有,他指了指墓室一側的通道:“別磨叽了,先出去看看。”

衆人點頭,成子沖過去打前陣,胖子跟禿鷹依次跟着,王巍跟着站起來,卻發現秦晉還蹲在那若有所思,不大不小地喊了聲“喂——”

秦晉手裏正拿着一段登山繩,細細觀察斷掉的位置,手指撚了撚,聽見王巍喊他把繩子一扔,站了起來。

“走吧。”秦晉跟王巍擦肩,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抓過他的手,迅速地在手心畫了幾筆。

內鬼。

王巍愣了一下,馬上想到斷了的繩索,臉色瞬間黑了。

81、視覺騙局 ...

甬道連着臺階,手電筒的光線微弱,視線的盡頭依舊是臺階。胖子雖然下過一次墓,但也是從峭壁底部的土洞鑽進來的,現在根本談不上認識路,只能揣測這是通向峭壁底部的旋梯。

“四眼兒是怎麽走丢的?”王巍舉着手電筒,問胖子。

“靠,你一提這茬兒我就渾身膈應……上回我們從底下狗洞鑽進來,山體裏壓根沒有想象的那麽宏偉,只留了一道石階,盤旋着通向上面,我們也沒得選擇,就順着天梯往上爬,走了得有幾個小時出現了岔路口,入口的地面和牆壁都鋪着青灰色的石板。當時我們也走了夠久了,估摸着裏頭就是主墓室,想也沒想就沖進去……現在一回想,還***的殺千刀的!”胖子罵罵咧咧的,一回憶起那天的事兒臉色就難看起來。

“也是個疑冢?”王巍順着他的話問。

“疑冢?他奶奶的那就是個蟻巢!”胖子啐了一口:“一進去,我們哥幾個都驚呆了,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色澤乳白,泛着一層柔光,那一眼看上去,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啊!當時去的這幫人下墓的年頭也不少了,可誰也沒見過這麽好的棺材料子,當時沉不住氣的就沖過去摸了一下。**,你猜怎麽的?本來平滑的跟鏡面似的棺材被他這麽一摸跟起了波紋似的,接着白乎乎的玉珠子就滾到他手背上,我們沖過去一看,操!哪是玉珠子啊,全他媽的是指甲蓋大的白蟻!那哥們估計是讓白蟻咬疼了,哇哇亂叫,我們趕緊往他身上拍。可這些白蟻也不知道是成了精是怎麽的,看見活人全撒開歡兒了,一窩蜂的往我們身上爬,更惡心人的是它愣是能從你肉皮上鑽進肉裏,從裏頭往外啃。我就眼睜睜地看着倆彪形大漢愣是讓白蟻給啃趴下了,拿刀子一挖,肉皮裏全是白蟻,骨頭上都爬滿了……這他媽的白蟻一進到人身體裏就加速繁殖,根本沒治,當時我們幾個沒沾上白蟻的什麽也顧不上了,撒腿就跑,往上爬都沒心氣兒了,就想着趕緊逃出去,等到跑到狗洞了,一點人數,發現除了死了的幾個人,四眼兒跟另外倆哥們失蹤了。”

“你就沒回去找找?”王巍鄙視地看着胖子。

“操!這種情況我回得去嗎!當時我出來弄了個火焰噴槍帶着幾個人就回去救人了,也真他娘邪了門了,再進去按原路走,怎麽也找不着那個都是白蟻的墓室了……”胖子不耐煩地抓抓腦袋,似乎回憶這件事讓他挺糟心的。

“這地方死活也就這麽一條道,怎麽還能迷路了呢……”王巍也跟着納悶,不耐煩地張望一下,前頭還是看不到頭兒的臺階,說來他們也走了有一個來小時了,怎麽路都不帶變化的?

秦晉從口袋裏掏出把小刀,在地上刻了個×:“接着走吧,別遇上鬼打牆,走了半天都是在繞圈子。”

其實這條墓道還真沒什麽可看的,跟土道沒什麽區別,牆上也沒有壁畫什麽的,只有眼前一點微弱的手電筒光,讓人走不了多久,就産生一種永遠也走不出去的絕望和恐懼來。

“要不咱往回走吧,這怎麽也走不到頭兒呢?”胖子試探着發言,一回頭,後面還是一望無際的臺階,眼神兒瞬間就絕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了句:“歇會兒吧!”

“屁股,屁股挪開點!”王巍那腳尖踹他,胖子老大不樂意地動了動,王巍立刻趴下去摸了摸地面,手底下是個×:“操,咱又轉回來了……”

“別扯淡,你怎麽确定這個×就是秦晉畫的那個,以前進來的人難保他就沒畫過×?”禿鷹湊過來看了一眼。

“靠,我這個有記號的!”王巍指着地上×前頭一個歪扭的“我”字:“我可沒姓秦的那麽腦殘,我×,看見了嗎,這是我補上的!”

一時間大家都沒話了,秦晉嘟囔一聲“二貨”之後,又過了老半天,胖子插嘴道:“哥幾個,怎麽辦啊?”

“先摸摸牆上有沒有暗門什麽的!”王巍也知道,這種毛坯似的地方能有臺階就不錯了,怎麽也不像裝過暗門的,但總要試一試,他順着牆邊過去,伸手準備砸一下,不曾想竟是撲了個空,一個踉跄往牆上撞過去。可分明有牆的地方,讓他一撞,竟然什麽阻攔都沒有,徑直摔過去,趴在了地上。

“靠,差點以為我學了崂山道法能穿牆了!”王巍呆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一擡頭,就看見秦晉站在他面前,似乎伸手要拉住他,正好這種騙人的視覺效果,正愣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這墓主人生前估計是個大畫家。”王巍嘟囔了一句,心裏有一股說不上的酸澀,別開臉不去看秦晉伸過來的手。

這小子以為他是救護車麽,每次一出事就往他跟前湊乎算什麽……

王巍腦子有點亂,似乎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眼前總是閃過他握住這只手的幻覺,甚至可以感覺的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溫度和力量。

這麽一恍神,秦晉已經伸手把他拉了起來:“這邊的牆有問題,墓主人似乎對視覺透視很有研究,你們摸摸這牆面,是光滑的,這種凹凸不平的效果是畫出來的,而且他通過壁畫的透視效果把岔路口也掩飾過去,讓我們錯覺只有一條通道。”

“操,合着我們走了半天全跟着視覺效果繞圈呢!”胖子不爽地吼了一聲,跟成子還有禿鷹一起順着牆摸開來,這麽一摸,竟然摸出好幾道岔路:“這墓主人太鬼了,他媽的這麽多岔口,咱們怎麽找啊?”

“反正主墓室在最上層是吧!咱們只要往上爬就對了。”禿鷹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蹲下來立在岔路交界口,硬幣立刻朝一個方向滾下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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