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32
皇宮廣大,園林衆多,葉夕在屋頂上貓腰看到不遠處一片翠意,便縱身躍了過去。打眼一看,此處倒是別致,翠竹石山掩映,葉夕滿意一笑,找到塊陰涼地便倚着假山坐到了地上,不高卻濃密的細竹遮住了他的身子,葉夕惬意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漸漸的,心情卻慢慢低落了起來。
幹娘和那個蘭澤此時估計已經出宮了,既然蘭澤是文疏的人,那麽文疏此時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症。幹娘既然答應了自己,就肯定不會和文疏說出解藥的事情。但是,那個蘭澤眼神銳利,不知道他看出來了多少。若是文疏知道了自己的意圖。。。為什麽和文疏的關系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的時候,不管做什麽,彼此都能心意相通,如今卻淪落到要互相猜忌。不知道現在他在做什麽,反正自己不在他身邊他也一定會有別人陪。
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用手臂蓋住眼睛,葉夕強迫自己打斷關于文疏的思路。轉念想到那氣勢逼人的蘭澤,不禁微微擔心起來,他看起來狂放不羁,并不像是肯居于人下之人,不知為何卻肯俯首聽命于文疏,若是他對文疏存有貳心。。。
葉夕霍然放下手臂睜開眼,視線正撞上一雙清冷的眸子。剛才雖然他在想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四周,但是此人竟然無聲無息到自己面前才被自己察覺,武功顯然不弱。宮中雖然不乏高手,但是大部分高手都在禁軍之中,看此人打扮并不像是禁軍或者禦統軍,而且眉眼之間頗有一種熟悉感,卻想不出來人到底是誰。
來人身材颀長,長相清秀,一副傲骨書生打扮,眼神中帶着清冷的涼意,眉梢卻有少年人掩飾不住的稚氣。他見葉夕張開眼,負手在身後,微微擡了擡下巴,道:“是個納涼休憩的好地方。”
他不問葉夕是何人,葉夕也從善如流微微笑道:“是啊,一不留神差點睡着。”
“就是人太多了。”
葉夕一詫,不禁失聲笑了出來。憑他的耳力此時也沒有聽到有誰靠近,這個偏僻的地方,此時應該只有他倆才是。輕笑一聲站起來,葉夕拍拍屁股上的泥土。看來這是他的地盤啊,他是嫌自己鸠占鵲巢了,這少年也當真清高,得,自己還是另覓他處吧。虛掩着唇打個呵欠,葉夕拱拱手:“打擾了,兄臺請。”說着邁步便要離去,卻聽身後那人道:“龍陽君一臉倦怠,莫不是因為承恩過重?雖然你不是女子,不會小産,但是也要注意節制,以免英年早逝。”
葉夕回頭苦笑,竟然認得出自己來,此人到底是何人?不過他說話也忒不給人留情面,刀子嘴,小心割着自己的舌頭啊。算了,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多謝提醒,告辭了。”
少年目光閃了閃,有些不明的情緒滑過,然後再次開口道:“看你下盤虛浮,難怪連雙腿都閉不緊。”
喂喂,看起來一副清高書生樣,怎麽說出話來就這麽下流?無視他,葉夕繼續往前走。
“想必龍陽君對胭脂水粉也頗有研究,我家小紅最近正迷這些東西,還想向龍陽君請教呢。”
權當耳畔蒼蠅飛,假裝聽不見,葉夕繼續往前走。
“對了,我家小紅新做了件衣服穿着不合适,龍陽君若不嫌棄請拿去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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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葉夕回身,用無比同情的目光看着面前這個身高幾乎和自己平齊的清秀少年:“皇上現在冷落了你,并不意味着以後不會繼續寵你,要是嫌葡萄酸,就去吃蜜餞吧,小弟弟。”
來人愣了一下,眨巴眨巴本來透着涼意的眼睛,然後突然明白過來似的臉刷得紅透了:葉夕竟然把他當成了被皇上抛棄的娈童!心上火起,眼中仿佛有寒冰射出:“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無恥嗎?!”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小弟弟,以為我是好惹的嗎?葉夕帶着報複心存心戲弄他:“我無恥?既然髒水潑了一身,我不妨更無恥些。”話音未落,身體已逼近那少年,少年雖然反應也快,卻仍是被葉夕摸到了腰,手在他雙腿間滑過。
少年的臉此時已紅成了煮熟的大蝦,他緊抿着薄唇,眼中寒氣逼人,死瞪着葉夕,像一頭發怒的小獸,只要葉夕一動,他立馬便要撲上來将他拆骨入腹。
葉夕此時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又想起自己是偷跑出來的,忙壓下聲音悶笑。果然還是少年啊,剛才那麽下流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反應卻這麽純情;明明一身書生打扮,卻又一觸即怒這麽暴戾。好玩兒,真好玩兒。“小弟弟,快回家去吧,以後注意多積點口德,才能長命百歲啊。”
轉身欲走,聽得身後動靜,以為那少年要撲過來,回頭一看卻見那少年硬生生剎住了腳步,陰恻恻開口道:“你竟然敢侮辱與我,你可知我是誰?”
冤枉啊,不過是摸了他的腰一下,他哪裏侮辱他了?葉夕眯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看你口氣這麽狂妄,定然是某位皇子的貼身陪讀了?是哪家大臣的兒子?”
聽他這樣一說,少年頓時一臉羞憤,大聲斥道:“葉夕!你果然是不記得我了!”
等等等等,葉夕雙目圓睜,終于恍然道:“你是小文稀?”
“叫我四皇子!”
少年暴怒的聲音未落,葉夕已經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哈哈笑道:“不錯不錯,已經這麽大了啊。”被葉夕勒得喘不過氣來,四皇子姬文稀拼命掙紮,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罵道:“老不正經!”
老。。。好吧,葉夕承認,他比他大六歲,面前這快趕上自己身量的少年還只是十六歲的小不點啊。
“別傻笑!”看不慣葉夕調侃的笑容,姬文稀一臉少年老成的嚴肅:“你怎麽這麽堕落?怎麽這麽不争氣?!竟然拿身體去換高官厚祿!不是說要等我長大。。。你不講信用,我才不認識你!”越說越怒,說到最後竟然眼眶都要紅了,葉夕慌忙斂起笑容想要安慰他,他卻一把掙脫開葉夕跑掉了。
小文稀。。。葉夕看看空空的雙手,嘆口氣。對不起啊,小文稀,大人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啊。是啊,已經很多年不見了啊,真奇怪,明明以前還是個很粘人很可愛的壞脾氣小孩,怎麽現在只剩下壞脾氣了呢?人說四皇子只喜田園之樂,讨厭世間争鬥,可是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裏分明帶着不屈和掠奪啊。是啊,已經長大了。。。
搖搖頭,看看時辰,葉夕擡腿朝宮門的方向走去。是時候,回家了。
邁出宮門,葉夕長長得舒了一口氣,太陽高懸,心裏想着已經好久不下雨了啊,摸摸腰間,除了那墨玉玉佩空空如也,不禁有些悵惘。葉夕畏熱,往年夏天總要折扇不離手,他又極不在意身外之物,總是不知不覺便把折扇弄丢了,後來便養成了習慣,只要和文疏在一起,不扇風的時候便把折扇往文疏手裏扔,文疏也不說什麽默默幫他收着,見他熱了,卻會自然而然遞給他,有的時候還會在一旁給他扇着,動作熟練之極。
不知不覺已經拐出通往皇宮的筆直官道,抄近路回葉府要經過幾條小巷,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常和文疏來這些地方閑逛,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聽着不經意傳入耳中的家長裏短,兩個人即使只是一前一後默默走着也會感覺無比舒心。小巷兩側是尋常百姓的住處,其間也夾雜着一些小商店,賣着各種剪刀針線、胭脂水粉、奇巧玩意兒、小吃點心,也有鞋匠、木工等的小店面。如今這條小巷還是老樣子,男人大聲聊天的聲音,孩子哇哇哭喊的聲音,女人朝天井潑水的聲音一一傳來,葉夕突然感覺有些寂寞。
“二少爺。”有些蒼老的聲音。
葉夕擡眼看去,坐在門檻上的老鞋匠許老頭笑眯眯站起來彎腰朝他打招呼,葉夕微微一笑:“老人家最近可好啊?”
“還是老樣子”許老頭哈哈笑道:“死不了。二少爺如今也是做了大官的人了,怎麽也不帶個底下人伺候着啊?聽看過皇榜的人說,您被封為了。。。龍陽君,大家都說這個封號了不得,您這麽年輕就做了這麽大的官,真是厲害了,把別人羨慕死。”
許老頭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大拇指,仿佛葉夕被封為龍陽君,對他來說也是天大的喜事。葉夕心頭苦笑,面上卻微微笑道:“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二少爺就是謙虛。”許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有些疑惑地問:“怎麽三少爺沒和您一起?”
“我剛從宮裏回來,他現在在府裏呢。”
“估計在府裏等着和您一塊兒吃午飯呢,您快回去吧,小老兒就不耽誤您了。三少爺對您可是好得緊吶。”
葉夕笑笑,告聲辭便繼續往前走去。一路上還有其他人跟他打招呼,葉夕一一笑着應答,可是卻不知為什麽似乎大家商量好了般都問他怎麽沒和文疏一塊,難道他就非要和文疏一塊才算正常嗎?摸摸肚子,沒有吃早飯,現在有些餓了,葉夕快步往葉府走去,心裏想着不知道碧瑤怎麽樣了,大嫂和行舟有沒有寬心些。
葉府外皇上派來監視的人還沒有離開,本來訪客不多的門前此時更是門可羅雀,加上葉府門前的路本就極為寬敞,對比之下竟然生出一股無比荒涼的感覺來。門外侍衛遠遠見他過來,面上微微動容,默不作聲施了一禮,便重新目不斜視站直了,可見葉夕如今地位不同,這些侍衛們也是知道的,他們雖然負責監視葉府,卻并不想得罪葉夕。葉夕推門,向來白天從不鎖的大門卻緊閉着推不動,握住銅環輕叩了兩下,門內傳來門房李繼的聲音,問是誰。葉夕答:“是我。”李繼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葉府的門房,可以說是葉府的家奴,葉府待下人又向來不薄,是以李家一家上下對葉家人都是極為尊敬的。葉夕的聲音,李繼立刻就聽出來了。
驚呼一聲“二少爺!”慌忙把門打開,一邊忙忙讓葉夕進去,一邊吩咐自家兒子快去告訴三少爺二少爺回來了。葉夕微微笑笑:“這段時間,讓大家受驚了。”
李繼一聽熱淚都要留下來了,慌忙擠出一絲笑容來:“二少爺平安回來就好了。二少爺快去吧,三少爺肯定等急了。”
等什麽急呢?李繼那小兒子這會還不知道找沒找到文疏呢。葉夕不再多言,沿着鋪就的石子路往流觞閣走去。他欣慰地發現,雖然現在葉府已經頹敗了,但是大家都還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在看到他的時候都一臉激動,聲聲喚着“二少爺。”竊竊私語着“快去告訴三少爺。”葉夕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為什麽大家看到他,想到的都是文疏呢?看府中下人們的樣子,如今葉府已經是文疏的天下了吧。
正晃神間,卻聽身後一聲“葉夕”,話音未落,自己已經被抱進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裏。
“葉夕。。。”文疏叫着他,用臉蹭着他的頭發,大手按在他的腰上,把他往自己懷裏塞。
葉夕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掙紮着抗議:“你想憋死我啊?”
文疏有些赧然地微微松開他,看着他有些紅潤的容顏仿佛松口氣般道:“真沒想到你就這樣回來了,身體已經沒關系了嗎?怎麽會突然生病呢?發燒我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麽會吃不下東西去?”
“喂,下人們都在看着呢。”葉夕脫離他的鉗制,轉頭往流觞閣走去。文疏臉色一暗,卻終究忍下了。雖然一開始是拿葉府下人的命來逼迫葉夕,也在葉府下人們面前挑明了兩人的關系,雖然在那之後葉夕對自己百依百順,對自己的擁抱也不抗拒,仿佛占了上風的是他文疏,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有多麽不安和脆弱。尤其是自從葉夕進宮後,更加害怕失去葉夕的他更加小心翼翼對待葉夕,生怕惹他不高興了,他會發怒和自己一刀兩斷。看起來是葉夕處處順着他,可是事實上卻恰恰相反。盡管他處處考慮葉夕的心情,葉夕最近卻也不給他好臉色看,心中的暴戾和溫柔再次交戰,文疏終是抿緊了唇跟在葉夕後面不再言語。
玉湖、玉河仍舊在流觞閣每日打掃着,等待着自己的主子回來。葉夕喚出她們的名字的時候,她們正在商量着把葉夕的被褥拿出來曬上便去吃午飯,驚喜地回過頭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葉夕面前,喜極而泣。但是看到文疏站在葉夕身後,她們也不敢造次,只是忙忙噓寒問暖,見葉夕額頭上已經出了汗,忙把汗巾沾濕了讓他擦臉,又拿扇子給他扇着,還不忘吩咐其他小丫環趕緊上茶。葉夕心下感動,壓下湧起的酸楚不由自主開心地笑了起來。
文疏看着他開心的笑容,心下掠過一絲凄苦。“去看看大嫂和行舟吧。”
葉夕答應着起身,玉湖玉河不想離開自家少爺,偷看一眼文疏見他沒有反對,便跟在了身後。
見到葉夕回來範細萼也是非常高興,拉着他問長問短,葉夕一一回答,見她起色還好,稍微放了心。行舟“二叔二叔”叫着,問爹爹怎麽沒和他一起回來,葉夕有些赧然哄着他道:“爹爹很快就回來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耐心有毅力,行舟是男子漢,肯定會有耐心等爹爹回來的。”
範細萼抱過行舟去,問葉夕有沒有吃飯,葉夕說還沒去看看碧瑤,範細萼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文疏,随即笑道:“行舟剛才就喊餓了,等不及你們了,我先帶他吃了,晚上大家再一塊吃飯吧。”
葉夕答着好,也不看文疏,告辭走出來徑自往兩儀院走去。
文疏動了動手,終究是沒有阻止他,亦步亦趨跟着他也往兩儀院走去。
不知道在葉夕不在的時間裏文疏和餘碧瑤說過什麽,總之在文疏示意守衛打開門葉夕進去一眼看到餘碧瑤呼喚她的時候,餘碧瑤從書中擡起頭雖然一臉驚喜,卻是從容居多。她看看葉夕身後的文疏,微笑道:“坐吧。”
葉夕抿抿唇,對文疏說:“你出去。”文疏表情一臉倔強生硬,顯然不想聽從。葉夕發了怒,皺起眉頭又說了一遍:“你出去。”文疏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終究在葉夕的視線中做出了讓步,他走了出去,但是在走出去之前說了一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餘碧瑤瘦了,臉色不再光彩照人,但是全身上下卻透出了一股更加柔和平靜的美麗。夫妻相對而坐,葉夕身後跟着玉湖、玉河,餘碧瑤身後是她從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葉夕挺直了脊背坐着,感覺氣氛有些尴尬,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但是他知道自己對她最多的還是無法彌補的虧欠。
先露出微笑的是餘碧瑤,她拉住了葉夕放在桌上的手,眉眼間皆是包容:“夫君”她開口這樣叫他,葉夕不禁用力反握住了她。“夫君”再叫他一次:“這些日子閑來無事,我倒是四處看了不少書,靜下心來想想,如今的自己比以前豁達了許多。夫君,你不必自責,這便是我的命。”
“碧瑤。”情不自禁出聲打斷她,可是葉夕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即使以後脫離了文疏,他怕是也無法安心擁抱她了吧?
笑笑,安撫般摩挲着葉夕的手背,餘碧瑤眼含柔情:“我本來是想問你要一紙休書的,但是,身為光祿大夫的女兒,我卻不能這麽做。就讓我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吧,夫君,請你以後不要來看我了。”
葉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兩儀院,他只知道對一個女子的愧疚轉變成了對另一個男人的恨意,所以看到烈日下站在兩儀院門口的文疏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便是一拳揮了上去。毫無章法的打法,葉夕像一個困獸般沖撞着撕咬着文疏,文疏左支右绌,最後一掌劈暈了他,将他帶回了自己的拜丘院。
昏昏沉沉地醒來,頭腦暈眩地被親吻,渾渾噩噩地被進入,葉夕咬着牙收縮被撕裂的穴口,疼吧疼吧,他疼,他也不能讓文疏好受。過分的緊致顯然讓文疏極為不滿意,他俯下身撕咬着葉夕,咬着牙命令他放松,葉夕不為所動,有些幸災樂禍地瞅着他,唇角卻帶着刺眼的嘲諷。葉夕感覺自己瘋了,但是即使他瘋了,他也不要讓文疏獨自逍遙下去。若不是文疏,一切都還是好好的,都是文疏,毀了二十多年來美好的一切。
葉夕知道這樣想是偏激的,可是他偏要這樣想,誰讓文疏一開始對他那麽好?所有他不喜歡的人中,文疏是他最讨厭的,因為只有他在給了他無比的甜蜜後,又把他從雲端扯到了地獄。
文疏似乎生了氣,因為葉夕從夢中餓醒後并沒有得到他如往常般的體貼對待——文疏不在卧房,不在拜丘院,也不在葉府——他去了胭脂鄉。
心裏想着好啊好啊,就這樣撕破了臉,也免得再互相隐瞞,葉夕心中明明應該是高興的,可是他卻怎麽也不明白心中為何那麽失落,空落落的,絞在一起疼痛着。
可是傍晚的時候文疏卻在晚飯前回來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般,他抱住葉夕,頭抵着他的頭主動和好:“是我錯了,原諒我吧。”從懷中拿出一把玉扇來:“這個,送給你當賠禮。”
晶瑩的、透着涼意的扇骨,微微有些潮濕的竹制扇面,精致的镂空。葉夕以前也有一把,找不到了的時候他還低落了很久。
摟住他的脖頸,葉夕一笑泯恩仇:“哼,原諒你。”
表面功夫,總得做夠。
晚飯後,未及睡下,有人向文疏報告:左丞相徐景的手下發現了開府儀同三司葉遷的下落并連夜報告皇上,皇上派禁軍、羽林軍共三千人直接受命于徐景解救葉遷。
文疏只說了四個字:“雕蟲小技”,便摟着葉夕睡下了。用內力降低自身體溫,文疏讓葉夕摟住自己,将他的頭埋在了自己胸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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