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8

38

搖動了大地般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在阏京城門外止住了,馬兒們噴着響鼻不安地換動着四蹄原地踏步,寫着大大“曹”字的旌旗在秋風中晃動,騎兵步兵着裝整齊,雖有連日趕路的疲憊,士氣卻是不減。在整齊劃一着裝的兵士前面,三四十個着裝各異的人突兀地騎在高頭大馬上,恁地多了一分優越感。在這些看似江湖人士的人前面,穿着戰袍的輔國大将軍曹銳一馬當先揚鞭朝城樓喊話:“征南軍曹銳在此,奉皇上密令緊急回京,速速打開城門,違令者斬!”

貫足內力氣勢恢宏的聲音在滿布軍隊的官道上空回蕩,預期中打開厚重城門的吱呀聲沒有響起,寂靜的城樓上突然冒出了兩排弓箭手,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身體半遮在護墩裏,閃亮的箭尖對準了城下的軍隊。一名年輕的将軍出現在弓箭手之間,他居高臨下俯視着曹銳的軍隊,揚聲開口道:“大膽反賊曹銳,竟敢擅自帶兵威逼皇城,如今我父已将皇宮團團護住,有我父子在此,你休想傷得皇上一根汗毛!”

聽得此言曹銳不驚不怒,他冷哼一聲道:“戴安良,你們父子回京倒比出京快,是我小看你們了。你說我是反賊,那你假扮劫匪劫走本應供應全軍的糧草,害得太子被廢又是安的什麽心?!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麽?!”

戴安良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久跟其父,早已練得大軍當年面不改色,他也冷哼一聲回道:“你少在這裏含血噴人!夏賊來犯,你明明接連獲勝,卻又為何假裝兵敗謊報軍情,一再求皇上支援兵士糧草,擴大軍隊,囤積糧草,你又有何居心?!”

曹銳每獲勝一次便立刻撤兵讓出城池,夏軍以為朝中有事緊急召他回去,白得的城池不要白不要,占領之後才發現裏面已是空城,然後被去而複返的曹銳打得措手不及。如此接連幾次,曹銳即使拱手讓出城池,夏軍也不敢再去占領。一般士兵不知就裏,以為城池已被夏軍占了去不得已才後退,曹銳此時便上書皇上言道兵敗請求支援。事實上是曹銳留少數親信在讓出的城池內駐守,城池內百姓卻是安居樂業并未受到夏軍侵擾。雖然不知道戴安良入軍不久從何得到的消息,但是曹銳又豈能讓他占了口頭上的便宜去?“你黃口小兒剛至前線又豈知戰事緊張、士兵疾苦?你不僅不帶兵抗敵還滿口謊言試圖挑起大軍內部紛争,如今未受皇命私圍皇城,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我戴家父子深受皇恩一門忠烈,為大姬立下汗馬功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倒是你,為了一己私欲故意将大姬情報告知與夏朝皇室有關的青陽邪教,使其垂涎大姬引狼入室,為了得到軍權便又聯合反賊知秋堂将邪教殲滅致使夏軍來犯,你才是不折不扣犯上作亂的賣國賊!”戴安良字字铿锵,聽得一衆兵士驚疑不定。

曹銳貫足內力大喝一聲:“你休要舌燦蓮花嫁禍于我、亂我軍心!我曹銳行得正坐得直,何懼小人污蔑!”舉起一塊金牌:“皇命在此,速速開門,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戴安良也不甘示弱,從胸中拿出一塊金牌來:“皇上禦賜金牌在此,衆将士聽令:立将反賊曹銳斃于城下!”

“反賊戴存、戴安良抗旨不尊,圍困皇城,衆将士聽令:即刻攻陷城樓打開城門,誓死保護皇上!”

“放箭!”曹銳話音未落,戴安良已向城樓軍士下達了命令,訓練有素的弓箭手立刻聽命彎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頭頓時裹挾着勁風迎面而來。

安臨殿內衆臣面面相觑卻無一人出聲,在大家都還沒有亮出底牌來之前,擅自站隊無異于自尋死路。誰才是太子?姬文稀是皇上剛剛欽點的,而姬文輕則有厚帝遺诏;禦統軍聽命于姬文稀,意味着宮內禁軍極有可能會聽命于他,而剛才範溪卻說帶兵在外的戴老将軍已至宮門,還說禁軍大半已是他的人。。。

有人輕聲喊了句“葉侍郎”,大家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葉夕,他曾經問過姬文稀想不想做太子,在剛才也說還有別人支持姬文輕,那麽,難道他支持的是姬文稀嗎?

葉夕在一衆殷殷期待的目光中問了衆人一句話:“禦統軍統領秦衛怎麽還沒回來?”

他不提秦衛,大家幾乎已經忘了他,忘了此時被關在宮裏的處境了。秦衛有去無回,豈不正應了範溪說的那句話?恐怕這宮中早已遍布姬文輕的勢力。而葉夕這樣問,難道是支持姬文輕的意思嗎?何況聽說以前他就和姬文輕有來往。自從葉夕擔任吏部侍郎以後,倒是随手給幾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升了職,而那些官員們又恰恰都和朝臣們有些關聯,雖然葉夕是論功行賞,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葉夕有向大家示好的意思。本來葉夕人緣就不錯,他這樣一做,群臣豈有不知好歹的?就算不被他拉攏了過去,背地裏還是記着葉夕的恩的。

“夕兒不妨明言。”突然出聲的卻又是範溪,他雖剛才被禦統軍一拉扯衣服有些亂,然而站在那裏仍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這一出乎尋常地親昵呼喚,大家立刻想了起來:範溪的女兒可正是葉夕的嫂嫂呀,範溪的外孫,正是葉家如今唯一的孫兒,為少子息的葉家承繼着香火!目光不由自主投向餘晉,以為他也會知道些什麽,但是餘晉臉色卻異常生硬。是啊,他是太後寵信的外甥,當年未必沒有參與謀害厚帝,若是葉夕支持姬文輕,說不定便是與自己的老丈人為敵。但葉夕卻又是皇上禦封的龍陽君,雖然有違人倫本性,但是皇上待他并不薄。而龍陽君府也已然竣工,雖然他沒有入住,但是卻也頗有興趣地去看過一兩次。

Advertisement

此中關系複雜,群臣自是猜不透葉夕心意,可以目前權勢優劣對比的話,識時務的葉夕,恐怕是要不顧妻子丈人了。

葉夕擡頭看向高高站在禦階上的姬文稀,對方也一瞬不瞬地回看着他,少年銳利的目光中帶了重重的壓迫,如他一慣在葉夕面前的盛氣淩人,仿佛只要葉夕回答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要将葉夕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

葉夕把目光收回來,姬文稀的眼睛中登時冒出了被抛棄的憤怒。忽視他的目光,葉夕看向姬文輕,開口:“太子,自然是。。。”

“自然是四皇子!”一個低沉卻如戰鼓般震懾人心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葉夕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看向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

來人一襲黃色僧衣,披着綴滿金絲的紅色袈裟,手捧聖旨,白須長眉、滿面紅光。雖然只有一面之緣,葉夕卻是認得他的,禮佛當日文疏受傷之後,他曾經來文疏床前看過文疏。來人便是天成寺三大鎮寺高僧之一的法僧元清。他擡腿徑直往禦階走去,迫于他周身強大的勁力,衆臣紛紛避讓。登上禦階,元清對着皇上的遺體道聲“阿彌陀佛”,然後站到了姬文稀身邊:“皇上聖旨在此,已于昨日禦封四皇子為太子。太子是上天垂青的繼位者,衆位還不速速俯首稱臣将亂臣賊子繩之于法?!”

姬文稀挑眉看看元清,沒想到皇上身邊還有這樣的人。其實想想也對,由于少林橫跨大姬與夏國邊境,支持哪一國的态度向來暧昧不明,三百年前大姬先皇便一邊籠絡少林寺一邊派人以“佳偶天成”禮佛的名義修建了天成寺,并延請少林寺高僧入住。少林寺中亦是各派傾軋,其中一派便趁此機會入了天成寺,從此以後歷朝皇帝不斷施恩天成寺,天成寺不僅成了禮佛重地,也是江湖門派中的翹楚。此次糧價上漲,相比無錢買糧或有錢無處買糧的其他門派而言,天成寺受皇上施恩,幾乎沒有受到影響。是以天成寺會對皇上忠心耿耿也在情理之中。

俗話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雖說此地不是天塹險境,但是一個元清卻可以抵擋許多高手,再加上既然他在此處,天成寺衆僧說不定也會到來,宮內禁軍高手尚不知會站在哪一邊,被元清呵斥的重臣都猶疑不定,有的微微彎了膝蓋被身旁之人打了一下便立刻恢複了正常。群臣,只能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法不責衆,不管最後是誰贏,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若是明顯表現出支持哪一方來,成功還好,若是失敗,必将以叛逆罪論處。

葉夕雖然不清楚姬文稀有多大實力,但是那日一問他便知道他無意君王,此時姬文輕占盡優勢,面前的阻礙只有一臉正氣看起來無法說動的元清和禦統軍們。若是将元清打敗毀掉他手中的聖旨,那麽姬文輕登基的阻礙幾乎就已經除清了——只要動作快。然而看元清樣子,恐怕武功已臻化境,自己這邊武功高的戴家父子又不在此,看來必須讓禁軍出面了。視線正好和姬文輕對上,姬文輕顯然想法也和他一樣。

姬文稀武功不弱,但是他未必會對自己出手,葉夕幾不可察地挪動了下腳步,他已經準備好親自對元清出手了。元清的視線銳利地射了過來,葉夕心下一緊,在元清的視線下他微微活動了一下十指。葉夕激動了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和勢均力敵的對手真正過招了,雖然他自知打不過元清,但是兩個他的話卻勝負未定。他知道元清看清了他的企圖,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一動手,頃刻便會有人來助自己。雖然不光明磊落,但是事到如今只能以成敗論英雄。

膠着的狀态,焦灼的氣氛,饒是不懂武功的文臣們也看出了端倪,空氣變得稀薄般緊張了起來。微妙的氣息在大殿內流動,元清神經質地微微動了動手指,葉夕猛得攥緊了拳頭。

“我來遲了嗎?”一觸即發的緊急時刻,一句微微帶着笑意的話突兀地傳來,元清托大不顧葉夕放眼看去。葉夕心裏剛剛因為解除緊張而松了一口氣,随即便意識到真正的大麻煩來了。一邊嘆息着,自己的動作還是不夠快,一邊沉住心随機應變。

來人身量極高,穿了一身月白勁裝,英俊張狂的臉上扯着一個邪邪的笑容在衆人的目光中從容不迫走了進來。他一眼看到龍椅上皇上的遺體,從鼻子中哼了一聲道:“看來我是來遲了,千裏迢迢趕來我也不容易。”自顧自說着,他走到禦統軍面前幾步站住,知道再往上走便會受到阻攔,便也識相地站住了,搖搖頭繼續自言自語:“不能手刃仇人确實是一大遺憾,但是也好過髒了我的手。只是可惜,也無法完成世子的交代了。”突然轉頭面向葉夕一臉天真問道:“要不然我把他那禍根給你割下來随你處置吧?”

不期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葉夕臉騰地變紅了,完全是因為不由自主的羞恥。姬文稀的目光也鷹般盯住了葉夕,葉夕咬牙怒道:“你是跳梁小醜嗎?!”

姬文輕靠近了葉夕,面前這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他卻是熟悉得很,因為就是他無意間救了被皇上派人襲擊的自己,自己也曾在葉夕面前一筆一劃畫出了他的肖像,更被葉夕告知過,他其實是文疏的人。姬文輕完全相信葉夕,知道面前這人是敵人,也知道這人對葉夕的影響不小。因為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鎮定自若的葉夕,此刻不安了起來。

“你不要?那到時候你可要在世子面前給我說好話,不是我不為他報你被侵入之仇,而是你不要。”

葉夕忍住想要揮過去的拳,咬牙道:“不勞費心!”被封為龍陽君的當晚,确實被皇上插入了,但是文疏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為這樣的事情耿耿于懷?而且還告訴了“別人”!

來人笑笑道:“你別扭的樣子真可愛。”未待葉夕發作,便轉身環顧一下大殿中的群臣笑道:“這裏面說不定還有故人。想必大家還不認識我,我叫蘭澤。”仿佛覺得大家迷惘的神情很好玩般,他頓了頓又道:“原來的名字叫黃澤蘭。”

黃澤蘭。。。以藥為名。短暫的靜寂後,人群中有人低低呼了一聲:“是黃太醫的兒子!”

蘭澤獎賞般地沖那人一笑:“看來家父還是有人記得的。”此言便是證實了自己的身份,衆人心想:難怪他說不能手刃仇人,當年皇上将他一家滅門,想必這仇他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可是,他又是怎麽在刺客的追殺下活過來的呢?他剛才口中的世子又是誰?和葉夕又有什麽關系?看這人在安臨殿內如入無人之地般泰然自若,他來此又有什麽目的?看他和葉夕言語親密想必是站在葉夕這邊的,而葉夕剛才的行為已經明顯告訴大家他支持的是姬文輕了,那麽難道這人也是支持姬文輕的嗎?這人武功不弱,如此一來,姬文輕獲勝的幾率就更大了。

不管衆人心中怎麽想,蘭澤照例按着自己的步調走。衆人驚異的視線仿佛讓他得到了巨大的滿足般,他活動活動手腕,沖葉夕道:“剛才你是不是想和這禿驢過招來?”

葉夕不置可否,蘭澤了然于胸般點點頭斷言:“你打不過他。”

“我沒想過要獲勝。”葉夕說謊話面不改色,若一開始就想着輸,他就不會動手。

“可不能讓你受傷啊。”蘭澤眼珠在他臉上轉了轉,哼笑了一聲。突然暴起一掌向元清拍去。

沒想到他說動手便動手,饒是元清也慢了一步出手,兩人俱是高手,裹挾的氣流讓一衆文臣站立不穩,葉夕使個眼色抱住姬文輕便往殿外掠去,他可不想受其牽連。一見他往外跑,衆臣逃命要緊,也不管皇上的遺體,慌慌急急便往外逃。

轟得一聲,堅固的安臨殿殿頂裂開了一個圓洞,元清和蘭澤一前一後飛身出來,甫一在屋脊站定,雙掌一錯便又戰至一處。

“都不要動。”聽得葉夕冷冷一喝,四處逃竄的文臣們慌忙都止住了身子。是啊,此時不知宮內其他地方是什麽場景,慌慌張張出去,說不定就被哪個不長眼的給奪了命去得不償失,還不如與衆臣抱在一起來得安穩。

群臣站定,目光不由自主順從地投向葉夕,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正在等着葉夕的命令。然而眼尖的人卻發現,葉夕一直護在身後的姬文輕不見了。範溪和葉夕站到了一處,目光都看向了對面不遠處的姬文稀。

遠處有喊叫聲傳來,想必是戴存的軍隊已經打了進來,近處蘭澤和元清交戰已是各有負傷,不管誰勝,恐怕結果都會是兩敗俱傷。優勢,還是在姬文輕這邊的。

衆臣同情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了剛剛被封為太子的姬文稀身上,卻見他目露兇光盯着葉夕,揚起手中的聖旨道:“想把這個毀掉嗎?”

大家的目光又都轉向葉夕,葉夕卻出乎意料微微笑了笑:“雖然毀不毀掉意義不大,但是為求完美還是毀掉為好。”雖然他說得輕柔,但是這句話的意思卻包含着血腥。

對他的不敬之語,姬文稀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破口大罵,他冷冷的表情出乎意料般似含了一絲委屈:“你為什麽,要幫助他?他給了你什麽好處嗎?還是你喜歡他?”

“他會給我絕對的自由。”葉夕朝他伸出手去,“給我,文稀。”

不是疏遠的四皇子,也不是調侃的小文稀,而是朋友般親昵的文稀。姬文稀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表情有些複雜,但是隐隐透着開心:“和他交換條件了嗎?那麽,想得到聖旨,就”手撫上自己的嘴唇“親我這裏一下。”

姬文稀是認真的,葉夕看得出來,但他不理解姬文稀為什麽要他這樣做,在他的眼中姬文稀還只是個孩子。“不要。。。”不要胡鬧,這四個字沒有被完整地從口出吐出來,姬文稀突然欺身上前在葉夕反應過來之前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話。

舌頭從張開的齒間鑽了進去碰到了舌尖,然後在進一步往裏探尋之前連同整個身體被葉夕一把推開了。驚怒之中葉夕用力不小,姬文稀倒退好幾步,伸出舌頭舔舔唇角:“你沒有用內力一掌拍開我,這很好。但是你要記住,不要對我說一個不字,否則,照親不誤。”手一揚,黃色的卷軸朝葉夕飛過去,葉夕接住,然後咬牙切齒貫足內力震了個粉碎。

“胡鬧!”葉夕輕斥一聲,轉身向酣鬥中的兩人看去,兩人正好一對掌,各自倒退分開。蘭澤似乎說了什麽,元清唇角帶着血跡往這邊看過來,然後一甩袍袖飛身下來。遠處吵吵嚷嚷卻是一群和尚飛快趕了過來,元清看了一眼姬文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黃色碎片,嘆了句:“凡事強求不來。”便迎着一衆和尚走去,跟他們說了句什麽,便轉身齊齊離開了。

他忠于皇上,也已盡了心意。姬文稀不想做皇上,他強求也沒用。

聽得身後動靜,葉夕轉身看去,姬文輕小跑着跑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禁軍統領雲霄和羽林軍統領朱玉,兩人身後跟着不少禁軍和羽林軍。

另一個方向老而彌堅的戴存戴老将軍帶着部分士兵疾步走了過來。

剩餘的禦統軍露出了迷惘的神色,還是站到了姬文稀的身後,而姬文稀卻朝着葉夕走了過去。

葉夕擡眼向仍站在屋脊上的蘭澤看去,卻見他似笑非笑地隐了身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