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最後的END

“什麽？”黃一首先提出質疑，“你這小子哪裏來的，休要胡說，小寶兒才沒訂過什麽親！”

“不好意思，在下不小心聽到了幾句話，”玉天寶毫不客氣地走進門，又在身後合上門，“不過，誰說我們魔教就時興什麽‘青春永駐，萬壽無疆’這一套了？”這臺詞也太俗了好不好！

小畫扯扯嘴角，看着這位來遲了十二個時辰的神醫，“可是我不認識你啊，我只是找你來看病的，你——會不會認錯人啦？”

“這世上只有一個女子可以稱皇帝為哥哥，”玉天寶笑眯眯地看着小畫，“所以你爹爹是花滿樓，你娘是葉飄飄沒錯吧？”

“是……”

無視黃一的驚悚眼神和玉如玉的冰冷神情，他自顧自地繼續道：“當年葉姨親口答應把女兒嫁給我做媳婦的！我離開家時，去江南找過你爹娘，不過他們說你被人‘困’在皇宮，連他們自己都很少見，所以我便繼續在各處游歷行醫，沒想到在這裏竟能遇到了你！”

“皇帝哥哥，我什麽時候被娘親賣掉的？”小畫有些不可置信。

“大概在還沒有你的時候……”黃一也郁悶，“葉飄飄竟然敢說朕‘困’着人，朕明明是好吃好喝供着我們家小寶兒的！”

“雖然你跟葉姨長得一點都不像，性格嘛……也差得挺多！”玉天寶繼續無視他們，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好像看藥材成色一樣，細致評價着，“但是笑起來挺好看的，勉為其難娶做老婆也還行！”

他竟然說“勉為其難”？好吧，他激起了她的“鬥劍”意識，葉小畫不高興地舉起劍來：“啊——我要跟你決一死戰！”

還未舉起的劍，卻被玉如玉伸手攔住，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玉天寶一眼，深深的一眼，然後低下頭去，好像哄寵物一樣安撫小畫：“乖哈，沒事沒事，一定不讓你嫁給他，好不好？”

“好……”葉小畫的嘴巴還是高高地撅起，她放下寶劍，改為抄過來桌邊的紙張，有些憤恨着寫家書，嘴裏還念念有詞着：“我要通知爹娘，不當他們的女兒了，真是太過分了！”

“好好，這個好……”黃一剛想拍巴掌慶祝，又被玉如玉射過來的一個淩厲眼神震懾住了，他悻悻地退回一邊，吃着涼透了的飯菜，眼神閃爍。

終于寫完了信，也發洩完畢的小畫，才想起來正事，她雙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玉天寶神醫，既然你和我娘是舊識，看診就不許收我銀子了！”

黃一扶額，教育小畫道：“小寶兒，一般這種事呢，等大夫看完了再說就好，不然他不好好給看了如何是好？”雖然這人哪裏都不讓人覺得順眼，可畢竟他的醫術是讓人信服的，又有“德醫”的名號，給玉如玉看看身體有無損傷，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玉天寶有些惡作劇地笑了笑，沒一會便斂了表情，仔細地為玉如玉把脈，在醫學這一方面，他從來不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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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因為被冰封所以停滞代謝，完全沒有時光的痕跡，也就是說，他現在仍然是冰凍前的身體，和年紀。除此之外，和正常人無異。”

“無異？那他的記憶呢？”小畫問道。雖然已經确認了身份，沒有了疑問，可還是讓他恢複記憶比較好，她很怕空白的記憶會帶給玉如玉空虛的感覺。

“頭腦也沒有損傷，所以記憶應該會恢複，但時間上來說，不好确定。”玉天寶把手挪開，問小畫：“你很喜歡他？為什麽？”

“皇帝哥哥說過，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個人，願意為他放棄每一場決鬥，為他不再練劍，那就是真的愛他，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啊，對不對，皇帝哥哥？”

“額……”黃一苦惱，“那時候你才五歲，這都記得？”

“當然，我的腦袋很聰明啊，你經常誇我的！”小畫笑着挽住玉如玉的胳膊，“而且我們這幾日都是晚上睡在一起的，我覺得我習慣他在我身邊了！”

玉如玉有些苦笑地望着小畫笑靥如花，他的眼神比星辰還要亮。

“是嗎？”玉天寶把手放在小畫腕上，細細體味了一陣，有些鄭重道：“你有多愛他呢？”他指指玉如玉，“你有愛他到想和他組成家庭，或者為他生孩子嗎？你還是處女之身啊，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果然他自己是誤會了，黃一不好意思地低頭，是不是有許多老婆和兒子的人都容易想歪啊？

“為什麽要回頭？”小畫不解，“是啊，我們回京城就舉辦婚禮，這樣很好吧，皇帝哥哥！”

“額……”黃一看了看玉如玉，又低下了頭，他的心裏真是五味雜瓶啊！小畫就是他的心血啊心血……果然人家說，女兒都是給人家養的！

玉小寶扶了扶自己的藥箱，頗為鄭重道：“小畫，應該被劍氣傷過……所以，很難懷孕。”

“什麽？”黃一第一個跳起來，他明明保護得很好啊，她什麽時候被傷？決戰的時候嗎？

“那又怎麽樣啊？”小畫不太懂這些名詞，所以還不太明白。

“不怎麽樣，不過你不可能像你所想的那樣，和玉如玉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玉天寶挑挑眉，不知是惡作劇，還是在闡述事實。

小畫把手從玉如玉手上拿開，扁着嘴巴撲到黃一身上，醞釀情緒準備大哭一通。雖然她對生不生孩子這件事不怎麽在意，不過，這也就是說她的人生不會完整了？

“這位，神醫先生是嗎？”玉如玉冷冷地開口，“剛好我也懂一點醫術，小畫的情況，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吧？”

“呵呵，”玉天寶神情很無所謂地一笑，“喂，你配合我一下嘛，這只是要考驗你一下子，好歹小畫也算是我的妹子呢。”

“考驗？所以我可以生孩子是不是？”小畫離開黃一的懷抱，惹得黃一一陣失望，完了，這回閨女真是為別人養的了——雖然，這個“別人”也算是自家親弟弟，可那又怎麽樣！

“可以，但是不許……”玉如玉聲調還蠻嚴肅的，語調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不過他還是會對着自己笑，還是會任自己抱着不推開，小畫笑得很開心，她問道：“為什麽不許啊？”

“我不喜歡小孩子，小孩子很煩！”玉如玉答道。

“那好吧……”小畫又問，“那你當時為什麽救我啊，那時我也是小孩子啊！”

“只是受人之托。”

“是受我所托的啦！”黃一馬上站出來響應弟弟的“瞎說”。

見鬼的受人之托！玉天寶搖搖頭，看着那對相擁的男女，背着自己的藥箱悄聲退出客房。這下子葉姨可以放心啦，小畫真的找到了很好的歸宿，那麽他玉小寶的“受人之托”也完成任務了。雖然他所說的，都是真話，這真話，也是想把小畫拉到自己身邊，但既然已經有了這樣足夠優秀的男子之愛，他也該放手了。

至于玉羅剎當年有個姐姐進了皇宮當皇後，因為怕為家族招來不可知的橫禍而狠心跟家人斷絕關系這類往事，似乎也不會有人再想要提起了。

夜已深，小畫安靜地睡在床裏側，嘴角全是笑意——她在夢裏都在盤算着，到達京城之後的婚禮該怎麽辦才好呢？

床前不遠處，黃一和玉如玉二人正坐在桌邊飲茶，二人神情都是放松中又透着些喜悅的。

“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失憶的玉如玉，又怎麽會有那種隐隐透出來的霸氣呢？

“見到你的時候，恢複了一點點；見到你在床上打滾之後，我已經完全記起來了。”

黃一看了看床上熟睡着的寶貝，輕聲道：“你不打算告訴她？”

“皇兄，我想你誤會了，”玉如玉專心地沏茶，看都沒看黃一，“恢複記憶又如何，不恢複又如何？我本沒打算回京城去做王爺。”

“其實你告訴她也沒什麽的！”黃一自豪道，“我的小寶兒善解人意，才不會像她娘一樣介意你不是處男，也不會介意你那些個殺人不眨眼的過去的，因為她自己也是個殺人的劍客。”

“皇兄，我自小随娘的姓氏，你就早該想到我有不做王爺的打算，”玉如玉挑眉瞅着哥哥，淡淡道，“恢複記憶之後，我才發現，怎麽你都老了，說話還是這麽讨人厭！”

“哎呀！你這個小子，竟然專挑軟肋踩我！”

“皇兄，臣弟就要大婚了，您老打算送什麽當聘禮？”

“是嫁妝，小寶兒是我帶大的，我只管提供嫁妝！”黃一抗議，憑什麽身價那麽高的玉如玉也要來打劫自己？

“所以才要你送雙份啊，聘禮提供給我娶親，嫁妝提供給小寶兒嫁人，不沖突的！”

“靠，你這小子還是一直去睡死算了！”

兩日後，遠在江南鮮花小築的葉飄飄一前一後收到了兩只鴿子傳來的信。

第一封：娘，你為什麽不再生個女兒出來？我不管，你自己再去生一個嫁給玉天寶那個怪胎，不然我要跟你和爹斷絕父女關系！

第二封：娘，前面那個作廢哈，女兒錯了，不該對您放肆！那什麽，我要嫁人啦，玉如玉，您認識的吧？回到京城之後，皇帝哥哥會為我們準備婚禮的，你和爹爹……來不來都行。另外，如果爹爹不同意前情敵娶女兒，您可得攔着點！

“花滿樓，”葉飄飄轉身，滿臉都是無奈，“你聽聽，你的好女兒都寫些什麽，我看，這個女兒真的是白養了……額，咱們也沒養！那就是白生她了！”

花滿樓聽葉飄飄複述了內容，也只是淡淡一笑，“你不是說要去海邊作畫嗎？要不要取消行程，改去京城參加女兒的婚宴？”

“不要吧，”飄飄埋怨着，“每每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個女兒，都會覺得自己很老，既然黃一愛帶女兒，就讓他張羅呗！”

“好，聽你的。”

“要不咱不去海邊了！”

“為何？”花滿樓不明白，為何葉飄飄突然反悔了。

“聽說漁家女都比較豪放，到時候她們追着你跑可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