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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铮猛回頭, 見袁持譽整個人人完好無損的站在他身後,甚至連之前被葫蘆灼傷的皮膚潰爛創面都痊愈了,皮膚像璞玉一般的瑩潤光潔。
“你真是袁持譽?”施铮餘光瞄其他的妖怪, 見銀角銀角跟他們的舅舅都在, 九尾狐貍被他燒傷,除非這個袁持譽是另一個強大的妖怪變的。
袁持譽沒回答, 指着施铮身後道:“小心!”
那銀角雖然躺在地上, 嘴角還留着血漬, 但手上一點沒含糊,用那芭蕉扇朝施铮扇來一道火烈。
施铮閃身躲開, 手中的骨節鞭本能的甩出,剎那間, 原本只有半丈長的鞭子竟延伸了數丈, 将那芭蕉扇裹住, 回縮到了施铮手中。
施铮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先是打斷了七星劍, 現在又搶了芭蕉扇,這骨節鞭也太厲害了。
他喜出望外,鞭指金角銀角,“還不跪地求饒!”
“嗚嗚嗚嗚……”金角跪在地上, 低頭去撿葫蘆的碎片,“嗚嗚嗚……碎了、碎了……”見拼不成了,又匍匐将短程兩截的七星劍勾到眼前, 試着拼接, “斷面鉚個釘子, 能不能接回來?”
那銀角這才發現兩個法寶都廢了, 顧不得施铮, 跟着哥哥一起慌了神,“我的紫金葫蘆啊,全碎了,你的七星劍,怎麽也斷了?”
狐阿七大王見兩個外甥慌得都沒魂兒了,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找個好工匠修修,說不定還能用。”
金角啜泣道:“舅舅,你不曉得,這法寶的主人十分厲害,雖然如今在我們兄弟手中,但保不齊哪一日還得歸還。”
銀角伏地痛哭,“死定了,死定了。”嚎了幾嗓子,想了什麽,怒視施铮,“是你們破壞的,你們別想跑。”
施铮當然知道這幾樣寶貝的真正主人是太上老君,裝作若無其事的哼道:“關我們什麽事,紫金葫蘆明明是你的胃液腐蝕壞的,大家都看到了,你吐出來葫蘆就裂了。另外,那七星劍,誰知道你們怎麽保養的,生鏽了自然不中用。”
內心則十分慌亂,太上老君可不好對付,自己弄壞了他的法寶,不會找他算賬吧。
銀角才不信施铮的鬼話,“我吞那紫金葫蘆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怎麽會壞……”
“啊哈,你也說了,你不懂麽,胃液腐蝕都是一點點的,積少成多。你啊你,可真是的。”
銀角氣得跺腳,指着袁持譽大喊道:“就是你弄壞的葫蘆。你小子到底什麽來歷,紫金葫蘆怎麽沒把你化了?”
衆妖的視線都集中在袁持譽神上,連施铮都好奇,是啊,袁持譽怎麽沒死呢?這解釋不通,凡人之軀應該早化成濃水了。而且他若是不變成水,骨節鞭這法寶又怎麽會出世。
袁持譽眨眨眼,“我只記得我見了個老太太,就暈倒了。”
施铮心道,敢情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在斷崖上遇到九尾狐,之後一概不知。
金角頓悟般的道:“一定是法寶骨節鞭保護了他。就是這把鞭子打斷了七星劍。”
這提醒了施铮,光顧着争論還沒教訓這三妖呢,“我很想試試若是打到你們身上會怎麽樣,會跟劍一樣,一斷兩截嗎?”說罷,朝旁邊的山頭一甩,就聽轟隆一聲,那山峰從中間應聲而斷,成了個光禿禿的平頂山。
三妖吓得臉色煞白,金角銀角互相遞了個眼色後,沒有半點猶豫的噗通一聲給施铮跪下,“仙君手下留情,你不能殺我們。我們若是死在此處,後果不是你我能承擔的。”
要是別人聽了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一定不能理解。
但施铮作為一個了解取經計劃的人,沒覺得兩人是胡言亂語。
打死他倆,取經計劃出現纰漏,牽連的人可就多了。
施铮提着鞭子,确實沒打他倆,但腿上卻不含糊,現将兩妖踢翻,又狠踹了幾腳,“不殺你們也行,記住爺爺了?快叫爺爺!快點!”
踢得金角銀角連連告饒,“別打了,別打了。”
“住手!快住手!”天空傳來一個聲音,施铮不用擡頭,也聽出是牛魔王。
原來因為施铮答應做九尾狐貍幹兒子,蓮花洞去請牛魔王跟玉面公主當見證人,可趕到時,蓮花洞內煙熏火燎,九尾狐貍的毛都燒禿,一打聽,原來金角銀角跟原本預定的“銅角”打起來了。
牛魔王知道金角銀角兄弟有極厲害的法器,十分不好惹,怕獅駝王吃虧,讓玉面狐貍留下照顧她姑姑,他則趕緊出門尋找。
沒想到找到時,反而是獅駝王是正在毆打金角銀角,滿地葫蘆碎片,七星劍斷為兩截,獅駝王後腰裏還別着芭蕉扇,一眼就知,金角銀角一敗塗地。
施铮仰頭對牛魔王道:“大哥,不用幫忙,我自己能行。”
“哎呀,賢弟,再打下去,金角銀角要被打死了。”牛魔王跳下辟水金睛獸,攔着施铮道。
“他們沒那麽容易死的。”施铮又踹了他們兩腳,才賣了個面子給牛魔王住了腳,将芭蕉扇也扔還給了他們,“還給你們,我不稀罕。”
紫金葫蘆跟七星劍都廢了,至少得把芭蕉扇還給他們對付孫悟空。
金角銀角被踢得受了傷,估計要好好養傷一段時日,哎呦哎呦的叫。
有牛魔王在,狐阿七大王知道對方不會再施暴,忙攙扶起外甥們,“快走,先回洞內。”
金角一邊起來,一邊叮囑道:“把葫蘆碎片和七星劍拿着。”
銀角則道:“葫蘆是不成了,七星劍還能修修。”
狐阿七大王吸了一口氣,将葫蘆碎片跟七星劍盡數吞進腹中,攙着外甥們離開。
等他們走了,牛魔王好奇的問:“發生什麽事了?”瞥見了袁持譽,“這又是誰?”
袁持譽知趣的走開,讓牛魔王他們單獨談話。
施铮對牛魔王怒數金角銀角的惡行,以及如何苦戰的,聽得牛魔王連連稱奇,“這鞭子着實強大,竟然能破了紫金葫蘆,斬斷七星劍。莫不是開天辟地時,天地産成的神物?”
施铮摸了摸骨節鞭的鞭身,“我都沒敢往金角銀角身上打,就怕将他們打成兩截,嚴格說起來,你那玉面公主跟他們是親戚,這個面子,我還是得給大哥的。”
牛魔王贊許道:“不愧大哥叫你一聲賢弟,這個人情,大哥記住了。”
施铮擺擺手,“诶,都是兄弟,不要外道了。如今法寶也取出來了,我洞府那邊還有事,先回去了。大哥,告辭。”
牛魔王摸了摸鼻子,看向蓮花洞的方向,“我也得回去接玉面,那麽,兄弟,就此告辭,哪天再聚。”說完,跨上辟水金睛獸,飛走了。
施铮辭別了牛魔王,轉頭看袁持譽,見他站在不遠處,看着前方怔怔出神,不得不說,長得好看,哪怕發呆也賞心悅目。
“……你還好嗎?”
袁持譽回眸,“好。”
“你在想什麽?”施铮想聽點深邃的思考,比如他為什麽從葫蘆裏幸存了下來,比如那骨節鞭如此厲害,是什麽來歷,甚至他自己前世是什麽身份。
結果袁持譽說道:“你打算怎麽處理我?”
行吧,雖然不如上面預想的問題有深度,但也值得思考,施铮反問,“你想呢?”
“反正應該不會吃了我。”
施铮本想說“哈哈,猜錯了。”但考慮到目前的氣氛和對象,不适合開這個玩笑,便嚴肅的道:“當然,我不吃人。你幫了我大忙,開出的法寶十分給力,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滿足。”
這樣的兵器,至少減少施铮幾百年種田攢錢買兵器的時間,而且,說句實話,如此級別的兵器,不是錢能買到的。
袁持譽有理由提任何要求。
袁持譽喃喃道:“……我不知道。”
施铮走過去,樓過他的肩膀,好兄弟般的拍了拍,“放心吧,你這輩子我管了,肯定給你養老送終。”
袁持譽道:“……我才十七歲。”
“人這輩子很快的,就算你修真,我覺得你應該也會死在我前頭。”施铮對自己的壽命有信心。
袁持譽不說話了,施铮心道,唉,人有的時候就是難以接受現實。
兩人沉默了片刻,施铮率先打破沉默,“天都黑了,我也快餓死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罷。”
和袁持譽随便找個城池,進了最大一家酒樓,點了一桌子菜品。
袁持譽正常飯量,其餘的全被施铮吃了個幹淨,酒足飯飽後,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睡覺。
施铮洗澡的時候,發現後背被七星劍劃傷的傷口已經好了,不禁感慨,妖怪的愈合力果然強。
施铮累得要命,泡了澡,糖在床上欣賞骨節鞭,越看越喜歡。
忽然想起了如意法寶這個概念,便對鞭子道:“小,小,小。”就見骨節鞭迅速縮小到了手掌那麽長,施铮就把它往手腕上一扣,咋一看像個手骨鏈。
之後讓它縮小了幾圈,變成了戒指大小,然後又變大盤在頭頂上當王冠戴,最後才變回正常大小,放到枕頭下面枕着了。
“真是個好東西,自己太有運氣了。”施铮美滋滋的想,想着想着,嘴角就沒笑容了。
他和袁持譽确實把太上老君的法寶給損壞了,老君會不會責怪完金角銀角,再來找他們麻煩?
紫金葫蘆,太上老君說過好像是他盛丹的,應該沒那麽貴重吧?
但誰知道呢,貴重與否全看太上老君自己在不在乎。
歸根結底是金角銀角技不如人,偏來找他麻煩。
要不是知道劇情不能揍死他倆,否則這倆妖怪早死了。
“應該沒關系,太上老君神通廣大,肯定能修好葫蘆跟七星劍的。沒事,沒事。就算有事,等取經團到金角銀角的領地也得五六年之後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後再說。”
施铮安慰着自己,逐漸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個夢,夢裏面他站在第三視角,看着銀角跟孫悟空。
就見銀角拿出了貼滿膠帶的紫金葫蘆,“孫悟空,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哈哈哈哈——原來是個家窮的妖怪,這破葫蘆裝尿都漏,你還敢拿出來?”孫悟空嘲諷笑道。
銀角臉色漲紅,轉頭哭道:“哥哥——這猴子笑話咱們!”
金角拿出七星劍,“你這猴頭,好不知禮數,看劍!”
孫悟空定睛一瞧,繼續大笑,“俺老孫只聽過七星劍,可你這把劍,怎麽是‘八星’的?嘻嘻,原來是俺老孫看錯了,不是八星,而是七星加個鉚箍,倒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妖怪!”
施铮猛地醒來,發現是個夢,不禁咧咧嘴,“真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翻了個神繼續睡了。
—
隔壁房間,沐浴之後的袁持譽,低頭看自己的肩膀,前段日子,這裏被莊之遙他們砍了一道很深的傷口,就算愈合了,也不可能不留疤痕。
可現在,他的肩膀光潔如新,哪裏有半點疤痕。
還有其他地方,之前被關在紫金葫蘆內,他記得清清楚楚手背上有好幾塊脫皮的潰爛面,而現在也全然消失不見了。
他見桌上有一柄削水果的小刀,拿在右手中,對着左臂劃了一道,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用力再劃,卻連淺痕都沒留下。
他一不做二不休用力直接将小刀紮向自己的手臂,可刀刃卻脆生生的折成了兩段。
“究竟怎麽回事?”
—
施铮一睜眼睛,發現外面還是黑的,嘟囔道:“還以為睡了很久,原來天還沒亮。”翻了個身,剛要繼續睡,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難道……”
他騰地坐了起來,出門敲隔壁的房門,沒多一會,袁持譽打開房門,悶聲道:“嗯?什麽事?”
“我睡了多久?”
“……反正現在是咱們入住的第三天淩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施铮懊悔的握拳,果然昨天睡了一整天,他問道:“你昨天怎麽過的?”
“就正常過,吃飯睡覺。”
施铮道:“那你繼續睡吧,等天亮後,咱們回望霞洞。”
“其實,我想回趟家,能不能送我回去?”
對啊,袁持譽是個純種人類,有爹娘的,“沒問題,我送你回去。你繼續睡吧,天亮見。”
施铮說完,就下樓去了,在大廳稱為第一波吃上早點的顧客,等袁持譽天亮下樓,他都替他點好早餐了。
施铮撐着臉頰看對方吃東西,“你家在哪裏?”
“大唐益州。”
施铮感慨的道:“大唐啊,真應該去長安看看。當然,咱們先去益州。”覺得早飯時的氣氛還行,便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這也過了一天多了,你思考了一些問題沒有?”
“比如?”
還比如?明明一堆問題好吧,“如果是法寶保護了你,但之前法寶在你體內的時候,你卻會受傷。結果法寶離開了,你卻……自愈能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我記得你第一次從葫蘆裏出來的時候,臉上很多潰爛的傷痕,現在都沒了。”
袁持譽沉默着,半晌才吐出五個字:“我也不清楚。”
“那就不清楚吧。”施铮撐着下巴,無奈的道:“那多吃飯才有體力,你應該清楚吧,別挑食,都吃光。”
袁持譽默默吃東西,突然道:“謝謝你。”
“謝什麽?”施铮覺得他該謝謝袁持譽才對。
“你以為我死了,想為我報仇。”
他當時威風又帥氣,結果被袁持譽一句‘還活着’把氣氛破壞殆盡,獨留尴尬,“別說這個了,快吃東西吧。”
用過早飯,施铮帶着袁持譽飛過崇山峻嶺,很快就到了大唐境內的益州。
到了城內,袁持譽自己便在熟悉的街道上帶路,施铮只要跟着就行。
在一臨街的大宅前,袁持譽走上石階扣響了大門,裏面的門子應聲開門,一打眼就驚呼出生,“少爺,是大少爺回來了——”
門子朝裏面通報,很快就有一富态的個子高挑的中年男子帶着兩個小厮,走了出來,施铮以為是袁持譽的父親,卻不想來人先朝袁持譽拜了個禮,“大少爺,您回來了。”
袁持譽回頭跟施铮介紹道:“這是我們家的二管家。”
二管家打量施铮,“诶,這人是?您雇的镖局的镖師?”
山高路遠,富家公子行走,很多時候都雇個镖局的镖師做照應。
袁持譽沒回答,只是道:“領我去見老爺和夫人吧。”
他走在前面,施铮跟着他的步伐,心裏嘀咕,兒子回來了,爹娘也沒出來接應一下,是規矩大,還是不太親厚?
走到二門處的狗窩旁,二管家身邊的小厮道:“真奇怪了,每次來客人,都得叫人看狗,今天可好,阿黃它們跟死了一樣,一聲不叫。诶呀,看阿黃阿黑,怎麽還抖上了。”
施铮打一窩烈性犬前走過,狗子們全都将嘴巴縮進後腿內,吭都不敢吭。
過回廊的時候,廊下站着三個華服少年,施铮判斷年齡在十二到十五歲之間,皆是矮胖的身材,全都眼神不善的看袁持譽。
其中年紀稍大些的張口就問:“你不是進五鼎門求學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施铮心道,這小子誰啊,這麽沒禮貌。
袁持譽道:“持仁,你不願意我回來嗎?”
“你說呢?!”袁持仁轉身對旁邊的兩個弟弟道:“持義,持禮,你們願意過去,你們自己去。”
這倆兄弟也很幹脆的用自己的行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拔腿就走。
二管家頗有幾分尴尬的打圓場道:“幾位小少爺正是愛玩鬧的年紀,沒一會消停的,這不,又去玩了。”
施铮見袁持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可能是習慣了。
他卻暗暗在心中道,那三個是袁持譽的弟弟?除了性別外,跟袁持譽有哪怕一點相似的地方麽。
大家繼續走,進了客廳,施铮被安排跟袁持譽并排坐着。
因為袁持譽進來時,先朝坐在主位上的夫妻叫了聲“爹、娘”。
所以施铮這才知道這對男女是他的父母,這兩人倒是很有夫妻相,白皙矮胖,男女都很富态。
跟剛才碰到的三個少年就更像了,不是瞎子能看出是一家人,因而更襯得袁持譽格格不入。
施铮瞄袁持譽,你自己不會沒感覺吧?這要是後世,得連夜進行親子鑒定的程度。
袁夫人先溫笑着問施铮,“不知該如何稱呼?與我兒又是什麽關系?”
“我和令公子什麽關系,你們還是問他吧。”施铮覺得如果說實話,對方是妖怪這種話是從親兒子口中說出來,比較不那麽可怕。
袁持譽沒回答什麽關系,切入了別的話題:“我離開五鼎門有一段日子了。”
“什麽?”袁老爺驚道:“你去求學前,我特意在廟裏給你算了一挂,卦象怎麽說得來着?你往東才能遇到你的命運。那五鼎門就在東勝神洲,你要是在那裏一定會學有所成,你如今卻退學了,是不是不想學好?”
袁夫人勸自己丈夫,“先別急,孩子肯定有他的理由。”對兒子道:“有些事不能太任性,做什麽容易,怎麽就不能忍忍?唉,走之前怎麽叮囑你的,你一點不往心裏記。”
袁老爺凝眉,“你還能做什麽?你這個樣子,做生意肯定是不行了,修真也不成,這不成廢人了麽。”
袁夫人捂心口道:“不怪你爹說你,你這個樣子,等我們撒手了,怎麽放心把家業交給你呦。”
袁氏夫婦還要繼續責怪,卻被袁持譽打斷,“我沒想過繼承家業,我這次回來只想知道一件事,弄清楚了,我就離開。如果你們願意,可以是永遠。”
施铮不自覺的驚嘆道:“原來你能一口氣說這麽長的句子的嗎?”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袁持譽都瞥他,施铮抿抿唇,“你們繼續。”
袁氏夫妻互相遞了個眼色後,袁夫人笑道:“你說得什麽話,娘哪能讓你離家。你和你朋友剛到家,快去洗洗風塵,換件衣裳,瞧瞧,衣裳都成什麽樣了?換好衣裳,好好吃一頓酒席接風,其他的,再說。”
袁夫人這話不假,他倆的衣裳因為跟金角銀角打架,灰塵血跡各種污漬,還沒來得及換。
幾乎是半強制性的,袁夫人叫下人帶着袁持譽跟施铮下去了。
據給施铮新衣裳的丫鬟說,家裏只有大少爺跟他身量差不多,所以将大少爺的新衣先給他穿了。
施铮無所謂,有衣裳換就行,管是誰的。
丫鬟還說,府裏正在準備酒席,讓他稍安勿躁,等備好了酒菜,便過來叫他。
施铮打定主意要蹭上這頓酒席,但估摸着離開席,還有的等,他便想趁這段時間,回望霞洞看看。
雖然洞內有吃的,可畢竟是自己老巢,心裏多少牽挂。
不過,剛出門,施铮見到對面的回廊走過了袁持譽的弟弟們,瞬間改變了主意。
使了個隐身法,悄悄的跟上了他們,一路來到了一個院子的正房。
屋裏坐着袁氏夫婦,見兒子們來了,笑逐顏開。
施铮能看得出來,跟對袁持譽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不同,這是發自內心的。
袁持仁不耐煩的抱怨道:“他不是走得遠遠的了嗎?怎麽又回來了?我覺得他是看穿了咱們的想法,故意回來惡心咱們。以前也是,送他去學院讀書,每三個月竟然就要回來一次。”
從他有記憶起,他這個大哥就被出去讀書了,一般兩三個月才允許回家一次,與他們相處極少,基本上算陌生人一樣。
不過,要是真有臉皮就該知道父母和他們都不待見他,連一次家都不該回。
袁夫人安慰道:“他能看穿什麽呀,就算看穿了,以後這家業也是你們的,與他沒關系。他方才也說了,這次回來就是打聽點事,問清楚了就走,還說如果咱們願意,他就永遠不回來。”
施铮十分肯定,這個“他”就是袁持譽。
袁持義懷疑的道:“真的?他要出去單過,豈不是還要給他一大筆安家費。我看他帶回來的那個金發番邦人兇巴巴的,就是幫他回來搶財産的。”
施铮見窗下的小榻空着,便斜靠在上面,杵着腦袋安靜看戲。
看來袁持譽真不是他們親生的,否則也不會這麽排擠他。
袁夫人看向丈夫,頗有些擔心的道:“真要再給他安家費嗎?他去五鼎門求學,咱們給他塞的銀子,都以為他學了修仙,沒個幾十年不會回來,都當安家費給的。他如今又回來了,還得給二遍嗎?”
施铮心道,難怪袁持譽被在望霞山扣下的時候,不像別人整天念叨着回家,他一句都沒提過。
袁老爺皺眉道:“不是安家費的問題。我方才想了想,還不能讓他走。咱們家是撿到他之後才走的財運,他在五鼎門這段日子,生意莫名其妙的開始走下坡路。若是跟他恩斷義絕,會不會財運也沒了?”
施铮聞言一驚,還真不是親生的。
袁夫人駁斥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不沾邊的事!”
袁持仁道:“娘,他在家時間越長,越不好往外攆。白養他這麽多年,咱們家也算仁至義盡了。他不走,叔叔嬸嬸他們都要擁他上位,都曉得他是個飯桶廢物,不會經商。家業要是真他繼承了,都要被叔叔嬸嬸們霸占去。趕緊告訴他,他是撿來的,讓他走!”
施铮挑挑眉,袁持譽啊袁持譽,真沒想到你家是個宅鬥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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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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