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施铮剛才趁亂逃脫出來, 往天際拼命狂奔。
好在是獅子成精,速度夠快,加上有先發優勢, 他和鎮元子之間的距離雖然在不停拉近, 但也沒被擒住。
空中雲霧缭繞。
視野的關系,鎮元子沒使那袖裏乾坤的神通, 只緊緊跟随。
施铮見前方沒有雲彩了, 迅速從天而降, 落入下方一個人頭攢動的集市內。
他還沒站穩,那鎮元子就已經落到了他身後, 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還逃?”
施铮回頭的瞬間就變了個模樣, 成了個道姑, 笑道:“急什麽, 就不能等回觀內麽。”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八卦,尤其是信仰界的八卦。
這一刻, 少說有上百雙眼睛在看他們。
“你還來?”鎮元子便幻化成一個老道姑的樣子,擰住對方的耳朵,“敢在外面偷玩,還不跟我回去!”
“疼疼疼。”施铮龇牙咧嘴, 那鎮元子見他吃痛,笑道:“你這個畜生,鬼點子倒不少。可惜同一招不能用兩次。”
“是啊, 那就給你個新的!”施铮手心裏的骨節鞭瞬間變大了些, 他甩手一揚。
鎮元子就見一道白光出現在視線內, 他以最快的速度後退閃身, 但道袍的左袖子仍被劃開了一個破洞。
鎮元子凝眉, 果然他親自來是對的,這等妖怪,徒弟們怕是拿他不住。
施铮臉色一苦,心道,這麽近的距離,竟也打不中他的要害,真是要命。
事到如今,只能繼續跑了。
趁着鎮元子查看衣袖的功夫,施铮已經上了天際,鉚足了勁玩命的跑。
他們方才已經跨過了大海,到了南贍部州的地界上。
施铮腳底使勁兒,又跑出了非常遠,也不曉得到了哪裏。
只見下面山峰的山頂有皚皚白雪,山腳下有一條清澈奔流的河流,正是施铮需要的。
從早上出來上香,他就沒吃沒喝,又急于逃命,此時口幹舌燥,落到河邊,在鎮元子落下前,用手掌舀了幾口水喝。
鎮元子一落下,便微笑道:“你知道打獵的樂趣是什麽?并非是最後的狩獵成果,而在于追逐獵物,看它們東躲西藏的逃命模樣。”
施铮回敬道:“可就怕再厲害的獵人也鬥不過好獵物。”
“你這樣桀骜的野獸,飼養馴化更有樂趣。”
施铮也不廢話,輪圓鞭子就甩出了一道亮如白晝的光波,鎮元子輕輕一笑,展開右袖口,就要将他收服。
但在光波逼近他的咫尺時,他預感到不好,淩空一躍,紮緊袖口,躲開了攻擊。
他停留在空中,臉色難看,攥起拳頭。
他在怕什麽,他的神通可是什麽都能收進袖中的,連神魔的攻擊,都不在話下。
施铮見鎮元子躲開了,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法寶的确能量不小,鎮元子亦忌憚三分。
他見形式有點變化了,便開始虛張聲勢,“我之前不跟你打,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所以才把你引到這裏來,別以為我怕了你,你可知道我這骨節鞭,乃是盤古開天辟地化作天地萬物時,唯有一節小指骨完整留存,便是我手中這條法寶。”
施铮給自己的法寶貼金,試圖吓唬住鎮元子。
鎮元子緩緩擡頭,表情十分認真,“看來你也是只有來歷的妖怪,不可小觑,我只能認真了。”說罷,手心一翻,多了一把玉柄的拂麈來。
他輕輕一掃,施铮直覺得一股飓風迎面吹來,整個人往後仰倒,若不是用鞭柄勾着地面,人早吹沒了。
但鎮元子沒有繼續搖晃拂麈,只是用兩指扯下拂麈的一根細絲,朝施铮一抛。
施铮就見那細絲在空中扭了扭,變成了一團石磨大的細絲團,密密麻麻,沒有線頭也沒有線尾,朝他撲了過來。
施铮一口火噴出,那線團瞬間繃直,只燒掉了一截,其他的部分絲毫無損,并且在他周圍,以一丈為半徑,轉起了圈。
仿佛一個缫絲團,而施铮就是那纏線的線軸。
最叫人心煩的是,施铮飛天,缫絲團就飛天。
他入河,那團線也入河。
他噴火燒出一個缺口,剩餘的馬上補齊。
他揮鞭斬斷,碎掉的絲線複又聚攏。
這時,等施铮再一次揮鞭劃破這蟲繭一般的絲線,從缺口跳出,卻發現外面仍舊是一面細絲壘成的牆,頭頂四壁纏繞得密密實實。
他擦了下冷汗,一口烈火噴出,這一次甚至不用跳,他都看到了前方一模一樣的白色絲線壁壘。
他仿佛被裝進了一個套一個的絲線團內,外壁外面永遠有外壁。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耗費了太多的體能,打破絲線做的牆壁越來越困難。
就他累得氣喘籲籲的時候,絲線團驟然縮小,朝他擠壓而來。
被這絲線團勒緊,他怕是瞬間就會被勒成肉泥。
所以體力不支,他也要破除眼前的絲線團,去下一個空間更大點的線團內部。
他掙紮在這無窮無盡的闖關模式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力竭,再動彈不得的時候,就聽頭頂傳來鎮元子的聲音,“這就不行了嗎?”
聲如洪鐘,震得施铮腦袋嗡嗡直響。
接着便感到地動山搖,他在線團內被震得上下颠簸,根本沒法站穩。
這線團,正像被人搖骰子一樣的上下亂搖。
不等他站穩,更是有一股力量從頭頂壓來,施铮舉起雙手,緊咬牙關,死死撐住,可腳下來傳來了按壓的力量,将他向中間擠。
原來,不知在是什麽時候,他和線團早已經縮小成了彈丸大小,此時正被鎮元子拾起來,捏在兩根手指之間。
施铮腦海裏本能的跳出一個想法來,弄不好,今天要死在這裏了。
随着力量越來越大,施铮雙手雙腿顫抖連連,幾乎就要撐不住被碾成肉泥之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住手!”
是袁持譽。
這狗東西居然出現了!施铮一下子就來了力氣,他怎麽着也得當面罵姓袁的幾句,他替他背黑鍋,吃了多少苦。
“你又是什麽人?”鎮元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來人,“如果只是路過逞英雄,我勸你趕緊離開,若是阻礙我,你也沒果子吃。”
“我叫袁持譽,放了我朋友。”
鎮元子一愣,“真是你本人?”他低頭看手中的絲線團,難道自己冤枉了這妖怪?
愣神的功夫,就見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他完全沒察覺的時候,袁持譽已經到了他跟前,一把将線團搶走了。
鎮元子從沒有過這樣危險的體驗,就算他如何心不在焉,都不應該被一個寂寂無名之輩,奪走手中的東西。
施铮就感覺頭頂的重新有陽光灑了進來,掙脫了線團的束縛,施铮迅速變大,從袁持譽掌心跳下,須臾,他已經恢複了正常體型。
“慢着,我怎麽感覺好像沒恢複完全?”施铮原地跳了跳,看看身高還能不能再長一些。
袁持譽不解的看他,“我覺得和以前沒差別。”
“誰說的,我怎麽感覺我好像比你矮了。”他百分百确定,他比袁持譽高。
“這幾個月我長高了。”
施铮作為一個完全發育完全的獅子精,已經忘記了對方是個還能長個子的少年人,“……哦……原來是這樣。”說完,數落袁持譽道:“老子替你受了不少苦,你欠我一個大人情。”
袁持譽迷茫的看他,“怎麽了?”
施铮要不是現在渾身虛弱疼痛,非得打他不可,他咬牙道:“這位叫鎮元子,你應該懂了吧。”
“是誰?”
“……”施铮斜眼看鎮元子,不知袁持譽是不是故意的,估計鎮元子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果不其然,就見鎮元子微眯眼睛,緊抿雙唇,一副醞釀大招的模樣。
鎮元子厲聲道:“孽障,我是你祖師鎮元子。”
袁持譽道:“我現在已經拜了別人門下。”
輪到施铮發言了,“鎮元子,你連掐算一下都沒有嗎?就認定是我幹的,現在當事人出現了,看你還有何話說?”
當然是無話可說,也不需要說什麽。
妖怪這種東西,冤不冤的,有什麽關系嗎?
施铮多少也明白這點,誰讓他在天庭沒編制呢。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家長聽說孩子哭訴說被野狗咬傷,誰會替野狗着想它是不是被冤枉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拿下野狗炖了再說。
若說是神仙做下了某事,大家都會說哎呀,是不是被冤枉了,得好好查一下。
說是妖怪的幹的,神仙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神仙有能力調查事情的真相,但是很多時候,沒必要。
至少妖怪不享有這樣的權利。
鎮元子面無表情,根本不搭理施铮,只對袁持譽道:“你這五鼎門的叛徒!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派!”
施铮接着對袁持譽道:“你懂了吧,他要替五鼎門複仇,結果卻冤枉了我,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死定了。”話鋒一轉,“如今你來了,你也死定了。”
“原來如此,師父說你有難,叫我來這裏,原來是這個原因。”袁持譽微蹙眉心。
施铮心想,菩提祖師是個好人,沒他的話,這會成獅子肉泥了。他湊到袁持譽耳邊,低聲道:“你打不過鎮元子的,你還有體力。帶着我趕緊逃回斜月三星洞……”
沒想到袁持譽都沒聽他說完,就躲出一步,晃了晃腦袋:“……耳朵好癢。”
你破事還挺多,施铮氣道:“鎮元子不是好對付的,你死定了。”
“我不會死的。”袁持譽道。
施铮苦着臉直搖頭,這人沒救了,心裏沒點數,五鼎門的綜合力量跟鎮元子完全是冷兵器跟核武器的區別,“我最後勸你一次,咱們倆個趕緊逃,免得我給你收屍,你要是不聽,我就先走了。”
他等着袁持譽表态,希望讓他曉得沒人幫他,進而知難而退,不要跟鎮元子硬碰硬。
“你先別走。”袁持譽攔住他。
“幹什麽?”施铮心道,你小子真想讓我留下來打輔助?
卻聽袁持譽對鎮元子道:“你冤枉錯了人,你要給他道歉。”
施铮愣了,你想什麽呢?醒一醒,神仙會給妖怪道歉嗎?尤其是鎮元子這種段位的神仙,錯殺妖怪滿門都不待忏悔一秒鐘的。
鎮元子則哈哈大笑,“原來蠢貨也不是全無價值,至少能讓人發笑。”笑夠了,冷若冰霜的道:“得把你們倆都抓住,好好馴導一番。”
“袁持譽,我沒坑過你吧?!我覺得我對你還不錯,結果你小子就這麽對我?!”
鎮元子一開始發現錯怪了他,那會他還是能跑的,結果袁持譽讓鎮元子道歉的話一出,又變成要把他也逮住了。
話音剛落,就見鎮元子又拔掉了一根拂麈的細線,扔到了空中,“去吧。”
施铮緊張的向後退了幾步,提醒道:“快跑!我剛才就是着了這個玩意的道兒!”
誰知道,那細絲在空中飄啊飄啊,就飄落到了地面。
無事發生。
鎮元子瞪圓了眼睛,臉上清晰的寫了五個大字:這怎麽回事?
他又拔掉一根拂麈的細絲,使勁兒扔了出去,再次落地,就是一根普通的獸毛細絲,無任何變化。
鎮元子決定不與他們浪費時間了,此處荒涼,真是使用袖裏乾坤的好地點,笑着敞開袖口對準了跟前的兩人。
施铮立即抛出鞭子勾住一塊巨石,閉着眼睛做好抵抗的準備,并對袁持譽道:“快拽住我的手。”
誰知道袁持譽毫無動作,反倒呆了下,然後迅速搖頭。
“笨蛋,你要被吸走了!”施铮立即騰出一只手去抓袁持譽的手,卻被他先一步移開手臂,抓了個空。
施铮就見袁持譽擡起那條本應該被他抓住的胳膊,揉了揉他自己的耳朵,可能是這裏風大寒冷,耳朵都吹紅了。
施铮心道,随你便!低頭咬牙,等待袖中乾坤的制裁。
卻遲遲不見動靜,擡頭一瞅,見那鎮元子正在反複檢查自己的袖子,口中念念有詞,聲音甚大,能聽出急躁的情緒。
最終他惱怒的一揮袖,“無須神通,用真氣亦殺你!”将真氣注入拂麈之中,向袁持譽殺去。
施铮想起在菩提祖師想進入袁持譽識海的時候也發生過,最後菩提祖師還是用物理攻擊讓袁持譽昏倒的。
似乎法力神通對他不起作用,
施铮确定之前鎮元子追他的時候,只是在同他玩樂,那速度根本不算快。
此時此刻殺向袁持譽的,才是認真的速度。
施铮根本沒看到他沖向袁持譽的過程,只見他拿了拂麈,下一刻就是他用拂麈和袁持譽手中的劍相抵。
袁持譽雖然接住了鎮元子的進攻,但能看出來他眼神中也有難色。
施铮使勁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餓了,都眼花了,因為他看到那兩人周圍的空氣好像都發生了扭曲。
“糟糕!”施铮起身就飛,才到空中,就感到身後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将他掀出了幾十丈遠,好在沒有磕碰到障礙物上。
他停在空中,能聽到周圍時遠時近有兵器相撞的聲音,卻見不到人影,偶爾能捕捉到一抹影子,卻根本分別不出是誰。
剛才鎮元子的表現着實古怪,似乎神通都用不出來,只能用自己的真氣打鬥。
施铮不由得替袁持譽擔心,在這個世界中,能力分三個層面,依次分別是:法力、法寶和武力。
第一層,乃是法力。若是修煉出神通,手心寫個字一亮,對面的妖怪都麻爪臣服了。像鎮元子的袖裏乾坤。
第二層,便是法寶。有用法寶傍身,随便扔個金剛镯,對方就被打廢了。
第三層,才是武力值。也是很多神仙們不具備的。
比如太上老君,就被武力值天花板的孫悟空輕易的捽了個倒栽蔥。
文殊菩薩被烏雞國國王一條繩捆了,扔到河裏泡了三天,才被六甲給救了。
看起來鎮元子作為地仙之祖,修煉法力的同時,也沒荒廢對武力的鍛煉。
否則說不定今天就被神通免疫的袁持譽給打了。
這時,施铮就見一聲鎮元子一聲大喝,嘭地一聲,地面上出現了一道數丈深的鴻溝,仿佛大地開裂一般。
而緊接着袁持譽的身影出現在鴻溝旁,心有餘悸的大口喘氣。
緊接着,施铮便又看不見袁持譽了,時而捕捉到一抹殘影。
只是地面上,一會轟隆隆倒塌一片樹林,一會山川被撞,巨石亂滾,一會地面被劈開溝壑。
若是繼續打下去,這好山好水,就要變成一片廢墟。
突然,就聽一聲暴怒:“究竟哪個混賬,在我老豬的地界亂來?吃你豬剛鬣爺爺一釘耙!”
施铮就見一長嘴大耳朵的黑皮豬,舉着個九齒釘耙,口中叫罵着殺進了戰局內,緊接着就聽咚的一聲,黑皮豬被踢飛了出來,趴在地上直哼哼。
施铮心中大驚,這難道是豬八戒,不過,此時應該還沒被收徒,“豬剛鬣?”
豬八戒皮糙肉厚,着實抗打,撐着膝蓋站了起來,罵道:“哪家不長眼的玩意,要打去別的地方打,我老豬做天蓬元帥的時候,什麽厲害的人物沒見過,就沒見過你們這麽亂來的!”
見對方還在打鬥,全沒聽他的話,氣得跳腳,“觀音菩薩看中我老豬,叫我在此等個取經人,你們若是搗毀了我的洞府,叫我住哪裏?遇不到取經人,我要去觀音面前告你們!”
擡出觀音來,果然有些用處了,鎮元子率先停了下來,現身在豬八戒跟前,“你要做金蟬子的徒弟?”
“什麽金鏟子銀鏟子的,菩薩叫我等取經人。你們又是什麽人,在我的地盤上打鬥。”
施铮算了算,這會豬八戒應該正在高老莊霸着高翠蘭呢,雲棧洞只能算他的小居別館。
而且這地方一開始屬于一個叫卵二姐的女妖,招了豬剛鬣做上門女婿,不到一年死了,老豬才繼承了洞府。
這時,袁持譽忽地到了施铮跟前,問道:“你還好嗎?”
施铮怔怔看着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竟能招架住鎮元子的進攻?”
內心則垂淚,這就是龍傲天的實力麽?一出手便是天地為之變色。
“師父教得好。”袁持譽倒是謙虛。
施铮低頭看自己手中的骨節鞭,想起菩提祖師的話,你手中拿的就是袁持譽的封印。
所以封印揭了,這才是真正的他?
鎮元子沒理豬八戒,只對袁持譽道:“哼,你到底是什麽人?僞裝凡人進入五鼎門求學,棄門派而去又折殺回來!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袁持譽道:“沒有陰謀。總之你冤枉了人,道歉吧。”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鎮元子笑不出來了,就像他剛才分析的,袁持譽有這樣的能耐,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僞裝成凡人在五鼎門求學一定有目的。
慢着,難道真正目的就是血洗五鼎門,引他出來清理門戶,對他過招?
難道他有更深的陰謀?
一定是這樣,難怪他的神通使不出來,一定是對方有備而來,不知用了什麽法寶手段。
他今日出來得草率,不曾帶自家法寶。
此地十分危險,不宜久留,須從長計議。
他冷哼一聲,飛身便走,袁持譽見狀,竟還想去追,被施铮給攔住了,“他走了還不好?”
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會才算松懈了下來,施铮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不停的擦冷汗。
袁持譽就站在他旁邊看着,良久才支吾道:“要不要我背你?”
這時,施铮就聽豬八戒坐在地上拍着腿道:“你看你們把這裏弄得亂七八糟,都沒人行人路過了,叫老豬我以後吃什麽?以後只能都住在高家了。”然後,咬着手指,低聲深情念了一聲:“翠蘭。”
施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看袁持譽伸過來的手,腦海裏不可遏制的出現了豬八戒背媳婦的梗兒,連忙擺手,“不用。”自己硬是站了起來,“就是餓了。”
“那你不要動,我去給你買燒鵝。”
施铮拍了拍袁持譽的肩膀,欣慰的道:“這就對了,餓了就要吃燒鵝烤羊,剛才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敢說去給我摘果子拿點心等素食,我非生氣不可。你去吧,鎮元子雖然可怕,但應該不會玩殺回馬槍那套,走了就是走了。”
袁持譽點點頭,承諾道:“我馬上就回來。”說着就不見了。
施铮重新坐在地上等吃的,歪着頭看豬八戒鑽展開一塊包袱皮,走進了一個山洞內,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
也是,除非他施铮是個大美女,否則豬八戒才懶得理他。
施铮倒很想跟他說說話,但卻找不到話題,只得作罷,只注視他忙活的背影,他腦後有一溜鬃毛,看着就紮手。
加上那豬嘴獠牙,看着确實吓人。
這時,就見一道金光浮現在方才豬剛鬣進入的洞府前,“豬剛鬣,你在家麽?你曾說過三日內給我答複的,今日給我個明确答複,你可願意随我修行?”
“都說了不要。我還得陪翠蘭呢。”豬八戒從洞府出來:“再者說了,觀音菩薩叫我在此處等取經人,那才是我的師父。”
金光中的聲音嘆道:“取經之路異常艱辛,離家千山萬水,不如就近與我一起修行,也能保你有所收獲。”
豬八戒哼哼唧唧的不表态。
看得施铮十分着急,他想起來了,在豬八戒所在的福靈山雲棧洞,乃是烏斯藏地界,這裏有一位烏巢禪師,佛學造詣很高,曾傳授唐僧《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後來唐僧在取經路上時常頌念。
袁持譽如今的功力,多少刺激了施铮一顆奮鬥的心,但是那菩提祖師是孫悟空的師父,跟取經團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不想摻和進去。
但這烏巢禪師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施铮想再深造一下,急忙大聲道:“那您看我如何?”
這一嗓子确實引起了那道金光的注意,嗖地一下子來到了施铮跟前。
施铮抹了抹自己的臉,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您看我跟您修行如何?最好有走讀班,只初一、十五上課那種。”
金光中的聲音沉默了,須臾,從光芒內探出來一顆毛茸茸的金絲猴腦袋,用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施铮道:“獅駝王,你在玩什麽把戲?”
見他一面就能認出他是獅駝王的人,不是修為極高的神仙,就是……舊相識。
而且聽這語氣,分明就是後者。
可關鍵是他認不出對方。
施铮感到一滴尴尬的汗珠滑落腮邊,裝作吃驚的道:“……原、原來是你!”
且慢,你是誰啊。
“沒錯,是我!”金絲猴表情冷峻的道。
到底是誰?!施铮壓低聲音,“小聲些,你想讓那頭豬知道你我的身份麽。我可不想再聽到‘獅駝王’這三個字了,難道你想聽到你曾經的舊稱號嗎?”
金絲猴頗為無奈的道:“曾經的禺狨王已經死了,現在這裏只有烏巢禪師。”
施铮裝作神傷的附和,“沒錯,曾經的‘獅駝王’也死了,你面前只是望霞居士。”
竟然是你驅神大聖禺狨王,就說找不到人影,原來躲在雪域高原當禪師。
烏巢禪師被勾起了往事,猶豫了下,“我最近正好也想與人敘敘舊,來吧,到寒舍一座。”
聊聊沒壞處,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施铮應邀走進了金光內,一起朝烏巢禪師所居住的浮屠山飛去。
等袁持譽買了許多肉食回來,原地卻不見施铮的蹤影,立刻揪住那背着包袱要離開的豬八戒道:“方才在那邊的金發男子哪裏去了?”
“又不是美女,我哪裏記得。”這句是實話,就要掙脫走人,但發現手臂被對方抓住,根本動彈不得,想到方才他跟另外一個道士之間的打鬥實力,不想惹麻煩,“我說我說,快松開,你往前走,出了烏斯藏,有座浮屠山,那有個烏巢禪師,他方才來過,許是跟他去做客了。”
“他是什麽妖魔?”
“是個有道行的高僧,我方才聽你要找的那個人嚷着要拜他為師呢,應該是回去做徒弟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豬八戒一被放開,就飛身朝高老莊的方向飛去了。
袁持譽抱緊給施铮買的食物,喃道:“……你不能出家當和尚。”便竭盡所能的迅速飛往浮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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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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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