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天一早,羅銘誠醒過來的時候下身還是濕漉漉的一片。

昨夜的情潮褪去,身體饑渴的感覺沒那麽強烈,但那個地方依舊濕潤着,似乎随時準備着接受外物的侵襲。羅銘誠自己把下身擦洗了一邊,總算把那種黏膩的感覺洗去了大半。

接着就是洗漱用餐,等到一切做完之後,沒多久,就有下人來通報說:“阮老板在外頭等着呢……老爺你要不要去見見他?”

阮玉濃雖說剛來江北沒多久,但卻已經為江北人熟識,多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能晾在門口。老管家就算心裏不情願,面上也只能和和氣氣地把人引進門,茶水點心都伺候着。

羅銘誠再是不濟,活了這些年,基本的道理總是懂的,他心下雖然不快,也知道阮玉濃這次又是來找麻煩的,但是卻不得不假惺惺地把他當成客人好好接待——因為羅家這會兒已經是強弩之末,是扁是圓自己說了不算,得看阮玉濃願不願意放過。

阮玉濃就坐在羅家老宅的主廳裏,不多時,他等的人就來了。

按理說,依照現在的情勢,阮玉濃若是想見那人也該在家裏安安逸逸地等着。

回春堂對上羅家的那間仁心齋,合該将它逼死,等藥鋪徹底斷了活路,羅銘誠自然會卑躬屈膝地登門找他,何必現在多此一舉?

只能說他等了太久,從前沒見着人的時候還能止住心裏的念想,自從昨天見到真人之後就再也按耐不住,一反常态地登門造訪來了。

“阮老板。”

羅銘誠進了門,招呼了他一聲,接着就坐到了椅子上,擡手示意他喝茶。

這番動作他在心裏演示了無數次,此番做出來顯得大體而得當。

只是阮玉濃卻不為所動,只說:“羅先生也該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幾年前我在上海的日租界和日本人合夥開了個場子,本想着趁着這時機多賺些,只可惜後來沒多久,政府就和日本人打起來了,我雖是想賺錢,但終究不想被扣上漢jian的帽子……”

“那邊的場子被我轉手賣給了別人,接着便來了江北。巧的是這藥鋪開張了幾個月,就這兒站住了腳跟,生意倒是愈發好做了。”

阮玉濃說着,喝了口茶。

羅銘誠卻是憋不住了,直接了當地開口道:“阮老板,你這藥鋪縱使要做生意,也不該惡意壓價。逼死了仁心齋,不僅是羅家,原本在鋪子裏幫忙的夥計也倒了大黴。”

“何況你jian賣藥材根本賺不了幾個錢,這幾個月算上夥計的月錢合該虧了不少吧?你和仁心齋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往死裏逼……”

其實羅銘誠心裏想說的是,就不能給羅家留條活路嗎?但這話他說不出口,阮玉濃就是來尋仇的,憑什麽收手?

“羅先生說笑了。”

阮玉濃還是和顏悅色,可說出來的話就沒先前這麽漂亮了。

“我就是想瞧着羅家是怎麽敗的,看着那些個女人失了羅家這個棚怎麽活下去,想看着羅家怎麽在你手裏……敗得一點都不剩。”

“你……羅雲翳,你……”羅銘誠聽了這番話才感受到那人恨意之濃——他真是恨透了羅家。

“羅雲翳?羅雲翳早就在年三十的時候凍死了。”阮玉濃聽到這話笑了笑,之說,“這世上只有阮玉濃,沒有羅雲翳。”

“你要是真的想保住羅家,與其想着怎麽和我鬥,倒不如想着怎麽讨我的歡心,指不定我一高興,就暫且姑息了這麽一大家子。”

羅銘誠感覺到阮玉濃的手輕輕拂過了自己的臉頰,在自己眼角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

“只可惜你年紀大了,若是sao得夠本,我還想再嘗嘗味道。只怕你羅老爺羅當家的不願意,還把自己當成十幾年前的那個,在床上死活不肯說幾句好聽的,非要我把你幹昏了才松口。”

阮玉濃的這幾句話一瞬間喚醒了羅銘誠的記憶——那個時候,羅銘誠是大少爺,羅雲翳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小雜種,他們之間的那些事兒,其實是羅雲翳伺候他比較多,幾乎每一次都是都把他弄到爽翻了天。甚至到了後來,羅銘誠身子想要了,羅雲翳總是随叫随到,倒是羅雲翳自己有時候得強忍着,只因對方那時不願。

那時候羅雲翳記着他那位大哥是羅家的大少爺,能給他++已經是他的榮幸,自然萬事都依着他,唯有上了床才偶爾欺負幾下,開的卻也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從沒讓羅銘誠難受過。

可現在不同了,風水輪流轉,羅家的死活就握在他手裏;他有錢有勢,要什麽樣的人沒有?羅銘誠又算什麽?

原先那點優越早就不在了,阮玉濃犯不着像以前那樣來讨好他,++到穴兒就開心地不得了……他早就沒那些資本了。

羅銘誠有些悲戚地想着,卻不知道對方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自從那天阮玉濃登門拜訪之後,羅銘誠就再沒見過他lu面。

藥鋪的生意更加一落千丈,對面回春堂的生意做得熱火朝天,隔了一條街的仁心齋卻是門可羅雀。藥鋪裏的藥材積攢了一堆,羅銘誠早就知道這生意已經做不下去了,便趁着天晴的一日把庫存的藥材拿出來清點,想jian賣了回些本,好歹能支持一陣子。

可不清點還好,這一清點卻發現那些庫存的藥材都受潮發黴,想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仁心齋的夥計走了一大半,這事情到底是誰做的誰也說不清楚,羅銘誠無可奈何,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他吩咐老管家辭退了剩餘的夥計,這一回,仁心齋真是關門大吉了。

家裏的幾個姨太太還不知道藥鋪的事,還聚在一起打着麻将,和臨近的那些太太們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羅銘誠看着這一切忽然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似乎失去了立足之地,一時間絕望地想死。

老管家在後頭說着:“老爺,這事情……你若是拉下臉面和阮玉濃好好說說,這事情興許還能有些轉機。”

羅銘誠聽了之後沒答話,只是閉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他踱步回來自己的房,進去的時候就拿了面鏡子照自己的臉。他雖然長了雌雄同體的身子,但終究還是把自己當作男人來看待,平時也不甚注意自己的臉如何。先前被阮玉濃一說才想起這一茬。

鏡子裏的那張臉似乎有些陌生,算得上英俊的外貌看似沒怎麽變,但往細裏看,整個面容都透着疲憊,眼角的地方已經起了幹紋,皮膚也沒年輕時候那樣好——阮玉濃說得沒錯,他的确是老了。

十幾年過去了,就連阮玉濃也過了三十,他又怎麽會不老?

羅銘誠已近不惑之年,四十了,老了也是應該的……

他把鏡子往旁邊一放,摸着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我老了,你卻還年輕着……”

阮玉濃和他不一樣,天生一張後生的臉,要不是他梳了顯老的頭發,又套着黑西服,看上去和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沒什麽兩樣的。而曾經的羅雲翳,在他眼中不過沒張開的孩子。

羅雲翳還在的時候,除了在床上會不顧他的阻撓做些過分的事情,平日裏對他可謂言聽必從。退一萬步說,羅雲翳雖然在床事上喜歡擺弄他,但每次也把他弄得舒爽無比,事後那些苛責的話說起來自然沒了底氣——他心底懷着一口怨氣,可偏偏身體頗為喜歡。

那時候他二十五,羅雲翳也就十幾歲,對上他這檔年紀的人自然有些癡迷。二十五歲,說小不小,說老也不老。像是快要成熟的水果,咬一口又嫰又鮮,既不過分爽脆也不過分軟熟。就是這樣的年紀加上特殊的身體牢牢地勾住了羅雲翳,可現在呢……

“老了,就什麽都不是了。”他摸着自己的臉,把這句話又說了一遍,“争不動,鬥不動,只想無波無瀾地過下去……可偏偏不能如願……”

羅銘誠活了半輩子,無功無過,接手藥鋪之後不盈不虧,平庸到了極致。他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有一日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就是到了現在他還覺得這仿佛是一場夢似的,夢醒了,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這天晚上,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幾次終于睡了過去。

夢裏,他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羅雲翳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偷偷進了他的房,摸上床之後在又他身上蹭,手上也極不規矩地在他下面的兩個入口徘徊。之後又是一場颠鸾倒鳳,羅銘誠在夢裏叫得一聲比一聲響,哭着求着要羅雲翳++得更狠些,含着他性器的小洞吸了又吸,像是餓極了的乞丐吃到了珍馐。

然而在夢裏,不管他怎麽叫怎麽讨好對方,他下面的兩個洞都沒有滿足,空虛到了極致。

一場春夢帶來的感受不亞于折磨,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羅銘誠發覺自己褲裆裏濕了一大片,甚至浸透了床單,滲到了棉胎下面。他胯間的器官很精神地挺立着,難以啓齒的女性器官則還不甘寂寞地吐着水。

羅銘誠有些難以接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聞過床單上水跡的味道,沒有任何的尿臊味,全是他半夜做夢從雌穴裏流出的水。

他放棄了一樣地夾緊了腿,讓雌穴擦上中間夾着的布料好緩解一些那個地方的饑渴。下身摩擦的速度越來越快,沒一會兒,他身體抽搐幾下,穴口吐出幾股水液,前面挺立的性器也在沒有任何撫慰的情況下釋放了。

羅銘誠的身體還沉浸在高潮過後的歡愉中,他心裏卻無比難過,轉過頭就把臉埋進枕頭裏,眼裏的淚止不住地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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