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慈韓松又何嘗不難受了?
他不作聲了, 也不亂動了。
梁青生坐了起來,那才關上的壁燈又打開了,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來,身體的熱度遲遲沒有降下去, 火苗閃動, 青煙袅袅。
“呼……”他呼出一口白煙, 才低頭看, 就瞧見慈韓松半張臉藏在被子裏, 只露出一雙水光潋滟的眸子, 直直看着他。
梁青生硬朗的眉眼被煙氣模糊的有些柔和了, 他抓着他的手指,拉了拉, 沙啞道:“過來。”
慈韓松撐起手臂, 抓着他的手,坐在他腿上,趴在他懷裏,細白的皮肉肌膚,嫩生生的似能掐出水來。
梁青生掀起被子,将他露出的後背全部蓋住了,然後從後面連着被子一起摟住他的腰, 整個人都被他抱進懷裏了。
“抽不抽煙?”梁青生嗓音低磁,在這安靜的黑夜, 格外拍擊人心。
慈韓松靠在他肩上,偏頭看着他骨節分明手上的煙,淡淡道:“要。”
說完, 直起身子, 尋着他湊過來的煙嘴, 含在那濕潤的地方,雙頰微微收緊,吸了一口煙。
梁青生眼底一片漆黑幽深,喉結滾動,他眼中的慈韓松太漂亮了。
他修長脖頸微微探出,薄而紅的唇,落在他剛剛咬過的煙嘴上,眼角眉梢還殘留着一絲紅潮春意,黑色眼珠子渡上了一層水光,性感的唇微微張着,露出一截猩紅的舌尖繞着白色的煙霧。
“唔……”慈韓松的煙還未吐出來,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掐着後脖子給吻了上來,舌尖有力,像是要掠奪他嘴裏的白煙似的。
慈韓松雙眼更紅了,青白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
梁青生松開他的唇,濕潤的唇落在他臉頰上,安撫的親了親,眼神危險,低聲問他:“還要不要抽煙?”
慈韓松眼神迷離了一瞬,舔了舔唇角,帶着水光的眼睛看向他,低聲道:“要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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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剛剛一般,煙吐出一半,便被吻住了。
一根煙,兩個吻便沒了。
梁青生抱着還在他懷裏喘氣的慈韓松躺下,擡手将燈關掉,黑暗中他輕輕撩動着他的發絲,像是在撸貓似的。
“寶貝兒,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慈韓松趴在他結實的肌肉上,臉頰似貼着他的心髒,能聽見他穩健又急速的心跳頻率,他的心跳也是紊亂的,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眩暈中,腦袋好似缺氧了一般。
“為什麽會選我?”梁青生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另外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緩緩又輕柔的拂過他的脊背。
“就是喜歡。”慈韓松緩聲回答,他身上溫度高,他雖然也熱,卻不舍得離開他的懷抱。
“我們之前在哪見過嗎?”梁青生是完全沒印象了,唯一幾次印象還是在馮栎組的局上,簡單見過幾面,連話都沒說過半句。
“還沒開學之前,在一家酒吧,我喝醉了。被人騷擾,是你幫了我。”慈韓松回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神情有些攢動。
那天他和家裏出櫃,大吵了一架,他媽扇了他一巴掌,他跑了出去,在酒吧買醉來着,可是他酒量不太好,沒喝幾杯,就覺得有些昏沉了。
最後他趴在桌子上,像是喝醉了,就有人坐在他旁邊想要占他便宜來着。
當時他情緒很不穩定,甚至想,要不随便找一個人睡了,被人撿屍,氣死他媽好了。
但其實他心裏也知道,氣不到他媽的,他媽不在乎他的死活,只在乎她能拿到多少錢,得到多少利益。
那人手伸到他大腿上,輕輕撫摸他的時候,梁青生将人提着衣領給帶扔垃圾一樣的,扔走了。
慈韓松就趴在桌子上,雙頰通紅,望着那人的側臉和高大的身影,模糊光線下的冷峻眉眼恍若在他眼裏發着光。
聽着他将那個傻逼趕走了,而後對他說道。
“你醉了,打個電話叫朋友來接你吧。”
當時他趴着沒動,就聽着他低沉又不夾雜任何私人情緒的語調。
“要不……我幫你報警?”
慈韓松當時就勾了勾唇,忍不住笑了,他繼續裝死,想也許今天他能和這樣的男人睡了也不錯,他等着他來扶他。
卻不想,梁青生遲遲沒有動靜,只是在他耳邊說:“你自己打一下電話吧,我還有點事趕時間……”
他性格随心所欲,不見得次次都會見義勇為,但是心情好的時候,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會動動手,但是讓他當爛好人,還給他送回家什麽的,那不可能的。
然後就聽見了另外一個男聲玩味的語調說道:“生哥,你先去忙吧,我來看着他就行。”
梁青生當時沒說話,似在猶豫,就又聽見那人說,“在這喝醉的人,大部分都是亂玩的,等着被人帶走,好發生一些成年人之間的故事呢。生哥,可能還壞了人家好事呢。”
“啊?這樣嗎?”梁青生當時不懂,他是第一次來b市,他是過來租房子的,他想着都已經大學了,他和馮栎總會有些進展了。
就想在學校外面租個房子什麽的,那天他來租房,然後又碰到了B市兄弟的生日。第一次來這邊的夜店,看見那男的在酒裏放了一個白色藥丸,賊眉鼠眼的也不像好人,他就将人趕走了。
沒想到,原來破壞了人家的好事啊。
“實在抱歉,您再找一個吧。”客氣又冷淡,道了歉之後,就和朋友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他走之後,慈韓松也裝不下去了,擡起一張冷漠異常的臉來,看着陌生男人似笑非笑的臉,聽見他說:“原來是将主意打到生哥身上了啊。”
慈韓松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看着梁青生遠去的背影,面色陰沉。
那人見他長的好看,心裏一癢,便說道:“你想找人操,找我啊……”
“傻逼。”慈韓松諷刺的掃了他一眼,直接罵道。
那人不服,剛想上前來做些什麽,慈韓松站起來,直接拿起酒瓶子往他頭上砸去,他比他高,而且力量不小,幾乎壓着他打。
那人很快就倒地了,慈韓松心中惱火,不解氣的又在他腰上踩了兩腳。
慈韓松輕飄飄的又罵了一句:“智障。”
他罵人也是極性感的,狹長清麗的眉眼微挑,那種看垃圾的眼神,很是帶感。
然後還坐在原地,保安們圍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慈韓松自己已經撥打了120。
所以開學再次看見梁青生的時候,他就覺得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他一定要弄到手,可誰知道,下一秒晴天霹靂,他有男友。
而梁青生租的房子也退了,因為b大規定了大一不能搬出去住,到了大二,他見馮栎沒那意思,他就沒再提過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梁青生驚訝出聲,當時事情他其實沒什麽印象了,卻也很震驚居然是因為這事。
“需要什麽天大的理由,才能喜歡你嗎?”慈韓松反問他,語氣冷淡,靜靜看着他。
梁青生瞬間呆住了,心弦波動起來了。
“一開始是因為這個,知道你是馮栎男朋友,每天都會在宿舍聽見馮栎說你對他有多好。聽了這麽久,老子人都快爆炸了,每次他說,我就想你一次,你猜這麽久,我想過你多少次。”慈韓松沒有等他回答,繼續說道,聲音有了一絲起伏,他擡頭去尋他的唇吻他,像是要确定他的存在一般。
梁青生察覺到他的動作,捧着他的臉,回吻他。
“小瘋子,壞東西……”他淺淺的啄他的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惦記別人男朋友這麽久,你家裏人知道嗎?”
“我家裏人不需要知道,現在不是已經是我的嗎?”慈韓松低聲說道,眼角眉梢的冷傲極其迷人。
“嗯……喜歡嗎?”梁青生克制着呼吸盡量自然,抱着他,親密無間。
慈韓松親了親他的下巴,道:“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
在看不清神情的黑暗中,所有的情感像是午夜綻放的玫瑰,沒人可見,又美得豔麗奪目。
“那……喜歡久一點吧?”梁青生試探性似的語言,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有一股不自信的感覺在語氣裏面。
“嗯,好不容易等到的人,我不會放手的。”慈韓松貼着他的脖子,緩緩的語調,沉入心底。
梁青生手指去摸他的耳垂,将他的耳垂把玩在自己手裏。
慈韓松察覺到了什麽,他說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經常去你們學校看你打球,吃完午飯後,或者是晚上熄燈之後。你都會在你們寝室樓下的球場打球。”
“啊?什麽時候?”梁青生根本不知道。
“很多時候。只是我只站在籃球鐵網外面,沒有進去,球場那麽多人,你注意不到也正常。你打球前會坐着抽根煙,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以後一定要和你抽一根。”慈韓松不是沒長嘴的人,他喜歡他,就是要讓他知道,讓他也喜歡他。
“經常看見你撩起衣服擦汗……就很想咬一口你的腹肌。”慈韓松冷不丁的說道。
梁青生感覺自己的腹肌都縮了縮,因為他這一句話。
“你沒咬過?”梁青生沉着嗓子說道。
“咬不夠。”慈韓松盯着他這麽回答。
梁青生只感覺自己腦袋都要冒煙了,耳根也紅了,他的手指還在搓着他的耳垂,他手臂圈着他更緊了一些,聲音沙啞:“寶貝,下次。”
“嗯……然後在一起之後的感覺,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好。我喜歡這種戀愛,梁青生。”慈韓松語調懶懶的說道。
他鮮少說這麽多話,他不會直白告訴梁青生,你要自信,但是他每一句話都在說,梁青生你值得。
“你會對我比對馮栎更好對嗎?梁青生。”慈韓松動了動,湊在他耳畔說道,說完咬住了他已經發紅的耳垂,雖然語氣中很少,但還是帶上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會的。”梁青生将人抱得更緊了,翻身将他壓在身下,克制的呼吸灑在他頸間,順着側頸吻上了他的耳後:“寶貝兒,快睡覺覺。”
慈韓松被這酥麻的聲音震得耳膜發癢,他下意識躲了躲,抓着他肩膀的手指更加緊了。
梁青生親了一下他的耳朵,就放開了人,将人平放在床上,自己也平躺,牽着他的手指,舒了一口氣:“睡吧,抱着咱倆今晚上都別想睡了。”
慈韓松沒有反對,等着自己身體降溫,手指被梁青生牽住,以十指相扣的模式,他讓自己的手壓在他手腕上,不會有半點不适。
“梁青生。”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握緊他的手,靜靜叫他的名字。
“嗯,寶貝兒。”梁青生捏了捏他的手,兩人平躺着,身體其他地方都沒有接觸,除了那一只手,緊緊相握。
“你要一直叫我寶貝。”他的聲音還是這麽冷那麽淡,表達的意思卻那麽軟。不管是不是真的把他當寶貝,但他想要他這麽喊他。
“在別人面前也這麽喊?”梁青生挑眉,不确定的問了一句,畢竟很多男性情侶都不會喜歡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那代表着髒,亂,賤。
“嗯,不管什麽時候。”慈韓松确定的語氣,認真的說道。
“好的,寶貝兒。”梁青生心中掀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像是被人用溫水泡軟了骨頭,被他的可愛打敗了,沒忍住湊過去,又親了親他的臉蛋。
“真他媽的可愛。”
黑暗中,慈韓松唇角勾了勾,表情愉悅,像是終于得到了心愛的東西,原本空洞死寂的心髒,好似有了緩慢的變好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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