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被宋禹川堵在無人的樓梯間角落,一陣奔跑過後,兩個人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團薄薄的白霧。
“宋禹川……”
我剛開口,被他掐着下巴咬住嘴唇。
我想過他會有一些情緒,但沒想過他會這麽激動,吻我吻得深而用力。口腔中出現淡淡的血腥味,我用舌尖舔舔被他咬破的地方,嘗到一口腥甜。
“唔,放開……”
我的掙紮好像激起了宋禹川的施_虐欲,他抓着我的雙手按在牆上,又是一個近乎撕咬的吻。
不遠處的展廳已經重新恢複明亮,偶爾有人經過樓梯,都會向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光。宋禹川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我,不給任何人窺視的機會。我被吻得渾身發軟,眼睛裏逐漸積蓄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祁翎……”他終于放開我,額頭抵着我的額頭,低聲問,“為什麽總是招惹我?”
為什麽……
我看着宋禹川的眼睛,輕輕勾起唇角:
“是誰假裝不在乎我離開,又悄悄關心我的生活,是誰匿名高價買我的破爛玩意兒,磕了碰了又心疼得跟什麽似的,是誰喝多了發瘋,把我按在床_上逼着我叫哥,又是誰,”我頓了頓,踮腳靠近宋禹川的耳朵,“抓着我的頭發,恨不得讓我全吞下去。”
宋禹川目光一暗,狹長雙眼中又出現那種屬于捕獵者的危險的光。
我繼續在他耳邊氣若游絲地撩撥:“你說,這算誰招惹誰?”
嗵。
宋禹川把我拖拽出美術館,拉開停在路邊的車門,一把扔進後座。
後視鏡裏看到前座司機眉毛跳了跳,但出于職業素養,他目不斜視地看着前面,臉上沒有出現任何一絲不該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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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川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回家。”隔板封閉,後座徹底變成隐秘的空間。
我被扔進來的時候撞到後腦勺,腦袋疼得發懵,癱在座椅上微微喘息。宋禹川一條腿跨過我,掐着我的下颌迫使我張嘴,我擡起頭,對上他幽暗的目光。
“舔。”他說。
***
宋禹川好像瘋了。
從地下車庫上樓再到卧室的一分鐘,是我經歷過的最漫長的一分鐘,即便知道這座房子沒有別人,暴露在空氣裏仿佛有人窺視的錯覺還是讓我緊張地渾身發抖,不自覺抱緊宋禹川的脖子。
宋禹川皺着眉頭,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疼還是什麽:“別這麽用力。”
“我沒有……”
我被他扔在床上,以為自己終于能緩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懈,又被提着腳踝拖了回去。
“躲什麽,”宋禹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還沒開始。”
……
從卧室到浴室,宋禹川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野獸,在懸殊的力量差距面前,我連掙紮和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把我按在一面鏡子上,從身後卡着我的脖子,手指插_進我嘴巴裏,幽幽地看着我意亂神迷的樣子。
“和別人做也會哭麽,”他啞聲問,“也會像現在這樣沒有原則,要什麽都給?”
“不……唔……”
……
我好像要死了。
某些時候我甚至希望自己暈死過去,但宋禹川不許。
殘忍的暴君終于露出隐蔽的真面目,我曾經半真半假說的那句“別搞死我就可以”,此刻竟然成了我最後一層保護罩。
拯救我的是林霧秋的電話。
到家時是上午,現在窗外天色昏黃,房間被一層金色的夕陽籠罩。聽見手機鈴聲,我有氣無力地伸出手,啞着嗓子說:“電話……”
宋禹川拿過我的手機,盯着屏幕看了兩秒,按下接聽打開免提。
“喂?”林霧秋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一種莫名的背德感讓我不由自主感到緊張,只聽宋禹川抽了一口氣,對我說:“輕一點。”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問:“禹川?”
“嗯。”宋禹川的聲音透着一種吃飽喝足的慵懶和餍足,“什麽事?”
說完似乎不滿意我一動不動,随手扇了我的屁_股一巴掌。
我死死咬住手背,不知道是刺激還是羞憤,眼淚洶湧地溢出來:“嗚……”
林霧秋好像知曉一切的樣子,淡淡地說:“我準備回家了。”
宋禹川不甚在意:“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我叫了車。”
“好。”
挂了電話,宋禹川撈起我的腰,用大拇指緩緩擦掉我眼角滾落的一滴淚水,問:
“害怕麽?”
“允許你哭出聲。”
……
林霧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我癱軟在淩亂的大床上,渾身上下布滿暧昧不明的痕跡,眼神迷離,嘴巴微張着喘氣,臉上滿是淚痕。
宋禹川剛沖完澡,腰上裹着一條浴巾,站在床尾咕咚咕咚地喝水,餘光看見林霧秋進來,什麽也沒有說。
現在這樣被人看到,我應該感到羞恥,但對方是林霧秋,我的羞恥之外又多了些無來由的委屈。
林霧秋蹙起眉頭,目光暗了暗,對宋禹川說:“你這樣,他會記恨你的。”
宋禹川放下玻璃杯,說:“該讓他長點記性。”
我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有需要“長記性”的地方,但也沒有力氣反駁。林霧秋走過來,随手摸了摸我的腿,拈一拈指尖,自言自語說:“弄髒了……”
身後宋禹川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
林霧秋的手指伸到我鼻尖,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鑽進鼻腔,勾起我混亂的回憶。再仔細嗅一嗅,整個房間似乎都彌漫着情_欲的氣息。
“我今天不回來的話,你們準備玩到什麽時候?”林霧秋問。
他的聲音溫柔和緩,仿佛只是問我晚上想吃什麽。我莫名感受到一種隐隐的壓迫,咬緊嘴唇沒有回答。
“行了,別吓唬他。”宋禹川冷冷地說,“有什麽不滿跟我說。”
林霧秋收回手,轉身看向宋禹川,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我沒有什麽不滿。你不如擔心自己,萬一把人弄壞了,以後都不讓你碰。”
宋禹川現在冷靜下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今天太過分,難得的沒有反駁。
我感到疲憊,拉起被子閉上眼睛,忍着痛把自己蜷成一團。
我又發燒了。
之前聽說不及時清理會發燒,看來是真的。我燒得迷迷糊糊,半夜起床喝水,不小心磕到床腳,開了燈發現房間裏只有我自己。
我從傍晚睡到現在,連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身上倒是比入睡前幹淨清爽,只隐隐覺得四肢酸痛,腿擡不起來。
我沿着牆壁摸黑上樓,找到林霧秋的房間,擡手敲了敲門。
等了一分鐘,房門從裏面打開,林霧秋出現在視線裏,我叫了聲“嫂子”,軟軟地倒在他身上。
“怎麽了?”林霧秋接住我,聲音帶着半醒的沙啞。
“發燒了。”我甕聲甕氣地回答,“你們怎麽都不陪我……”
“發燒?”林霧秋擡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幫你拿藥。”
我攔住他的手,搖搖頭說:“等一等。”
我推着林霧秋進房間,順手關上身後的房門。他被我推倒在床上,神情有些茫然:“祁翎?”
我跪坐在林霧秋身上,垂下眼簾說:“他們說,發燒的時候,身體裏面更熱……”
“……”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滿腦子下流東西,要怪的話,只能怪宋禹川今天不遺餘力的開拓,勾起了我身體裏隐藏的瘾。
“學長……”我看着林霧秋的眼睛,輕聲問,“你要不要試試?”
***
我猜,林霧秋從晚上回來看到我和宋禹川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憋着一股氣,到現在終于發洩在我身上。
但比起宋禹川,他至少保留着一絲理智,知道我發燒,沒有做得太狠,也沒有留下痕跡。
這次我徹底累到脫力,連吃藥都是無意識的機械吞咽,吃完就昏睡過去。睡着前朦朦胧胧聽到林霧秋跟我道歉,說自己不該吃醋。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但是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嫉妒和生氣。”
他的聲音平靜而低緩,說完嘆了口氣,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尖:“你還偏要來招惹我,小壞蛋。”
……
林霧秋懷裏好舒服。
從小到大我都習慣一個人睡,尤其成年之後,走到哪裏都是自己單獨住一間房子,幾乎沒有和人同床共枕過。短短幾個月,我竟然開始貪戀有人陪伴着入睡的感覺,每次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總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少了點什麽。
但是想到以後我也許還會喜歡別人,會和別人睡一張床,我又一點都期待不起來,甚至産生排斥。
我的包容和貪戀,好像僅限于對林霧秋。或許再加一個宋禹川。
宋禹川……睡夢裏想到他,我的身體本能地瑟縮,還好身旁的人溫柔體貼,緩緩撫摸着我的後背安撫我,像哄一只貓一樣哄我睡覺。
這種抗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白天。我沒有下樓吃早飯,林霧秋幫我在床上放了一個小桌,但端飯上來的卻是宋禹川。
看見他從外面進來,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這點小動作落在宋禹川眼裏,他皺了皺眉,把餐盤放下,悶悶地問:“還疼嗎?”
我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試探着點點頭:“嗯……”
“腿給我看看。”他說。
我想了想,把腿從被子裏面拿出來,坐在床邊。
宋禹川單膝跪在我面前,幫我把睡褲褪上去,露出兩條常年不曬太陽的蒼白的腿,也因為皮膚白,上面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格外明顯。
宋禹川看着我泛青的膝蓋,沉默很久,說:“對不起。”
“沒關系。”我小聲說。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麽衣冠楚楚地捧着我的小腿跪在我面前,比在床上赤裸着身體更讓我臉熱。
“昨天我有點失控。你可以生我的氣。”
宋禹川聲音低低的,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罐藥膏,挖出一團在掌心裏化開,慢慢揉我的膝蓋。
我看着他黑色的發頂,搖搖頭說:“沒有生氣。”
“不是生氣,是害怕麽?”宋禹川擡頭看我,“發燒了寧願找霧秋也不找我。”
看他的樣子好像不知道我找林霧秋做了什麽,我心虛地移開目光,說:“那是因為,嫂子比你會照顧人。”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我以為自己的謊言被識破,心裏正忐忑,卻聽宋禹川說:“我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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