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的生活步入一種奇怪的正軌,自然而然地和林霧秋和宋禹川住在一起,自然而然地發生一些關系,好像我本來就屬于這個家一樣。反倒是宋禹川和林霧秋,一直保持着彼此尊重的朋友關系,沒得感情給我破壞。

我始終好奇他們兩個為什麽結婚,都推給家族聯姻的話,宋禹川又不像是那種任人擺布的人,林霧秋看起來溫和,實際上也不比宋禹川好說話。

“嫂子為什麽和你結婚?”某天我忍不住問宋禹川,“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你。”

宋禹川注意的點總是很奇怪,問:“你希望他喜歡我?”

我想說“無所謂”,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把話咽回去,說:“也不是。只是好奇。”

“霧秋家裏比較複雜,和我結婚是他最好的選擇。”宋禹川淡淡地說。

“那你呢?”我又問。

這次宋禹川沒有立刻回答,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過了很久,說:“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就結了。”

我聽出他糊弄我,輕嗤一聲:“你才多大。”

說完我從沙發上起身準備下樓,宋禹川現在在家辦公,給他送咖啡的活總會莫名其妙落在我頭上。

“祁翎。”他叫住我。

我回過頭,宋禹川的手腕搭在辦公桌上,像召喚寵物一樣沖我招招手。我走過去,他站起來攬住我的腰,把我貼在他身上,低頭親了親我的鼻尖,然後是嘴唇,看着我的眼睛說:“霧秋總叫你小名。”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我眨眨眼睛,沒有聽懂。

“我都沒有叫過。”他又說。

這次我聽懂了,他好像又在吃什麽奇怪的醋。

我心裏好笑,說:“沒不讓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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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川很輕地皺起眉頭,似乎覺得這兩個字不好說出口,猶豫了很久,模糊不清地說:“翎翎。”

有過一次,第二次也變得容易:“翎翎。”

但他依然不好意思當着林霧秋或別人的面這麽叫,仿佛害怕破壞自己高冷的形象,只有絕對隐秘無人的時候,他會這麽叫我,比如床_上。

時間過得很快,從第一場雪到第數不清幾場雪,一年過去了。

除夕那天按規矩,宋禹川和林霧秋要一起回家吃年夜飯。記得以前在宋家的時候,每年除夕比別人家婚喪嫁娶都熱鬧,現在雖然宋禹川的爺爺不在了,規矩卻還在。

照理說我也該回去,但我不想,宋禹川也沒有勉強。出門前他和林霧秋叮囑我,說他們守完歲就回來,讓我乖乖呆在家裏。

“知道了。”我懶洋洋地答應,“我又不是小孩。”

宋禹川和林霧秋走後沒多久,我接到祁淵的電話,問我今天在哪裏過除夕。

“和哥嫂過。”我故意說,“怎麽了?”

這兩個月祁淵一直賊心不死,隔兩周給我打一次電話關心我生活,不知道背後打什麽算盤。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無奈嘆氣:“我才是你有血緣的哥哥。”

我無所謂地說了句“哦。”

“你真的不願意回家看看嗎?”

“不想去。”我聽得沒耐心,問:“你總叫我回去幹什麽,繼承家業嗎?”

沒想到祁淵說:“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祁家這一代人丁沒落,你幾個堂兄都不争氣,比起家業落到別人手裏,你至少是自己人。”祁淵淡淡地說。

我沒忍住笑了:“你哪裏看出我像是會做生意的樣子?”

祁淵說:“你父親很優秀,你也很聰明。虎父無犬子。”

我終于知道他為什麽總是和我套近乎,原來是家裏一堆爛攤子,等着一個身家清白的“自己人”去收拾。

“實不相瞞,我也有別的目的。”祁淵又說,“因為那件事,宋家和祁家鬧翻,二十多年來一直不對付。照理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但宋家人心狠,哪怕自己少賺,也不讓對手好過。”

說到這裏,祁淵聲音裏浮上些許無奈,“我想,你回來的話,宋禹川就算不幫你,也不至于害你。”

難怪……

想想宋禹川小心眼的樣子,确實做得出傷敵一萬八自損八百的事。

“你知道你和宋禹川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嗎?”我問。

祁淵愣了愣:“什麽?”

“他給我足夠的自由。”我輕聲笑笑,“我十八歲那年,宋禹川完全有本事留住我。但他還是讓我走了。他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宋家人,要報答宋家收養之恩。甚至他都不讓我知道他為我做了什麽。”

祁淵不笨,聽得出我的意思。

之前我曾有過片刻懷疑,或許他對我的關心裏有一點點親情在,但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想多了。

挂掉電話,我仰躺在沙發上,看一眼時間,宋家的家宴應該已經開始了。

林霧秋的消息适時跳出屏幕:“我和禹川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去,你困的話早點睡,不用等我們。”

我打字:“好。”

又問:“今天好玩嗎?”

“不好玩,很多不認識的人。”林霧秋說。

一來一回聊了幾句,林霧秋說他要去長輩那桌走個過場,我笑他是豪門闊太太,他假意生氣,說回來再收拾我。

和林霧秋聊天果然比和祁淵聊天舒心得多,我心情愉快地上樓回房間,打開衣櫃找睡衣時,忽然看見前幾天收到的包裹。

我想了想,把那個紮着緞帶的大盒子抱出來放在床上,揭開蓋子,裏面是一身女仆裝,一雙半透明的白色大腿襪,一對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

這些不算什麽,讓我放了幾天不好意思拿出來的是,狐貍尾巴連接着一個玩具。

我試着比了比,覺得很困難。

于是在換上這身衣服之前,我先去泡了一個放松的熱水澡,為自己做足準備。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心裏既忐忑又刺激。

這不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卻是第一次穿白絲。

我坐在床上,曲起小腿,小心翼翼地套上其中一條,從腳踝到小腿肚,再到膝蓋,到大腿,終于把自己整條腿包裹進去。

滑滑的,有點奇怪。

穿好另一條絲襪,然後是層層疊疊的女仆裝。

最後是耳朵,和……尾巴。

我背對鏡子,腰軟軟地塌下去,撩起裙擺,還沒動作,已經開始覺得腿軟。

……

還是好難。

我咬緊下唇,打開手機相機對着鏡子錄像,因為忍不住顫抖,畫面也模糊而跳躍。

最後結束時,我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看着鏡子裏垂在自己身後的狐貍尾巴,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太羞恥了。

我把視頻發到林霧秋和宋禹川的群裏,還有一句“不要在有人的地方看”,然後緩慢地、一步一步走回床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嗚……”

這條尾巴讓我有一種自己真的變成一只弱小狐貍的錯覺,連不小心發出的嗚咽也變得像幼獸的嘤咛。剛靠着床頭躺好,手機上彈出一個視頻電話。

我接起來,卡頓幾秒後,屏幕裏分別出現林霧秋和宋禹川的臉。兩人身後的背景不同,宋禹川好像在棋牌室,閑散地靠在一張真皮沙發上,一只手支着腦袋,另一只手拿手機,鏡頭從下往上對着他鋒利的下颌,這種死亡角度,竟然不難看。

林霧秋那邊安靜一點,沒看錯的話是一間書房或休息室,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我舉起手機,讓鏡頭拍到自己的臉。

“寶貝,”林霧秋目光幽深,不緊不慢地微笑着問:“一個人在玩什麽?”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麽叫我,我心尖一顫,發出低低的輕喘:“在玩……我的尾巴。”

“哪裏有尾巴,是你長出來的嗎?”

“嗯……”我把鏡頭移下去,“給你看。”

我擡起腰,把尾巴從後面拿到前面,放在兩腿中間。

“好玩嗎?”

“好玩……”

手機裏傳出宋禹川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裙子撩起來。”

他臉色平靜,狹長雙眼不易察覺地微微眯起,像是在和什麽人談工作。

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讓我更敏感,我聽話地撩起裙擺,宋禹川又說:

“手機往下點。”

“腿分開。”

……

他每句話我都乖乖照做,仿佛此刻是他牽引着我的手做這一切,其中還夾雜着林霧秋溫柔的聲音:

“寶貝穿裙子好漂亮。”

“眼睛紅紅的,誰欺負你了嗎?”

“寶貝,你的尾巴怎麽不會動,可以動一動給我看嗎?”

……

“是哥哥……”

“不,不可以……”

我一邊聽從宋禹川的命令,一邊回答林霧秋的問題,他哄着我讓我打開開關,我腦袋一熱聽話照做,接着一切都走向失控。

……

最後我拿不穩手機,啪嗒掉落在地毯上,爬下去找,卻不小心點了退出通話。

我癱軟在地上,記憶裏最後聽到的話是林霧秋說小心摔倒,他很快回來。

時間還不到零點,他們兩個應該走不開。我只當他哄我,沒往心裏去。

我在地毯上休息了一會兒,慢慢地爬回床上。

半個小時後,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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