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宋禹川和林霧秋回來時,我弓着背躺在床上,雙眼失神,身體微微顫抖。剛才的開門聲驚吓到我,讓我不小心失控,現在整個人仍處在一種白茫茫的眩暈中。

我攥緊裙擺,無意識地回頭,看到不久前屏幕裏的兩個人出現在眼前,不知道為什麽,身體忽然産生一種莫名的緊張。

宋禹川摘下自己的羊絨格子圍巾和黑色皮革手套丢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掀開我的裙子看了一眼,眼睛裏浮現出一抹幽幽的光。

在他身後,林霧秋不緊不慢地推推眼鏡,微笑着說:“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寶貝自己玩得很開心。”

也許因為今天要見家長,林霧秋戴了一副斯文的金邊眼鏡,居高臨下看我時,透着一股隐隐的危險和壓迫。

“不,沒有……”

我的半句話被宋禹川的動作打斷,他拿起我的尾巴,端詳似的不輕不重拽了拽。

“嗚……”

“別害怕,沒有怪你。”林霧秋彎腰握住我的腳踝,似乎對白絲很感興趣,指尖輕輕拈起那片薄薄的布料,“但是翎翎,想不想玩點更好玩的?”

更好玩的……

我不知道宋禹川和林霧秋之間發生了什麽,今天回來後,他們好像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我靠在宋禹川懷裏,狐貍尾巴被扔在一邊。他熾熱的胸膛貼着我單薄的後背,像一頭源源不斷散發着熱量的野獸,燙得我渾身發熱。

林霧秋站在我面前,抓起我的頭發,迫使我擡頭。他的手緩緩撫摸我的臉頰,擦去我臉上的淚痕,低聲說:“又哭了,好可憐。”

但他的語氣,一點都沒有可憐我的意思。

我微微張開嘴巴,無意識地伸出一小截舌尖,渴望林霧秋給我一個安慰的吻。他垂眸欣賞我失神的樣子,很久,終于如我所願,低頭含住我的嘴唇,舌頭卷進來,和我勾纏在一起。

林霧秋的唇舌柔軟而濕熱,極盡暧昧地舔吻我口腔的每一寸,卻在我最沉溺其中的時候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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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要不要別的?”

我睜開眼睛,隔着一層霧蒙蒙的水汽,擡手輕輕拉住林霧秋的襯衫下擺:“要……”曉螢蒸呖

……

這場狐貍與獵人的角色扮演游戲持續了很久。

時針走過零點,林霧秋擁抱着我,在我耳邊說“新年快樂”。我的裙子和絲襪還好好的穿在身上,隐藏在布料下的身體卻已經狼狽不堪。他松開手,我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軟地倒在床上,裙子鋪開,變成一朵層層疊疊的花。

“給我……”我轉過頭,胳膊無力地伸向床頭,“煙……”

我已經很久沒有吸煙。但是現在,如果不能立刻得到尼古丁的撫慰,我想我會死。

宋禹川拿了一支煙,含在嘴裏點燃,遞到我唇邊。我張嘴咬住,緩緩吸了一大口。

煙霧一縷一縷飄散出來,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我身體裏的疲憊和燥熱終于被短暫地壓下去,宋禹川卻又再一次撩起我的裙擺:“還沒結束。”

***

“小狐貍睡着了麽?”

“嗯。”

“今天一定累壞了。可憐寶貝。”

……

迷迷糊糊睡着前,我好像聽見林霧秋和宋禹川說話的聲音。

“我們今天就這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當時那個樣子,誰還顧得上好不好?”宋禹川又恨又無奈,“小東西,越來越狡猾。”

林霧秋輕笑:“你還不是心甘情願受他擺布。”

“說得像你不是一樣。”

沉默片刻,林霧秋輕聲嘆氣,“還是很不甘心,把喜歡的人分出去一半。”

宋禹川平靜地說:“我以為你會跟我搶。”

“搶贏你有什麽用?”林霧秋的語氣半是自嘲半是落寞,“我留不住他,你也留不住。我們兩個,在曠野追一陣風。”

“所以你對我說那些話。”

“就算我不說,你自己心裏也明白。”

“我當然明白。”宋禹川的語氣裏終于有了一絲別的情緒,像失落,也像不甘,“他不會只喜歡一個人,也不會一直喜歡一個人。我明白。我只是希望,他留在我身邊久一點。”

過了一會兒,林霧秋輕聲笑笑:“以前我想,只要擁有過他,被他喜歡過,我就會很滿足。但現在,我好像越來越貪心了。”

“誰不是越來越貪心……”

我感受到宋禹川的目光注視着我,還有他的手,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再讓我選一次,我不一定舍得放他走。”

原來他們這麽想嗎……

我漸漸失去意識,陷入深沉的睡眠。

第二天上午,林霧秋和宋禹川回林家看望長輩。他們出門前我還睡着,等他們回來,我依然沒有起床。

我好累。

宋禹川這個讨厭的東西,自己不能休息,也不讓我休息,一回來就上樓掀我被子。

“不要……”我迷迷糊糊地攥緊被角,“誰啊……”

“我。”宋禹川的聲音不帶情緒,一邊回答一邊不由分說地把我的睡褲拽下去。我本能地蹬腿踹他,被他抓住小腿,說:“別亂動。”

我以為他白日宣淫,但他好像不準備做什麽,只是掰開我的腿仔細看了看,松了口氣:“還好。”

說完把我重新塞回被子裏,自言自語地說:“好像越來越經得起折騰了……”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似乎以後還準備變本加厲。

我有點生氣,踢開被子踹他,宋禹川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疼得抽了口氣。

“嘶……幹什麽?”

我睜開眼睛:“下去。”

又被踢又被驅逐,宋禹川也來了氣,眉毛一橫,撲上來把我壓在身下:“叫誰下去?”

我胳膊擰不過大腿,硬着頭皮說:“你。”

宋禹川舔舔後槽牙:“不知道是誰,昨晚叫得像只發_春的貓。現在吃飽喝足了,連喂飯的人都不認。”

我被他說得臉熱,別開臉不肯說話。

“我還沒問你,”宋禹川把我的臉掰回來,“和誰學的招數?”

我被他盯着,故意說:“多練練就會了。”

對視幾秒,宋禹川忽然低頭咬住我的嘴唇。

“唔……”

比起接吻,他更像是撒氣,含着我的嘴唇又咬又啃,我疼得鼻子一酸,拼命捶打他的肩。宋禹川抓住我的手,動作終于慢下來。

他用舌頭舔吻被他咬過的地方,低聲問:“疼嗎?”

“嗯……”

“讓你不聽話。”

他嘴上這麽說,卻吻得越來越溫柔耐心,細細地含吮我的嘴唇和舌頭,我不自覺作出回應,抱着他的脖子,仰頭送上自己的嘴巴。

吻了很久,宋禹川放開我,額頭抵着我的額頭,低聲說:“昨天的裙子和絲襪,還有尾巴,霧秋幫你收起來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含糊不清地說“哦”。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宋禹川忽然認真。

“什麽?”

“尾巴和我,還有林霧秋,你最喜歡哪個?”

他問完,耳根迅速燒紅。我愣了一下,心裏好笑:“幹嘛跟玩具比?”

宋禹川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很羞恥,明明一臉氣惱,卻要故作嚴肅地說:“我想知道。”

他越是這樣,我越想招惹他。

我勾着他的脖子,手指緩緩滑進他的領口,湊到他耳邊說:“喜歡哥哥。”

宋禹川目光一暗,問:“嫂子呢?”

“也喜歡。”我慢慢地說,“一起來最好。”

這麽近的距離,我清楚地看到宋禹川額角青筋凸起,身體某處似乎也有了反應。我擡起膝蓋,不輕不重地碰碰他,問:“哥哥,你在想什麽?”

宋禹川看着我的眼睛,說:“想把你關在家裏,綁在床上,讓你一直哭。”

他說得太認真,讓人難辨真假,我不由得後背一涼,懷疑他真的打算這麽幹。

還好他很快移開目光,淡淡地說:“別這麽看我,我想綁你的話,四年前就綁了。”

敲門聲适時響起,林霧秋推門進來,看見宋禹川壓着我,面露無奈:“讓你叫人起床,你在做什麽?”

宋禹川撐着身子坐起來,面不改色地整整自己的衣服,說:“他起來了。”

我看向林霧秋,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嫂子……”

“怎麽了?”林霧秋溫聲問。

我從床上下來,光着腳走到林霧秋面前,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肩上:“宋禹川想把我綁起來。”

林霧秋愣了一下,擡手摸摸我的頭發:“綁起來然後呢?”

“做那種事。”

我用餘光悄悄觀察宋禹川,他聽見我告狀,眼睛微微眯起,舌頭不悅地頂了頂腮。

林霧秋思索片刻,說:“是個好主意,下次可以這麽玩。”

“……”

我現在終于知道他們兩個為什麽會結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放開林霧秋,說:“沒有下次了。”

“是麽,你明明很喜歡。”林霧秋忍着笑意,拍拍我的後腰,“好了,去洗漱,今天吃團圓飯。”

昨天的年夜飯沒有一起吃,林霧秋和宋禹川特意把今天的時間空出來,陪我吃團圓飯。

林霧秋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我愛吃的菜,飯桌上我忽然想起什麽,問:“你們昨天從家宴跑掉,沒有人說什麽吧?”

宋禹川輕哼一聲:“背後說什麽我不知道,至少還沒有人敢到我面前說。”

我對宋家複雜龐大的家業不了解,也不知道宋禹川地位高低。但聽他的意思,他好像已經從年輕的繼承人變成了實權在握的掌舵人。

難怪祁淵不想跟他作對。

“下午我去看爺爺,還有你父母。”宋禹川突然換了話題,“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反應不及,慢半拍地點點頭:“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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