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綿羊
一夜旖旎之歡,自是芙蓉帳暖,情濃意酣。趙鳴琴頭痛欲裂,朦朦胧胧地張開一條眼縫兒,見摟着她的男人腰間有明玉閃爍不已。那明亮的玉石呈蟬形,觸手生涼。
她遲鈍的思維稍稍流轉,便曉得此刻饞吻自己的男人乃是晉惕,他近來剛得了蟬璧是人人都知的。
趙鳴琴不禁要冷笑,他走就走了,何故去而複返,還這般親昵地對她?他不是想和她退婚嗎,此刻又為何裝作濃情蜜意的樣子,把她覆在枕席間禁锢住她的雙手?男人果然都是得隴望蜀的東西。
趙鳴琴的神志很迷離,清醒只在一瞬間,旋即又沉淪入更深的漩渦。
有個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念叨,夾着愧疚的哭腔:“小姐,你原諒我,原諒我。”
她迷迷糊糊攀住他的腦袋,擦幹他的淚水,告訴他:“你只要今後不再跟那賀家女混在一起,我便原諒你。”
那人說:“我一生都只有你一個。”
趙鳴琴想說放屁,但她實在太累了,也太困了,沒力氣跟他鬥嘴。兩人翻了個身,吻得翻天覆地。
……
湖邊,晉惕本想陪戋戋一整個晚上的,奈何後半夜戋戋實在眼皮沉重,倦倦倚在他肩頭跟只小貓似的,櫻桃小口半張着,困得不省人事了。
晉惕無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鬥篷摘下來披在她身上,送她回府安眠。他自己也沒回烏煙瘴氣的魏王府,獨自沿着湖邊的林蔭小徑散心。
湖天明月漸漸淡去,東方泛起絲絲青白。時維九月初,清晨寒意凜人。晉惕找了個僻靜的所在坐下來,卻一點都不覺着冷。戋戋的體香還萦繞在他懷中,他嗅着自己的衣襟,就不自覺地笑,心裏暖融融的。
直到日上三竿,晉惕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才懶懶散散地回府。
昨夜用小伎倆騙過趙鳴琴,趙鳴琴定然要在魏王妃面前告狀,大大地鬧上一場。他已準備好應對之策,就說宮裏臨時有事,諒魏王妃也不能深究。
晉惕胸有成竹地回到家,卻見魏王妃笑容如菊穩坐于前廳中,趙鳴琴正依偎在她身邊,一派祥和的情狀。聞他來了,趙鳴琴臉紅得滴血,迅速扭過頭去,半眼也不瞧他。
魏王妃笑着嗔怪道:“我兒當真不懂體貼。這樣欺負人家,自己走了,也不知送人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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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惕沉聲嗯了下,想着趙鳴琴必然告過狀了。他承認昨晚做得确實有些過分,但他本來也沒有照顧趙鳴琴的義務。
趙鳴琴媚眼如絲,羞羞答答向他暗送秋波。晉惕劍眉緊蹙,頓時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趙鳴琴,莫不是瘋了。
居然不哭不鬧?
不過他并不想暴露自己夜會戋戋之事,假意咳嗽了聲,模棱兩可道:“兒子昨夜是有要事在身,才丢下……得罪趙姑娘了。”
魏王妃嗔怪:“總拿這借口搪塞。罷了,你們小兩口的事兒母親也不追究了,快去洗洗吧。”
晉惕煩躁,感到莫名其妙。
洗什麽洗。
趙鳴琴是他厭惡的女人,他多看一眼都嫌煩,什麽小兩口不小兩口的。
離開後,羅呈私下提醒他:“世子爺,表姑娘這狀态不對,您要不派人查查清楚,別出什麽亂子。”
晉惕沉沉問:“你想說什麽?”
羅呈想起趙鳴琴那副懷春的樣子,膽怯又猶豫着說:“怕她做出些不守節操之事,畢竟她是您的未婚妻。”
晉惕嗤笑,冷冷回絕。
有損節操之事?他還巴不得趙鳴琴亂來。如此,他就有十足的理由撕毀婚書,叫她哪來回哪去。
情之一事也真捉弄人,戋戋與任何男人接觸絲毫他都無法忍耐,而趙鳴琴卻愛和誰索歡就和誰,他半點不想去關心。
說起戋戋,他還是難以放心。倒非是不放心她本身,主要不放心那千刀萬剮的沈舟頤。
在他把沈舟頤的腦袋剁下來之前,得派人牢牢盯着賀府,防止沈舟頤對戋戋有什麽騷擾僭越之行徑,那他才真戴了綠帽。
當下晉惕将此事吩咐下去,設眼線盯在戋戋周圍,若有異動,随時禀告。他對戋戋有種抑制不住的掌控欲,放她離開一會兒都難受,他就是要她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視線中。
有話則長無事則短,時間如白駒過隙,相安無事,不知不覺間一個月過去了。
那夜後趙鳴琴對晉惕的态度驟然改觀,溫柔體貼得不像話,俨然已把自己當成魏王府的世子妃,管理家事,盡心盡責,再也不提退婚了。
趙閣老千裏迢迢從江陵趕到臨稽,見女兒女婿情分和諧,甚是欣慰。
魏王妃高高興興地籌備晉惕與趙鳴琴的婚事,準備請聖上賜婚,大辦一場。晉惕多次反對,魏王妃怕他再行得罪趙氏父女,便以賀戋戋相誘,待趙鳴琴誕下嫡子後準許晉惕納賀女為妾。
晉惕如何能同意,性子一日比一日陰沉,對趙鳴琴的态度也一日暴躁似一日。趙鳴琴記着他那夜的溫柔,認為他愛當着人假裝正經,仍對他含情脈脈。
賀家這邊,邱濟楚用沈舟頤給的那兩千兩銀子堵上了繼父和弟弟賭債,還有冗餘,便在臨稽一處山景絕佳之地盤了套宅邸,就此與繼父分開住。他和賀若雪的婚約是一早定好的,如今宅和錢都有了,便與賀家談過門之事。
賀若雪為吳二夫人所出,只是個默默無聞的丫頭,加之性情內向怯懦,遠不如嘴甜的戋戋能讨賀老太君歡心。賀家後嗣中女多男少,賀老太君格外重視男娃,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準備春闱的賀敏身上,對邱濟楚的求親賀若雪一事随随便便就應了。
邱濟楚大喜,立即着手去準備嫁妝等物。沈舟頤作為新娘的兄長、新郎的兄弟,自然得兩面幫襯着。一箱箱的金銀嫁妝魚貫擡入賀若雪院子裏,把往日鄙陋的小院映得蓬荜生輝。吳二夫人與賀二爺都不禁捂嘴感嘆,這位異姓侄兒出手還真是闊綽。
戋戋站在遠處盯看那些火紅的嫁妝箱子,心中亦不勝羨慕。
邱濟楚心情愉悅,約了沈舟頤往百花洲痛飲。兩人剛剛自暖閣之內坐定,聽說城裏人都在理論魏王世子的婚事。世子妃是江陵趙閣老的女兒,郎才女貌,聽說陛下準備為二人賜婚,婚期拟定在十一月初五。
邱濟楚差點被糕點噎到:“晉惕要娶趙閣老的女兒?好突然的事。”
沈舟頤不算驚訝,“謠言吧,之前倒也有聽說。”
邱濟楚疑神疑鬼:“不像。一人說是謠言,可我那些官商朋友們都這麽傳。”
“可憐家中小妹還惦記着。”
“你說賀戋戋麽?他不娶賀戋戋正好,你和她是極好的一對,到時候咱們兄弟一塊攜娘子拜堂。至于你養在外面的小美人,收房為妾就是。”
沈舟頤呷了口熱酒:“你不是不主張我與她有瓜葛的嗎?”
邱濟楚不好意思笑笑,“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他就要迎娶賀若雪了,愛屋及烏,連素日裏嫌厭的賀老太君也感恩起來,對戋戋那小姑娘的芥蒂早已消了。
沈舟頤低沉而嘆:“可惜她不會輕易就範的。”
兩人東談西扯,随意聊許久。這估計是邱濟楚最後一次來百花洲,日後成婚,這種風塵之地可萬萬不能踏足了。
百花洲滿目都是穿紅戴綠、熱忱跳舞的美貌歌姬,丢帕子勾引沈舟頤,沈舟頤不動如山,瞥也不瞥一眼。
出得酒樓,迎面被個青紗裙頭覆帷帽的少女撞到,那少女冒冒失失差點跌倒,慌張失措,神态狼狽又恐懼。
邱濟楚好笑,什麽時候百花洲也有如此清素的姑娘了,倒和那些花娘大相徑庭。瞧那曼妙身段,配上一身淡色紗裙,跟顆潤澤的珍珠似的,倒玲珑可人得很。
那姑娘腳下踉跄連連,驚呼出聲,臉上的面紗也不小心被掀開。
沈舟頤下意識出手拉她,驚噫一聲,随即帶着質問的口吻,生氣地問:“戋戋,怎麽是你?”
戋戋亦吃驚瞪大眼睛,轉身就想跑,卻被沈舟頤扣住肩膀捉回來。她跟只小白兔似地在他手中掙脫兩下,掙不脫,軟糯的手臂認命地垂下來,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
“跑?”
沈舟頤回頭望望百花洲紅紅綠綠的招牌,氣得笑了:“你也逛這地方?”
邱濟楚也震驚至極。
戋戋懊惱,無能為力撒謊說:“我……我只是路過,你不要誤會。”
“路過就往百花洲闖?”
沈舟頤沒放她,将她兩只蠕動的纖細手腕拷到身後,“看來我有必要帶你去見見你祖母,看看她會不會誤會。”
戋戋哪想到會這麽倒黴,被人追殺就算了,欲進妓.館躲躲風頭,還這麽恰好碰上沈舟頤。
作者有話說:
戋戋:狗東西你不解釋一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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