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豺狼
沈舟頤今晚沒來她房。
第二天戋戋從涵秋那裏打聽到, 沈舟頤給月姬單獨辟了沈府的院子住,院中栽有春桃和茉莉,清幽宜人, 盛夏時分有陽有蔭, 比桃夭院還美好三分。
戋戋嗤笑, 不愧是捧在手心裏的寵妾,端端非比尋常,和她這個用來複仇的女人天壤之別。後面的幾天沈舟頤仍然沒宿在她房,應該是泡在月姬的溫柔鄉中了。
他不來, 戋戋求之不得,又與顧時卿的夫人衛氏見過幾面,求衛氏幫她弄些避子藥來, 以便日後不時之需。
衛氏滿口答應, 趁機幫晉惕說好話, 勸她和沈舟頤和離:“世子在邊疆五日一寫書信給我夫君, 問您是否安好?夫君沒敢将您被妾室欺辱的事告知世子,只怕世子忍不住脾氣, 帶兵沖回臨稽來。世上真心對小姐您的,也唯有世子一人而已。”
戋戋念起她和晉惕年少時度過的美好時光,思緒被莫名的惆悵籠罩。恩恩怨怨何時了,晉惕當初劫她的那點仇, 早就過去了。
她嘆息道:“叫他……也保重自身吧。”
衛氏大喜道:“夫君必定幫小姐向世子傳達。”
戋戋擺擺手, 示意沒必要。
衛氏走後, 戋戋獨自伫立在府內小湖邊吹涼風。素白的裙衫簌簌為風吹起, 她遺世而獨立宛若一只落敗的蝴蝶, 離水極近極近, 仿佛頃身就跌到湖水中去。
她迷惘茫然, 感覺自己像飄蕩的孤魂野鬼,摸不清日後的靠山和歸宿。
沈舟頤正要送月姬去見賀老太君,驀然瞥見這一幕,還以為她要投湖自盡。
他的右眼皮登時劇跳,呼吸幾乎凝滞,三步兩步拽住她的手臂,将人圈在懷中,“你瘋了,又鬧什麽?我跟你說過沒有,不許用這種方式……”
戋戋那雙靈透的大眼睛直愣愣瞧向他,發絲淩亂,懵懂又訝然。沈舟頤靠近一看,才發覺她和湖水間尚有塊大石擋着,方才情急之下是他錯意了。
他假裝輕咳兩聲,為自己挽尊。
戋戋涼涼的諷刺卻已響起:“沈公子不讓我出府,我就在府內看看風景,也招惹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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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頤沉眉道:“湖邊危險,你該離遠些。”
又道:“你怎能管我叫沈公子?改個稱呼罷。”
戋戋不愉快地從沈舟頤懷中掙脫。
月姬就在沈舟頤身後,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們夫妻二人,她真從未從未見過這樣夾槍帶棒的夫妻相處模式。
戋戋也掃見了月姬,忽升起幾分頑劣的心性,踱步到月姬面前,玩笑問:“他夜裏對你怎樣?早上有沒有給你喝避子湯?”
月姬的臉蛋唰地彤紅,又驚又羞,支支吾吾,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舟頤頓時壓低了聲調,蘊含有警告:“戋戋!”
戋戋齒冷,曉得他做賊心虛。
夫妻二人不歡而散後,沈舟頤繼續帶月姬去見賀老太君。
月姬出乎意料地得賀老太君喜歡,老太君說月姬的面相天生有種親切感,瞧她跟瞧親孫女似的。月姬身材玲珑有致,不似戋戋那般清瘦,将來定能及早為賀沈兩家添個大胖孫兒。
三夫人不合時宜地打趣道:“那還得要舟頤侄兒多努力才行。”
沈舟頤冷冷白三夫人一眼,顯然對生兒子這件事興致不高。
月姬本來含羞帶暈,察覺沈舟頤這副态度,知自己是妾室,戋戋既沒懷孕生下嫡子,她也不能多肖想。
不過說到底,戋戋才是賀老太君的親孫女,如今賀老太君寧願疼愛沈舟頤新納的妾室也不見戋戋,當真不喜戋戋到了極點。名義上戋戋為正室月姬為妾,但身份之別又有何用,人人待見的不還是月姬。
戋戋這兩字的愛稱原本是賀老太君給她的,諷刺的是現在阖扆崋府上下除去吳二夫人外,還這麽喚她的只剩下沈舟頤了。
戋戋也盼着月姬趕緊有孕,自己好退位讓賢,可沈舟頤數十天如一日地牢牢看管她,根本不讓她存半點僥幸。他也真是極度矛盾,一面寵妾,一面又拘着她,兩人白天夜裏都無交流,仿佛要這樣幹耗到天荒地老。
月姬在府上得寵是有目共睹的,賀老太君賞賜她很多寶貨,若雨也常常和月姬一起玩,說月姬比戋戋更像賀家姊妹,沒戋戋那麽大的傲氣,更令人親切。
夏至那天,沈舟頤陪着月姬放紙鳶。他們放紙鳶的地方就在賀府的小花園,戋戋遙遙見他們狀似親密,巧顏歡笑,說不出的快.活旖旎。
沈舟頤從前做她哥哥時,對她也是好的,但卻是那種疏離禮貌的好,從沒這樣目光都綻放着愛慕的光芒。
他毀掉她的一輩子,只是因為些前世虛無缥缈的仇。
沈舟頤當然還可以再納無數房美妾,可她卻被束縛在深院中,再嫁不得好郎君,何其不公平。
戋戋恍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變得和趙鳴琴的處境一模一樣——被男人懷有某種目的娶得,卻不是因為愛。曾幾何時她還對趙鳴琴有敵意,此刻全剩同病相憐了。
她覺得沒趣,默默從花園的大槐樹後走開了。
沈舟頤手握線軸,掃見槐樹後偷看的她,神情些微玩味。
吳暖笙這頭,病非但沒好,還比從前加重幾分。
“近來我做夢,時常能夢見邱大爺,他朝我招手。”
吳暖笙神志十分迷離,眼前經常出現幻覺。這不是什麽好兆頭,戋戋安撫吳暖笙,不叫再胡言亂語下去。若是她和沈舟頤關系尚可,還能求沈舟頤過來給吳暖笙瞧瞧,可如今……是不可能的了。
賀老太君也礙于面子來探望過吳暖笙,但不冷不熱,督促責罵之語多于關懷。
聽吳暖笙一口一個“戋戋”,老太君心中膈應,婉言阻止道:“若冰如今已然出嫁,小字就不要再叫了吧,免得惹人嗤笑。今後叫回大名。”
吳暖笙啞然。
戋戋在旁邊聽着,明白不是小字惹人嗤笑,而是賀老太君對她的寵庇一去不複返。
她對這個新來的月姬,不能說不怨,卻非是因為争奪沈舟頤。
午後毒日似火蟬鳴如浪,戋戋在敞廳的美人榻上懶困地小睡,聽侍女禀告:月姬在外面大太陽地等着,死活要見她,要給她請罪,已苦候有半個時辰。
戋戋厭煩,不知道月姬又打什麽主意。懶洋洋上了個淡妝,才姍姍而出。
月姬的道歉之語倒也誠懇,說自己曾被賣到勾欄去,不懂什麽規矩,若不經意惹沈舟頤與她生分了,望戋戋能原諒。
戋戋心想她和沈舟頤吵架,倒和月姬沒什麽關系,對月姬這話不置可否。不過沈舟頤也真夠多情的,連勾欄的美人都要采撷入懷。
花園白芍藥開得正好,蜂蝶蹁跹,妻妾兩人漫步游園,走在陰涼下。
走着走着,月姬慨然道:“奴婢不吐不快,其實奴婢初次看見夫人時,就覺得驚訝,夫人生得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戋戋問:“誰。”
月姬躊躇片刻,仿佛難以吐口,“我養母。”
戋戋腦袋頓時嗡地一聲,面色慘白,疑神疑鬼地剜向月姬。
“你養母也是勾欄女嗎?”
月姬單純地回答:“做過,不過已從良了。”
戋戋真想讓涵秋給月姬一嘴巴。
月姬傻乎乎的,這才意識自己的失言。沒事說夫人像別人作甚,豈不是諷刺夫人也是勾欄女?登時跪下,梨花帶雨,致歉連連。
戋戋勸自己忍,忍。
打了月姬,沈舟頤定然找她的麻煩。
假山石巍然聳立,眺望賀府外面的街景正好。戋戋被妾室的話攪得憋悶,自顧自快步往假山石上走去,月姬也跟随小跑着。
月姬端是個柔弱無骨的美人,就是此等矮矮的假山石,也能失足摔倒。戋戋以為月姬要耍花招陷害她,便欲搶先一步托住月姬。不料腳下鵝卵石滑膩,月姬無恙,戋戋自己倒一溜滾摔到假山石後面。
丫鬟們紛紛尖叫道:“小姐!”
戋戋扶着酸痛的腦袋被衆人扶起,腿側火.辣辣的疼,摔得有點懵。
月姬吓得跪在戋戋面前,淚墜如線,“夫人,您沒事吧?”
戋戋緩了片刻,吸幾口清新空氣,神志才漸漸恢複。她額角有一塊輕微擦傷,腿側的肉被山石磨得青腫見血。
月姬自責不已,定然要護送戋戋回桃夭院,親自服侍上藥。
戋戋怕苦,不喜歡吃藥,更對這柔弱無骨的美人微微有氣,并不樂意她纏着自己,月姬卻态度堅決。
路過垂花門附近時,邱濟楚正和沈舟頤義診歸來。
月姬的侍女見到沈舟頤,可算見到大救星了,忙不疊對沈舟頤禀告道:“剛才姨娘游玩時,差點摔下假山石。”
沈舟頤問:“怎麽弄的?”
侍女道:“鵝卵石滑倒。”
沈舟頤瞥向月姬身後,戋戋也在。她的額頭半縷發絲散下來,躲躲閃閃。他目光別有深意地膠着在她身上,她頭垂得愈低。
月姬這時挽住沈舟頤的手臂,軟聲道:“夫君,別聽下人胡說,妾沒事的。”
沈舟頤想叫戋戋過來問問怎麽回事,後者卻福福身走開,留給他一個空蕩蕩的背影。
他難以宣洩的憋悶。
戋戋其實是故意散下一縷頭發,以遮住額頭青腫的,免得叫人多想。額頭的傷不算什麽,真正咝咝啦啦疼的是腿側,可能要發炎症。但她心境灰暗之下,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身子,發不發炎症倒也無所謂。
戋戋昏昏沉沉倒在床榻前,晚膳湊乎着喝了幾口湯。天色一擦黑,桃夭院便早早滅燈,這幾日沈舟頤夜夜都宿在月姬那裏,想來今晚也不例外。
涵秋幫戋戋掩好帷幔,坐在地毯上守夜。不多時,卻見雙頁門被沉沉推開,竟是沈舟頤到來。
涵秋稍驚,起身要去喊醒戋戋。沈舟頤束了根手指在唇邊,搖頭示意不用忙。
涵秋知趣地退下,沈舟頤獨自掀開重重帷幔,窺見閨帳深處那香簟靜眠的人。
她睡覺還是喜歡縮成一團,無論冷還是暖。素白的寝衣将她的雪膚半遮掩住,長長的漆發散落滿枕。
沈舟頤有種打開寶箱,柔光四射的感覺。
他不禁心中升起滿足,就這麽把她困在自己觸手可及的範圍裏,很踏實,很安全。他輕輕扒了下她的肩膀,撩開她額頭碎發的遮擋,果然有一塊紅腫——憑他作為大夫的直覺,當時在花園就看了出來。
戋戋于半夢半醒間覺得額頭涼絲絲的,雙膝複又被人分開,猝然驚醒,又懼又恥辱地盯向昏暗中的男子,魂飛魄散,“沈舟頤……沈舟頤?”她玉白小腳不聽使喚地抽動,以為他半夜摸過來為做那事,貝齒格格而顫,強自忍受委屈,“你要就要,何必夜裏偷偷摸摸……”
沈舟頤被她的腳亂踹了好幾下,踹得本來正經的衣衫淩亂。
他不願置辯,以手鎖住她的雙腳踝将她拖拽回來,一邊給她瞧病。
“都摔成這樣了,為何不告訴我?”
剝掉她寝衣,借着蠟燭看她腿內側,磋傷得遠比想象還厲害。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渾身抖冷,氣她胡來。
他這幾日蓄意不過來,又是跟月姬放風筝,又是賞月姬東西,其實多有刻意做給她看的意思,試試她會不會吃醋、會不會禁不住主動來找他?可見到她把自己弄得這麽多傷痕,他還試探個屁。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沈舟頤咬牙罵她一句,“想死的話告訴我,我來,我還能報報仇,由不得你天天亂來。”
戋戋心頭刺弄,被這些死呀活呀的字眼激得甚是不快。他對別人那樣溫柔是她親眼看到的,對自己就總是疾言厲色?而且,此番她受傷還是因為他的愛妾。
她絕然道:“是的。不過你管不着。”
說罷她又要亂動,沈舟頤手臂驟然加大力道,她痛然柔媚地叫了聲,方老實下來。
待處理淨腿側的傷口,戋戋一得自由,立即如滑魚般從他懷中脫開,霸占床榻正中間的位置,根本沒有讓他留下過夜的意思。
沈舟頤愠然之下還真要走,焚燒的暗火卻生生迫使他又轉回來。
方才摸過她,掌心還殘存着她雪膚上旖旎的暖香……一日不摸,如隔三秋,算起來他都忍欲好幾年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俯身下來親戋戋,洩憤似的,親得戋戋寒毛倒豎差點暈過去。她不由自主地往裏縮,沈舟頤便借着這點騰開的位置趁機與她鴛鴦共枕。
“你好髒。”戋戋極不情願,但苦無善策,“別碰我。”
“胡言,我剛才沐浴熏香過,如何就髒了。”
沈舟頤摩挲到她細軟的腰肢,好暖,好适意,比他獨自一人睡書房溫馨多了。差點忘記,戋戋現在就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他如何睡不得。
他強行留下,問心無愧,拿出那副無恥的嘴臉:“你腰好細啊,讓為夫量量有幾寸。”
戋戋反手給他一耳光,但由于角度不适,巴掌軟弱無力。沈舟頤十指順便将她扣住,磁啞的嗓音鑽入她的耳膜,“戋戋,這幾日叫你獨守空房了,你想沒想我?”
修長的骨節像尺子,她是又瘦了,得多吃些補補。
戋戋氣息雜亂,驟然聽到這個小字,免不得又念起賀老太君對她倒塌般結束的愛。
“祖母說這小名不用了,以後叫回我的大名。”
沈舟頤毫不在意:“別人怎麽叫你是別人的事,我樂意叫你戋戋。”
輕撫她額頭的紅腫,琢磨着月姬是不能再與她見面了,還是應該先把月姬丢出去,等需要的時機再提出來用,戋戋适合被與世隔離起來,只見他一個人就夠了,免得再受這些烏七.八糟的傷害。
思及此處,他道:“今後別老和月姬混在一起了,沒事找找我也好。”
“我今日可并未欺負你的愛妾。”
沈舟頤聽她一口一個愛妾,微覺煩躁,也不知她在着急澄清些什麽。她若真欺負了月姬,他還沒準高興些。
不過眼下并不是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刻,便也就按住不提。
“好,你沒欺負她。”
沈舟頤不願再和她糾纏那些有的沒的,将她覆在身下,把幾日來缺失的肌膚之親悉數報回來。
“那你就來欺負欺負我吧。”
戋戋驚懼,誰要欺負他呀,躲他還來不及。可他的熱忱似大海,波濤洶湧地将她吞噬,弄得她快要窒息。
她無可奈何之下,只得選擇反擊。萬種情思,千般旖旎,都在靜夜霭霭之中。只是不知月姬和他宿在一起時,是否也是這般婉轉恣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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