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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便下起暴雨,兩輛馬車在山道上一前一後疾馳。聽着車外雷聲陣陣,蘇望青心中頗為不安。她還想着殷素問同那明遠和尚的對話,兩人言談間似乎牽扯諸多往事,蘇望青對那些事情雖無探究之心,但的确存有一絲好奇。
明遠所說的往事與業障是什麽他道殷素問有錯,那又是何錯?而殷素問臨走時做出的手勢又有什麽深意?那些長埋于此的人又是誰?
謎團一個接着一個,真讓人看不透。
蘇望青額頭抵着車壁,透過縫隙看着外面。不禁想起毓秀所說褚州魏長雄一案,自己中毒那件事以及承平未到之時跑進府的柳姓刺客。這些紛紛擾擾,都和那些往事有關嗎?世界上這麽多人,萬萬雙眼睛,似乎都盯着一個殷素問。
被如此窺探的殷素問身上,又藏着什麽呢?
承平靠着軟墊歇息,蘇望青在一邊守護。道路颠簸,馬車卻越跑越快,一隊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面追上來,蘇望青皺眉,掀開車簾問道:“出什麽事了,後面來人是誰?”
車夫驚恐道:“小人不知,他們是半道上突然冒出來的!”
蘇望青向後一看,只見幾個黑衣人騎馬趕來,馬側挂着刀劍,正縱馬趕來。為首的人挽弓搭箭,銀色的箭簇破空而來,“噔噔噔”一連三只射到車上,整座馬車都随之顫動。
而原本應當跟在她們身後的殷素問一行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望青臉色一變,立即回身去察看承平,只見她正一動不動地歪倒在軟墊之上,面色在陰暗的車內顯得發沉。蘇望青伸手在她的鼻息間探了一探,見還有氣,便去喚她,然而即使蘇望青用勁推搡,承平還是昏睡不醒。
承平被人下了迷藥。
蘇望青咬咬牙,當機立斷取下耳環将尖銳一端狠狠紮進承平柔軟嬌嫩的指尖。手中人一掙,猛地醒過來。承平疼得抽氣,尖叫之聲差點破口而出,蘇望青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後面的人還在追捕,冷箭如飛,密集地射來。如果不是因為馬車制造精良,四壁由堅硬的鐵銅包裹,她們只怕早已被打成篩子。
蘇望青沉聲道:“郡主,後面有人在追殺咱們,您先鎮定下來,聽我說。”
承平滿臉無助,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直點頭。
“您會功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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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搖頭。
蘇望青心中一沉,她身手還行,卻無兵器在身,現在後有追兵,承平又不會功夫的話,只怕他們幾人兇多吉少。
承平此刻方寸大亂,用力拽着蘇望青的袖子:“那些人是誰,他們想幹什麽?望青,怎麽辦?我們會死嗎?”
蘇望青堅定道:“不,郡主殿下,您不會死,奴婢會保護您。”
此馬乃是良駒,蘇望青估摸着後面的人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現在能成一時是一時,興許再過一會兒,救兵便能來。對方有備而來,适才馬車途經一條分岔的山道,他們必定是埋伏在哪裏,分成兩撥,一撥攔截殷素問的車輛,一撥前來追擊她們。
真是奇怪,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倘使這些人欲圖謀不軌,将他們圍在一處一舉殲滅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蘇望青心中閃過諸多念頭,卻來不及深思。她認真叮囑承平,一字一句道:“郡主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奴婢身邊,當然,若是寡不敵衆,奴婢死了,郡主就自行保命為好,那些人只要沒有過分的要求,郡主便當效仿古人,忍辱負重。切不可一時意氣,白白丢了性命。”
承平瞪大眼睛吃驚地看着蘇望青:“你這是什麽話?你怎麽會死!”
蘇望青笑道:“郡主,人固有一死……”
承平卻突然抽噎起來,淚水順着臉頰淌下來:“望青,你別說這樣的喪氣話。”
蘇望青道:“嗯,奴婢沒有喪氣,郡主也需堅強些。”
馬車産生劇烈的颠簸。一道利箭破矢而出,直直地插`入車軸之中,馬車遽然停下,就像被猛虎扼住了喉嚨,又斜斜地倒下。
蘇望青眼疾手快護住了承平,一陣天翻地覆之後,世界才恢複寧靜。她的手臂撞到桌角,皮肉下的筋骨像被撞斷了一般,生疼!然而此時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蘇望青連忙護着承平爬出馬車。
她在地上看到了一個鐵棍,剛才劇烈的震動将其從車上震下。棍子是空心的,也不知道原本是幹什麽用的,然而它這種時候出現,倒是給了蘇望青一絲安慰,仔細想想這也算是上天的一種眷顧。
當然,結果會不會是垂死掙紮,她不得而知。蘇望青撿起來查看一番,又從路旁挑了一塊巨大堅硬的石頭,拿起來猛地朝鐵棍的一端砸下去,敲敲打打,鐵棍尾端的邊緣便閉合在一起,變成一道鋒利的“線”,用力在地上劃一劃,其破壞力倒是勉強可以是之稱作一個“刃”
承平的腳扭傷了,勉強站着,而原本駕車的馬夫,則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蘇望青掂了掂手中的棍子,對承平道:“郡主,您瞧好了吧。”
承平看着蘇望青沉勇無畏的模樣,不由在這危難時刻綻出一個笑。
蘇望青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對承平道:“郡主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吧,等奴婢叫您回頭時,您再回頭。”
那批人中就是追上來了。清一色穿着黑衣騎着高大的骞州寶血馬。那些馬算是千裏挑一的好馬,然而面對神醫府的馬匹仍遜色一籌。故而他們手上都帶着特制的弓箭,不是為了射人,而是要抓住這千分之一的機會,一舉射中車軸迫使她們停下。
蘇望青看了看,他們身上還帶着套索,骞州的套索名揚天下,因為它 們不僅是用牛皮搓成的,還在套子上綴有尖銳的鉚釘,一但将人的脖子套牢,對方下一刻便能被勒死,鉚釘刺進脖子,使他們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來人倒是手下留情了,所帶的套索只較一般的堅韌些,那些尖銳的牟定已經被取下了。
原來是骞州的人,邊城塞外來的蠻子,和殷府有什麽了不得的過節呢?
蘇望青握緊手中的武器,冷冷地看着他們。
追擊者一共有十來人,為首的是個高大的男人,他帶着惡鬼的面具,只露出一雙暴戾的眼睛與紅色蜷曲的長發。
他拿着弓抱着手臂不屑道:“怎麽,你一個卑賤的女人也想阻攔我?”
蘇望青不言,只是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武器。
那男人冷笑道:“怎麽,你是個啞巴嗎?就這樣還想與我抗衡,若此時束手就擒,我留你一具全屍。”
蘇望青突然道:“原來低賤之人也分男女的嗎?公子如此無禮,實在是令人震驚。更何況我等不過一介女流,時值寒食出外踏青,實在不解何處得罪公子,要引來此等禍事。”
男人不耐道:“別跟我唧唧歪歪,閑扯些無用的,你若是要負隅頑抗便動手。”
蘇望青挑眉道:“公子聽不懂小人在說些什麽嗎,這已是最粗鄙的言語了,公子聽不懂,小人又能何如?”
那男人臉色一變,低低笑起來,那聲音讓人不寒而栗:“沒想到你小小侍女也是這般牙尖嘴利。果然是奴才随主,自大狂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蘇望青道:“公子這話卻未免偏頗,我家公子溫潤謙和,豈是你這樣的人可以毀謗的。”
男人臉色一變,獰笑道:“那我就教教你我能不能,我不僅要教訓你這奴才,還要殺了他!不鞭屍削骨不可解我心頭之恨。”他将弓弩抛給身後的侍衛,接過一把刀來。
蘇望青道:“公子既是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教訓我這小女子的時候可否賞把刀?你以男子之身勝我已不光彩,若是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這話傳出去未免讓人恥笑。”
男人冷笑:“狡詐。”
說話間便猛沖過來,揮砍的動作快且淩厲,大開大合之間已将蘇望青逼到崖壁。蘇望青回身突刺,用力劈殺,騰身而起在山壁之上一點,借力越過,一個翻身刺向他的背心。
即将刺中之時一陣劇痛從右肩襲來,蘇望青加快速度揮殺,全然不顧自己身後的殺機,卻還是只能勉強劃破他的衣物。男人似乎有些吃驚,堪堪躍開了。
遠處有個錦衣少年收弩,蘇望青冷冷地間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
男人對少年叫道:“我和她打,你管什麽閑事?”
少年面色冷淡:“她在拖延時間,挑`逗你和她戲耍。”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向蘇望青,他的确未曾下狠手,只因為覺得這女人頗有趣,明明只有二流的功夫,卻又一流的勇氣,讓人忍不住逗弄。
卻沒想到真是個圈套罷了。
他此生最厭惡這些手段,便揮揮手道:“放箭。”
十來個人紛紛拉滿長弓,引弦待發,就在鑒于将下之時,一聲凄厲的喊聲響起:“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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