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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殷府被世人稱作神醫府,是因為祖先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醫。
前朝雍帝剛愎自用昏庸無能,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高祖皇帝不忍見黎民陷于水火而不顧,從全州起兵,一路征伐,數次性命垂危,皆是殷家祖先施展妙手救帝于瀕亡。
故而高祖統一天下後,敕封殷府為神醫府,世世代代侍奉皇族。
神醫府上一代的掌權者便是殷素問的外祖殷士汝。
殷士汝早年喪妻,有一獨女喚作殷芙,生得明眸皓齒冰雪聰明,一直親自教養教授醫術。
慶昌年四年,殷芙入宮作為醫首司掌太醫署,時年十四。
慶昌六年,太後染上風疾,日夜頭痛難忍,目不能視,常年受病痛折磨,天子仁孝,便督促殷芙為太後貼身侍疾,日夜照顧。
殷芙性情溫柔,醫術精湛,待上恭謹、馭下寬和,又有傾城之姿,陛下見之心喜,漸漸情根深種。
然殷芙與骠騎大将軍之子田忱早有婚約,并将于次年春日完婚。
殷芙察覺出天子對她的情誼,便自請出宮,回家在父親身邊盡孝。陛下雖然心中不願不舍,但顧念她一片孝心,便放她出宮。
誰知殷芙剛一回到家中,便以為久染沉疴的父親沖喜為理由,與田忱完婚。
待皇帝反應過來想要阻止之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殷芙與田忱成婚一個月後,邊關發生戰事,陛下親封田忱為常勝将軍遠赴邊關,殷芙想要随軍出發,卻被阻止,原本盼着戰事早日結束,田忱可以回來一家團聚。
熟料僵持四個月之後,西戎偷襲,田忱力戰而亡跌落山崖,所幸他事先将應敵之策交給副将,軍中将領按照他的吩咐應戰,勉強擊退敵軍。
待他們獲勝,回到戰場上找尋田忱的遺體,遍尋三日,最後無功而返,将士們痛哭不已,只能将田忱的衣物交還給田家。
殷芙則只能用田忱下屬帶回來的戰袍為他建起一座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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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她終日以淚洗面,侍奉公婆照顧弟妹,然而宮裏來人傳話,說太後娘娘舊疾複發,宣她重新擔任醫首,進宮侍候。
殷芙百般不願意,最後還是不得不按照規矩再度入宮侍奉。
漸漸地,兩三年過去,宮.內也開始有各式各樣的閑言碎語傳出。
有人說陛下對殷芙寵幸有加,說陛下不再臨幸後宮,卻在荷花池裏同殷芙胡來,此女放.蕩不堪,實在是禍水。
陛下子息微弱,僅嫡長子謝裙一人年歲稍長,後面只跟着兩名公主兩名皇子,都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
因專寵她一人,後宮嫔妃已經久久未睹聖顏,有趙婕妤去找殷芙的麻煩,拈酸吃醋惹殷芙傷心不快,皇帝便讓人給趙婕妤張嘴。
剪雲宮裏的巴掌聲持續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趙婕妤便懸梁自盡。
漸漸地風言風語傳滿整個京州城,有人說殷芙禍亂宮闱,前朝開始有朝臣及各大家族感到不滿,上本參其未盡人臣責任。
恰逢殷芙手下親信疏忽導致新有孕的嫔妃胎位不穩有滑胎跡象,她作為太醫署主事,馭下不嚴,險些動搖國本,實在其罪當誅。
數十名大臣聯名上奏,帶頭之人便為司空、同中書門下三品平章事謝姚,左仆射、同中書門下三品王之來,中書令顧政清。
這些人家中均有貴女在宮中侍候,有的已經貴為妃位嫔位,如此一來,如今興師動衆地參一名女醫,意圖自然不言而喻。
據說那是三名宰輔并十幾位大人在議政閣吵得天翻地覆,甚至有忠臣要撞柱而死,只為收拾這小小殷芙。皇帝發了極大地火,與他們奮力斡旋,撂下跪的滿殿都是的老臣,甩袖而去。
這些人都是國家棟梁,肱骨之臣,卻被皇帝如此對待,自然心中憤懑。
然而天子無不是,于是所有人都将怒火發洩在被陛下保護得極好的女子。
通過這件事,觀帝王态度,大家紛紛意識到這個殷芙的危險性,從心底感到一陣唇亡齒寒的恐懼感。
此事之後,陛下便下旨表彰已故的常勝将軍田忱,說其為國家舍生忘死,忠義可嘉,追封他為英國公,享世代勳爵,又道太醫署醫首殷芙溫良恭儉,柔慈孝美,特封為衛國夫人。
旨意一下,傳達百官,衆臣嘩然,陛下的态度已經清清楚楚。
這一次的封賞,更是讓清高倨傲的貴族們備受屈辱。
開國兩百年來,神醫府縱然地位尊崇,但從未染指朝政及後宮。
殷家女子以女兒之身入朝為官已是大大的破例,如今皇帝甚至還要将她收入後宮,看這寵愛程度,難保不是要封她為後。
雍王謝羣之母孝端皇後過世已久,原本中宮空懸,朝中各方勢力角力,一直相持不下,如今蹦出一個殷芙,打破僵局,又讓這些守舊的貴族又如何能夠忍受?
更何況殷芙丈夫新喪,便受皇帝寵幸,實在有損帝威,将來史官又當要如何落筆?
這天下幽幽之口,又如何堵得住?
忠臣奸臣清官貪官,紛紛扪心自問,這個殷芙該不該死?
對此事有所顧忌的還有雍王謝羣。
他本是當今皇上與已故皇後的嫡長子,人品貴重實力超拔,将是儲君之位的不二人選。
可若是殷芙入宮,登上後位,他便要從嫡長子變為庶子,雖是長子,但是倘若殷芙剩下皇子,他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那時陛下正當盛年,待将來那個孩子長大,那麽他就永遠只能做他的雍王。
想到此處,他便冷汗直流。
就在此時,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初田忱之死疑點重重,與西戎一戰,晉軍受到重創,但是這件事卻顯得十分蹊跷。
只因西戎雖然蠻橫,晉朝的兵力卻也雄厚,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打得如此慘烈,幾個月來相持不下。他仔細一想,火速命親信飛奔至邊關調查當初之事。
親信快馬回來将所查之事回禀給他,果然不出他所料,當初田忱戰死之事就是當今皇帝的授意。
更讓他驚喜的是,田忱其實并沒有死。
他當年墜落山崖,重傷未愈,甚至失去記憶,幸運的是他得到了一名番邦醫女的救治,對方看出他是晉國将士,卻沒有見死不救,反而悉心照顧,讓他的漸漸恢複。
謝羣大喜過望,在他看來,只要田忱回來,以殷芙對他的感情,絕不會屈從于皇帝。
無論皇帝最後因為愛憐而放過她還是因為惱怒殺了她,對謝羣而言,都是極好的結果。
中宮之位空懸,任誰也威脅不了他的地位。
他坐在主位之上,掃了一眼站在殿下的男人,原本芝蘭玉樹的田家嫡子此時只是個削瘦蒼白,胡子拉碴的普通男人。
看得出當初一戰讓他元氣大傷,大腦受損,再也沒有從前機敏靈秀的模樣,而是神色木讷。
他看見田忱這幅樣子,心頭有些失望,這幅鬼樣子的田忱,是否能夠與世上最尊貴之人一戰?
他如今成了庸夫,如何再去贏得殷芙的芳心?
何況最重要的是——
謝羣嘲諷地一笑,又将漆黑冰冷的眼睛轉向了田忱手邊牽着的孩子。
那是個只有兩歲的孩子。
輪廓極深邃,高眉瓊鼻,生得一股異域風情。
正是田忱和救他的醫女所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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