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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可瞅瞅書包,才想起自己還有那麽多的作業要寫。想想都覺得渾身無力,溫遠不禁有些煩躁,拿起床頭的泰迪熊使勁地揪着它的小卷毛。這個泰迪熊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哥哥溫祁送給她的,因為她跟溫祁總是吵架,連帶着他送的東西也看的不順眼,所以溫遠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愛虐待它。

現在,這個可憐的泰迪熊因為溫遠用力過大被甩到窗臺的花架上了。溫遠想了想,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去把它撿了回來。擡頭的瞬間,又看到了停在院外的那輛黑色轎車,與某天晚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的那輛車慢慢重合。

溫遠在心裏默默地算了算,自從那晚他送她回來之後,她已經有将近兩個月沒有在家裏見到過他了。

有那麽忙麽

溫遠抱着小熊,看着窗外,小聲地嘀咕。

敲門聲忽然響起,溫遠立刻穿好拖鞋去開門。門外是端着果盤的喬雨芬,溫遠忙接過果盤,将喬雨芬讓進屋來,“在幹嗎呢?沒寫作業嗎?”

溫遠挽着喬雨芬的胳膊撒嬌道:“我才剛回來,吃完飯再寫嘛。”

喬雨芬對她這種能拖一時就拖一時的做法已經見怪不怪,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你還記得周阿姨嗎?就是小時候跟咱們住在一個院裏,後來因為丈夫轉業搬走的那個?”

溫遠迷茫地搖了搖頭。

喬雨芬失笑,“瞧你這記性,你周阿姨可還記得你呢,說你小時候總是紮着兩個沖天辮兒問她要糖吃!”

溫遠臉立刻紅了起來,“周阿姨來咱們家幹嗎?”

“沒事,你周阿姨去了她兒子學校一趟,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咱家,就進來坐了坐。”

“被叫家長啦?”

“嗯,聽你周阿姨講是因為早戀的問題。”說着喬雨芬笑了出來,“現在的小孩兒啊,才多大呀就懂得這些。”順順溫遠的劉海,囑咐道,“你可別在學校亂來啊。”

溫遠大囧,抓了抓頭發,縮了回去,“我,我才不會呢。”

“不會就好!”喬雨芬點點她的額頭,滿意地笑了。

雖然理直氣壯地發誓保證了,可溫遠這一夜卻忽然做起了噩夢。夢見自己竟然跟班上長的最醜的一個男生成了班對,整天被各路人馬起哄:“溫遠,你快從了XXX吧”。溫遠吓得趕緊逃跑,可那些人卻仍不放過她,一直跟在後面追。追着追着,溫遠就被吓醒了。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餘驚未了的喘着氣。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就聽見有人在用力敲房門:“溫遠遠,你再不起可就遲到了!等着挨訓吧你!”

溫遠只好匆匆抹了一把虛汗,一邊安慰自己這是夢這是夢一邊用了僅僅五分鐘的時間穿衣洗漱完畢,瞪了一眼倚在門邊笑得小人得志的溫祁一眼之後飛快地跑下了樓。在餐桌前坐定後看了眼腕表,幸好幸好,還有三十分鐘!

成奶奶給她端來了一碗麥片粥,看着她媲美國寶的一對黑眼圈嗔怪道:“昨晚是不是睡太晚了?學校這老師也真是的,留那麽多作業,就不讓孩子好好休息。”

溫遠一邊點頭一邊埋頭喝粥,粥碗見底,她咬住一個油餅就往外跑了,也不顧成奶奶在後面叫她:“回來,坐這兒吃!”

“來不及啦!”她含糊地說着,腦袋卻不小心撞到了門上,碰到了額頭。溫遠頓時疼得眼淚汪汪,使勁咬了一口油餅,跑了出去。

成奶奶看着她那慌裏慌張樣,失笑的搖搖頭。

總算是一路無虞地來到學校,溫遠剛坐到座位上,氣還沒喘勻,上課鈴就響了起來。

老肥踩着高跟鞋走進了教室,看着那尖細的高跟,再看着老肥腰間那一圈肥肉,溫遠有點兒擔心這個鞋跟兒會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折斷。那場景,想想都覺得好笑。溫遠還真就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結果老肥一記冷眼就把她掃了回去。

溫遠抓抓頭發,立刻安分了。可剛把課本翻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照老肥的脾氣,要是被她逮住上課有小動作,肯定是要挨訓的。可今天老肥竟然沒有訓她?

溫遠又擡頭偷瞄了她一眼,發現老肥臉色果然不是很好。用趙唯一的話說,這是更年期的症狀。

提起趙唯一,她才發現蘇羨和趙唯一今天早上都沒有來,八成又是喝高了。要是擱在平時或許就撞老肥槍口上了,可這段時間兩人一直打比賽為校争光,老肥也就對他們的缺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溫遠順好了氣,開始認真的聽老肥講課。

老肥雖然為人嚴厲一些,但是專業素養還是一頂一的,每一節課的節奏都安排地很緊湊,稍一走神就跟不上她的思路。

可這一節課老肥有些奇怪,在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她收起了課本,用可以稱為嚴厲的目光在班裏掃視了一圈兒。末了,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溫遠的心登時提到嗓子眼裏了,兩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肥的嘴唇,聽她說道:“溫遠,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正是下課時間,辦公室裏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老肥也不急着開口,一直把她晾在牆角。如此反常行徑更讓溫遠肯定,在老肥這兒,她一定是犯下大事兒了。可是她想來想去,也沒發現自己做了什麽出格事兒呀。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課鈴響,教師休息室裏大半的人都走光了,老肥才招招手把她叫上前來,扔給她一個拆開的信封,“這東西熟不熟悉?”

溫遠拿過來略略一翻,腦袋轟的炸了。竟,竟然是一份署名為“溫遠”的寫給趙唯一的情書?!溫遠看着這封信,上下嘴唇微微打顫,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了,不認識?”老肥斜着看了她一眼,嘴角挂起一絲冷笑,“教學這麽多年,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得多了,被逮住了就不承認,有本事就管好自己別亂來啊。”說着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那兩頁薄薄的紙,“這字體,我一看就知道準是你沒跑兒。”

溫遠被老肥這副有理有據的架勢震懾到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否認:“不,不是我寫的……”

“你的名你的字還不是你寫的?”老肥怒道,“而且,整天跟趙唯一唧唧歪歪混在一起的女生除了你還有誰?”

溫遠欲哭無淚,別說她對趙唯一沒這想法,就是真有了,也不會寫這麽一封肉麻的情書的。這要擱趙唯一手裏,能笑掉他三顆大牙。可看着這熟悉的字體,要說不是她寫的還真讓人難以相信,因為她的字跡很特別,雖然不是多好看,但不容易模仿。

看着這封情書,溫遠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有心陷害了。

她咬咬唇,問道:“老師,您是從哪兒——”

“這你就別管了。”老肥截過她的話頭,“這樣,把你家長叫過來,我跟他談談。還有兩年就高考了,還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的學生呀……”

老肥兀自嘀嘀咕咕着,可溫遠卻顧不上聽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叫家長”三個字給轉走了。

這下完蛋了,溫遠沮喪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小透明扔了一顆地雷

蘇遮目扔了一顆地雷

咚啦咚啦咚小寶扔了一顆地雷

江湖郎中扔了一顆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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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以上的筒子們啦,=3=

昨天有個群滿了,管理員删了一些長期潛水不冒泡滴姑娘。T T,美人們記得進群一定要冒泡啊。

ps:真心覺得學生時期的這些陷害人的小伎倆很幼稚,不過拿來用一用倒是可以滴,嘿嘿。下一章小叔要出馬咯~

pps:俺平時課很多,周一至周四晚上還有晚自習,所以更新時間主要集中在周五周六周日晚,大家可以關注一下俺的微博,凡有更新都會在上面同時的。新浪微博名:蘇格蘭折耳貓1026。

^ ^,謝啦。

☆、05、

晚上七點,溫遠同學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家。

剛走到院子裏,就聽見從大廳裏傳來的談笑聲,她一步一挪地走到了大廳,才發現是父親溫行禮回來了。

溫行禮是溫恪的長子,名校畢業,現在外交部工作,一年能有半年不在家。溫遠自小跟他便不是很親近,所以忽然看見他回來,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門邊,直到喬雨芬看見了她,招呼她過去。“傻孩子,站在那裏幹什麽呢?”

溫遠拽拽衣角,蹭到溫行禮跟前,低低地喊了一聲:“爸爸。”

“嗯。回來了?”溫行禮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縮在寬大校服裏的她,眉頭首先就是一皺,“看看你的衣服,你們學校的學生都這樣嗎?”

溫遠低頭蹭了蹭腳尖,沒說話。倒是喬雨芬為她解的圍,“是遠遠太瘦了,說起來也奇怪,丫頭飯量不小,也愛吃肉,可怎麽就長不胖呢。”

“那就帶她去醫院看看,不能老讓她這麽瘦下去。”

“知道了。”喬雨芬笑着答應,将一個盒子遞給了溫遠,“這是你爸爸在國外給你買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溫遠磨蹭了一下,接了過來。

是一件綴着蕾絲邊的公主裙,領口處圍了一圈兒的細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溫遠握在手裏,表情卻沒有收到禮物時的喜悅。溫行禮看着她,不由得又皺了皺眉,“不喜歡?”

他倒是不常給女孩子買禮物,那時坐車經過一家商店門口,偶然間看到這條裙子不錯,便吩咐秘書給買了下來。

溫遠今天在學校裏挨了訓,腦子有些遲鈍,看到溫行禮的表情時,才反應過來,抓抓後腦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沒有,很漂亮呢。”

溫行禮這才放松了神情,随後又問了問她近期的學習狀況,溫遠答得有些忐忑,但所幸溫行禮還算滿意,便放她上樓了。

看着溫遠倉皇離去的背影,喬雨芬有些不滿,“你看你,都回家了還擺什麽架子,不能對孩子和藹一些啊?”

溫行禮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又低下頭喝茶了。

二樓房間裏,溫遠看着挂在牆上的公主裙,發呆。

裙子很漂亮,那一圈兒細鑽反射過來的光照的她眼睛都疼了。只是看着這條裙子,溫遠的神情有些惆悵。

父親大概是忘了,她從來不穿裙子的。按照趙唯一的說法,她就是一個頂着蘑菇頭的傻姑娘,這麽華麗的衣服,不适合她。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溫遠小小安慰自己一句,把衣服塞進了衣櫃裏,連同之前那些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晚飯是全家在一起吃的。爺爺和父親都在場,連一向愛跟溫遠鬥嘴的溫祁此刻都是一副安靜溫順的模樣。當然,在溫遠看來,他這是假模假樣。

喬雨芬是最後落座的,一邊幫老爺子布菜一邊說:“剛行之打過來電話,說晚上還有一個會要開,過不來。”

“哼,開會開會。他比國家領導人還忙他!”

“不能這麽說。”溫行禮笑着哄老爺子,“現在經濟形勢正不好,行之又是幹這一行的,自然要忙一些。”

“我看他是鑽錢眼裏了!”老爺子猶是生氣。“每天跑這跑那,正經事不操心。”

這回溫行禮沒插話了,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溫遠知道爺爺說的正經事是什麽事,溫行之已經二十九歲,可依舊單身。老爺子催他結婚催了好幾次,都被他敷衍了回來,到最後索性直接逼婚。結果,就造成了現在一副局面,溫行之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老爺子也無可奈何了。

有一天溫遠還聽見老爺子悄悄地問父親:“你說,行之他心裏頭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否則怎麽到現在我一提女的他就不耐煩呢?”

溫行禮失笑,“他那方面正常的很,但是您老,催的太緊了。行之本來性子就冷,說不定讓您這麽一弄,還真就能弄出來什麽毛病。”

于是,老爺子也不敢催了。

溫遠有一點兒特別佩服溫行之,那就是他不願意做什麽事的時候,沒人敢逼他去做。哪怕是爺爺,都不行。

“想什麽呢?肉丸子都涼了!”溫祁難得地用哥哥的态度對她表示關心。

溫遠趕緊回神,夾起肉丸子往嘴裏塞,差點兒噎住。

喬雨芬失笑地拍拍她的後背,“這孩子,吃飯的時候還能走神!想什麽呢,是不是又在學校惹什麽禍了?”

溫遠聽了立刻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過度的緊張,引得爺爺和父親都向她看來。溫遠只好抓抓後腦勺,找補道:“就是,最近學習太累了點兒。”

“注意身體。” 父親淡聲囑咐道。

“哦。”

溫遠乖乖地應了一聲。

父親一回來,溫遠同學就更加惆悵了。這意味着,她不能在父親和爺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請母親去學校幫她解決麻煩了。

那這下可就麻煩了。

溫遠同學擡頭,對着天花板擺出一個惆悵的表情,可一個重心不穩,就從床上滾了下去,撞到了腦袋。

溫遠眼淚汪汪地揉着腦袋,忽然瞥見了床底下有一張紙。她頓了頓,俯身把它從床下撚了過來。一看,竟然是溫行之兩個多月前留給她的那張名片。

捏着這張名片,溫遠頓時眼睛一亮。

T市的GP分部裏,此刻正燈火通明。

最近英國有一家基金公司正在以發盤價瘋狂地抛售一些國家債券,一些銀行見利有些蠢蠢欲

動,正在考慮出手購進。GP作為英國一大重要的私人投行,對業內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有些耳聞,不過目前為止,還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溫行之的電話快被人打爆了,他關了手機,又吩咐助理過濾掉相關來電,坐在辦公室裏,喝下一杯水。

他昨天剛剛從倫敦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就開始應付這些從世界各地打過來的電話。不得不說,資本的魅力,不可小觑。

喝光這一杯清水,溫行之剛靠進椅子上準備休息,就聽見抽屜裏傳來的嗡嗡聲。那是他的私人手機在響。溫行之頓了下,拿出來一看,眉頭微微一挑。

號碼顯示是從家裏打過來的,想必又是老爺子知道他不回去,打過來問罪的。他揉了揉額頭,按下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有些沉默,等了幾秒,才有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叔,是我。”

溫遠?

溫行之有些意外,靜了一瞬,才開口:“有事?”

得到回應的溫遠一邊揪着泰迪熊的毛一邊說:“小叔,您最近有空嗎?”

“怎麽了?”

溫遠在這邊繼續揪泰迪熊的毛:“您上次給我名片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您記得嗎?”見他不說話,溫遠又急忙補充,“您說遇到事情的時候,可以打這個電話。”

“嗯,我是這麽說的。”溫行之聲音依舊是淡淡的,“那你現在給我打電話,是遇到麻煩了?”

“嗯。”溫遠抓抓腦袋,傻呵呵地笑了三聲,說,“是,是有點兒。”

那頭的溫行之在聽了她這句話之後默不作聲,溫遠不禁有些納悶,這人不會是後悔了吧?她郁悶地揪毛,把泰迪熊的毛揪下來一大把。

似是聽到小泰迪的哀嚎,溫行之終于開了口,“什麽事?”

“叫,叫家長”

“什麽時候?”

“周一。”老肥規定的最後期限。

“什麽原因?”

“……”

看來是難以啓齒的原因。

溫行之沉吟了一下,說:“那好,周五中午。

“嗯?”

“在校門口等我,我們見一面。”

“啊?見一面?!”溫遠吃驚地脫口而出。要知道她給他打電話都是鼓足了勇氣才打的,當面談這種事,那她怎麽說得出口啊!

“不方便?”

偏偏這三個字問得格外有力度,溫遠同學一下子就沒底氣了,她抓抓頭發,“沒,沒有。”

“那先這樣。”

啪嗒一聲,電話挂斷。溫遠看着嘟嘟嘟響的話筒,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這不像是在解決麻煩,倒像是在自找麻煩。

周五中午,溫遠同學背着書包急沖沖地跑到了校門口,在停在校門口的一群車子裏找了一圈兒也沒發現溫行之那輛黑色的車牌B字母打頭的座駕,翻出手機撥了一下,結果那頭挂掉之後發過來一條短信:“開會,晚點兒到。學校附近找個地方等我。”

看着這條短信,溫遠同學長籲一口氣。

因為全市要利用周末時間進行會考工作,所以他們上午早早的就放學了。不過因為會考要占用他們教室做考場,溫遠同學不幸地被老肥留下來布置考場。

這是老肥獨特的教育方式,你犯了錯,就要有接受“勞改”的心裏準備。一同留下來的還有一個女生,據說是上課時看小說被老肥逮住了。

兩個女生相對無語凝噎,只有認命地開始布置考場。等到打掃結束已經十二點半了,溫遠二話不說扔下掃把就往校門口跑。她可不敢讓溫行之久等。

合上手機蓋,溫遠左右張望了一下,決定去距離學校兩百米的一家奶茶店等他。

B市這幾天的天氣有些多變,溫遠走進奶茶店沒多久,就聽見外面轟隆一聲響起了雷,頃刻間,大雨就瓢潑而至。

溫遠慶幸地感嘆了一聲,點一杯奶茶後,翻出手機來發短信給溫行之報告自己的地理位置。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收到他的回複。大概還在忙吧,溫遠小口小口嘬着奶茶,看着窗外的大雨安慰自己。

溫遠安安分分地等了一會兒,等到奶茶裏的珍珠都被她一個一個嚼進肚裏去了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到無聊了。

扒扒書包,正準備拿出英語課本裝模作樣的看幾眼的時候,忽然從書包裏翻出來一本有些陌生的書。

一看這個書名,溫遠囧了。

這本書應該不是她的。溫遠默默回想,難道是剛剛走得急把東西跟另外一位一起留下來打掃衛生的女同學拿混了?

抓抓頭發,溫遠翻開了書皮。往下翻了幾頁,表情更——囧了。

原來她看的是這種書啊?怪不得會被老肥留下來“勞改”,這也,太不健康了。

“太不健康了。”

溫遠老古板地搖搖頭,手指卻控制不住地繼續往下翻了幾頁,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悄悄地向她走來。等到她終于看到最臉紅心跳的部分的時候,溫遠同學終于不敢再往下看了,啪地一下合上書,拼命地用手給自己扇風。

“看的是什麽?”

一道男聲在她的頭頂響起,溫遠同學立刻捂住書:“什麽也沒看!我什麽也沒看!”說着說着,她就發現不對勁了。她屏着呼吸,仰起脖子,看見的人讓她瞬間有種挖了坑埋了自己的沖動。

是溫行之!

“小,小叔。” 溫遠捏着衣角,垂着頭站在溫行之的面前。

溫行之瞧都沒瞧她一眼,直接拿過被她捂的緊緊的書,放在手裏一頁一頁地翻閱着。

溫遠掀掀眼皮,看着他的動作,也顧不得感嘆他的手指有多修長有多好看了,腦子裏只有三個大字:她完了。

單看書名—《惡魔總裁的小妻子》,溫行之就知道這大體是一本什麽性質的書了。可他依舊堅持翻了三頁,三頁過後,他合上書,看着溫遠,終于開口:“先坐下。”

“啊?” 她忐忑了半天就等着頭頂上的刀落下,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麽兩個字,一時間溫遠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看見溫行之在剛剛她坐的位置對面落座,才一步一挪地回到了座位上。

服務生掐着時間走了過來。

從溫行之一進來她就注意到他了。這家奶茶店臨近高中,平時光顧的都是一撥又一撥的高中生。好不容易走進來了一個成年男人,身材削瘦挺拔,容貌儒雅英俊,能不吸引人眼球嘛。

她将單子往溫行之面前一放:“先生您要點什麽?”

聲音溫柔到溫遠都感到有些不适應了,她默默擡頭,看見服務生一臉的微笑,又默默地撇過頭去。

食色,性也。不必計較,不必計較。

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着,就聽見對面的溫行之用清冷的聲音回答道:“兩杯溫水。”

咦?單子上有這個嗎?溫遠好奇地看了服務生一眼,只見她飛快地收回單子,勉力地維持着嘴角的微笑,說:“請稍等。”

溫水很快端了上來,溫遠低着頭,靠聽力分辨對面那人的一舉一動。只聽他喝得一口水,放下水杯,敲了敲桌子。不得已,溫遠唯有擡起頭。

“說吧,是怎麽回事。”

他平靜地問着,溫遠臉色忽然就紅了,抓了抓頭發,唔了一聲,說:“我,我可以不說嗎?”

溫行之看着她的小動作,也沒說話,視線就直直落在桌子上攤開的那本小說上。

溫遠頓時就感覺屁股上像是火燒了一樣,怎麽坐都不自在。咬了咬唇,她終于老實交代 。

其實也不是多難開口,不過十七八歲的女生,對早戀之一類的話題正是敏感時期,再加上她這一次又是被冤枉,所以提起來的時候軟糯的聲音裏莫名就多了一些委屈。

溫行之自然也能察覺出來,他看着對面女孩兒低垂的蘑菇頭,問:“知不知道信是誰寫的?”

溫遠搖搖頭。“老肥不告訴我。”

“老肥是誰?”

“啊?”溫遠被他問得有些尴尬,習慣性地又去抓了抓頭發,才低聲嗫嚅,“是,是我班主任。”

上學期間,學生的一大樂趣之一就是給老師起外號。雖然這些外號都是同學們之間內部流傳的,但大多數老師也都清楚,不過就是不點破而已。溫遠的班主任實際上姓方,但因為體型過于肥胖,性格過于暴戾,同學們就贈了一個“雅號”:老肥。

溫遠叫習慣了,所以剛剛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了。被溫行之逮住這麽一問,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幸溫行之也沒追究這個,他沉吟了片刻,說:“好了,收拾你的東西,我們去一個地方。”

“……”溫遠一臉茫然,“去哪兒?”

“書店。”

書店……

書店?!

溫遠不解,可眼見溫行之已經率先離開座位向外走去,她也只得背好書包跟上。

溫遠不是第一次坐溫行之的車,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親自開車。

溫行之給她打開車門,看着她抱着書包傻愣愣地站在車門旁淋雨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皺:“上車。”

“喔。”溫遠徘徊了一下,還是坐上了副駕。并且在溫行之再次開口之前,老老實實地系上了安全帶。

書店距離十一中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溫遠小步跟在溫行之後頭,看着他步伐穩健地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了一個專櫃前面。她擡頭一看,竟然是社會學以及心理學類的圖書!

溫遠登時就囧了,她看向溫行之。

剛才只顧低頭走着,不知何時他已經将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了臂彎,裏面只穿了一件淺色法式襯衣,襯得整個人都修長挺拔起來。溫遠盯着他那一絲不茍的裝扮,一時間有些愣怔。

溫行之掃了她一眼,說:“看我做什麽?選書。”

溫遠立刻回神,捂着有些發燙的臉,小聲說道:“小叔,我們不學這些的。”

溫行之淡淡嗯了一聲,還是随手抽了一本書遞到她的手中,“所以更得看。”

“為什麽?”

“因為你現在處于一個敏感的年紀。”他一邊翻閱着一本書一邊說道,而且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對很多事情好奇卻又不解,比如男女之情。多讀一些書,可以避免你犯錯誤。”

這是他今天中午對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可溫遠卻郁悶地咬唇了:“小叔,我沒犯錯誤。”

她嘟囔着,而溫行之卻看都沒看她,輕描淡寫地說:“未雨綢缪。”

溫遠同學扁着嘴,內心卻忍不住哀嚎。

她的預感果然沒有錯。找資本家解決麻煩就是要付出代價滴。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

溫叔這麽做,其實是要從本質上避免溫遠同學再犯此類錯誤。

哈哈,多讀書多讀書。

PS:此文權作練筆,故事長度不定,出版不定,又因更新速度很渣,因為暫定不V。有耐心毅力者,可圈養之。叩謝。

☆、06、

好不容易選好了書,又經溫行之過了目,兩人才離開書店。

雨已停歇,又值九月末,夾雜着濕氣的冷風一吹,溫遠頓時打了一個噴嚏,渾身縮在寬大的校服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溫行之回頭看了她一眼,待得坐進車裏才問,“餓不餓?”

诶?溫遠眨眨眼,才想起中午還沒有吃飯。他不問倒還好,一問,她就感覺到餓了。最起碼肚子咕咕叫了兩下。

溫遠面頰一熱,看着車外悶悶地嗯了一聲。

溫行之稍一思忖,帶她去了就近一家飯店。

車子停好,一進飯店門就有侍者迎了上來,将他們引入座位之後低聲問道:“先生,來點什麽?”

溫行之看了看溫遠,說道:“喜歡吃什麽自己點。”

溫遠唔了一聲,拿過菜單來研究了半天,點了一道菠蘿炒飯後将菜單遞給了溫行之。溫行之的胃口并不算好,只簡單加了幾道菜。

趁着上菜的功夫,溫遠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直到一杯熱茶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才倏地收回神來。

“先喝點兒熱茶暖暖胃。”

“唔,謝謝小叔。”

說完,溫遠捧起面前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飲着。她是容易受冷的體質,每到這種兩季之交的時候總容易生病,而且一病就病很長時間。所以饒是她再沒心沒肺,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敢大意。

溫行之的視線淡淡地落在對面的溫遠身上。一張鵝蛋小臉幾乎全部埋進了面前那個杯口頗大的杯子裏,只剩下一個傻傻的蘑菇頭對着他。那身校服過于寬大,露出袖口一半的手顯得又小又瘦。

溫行之盯着那只手看了很長時間,喝了一口茶,徐徐問道:“溫遠,你現在有多少斤?”

“诶?”被點名的女孩兒擡起頭來眨眨一雙大眼睛,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倒是紅潤了不少,“我,我不知道诶。怎麽了?”

“沒什麽。”

就是瞧着,有點兒營養不良而已。

他收回思緒,看着她一副茫然的模樣,伸出手,湊近了她的臉頰,捏下一片茶葉來。再自然不過的動作,溫遠的臉卻忽的一下紅了,連帶着心跳也加速了好幾個頻率。

幸好侍者在這種時候端着盤子來上菜了,輕微的瓷器碰撞聲,把她的心跳聲給遮掩了過去。溫遠松了一口氣,拿起勺子開始對付面前的炒飯。

溫遠的飲食習慣算不上特別健康,愛吃辣,愛吃肉,又挑食。所以,跟溫行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有些難以适應。因為他的口味清淡,且偏好素食。

溫遠瞅了眼放在溫行之面前的那個裝着辣椒的陶瓷小罐,猶豫了一下,小聲地對他說:“小叔,你可不可以把那個給我遞過來啊?”

溫行之觑了眼她指的那個小罐,端起來,遞給了她。只見她立刻眉飛色舞起來,用小勺往炒飯裏添了好幾勺。溫行之看着,出聲阻止道:“可以了,辣椒要少吃。”

溫遠正高興着呢,也沒多想這話是誰說的,随口就回了一嘴:“你不知道呀,我是無辣不歡。”

溫行之又瞥了眼她得意的小模樣,也就任她去了。

加夠了辣椒,溫遠同學開吃了。可剛挖了一勺進嘴裏,嚼了幾口,就發現不對勁了。她趕緊低頭,用勺子扒拉幾口炒飯,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

竟然有胡蘿蔔丁!竟然有胡蘿蔔丁!

溫遠同學郁悶了,小心翼翼地看了溫行之一眼,開始用勺子往外揀胡蘿蔔丁。揀了一會兒,就看見對面那人放下了筷子。

“溫遠。”

“唔。”她把腦袋壓得很低。

“你這挑食的毛病,是誰慣出來的?”

“我不挑食,我只是不吃胡蘿蔔。”想了想又小聲找補了一句,“又不是兔子。”

溫行之懶得聽她多說,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又将辣椒挪到她夠不着的地方,才低頭說道,“不許再往外揀了,尤其是胡蘿蔔。”

“哦。”她委委屈屈答應一聲,看着炒飯中的胡蘿蔔,挖了一勺送進嘴裏,随便嚼幾口就咽進肚裏了。

一頓飯就這麽別別扭扭地吃完了。溫遠下午還要回家準備會考,溫行之便直接開車送她回家。

坐在車上,又逢午後,溫遠一會兒就跟小雞啄米一樣開始打瞌睡了。溫行之一直專心開車,等停在一個紅燈前,他偏頭去看溫遠的時候,她正靠着車窗睡得香甜不已。

這麽會兒功夫,就睡得這麽香,也算是有本事了。

溫行之搖搖頭,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那裏綁了一根沒串任何裝飾品的紅繩,許是帶的時間長了,顏色也不新鮮了,但勝在幹淨。他看着這一切,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右手圈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連帶着小臂,纖細的超出他的意料。由此可以想象,這個姑娘放到秤上,絕對稱不出一個理想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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