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19)

!”

“怎麽?”

“丫頭還生着病,家裏離這比東郊近,而且還有醫生——”

“我知道。”

微微皺眉,溫行之打斷他,轉身走回車裏。

站在原地的溫行禮頓時心亂如麻,真要讓溫行之就這麽走了那事情不就亂了套了?原本溫行之跟老爺子之間就是有隔閡的,現在這麽一鬧豈不是更深了?

然後出乎意料地,溫行之上車之後并未急着走,過了将近有一分鐘,見他還沒動靜,便吩咐司機按了按喇叭。

溫行禮頓時恍悟過來他在等他,難不成是要跟他一起去溫家老宅?

不敢再耽擱,他忙推推溫祁的肩膀:“開車!回大院!”

而整個過程未發一言的溫祁像是剛剛回過神一般,動了動手臂,關掉手電筒,接過車鑰匙,便去取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開出了小區。

賓利司機似是刻意地放緩了車速,讓溫祁将車開在了前面。溫行之遙遙地看了眼前方那輛車,感覺到懷中人動了動,便收緊了抱住她的手。

應該是藥物發揮了作用,再加上平緩地車速沒有多大影響,溫遠無意識地他的懷裏鑽了鑽,睡得依舊沉沉的。

借着車內微弱的光線,溫行之低頭凝視她,用手指摩挲她嫩嫩的臉頰和破了皮又帶着傷口的嘴唇,眼神深邃幽暗,不複剛才的平靜。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見退了燒,臉色才慢慢和緩。

司機打量着他的神色,低聲詢問道:“溫先生,咱們這是去哪邊兒?”

溫行之擡起頭,直視前方,靜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答:“先跟着前面的車。”

溫祁一直沉默無言地在前面開着車,溫行禮坐在副駕上,松了松領帶,靠着車窗休息了一會兒,忽然哼一聲來。

“怎麽了?”溫祁看他一眼。

“沒什麽。”溫行禮揉揉眉間,沒好氣的說,“你老子我中了個圈套而已,虧我瞧見他着急還內疚了一把,這真是——”

說到一半,溫行禮搖搖頭,無奈又失笑地靠回到座位上。溫祁沒接話,雖然顯然他已經明白父親的意思了。

又過了一會兒,溫行禮心裏平衡了,才緩緩嘆一口氣,又說:“明着不求我幫忙,其實他心裏清楚,我要知道這件事了能耐得住嗎?挑準時機來個一網打盡,你小叔真是耍得一把好詐。”

恰遇紅燈,溫祁把車停下,淡淡道:“您跟爺爺應該都清楚,瞞不了多久的。”

“別提老爺子。我這兒還沒想好一會兒怎麽跟他交代呢。”溫行禮頭疼地嘶一聲,“老爺子高瞻遠矚,算是沒說錯。你小叔這人,不當兵不進總參那真是浪費人才。怎麽樣,後面跟着呢嗎?”

溫行禮從倒車鏡裏看一眼,确定溫行之的車還跟在後頭,便放下心轉過頭囑咐溫祁:“這兒車多,一會兒拐彎走,那兒少。”

溫祁無聲地點點頭,在綠燈亮起的那一刻打起了轉向燈,慢慢地将車子拐到了另一條道上。然後就在車子轉過頭,溫行禮下意識地往後一撇,臉色頓時大變!原來一直緊緊地跟在他們車子後頭的那輛賓利沒有跟着他們拐過來,而是在向前行駛的綠燈還未亮起的時候直直地開了過去。

溫行禮看着那輛車開過去,反應過來立刻叫溫祁調頭。可這會兒正是拐彎的時候,一輛輛車跟過來,都順着往前開,又是單行道,哪裏是說調就能調的。

溫行禮急着撥溫行之的電話,“行之!給我把車倒回來!你那是回大院的樣子嗎?”

“誰說我要回去?”那人的聲音低沉着聲音,不疾不徐地回擊過來。“扣了我的人,又關在了老房子,真當我沒一點脾氣?”

“你,那你帶她去哪兒?”

溫行禮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那邊率先挂了電話。

溫行禮氣憤地合上手機蓋,看車子停在原地,惱火地說:“調頭啊!”

“打滑了,輪胎陷進去了。”

看了眼前方,溫祁面無表情地打火開車。溫行禮又側頭看了眼,回過身重重地捶了下車門。

又上當了!他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別打臉啊,這是上章最後剩的內容。

先補完,明天我會再更新的,今晚俺先去睡覺咳咳。昨夜坐車回家了,所以俺終于放假了,這段時間會盡快完結文的,本月一定會完結,不會再拖了。TTATT

叔發飙了,于是又擺了溫行禮一道。

所以縱觀全文,他最苦逼。

☆、51、

53、

提親而已。

溫遠被這個詞囧的半死,而遠在B市“提親”的李小棠也忽然打了個噴嚏。她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擡頭見溫恪向她看來,便笑着解釋:“有些感冒,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着涼了?”他端着一杯茶放到她手邊,“你一向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李小棠捏着提珠掀起茶蓋,注視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說:“再珍惜也不過是這麽一具殘軀,更何況老天待我不薄,命中多病卻也能活到現在。”

“說的什麽話?”

觸到他不贊同的眼神,李小棠也并不害怕。

溫恪生就一張嚴肅周正的臉,大半生的征戰沙場讓他周身有種肅殺的氣勢,再加上後來位居軍中高位,很難有人不怕他。也因此,很多人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壓根兒不敢看他的眼睛。太銳利,似乎只需一眼的對視他就能将你的想法全部看透。

于是,李小棠便覺得自己很奇怪。幾乎從遇見的第一天起她就從沒怕過他,甚至有的時候對他說話都很不客氣。大抵是無知即無畏,她那時,還不知道他是那樣一個人物。

也許,她知道就好了……

“怎麽不說話了?”

這一聲将李小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的眼睛也漸漸清明,帶着一股溫潤的笑意。

“我說的是實話,人總要懂得感激老天才能多得眷顧不是?”

溫恪微哂地在她對面坐下,不再與她争辯。視線落在她的腿上,他說:“不久前我去A鎮看過你一次,但那時你在住院——”

“我聽莫修提起過。其實不是什麽要緊的毛病,住不住院都無所謂,但是莫修他堅持——”

“既然沒什麽要緊,那怎麽就不肯見我一面?”

他在那裏等了三四日,始終也沒有等來她的松口。

李小棠一愣:“那是因為我生病的樣子很難看,所以每當這個時候我從不見外人。”

外人。

溫恪默默咂摸了一會兒這兩個字,只覺得喝進嘴裏的茶越發的苦澀。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某些字眼讓他不舒服,李小棠緩緩地笑了:“我這次來可不是敘舊的,是有事情要跟你談。

溫恪嗯一聲,“談完了就要走?”

“怎麽會。”她說,“你瞧我已經打發莫修去收拾姐姐那套老房子了,所以這次過來我會多待些日子。”

“你若是替老三來求情的,那我看你這輩子都回不了A鎮了。”溫恪打趣她,“我是不會同意的。”

“當真如此的話,那事情反倒好辦了。”

“哦?怎麽說?”他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李小棠非常淡定地看着他,并不回避:“那我就趁早回去給溫遠準備嫁妝,婚禮就在A鎮辦了。”

“胡鬧!”

他被氣笑了。

“我也不想胡鬧,所以現在你可以跟我好好談談了?”

溫恪摩挲着椅子扶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丫頭太小了,怎麽當得好老三的家?”

李小棠忍不住笑了:“行之那樣的人,還用別人給他當家?而且你別看溫遠年紀小,但心細如發,未必不能照顧好行之。”

“你也甭誇他,他再精明個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說不定這事兒就是他一時腦熱的結果。”老爺子負氣道。

“你說這話才是犯糊塗。”李小棠失笑,“退一萬步講,即便是行之一時腦熱,溫遠也未必肯。”

“這倒是奇了。丫頭打小就沒見過你幾面,你怎麽就如此她未必肯?”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三年前?你見過她?”

李小棠挑挑眉,笑容竟有些狡黠:“是行之帶過來的,那時候應該就在一塊兒了”

老爺子的臉徹底黑了,氣惱不過地一巴掌拍到旁邊的桌子上:“這混小子!”

李小棠容他發了會兒脾氣,才又說:“所以你說行之怎麽會是一時腦熱?你不妨直說得了,你是在意你溫家的名聲。”

被戳破了,老爺子沉默了會兒,悠悠一嘆:“我都到這個歲數了,還在乎什麽名聲面子。若這個都想不開,那豈不是枉活了這麽多年。是行之。”他說,“他才三十多歲,這樣傳出去別人得怎麽看他?”

“你是嫌溫遠配不上他?”李小棠犀利地反問,“那你說,行之要個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別人‘滿意’?”

“你不要斷章取義。”溫恪略有些無奈,“不管配不配得上,傳出去終歸是個不好聽。”

“迂腐!”李小棠氣憤地說。

溫恪氣極反笑,搖搖頭,沒再說話。

正巧此時有車子開入大院的聲音,李小棠站了起身:“莫修回來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哦?房子這麽快就收拾好了?”

溫恪不經意一問,就看見李小棠又瞪他一眼:“反正也是溫遠才住過的,有什麽可收拾的。”

一點兒面子也不給老爺子留。

溫恪失笑地看着她,“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李小棠拒絕他,起身就走。

溫恪也明白她不願意別人拿她當殘疾人看,就站在原地沒有動。李小棠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口,開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又側過身看了溫恪一眼,輕聲說:“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考慮,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孩子們再走我們的老路。這種苦,你我吃的還不夠嗎?”

溫恪怔了一下,良久,在她的注視下,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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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節的臨近,年味兒是越來越濃了。

小年将過,各家大門上已經挂起了燈籠。與B市的紅燈籠不同,這裏的燈籠是用雙層的厚厚黃油紙裹住的,雖沒紅的喜慶,但卻憑添了溫馨之感。沿着一條條小路走到鎮中心,那裏有座拱起的橋,橋邊各蹲了八個石獅子,石獅子外形奇特,嘴裏叼着一個鐵鈎,每個鐵鈎上都挂了一個紅燈籠,夜晚亮起的時候,橋兩邊的河面皆泛着粼粼的紅光。

李小棠其實不願意在B市過年的,因為這裏的年味兒要比那裏足多了。雖是零下幾度的夜晚,但大街小巷還是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鬧,尤其是今天這種剛剛下過雪的天氣,整個小鎮是熱鬧異常。

相比之下,溫先生的家裏面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吃過晚飯,溫行之閑坐在沙發裏,将筆電攤到腿上處理一些公事。而溫遠同學則坐在離他有一米多遠的另外一個小沙發上看電視。這樣平安無事相處了有十幾分鐘之後,溫先生擡頭,揉了揉太陽穴,喚人:“溫遠。”

溫遠瞥他一眼,沒應聲,轉過頭,繼續看電視。

對于這種不友好的态度,溫先生不在意地挑挑眉,拍拍身邊的位子:“坐過來。”

“不要!”

很明顯的,這位小同學在鬧別扭。

溫先生難得地開始反思。

那日他說完提親,溫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臉紅:“誰說要結婚了?”

溫行之倒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也好,那你說說除了結婚之外我們還差哪一個環節,補回來就是了。”

溫遠大囧,這還要她說呀!他自己那麽高的IQ一想不就知道了,求婚啊大爺!

溫先生看她一臉糾結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怎麽?抱也抱過了,吻也吻過了——”

下面就是限制級的了,溫遠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許說了!”她的臉爆紅,“連求婚都沒有,還想結婚,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兒。”想起什麽,溫遠立刻警惕起來,“等等——你說棠姨去B市提親了,她、她是代表誰去的?”

溫先生略沉吟:“她是一直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所以——”

所以是代表她去的了?

女方向男方提親?這是哪家的習俗?表白,初夜她主動就算了,如今連結婚都是她?這是哪來的道理?

溫遠想哭:死了算了!有她這麽倒貼的嗎?于是溫遠同學一怒之下劃了道三八線,開始單方面的冷戰。

反思完畢,溫行之合上筆電,起身上了樓。溫遠斜眼看了眼某人那挺拔的身影,正要扁嘴的時候,那人拿着衣服外套下樓了。溫遠急忙移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他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

“穿上衣服。”

“幹嘛?”她鼓着腮幫子看他。

“該輸液了。”他說,“時間到了。”

原來溫遠剛到A鎮的那天就感覺嗓子不舒服,咽東西非常難受,請醫生一看,原來是扁桃體發炎了,要輸液才能好。這鎮上倒是有個醫術非常精湛的老醫生,離他們的房子也就隔了兩條街。

出了門,按照冷戰原則,溫遠走在前面,始終與溫行之隔一段距離。溫先生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一路油紙燈籠曬下來的柔和燈光照在臉上,顯得眉眼分外的柔和。

路的盡頭有兩個孩子在凝結的冰上玩打滑,溫遠看的心癢癢,也跟着過去玩了一下,卻不想腳上穿的是手工納的棉鞋,一上冰就特別滑,溫遠還沒反應過來,就摔到了地上。兩個小朋友站在那一邊捂嘴笑了,丢了人的溫遠同學要站起來,可是冰滑,她越着急越起不來。直到一只五指修長的手伸到她面前。

“起得來嗎?”

雖然他的表情是平靜的,可溫遠還是聽出了這話中的調笑意味。她仰頭看他,正要扶着他的手站起來的時候一個念頭從腦子裏閃過。于是她眼珠子一轉,“你背着我!”

溫行之眯眯眼,在她腦袋上敲了下,把她扶起來之後,就轉過身彎了彎腰:“上來罷。”

溫遠一咧嘴角,趴到了他的背上,趴穩之後第一句話就是:“一會兒回來你也得背着我!”

溫行之沒說話,只是托着她的手照着她的屁股來了一下,正好打到她摔倒的地方。溫遠嘶一聲,不敢亂動了。

老醫生的診所裏病人還不算少,因為這兩日華南忽然降溫,一下子生病的人就多了起來。老醫生的學徒在前院找了個安靜屋子給溫遠輸液,臨走時被溫行之叫住,要了個裝滿熱水的藥水瓶子。溫遠看着他回來,正納悶他要這個幹嘛,就見他拿起長長的輸液軟管,将它纏到了熱水瓶上,這要藥進了身體裏就不那麽涼了。

一旁輸液的老人瞧見了,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有福喽。”

溫遠紅着臉,抿嘴笑了笑。然而往長椅上一坐,不小心壓到了剛剛摔倒的地方,溫遠眉頭又是一皺。

溫行之見狀挑眉問道:“以後還滑麽?”

溫遠癟嘴,踢踢腳上的鞋:“都怪你讓我穿這鞋,影響我發揮。”

溫先生不置可否,彎腰将她抱起,落座時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溫遠初時還有些抗拒,畢竟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呢,可他腿上和懷裏實在是舒服,她猶豫了一會兒,就淡定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周遭比之前還要安靜,溫遠窩在他的懷裏,被大衣包裹着,暖和的不想動彈。耳邊有翻動書頁的聲音,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溫行之正單手拿着一本書在看,溫遠瞥了眼,發現是在講玄學的就不感興趣地別過腦袋了。

許是感覺到懷裏人的動靜,溫行之合上書,低頭看過來,看她睜着兩只大眼睛,便說:“還有一小瓶,再睡一會兒罷。”

“不困了。”蹭了蹭他大衣的衣領,溫遠把腦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溫行之垂眼注視了她一會兒,伸手将她的碎發捋到了耳後。而溫遠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擡頭,看着他問道:“我有件事要問你。”

“怎麽?”

“不久前我見了陳瑤一面。”

“什麽時候?”

“就你在醫院照顧爺爺那兩天。”她一邊撥弄着他的腕表一邊說道,“她說,你跟她之間,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眯起眼,溫遠瞪着他,“是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條斯理地重複一遍,“不記得了。”

說完,就叫溫遠張口咬了他脖子一下。

溫先生眉峰一彈:“不許亂動,小心一會兒要走針了。”

“誰讓你不說實話。”她扁嘴。

“是真不記得了。我工作本就費腦子,還要處理你的事,哪裏有精力記得這些?還有——”他突然扣住她的兩條腿,“不許再亂動了,否則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

溫遠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待到想起她現在坐的位置,才恍然大悟過來,臉蛋爆紅。

流,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一種俺忽然變勤奮了的趕腳。。。

求表揚吼吼吼

完結倒計時開始鳥。。。

☆、53、

輸了兩三天的液,溫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但鑒于溫先生的“不坦誠”,所以單方面的cold war還是沒有結束。現如今溫行之到不着急了,還頗有點兒樂在其中的意思。

小年一過,春節就快到了。由于李小棠和徐莫修走的有些匆忙,家裏沒有置辦多少年貨,所以要想在這裏過年,還得去趟市裏買東西。

這天一大早,溫行之開着車帶着溫遠去了w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場。一路上溫先生的表現都是從容淡定的,直到推着購物車進了購物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之前在A鎮過年,他都是除夕夜頭兩天過來的,那個時候李小棠和徐莫修已經将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連包大年夜的餃子都不需要他動手的,因此他甚少操這方面的心。

但俗話說的好啊,不操心就得出問題。溫先生瞧着一排排擺滿商品的貨架,思忖着到底應該準備些什麽才算不辜負這個大年夜。

溫遠就非常悠閑地跟着他溜達,時不時地順手從貨架上取下來一些東西放進購物車,溫行之打量了下她放進來的東西,突然笑了下。

他想起之前在家老太太說的話,說每年買年貨都要帶着溫遠去,怪不得現在這麽有模有樣。

于是乎,溫先生就放慢腳步,跟在了溫遠的身後。

溫遠是又往購物車裏丢了幾件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溫行之走到她後面去了,她扭頭,鼓着嘴巴看他:“你怎麽在我後面?”

“怎麽?”

溫先生挑挑眉,走過來将她往裏面帶了下,一輛購物車恰好此時在她身後經過。溫遠瞥了眼,回過頭指着貨架最頂層對他說:“我要牛奶,香蕉口味兒的!”

溫行之擡頭看了一會兒,這個頂層設置的很高,他伸直了手臂還要踮腳才能取下來。溫遠滿意地把牛奶塞回到購物車裏,又指了好幾個東西要他拿,都是在最高層的。

溫先生揚了揚眉,看她一眼,把她要的東西一一都拿了下來。溫遠同學圓滿了:“好了,可以去買別的了。”

看着那張略微得意的小臉,溫行之微哂道:“等會兒,還有個東西忘了拿。”

溫遠睜圓眼:“什麽?”

溫行之沒說話,推着車子越過人群徑直走到了倒數第二排的貨架。溫遠好奇地跟在他身後,等到了一看他準備放進購物車裏的東西,臉騰地紅了。

“你,你買這個幹什麽?”

“自然是有用。”他長臂一伸将她帶到身邊來,溫遠看着從旁經過的人,簡直要囧死了。這以D打頭的五個字母的東西是她專屬的超市克星嗎?為什麽每回來都得栽到這上面?!

“那你快點!”溫遠紅着臉催促道,買這東西還需要研究那麽老半天嗎?“就這個了!”

她随便往購物車裏塞了一個,溫先生拿起來一看,別有意味地說出三個字:“小號的?”

他瞧她一眼,溫遠頓感脖子涼飕飕的,只好尴尬無比地放回去。溫行之勾一勾唇,自己選了一些。溫遠看着,特別想給自己挖個坑好把自己埋進去再也不見人了。

“行了,溫遠。”他拍拍她的腦袋,“我不會怪你。”

“我才沒有內疚!”她狠狠地踩他腳一下,擡頭,觸到他眼中極淺的笑意,忍不住扁嘴,“你這是□裸的當衆調戲!我們買的是年貨,你個昏君!”

昏君溫先生将她的抗議照單全收,面不改色地攬着她去結賬:“這也是年貨,而且——”他頓了下,說出讓溫遠想就地殺人滅口的話,“是必需品。”

買了必需品的當晚溫先生倒沒把她怎麽樣,這讓溫遠松一口氣的同時又略微感覺有點兒奇怪。殊不知溫行之是擔心她的身體,發燒又加發炎,等到調養地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快要過年了。

這個年,溫遠覺得來的真是太慢太不容易了。所幸它終于到了,她終于可以将那麽不愉快的事情丢掉,迎接新的開始。

大年夜這一天一大早起來溫遠就開始鼓搗餃子,雖然跟成奶奶做的味道還差一些,但總歸是能吃的。某位昏君可是一點手都沒沾,她弄好了樂滋滋地讓他來看,那人只瞧了一眼,就把外套給她套上,帶她出去了。

溫遠郁悶了,這又是大年夜又是大雪天的他帶她去哪兒?可一看他的車子是往A鎮東開的,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是,是去看李若秋?

A鎮東的山勢略高,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墓園的積雪要比山麓厚個一倆厘米。

溫遠氣喘籲籲地在墓園門口站定,看着裏面一個一個被積雪覆蓋住的墳茔,發現真有大年三十還來的人,因為那墓碑前擺放的鮮花分明是新鮮的,尚未被雪蓋透的。

溫行之右手提着一個食盒,左手牽着溫遠走到李若秋的墓前。

他彎腰,用手撥淨了她墓碑落的雪花,将那種年輕的,帶着些許憂愁的臉露了出來。默默地凝視了一會兒,直起身,将帶來的食盒打開,取出一瓶酒,和三個酒杯。

溫遠睜圓眼睛看着他:“這是——”

“我一個人在這邊過年的時候是從不在這一天來看老太太的。”他說着,将酒杯依次倒滿,“這一次過來,是因為昨兒晚上忽然做了個夢。”

“什麽夢?”縮在厚厚的大衣裏,溫遠好奇地問道。

“是老太太的托夢。”遞給她個酒杯,他繼續說道,“夢裏老太太一頭白發,對着我抱怨說我沒良心,讓她孤孤單單過了二十多個年。”

“老太太才多大歲數啊,都一頭白頭發了?”

某個抓不住重點的人天真地問道,自然被溫先生無視掉。

“我瞧着老太太的表情實在可憐,就說您老別生氣,我明天就去看你。沒成想老太太還是不滿意。”

“為什麽呀?”天真的溫同學繼續問。

這回溫行之倒是答了:“因為老太太嫌兩個人不夠熱鬧,她說你要來也可以,可只你一人那就算了,怎麽說,也得讓我瞧一回兒媳婦。”

溫遠同學不知怎麽的,聽到最後忽然就悟了:“你,你打住——”

溫先生不受幹擾,嘴角凝着極淺的笑,繼續說道:“所以我帶你過來了。”

溫遠紅着臉,當她是傻子啊!瞧她多聰明,一開始就聽出來不對了。老太太的歲數,怎麽能一頭白頭發嘛。所以他肯定是騙自己的。

溫遠羞赧地瞪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

“所以——”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她酒杯裏的酒差點兒灑了出來,“可以答應了?”

“答應什麽?”某人繼續天真。

“你不是知道了?”他說,“我在求婚。”

聽到這兩字,溫遠囧的險些從這山上骨碌下去。

她不指望這人能在求婚的時候浪漫一把,可大爺你也別搞得這麽莊嚴肅穆好咩?在這兒,未來婆婆面前,早已作古的未來婆婆面前。她拒絕他任何一個小要求都會心虛地好咩?更別提還是求婚!

溫遠想哭了,埋頭在他懷裏頂了頂他:“你故意的吧。”

親媽面前,她哪兒還敢“欺負”他。一個老男人耍起賴來最可恨了。

“當然不會。老太太若是在,定是會向着你的。”他擡起她的下巴,“要是答應,就喝了這杯酒。”

溫遠瞪他。

這還能不是故意的嗎?那杯倒給未來婆婆的酒是一定會被撒在她墳前的,這未來婆婆都喝了,她還敢不喝嗎?

“喝酒可以!”溫遠吸了口氣,看着他說道,“但關于你能不能按期轉正這個問題,我還得考慮考慮。”

說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出乎意料地他只是笑了下,端起手中的酒杯跟她碰了碰,随即,一飲而盡。

下山的時候,對溫先生的考察就正式開始了。

溫遠讓他背着自己下車,表面上是因為喝酒了暈乎乎,實際上是因為趴在這人背上的感覺真是太好了。看病那幾天下來,溫遠簡直上瘾了。

她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有條不紊的步伐,忽然嘆了一口氣,“我答應你求婚有什麽用,爺爺還沒答應呢。”

她在這兒快樂了幾天,可終歸還是要想起這個問題的。

“我要娶的不是老爺子。”

溫遠囧了,捏了他肩膀一下,問道:“棠姨真的可以搞定嗎?爺爺會聽她的?”

“不管老爺子聽不聽,小姨都搞得定。”

“這麽厲害?”溫遠感嘆,“難道是爺爺非常愛奶奶,所以連帶着棠姨也很看重?”

“……”

“應該是這樣沒錯!這兩年爺爺每年過年前都要來A鎮看棠姨呢。對了,為什麽不叫徐叔姨夫?難道兩人沒結婚?怎麽不結婚?”

疑問越來越多,卻不見溫先生吭聲,溫遠好奇地搖搖他的肩膀,卻只得到四個字:“不許亂動。”

溫遠一愣,洩氣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過了好久,久到通往山麓的路漸漸明晰,那人才開口說:“小姨對老爺子是個很特別的人。”

“怎麽個特別法?”

“特別到——”在溫遠看不到的地方,溫行之的眼睛眯了眯,神色也凝重起來,“老爺子對她的愛,或許比對老太太還要多。”

聞言,溫遠冷吸一口氣,差點兒從他的背上摔下去。溫行之穩了穩她,沒再說什麽,到了山麓取了車子,慢慢地開回了家。

入夜。

A鎮逐漸熱鬧了起來,此起彼伏的笑語聲和鞭炮聲從窗外傳來。

吃過餃子後,溫遠坐在沙發上蹭到溫行之身邊開始看春晚。看了有半個小時候忽然有一朵禮花一閃而過。

溫遠精确地捕捉到了,貼着玻璃窗向外看去,發現原來是從鎮中心的石拱橋那裏升起來的。她一直喜歡這個,頓時就興奮地要跑出去。結果被溫先生一手拎着後衣領子給牽了回來。

“你幹嘛?”

“很無聊?”

“有點兒。”她鼓嘴,“所以我要出去看煙花!”

溫行之稍一思忖,站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會兒就上了樓。再下來時,手裏多了長長的一挂鞭炮。

溫遠看着,忍不住笑道:“這個跟煙花沒法比好不好,而且鞭炮不是要到淩晨十二點才放的嗎?”

“十二點我會沒空。”

撂下這麽一句話,溫行之走到院子裏。他挽了挽袖子,取出一根煙點燃咬在嘴中。而後将鞭炮懸空挂在了院子中心。溫遠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動作,腦子裏卻一直在想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會沒空?他要做什麽?溫遠想了一會兒,耳邊忽然想起了噼啪的鞭炮聲,她尖叫一聲捂住耳朵,大着膽子沖他喊了一聲:“流氓,昏君!”

很不幸,那人聽到了。

側過頭看她一眼,慢悠悠地将煙放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用幹脆利落的動作将煙掐滅,向她走來。

看着他的眼睛,溫遠忽然有了一種足以讓她渾身顫栗的預感。她捂着耳朵,往後躲了躲,直到抵住門,無路可退。

溫行之垂眼注視了她紅彤彤的臉蛋,而後忽然勒住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震耳的鞭炮聲遮住了彼此加速的心跳聲,他抱着她,向二樓房間走去。房間裏沒有開燈,溫遠直接被壓進了鋪了厚實被子的床上。她直覺着要躲,卻被溫行之鉗制住了。

“躲什麽,嗯?”

額頭被彈了一下,溫遠抗議地張了張嘴,結果直接被他吮住了下唇。他一手撐起她的腦袋一手扣住她的兩只手,貼入她柔軟的小口,勾住了她靈活的小舌。溫遠的理智所剩無比,淡淡的煙草香讓她渾身酥軟不已,兩只手下意識的攀上他的肩膀,任由他吻着。

吻了一會兒,他放她躺到床上。溫遠閉着眼睛一邊平息着呼吸一邊感覺着衣服扣子被利索地解開,A鎮這兩天有些冷,她換掉了毛衣穿上了棉襖,都是扣子,倒方便這人了。

她羞惱地睜眼,在這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伸手不解氣地用力掐了溫行之的手臂一把。他不妨,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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