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20)

了一下,忽而低低一笑。

溫遠撅嘴想抗議,結果下巴忽然被他擡了起來。那人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下巴一下,接着便沿着向下留下濕熱的吻,年輕的她本就敏感,被這麽一逗渾身都開始打顫,兩只大眼睛裏迅速覆上了一層水汽。

感覺腦袋後頭有什麽東西咯得慌,溫遠推了推溫行之:“手表——你的手——嗚!”

胸前的一對小乳忽然被含住,突來的愛撫刺激太大,溫遠受不住地弓起了身子,只覺得一陣陣的濕熱從下身湧出。溫遠臉燥極了,想收緊雙腿遮住那個讓她羞赧不已的地方,可偏偏那人動作太快,把住她的一條小細腿就将她下身的衣服全褪了下來。

溫遠條件反射般地蜷起雙腿往中間攏,嬌聲嬌氣地推拒似地哼哼兩聲。溫行之瞧着她這副遮掩的模樣,倒忽然笑了。

他俯身,親了親她小巧挺直的鼻梁:“喜歡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溫遠睜開迷蒙的雙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溫柔下來的他。反正夜還長,她正巧也沒事做嫌無聊,溫行之便放緩了動作決定慢慢來。他松開她的一只手,帶着向下走去。

“幫我把衣服解開。”

“不要。”

她害羞地□着拒絕,手卻被那人牢牢地控住。他半強制地讓她的手握住皮帶,又帶着她将它解了開來。溫遠簡直要羞死了,縮回手就把腦袋撇過一旁不去看他。溫先生側頭吻了吻她耳邊的小軟發,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來一個套子,一切準備就緒後,他一手勒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分開她折彎起的兩條腿,将她最隐秘的地方一覽無餘地展露在他面前,用手探了探,濡濕的手感頗讓溫先生滿意。

上方的人哼哼了兩聲,他傾身,吻住她的雙唇。用小軟枕墊高她的腰,一手貼入她的凹處擴張着方便他進入。

“唔!”

某個經不住刺激的人弓腰挺胸地抗議,卻被某個昏君用更有力度的吻悉數收入腹中。下半身牢牢的被他掌控住,直至她被完全占有。這下,饒是嘴巴被吻住也堵不住那尖細的驚叫聲了。她不受控制地收縮自己的身體,原本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滑入他的發間,胡亂地抓着。只聽得那人悶哼一聲,抓住她的腰靠近自己,開始律動。一下比一下要用力,一次比一次要深入。快感沖刷過她整個身體,直逼靈魂深處。溫遠想讓他停下來,可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他撞的語不成聲了。

到最後他的動作已接近蠻橫了,無止境的快樂讓溫遠受不住的偏頭,抓住床單的手骨節已泛白。

“不要了……”

她揪緊他的發,沙啞地哭着喊停。出乎意料的,那人停了下來。她感覺到了,睜開迷蒙的大眼睛看他,濕漉漉的一對大眼睛格外的迷人。溫遠幾乎欣喜地要哭了,他、他這是要放過自己?

溫行之似是感知到了她心中所想,一邊慢慢地自她體內退出一邊纏住她柔軟的小舌肆意地吻着,溫遠格外主動地吻回去。卻不成想,待他松開她之後,下一個動作就是将她調個個兒,讓她雙膝跪在了床位。

反應過來,溫遠開始劇烈地反抗。但她沒有力氣,而且溫行之也不肯。他放軟她的上半身,軟軟的凹處經過剛才那一役,很方便就進去了。他稍稍一頂,便感覺到身下這姑娘敏感的收縮,緊致所帶來的快感讓他眯了眯眼,勒住她的小細腰,用不減剛才的力度肆意撞擊着。

如果此刻能說出整句話的話,溫遠一定要大贊周垚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她們大三,周垚跟男友的感情在那時也已經非常穩定了,具體表現就是第一次已經給對方了。春喜猥瑣地問感受,她羞澀地旁聽,只聽周垚憤慨地感嘆一句:男人都是沙文豬!只顧自己舒服!他,他竟然用屈辱的後入式!

現在輪到自己了,溫遠也簡直要瘋了。她渾身無力地反抗着,結果卻換來身後那人更為激烈的動作,她感覺自己要就此死掉了,卻不想那人抱住她的小肚子,大掌控住她的腦袋,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吸走了她全部的理智。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被他肆虐占有的地方,她的手胡亂的抓着他的背,不知碰到了什麽敏感的地方,溫行之渾身驟然繃緊,而溫遠,也暈了過去。

終于結束了吧……?

暈過去前溫遠這麽想,然而老天爺今天似乎格外地偏向溫先生。難道是他前期準備實在太充分了,還是——安慰他今天墓地求婚沒成功?

總之溫遠同學只暈了一會兒就醒了,醒來之後溫行之已漸漸平複了呼吸。她人還被鉗制着,只能撒嬌般地蹭蹭他的胳膊,有力無氣道:“不要了,我要睡覺。”

溫行之沒出聲,她便自己往床上蹭,卻不想腿一動就有東西往外流。溫遠臉騰地一紅,扭頭掐某人的手臂:“要洗澡。”

溫先生那雙幽暗深邃的雙眼亮了一亮,便抱起她去了浴室。溫遠腦袋無力的枕在溫行之的肩膀上,見他要往浴缸去,就連忙出聲,“去那裏洗。”

“你不是嫌累?”他瞧她一眼。

溫遠鼓嘴:“就去那裏!”

對于一個老男人而言,浴缸也是個極其危險的這一點。溫遠表示:我不會告訴你我是怎麽知道這點的!然後溫遠同學不知道的是,對于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男人而言,任何一個場所都可以非常有效的利用起來。

也罷。

溫先生挑挑眉,走到噴頭下面,打開花灑。溫熱的水灑下來,溫遠舒服地慨嘆了一聲,察覺到自己還被人控着腰,她紅着臉扭頭瞪:“你幹嘛?”

“若我松手,你怕是站不穩了。”

她張口想反駁,然而那人真的稍稍松了下手,她的腿立馬就軟了三分,吓得她趕緊抓住了他的手臂。溫行之就勢将她抱到了流理臺上,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分開了她的雙腿,自己站立當中。

她的雙唇顫抖着,幾乎要哭了:“不,不是要停了?”

“傻姑娘,”他吻吻她,“還沒飽,怎麽能停。”

嗚嗚!

什麽才叫飽啊!她已經吃撐了好嗎?溫遠感覺着下身的腫脹充實感,真心覺得,等他飽了,她估計已經要犧牲掉了吧。

那人一寸寸地埋入她體內,她□着偏過頭,卻不想在從挂在一側的大鏡子裏看到了那樣一幕。昏暗的燈光下那人挺拔的身子将她全然籠住,她的皮膚白皙得緊,而那人的卻是接近古銅的健康色,胸前那對小乳被握住,明顯的對比讓她覺得分為刺激。更別提那人一下快過一下的占有,次次頂入她最柔軟的那一窩,溫遠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閃過,滅頂的快感湧入四肢百骸。

此刻她唯有一個念頭:這夜,也太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啊,上章我沒有寫肉,只是預告下這次寫肉而已,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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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53、

春節過後差不多有一個星期左右,溫行之和溫遠才啓程回B市。大雪初霁,一路走過去氣溫都算不得太高。

溫遠的情緒略微有些複雜,按理說回B市是好的,事情确實不應該再拖下去了。但一想到走之前将老爺子得罪了個夠嗆,如今回去又不知是個什麽光景,溫遠就覺得發愁。

溫行之抽空瞧了她一眼,放緩了車速:“坐好了,歪七倒八地像個什麽樣子。”

溫遠怒瞪他,坐正了身子,在心裏腹诽句還不是因為你。她得向佛祖忏悔,這個春節過的也太那啥了,她抱怨一句,那人竟然還十分正經或者說欠扁地回了一句,連看都不帶看她的就說:“有什麽不好,最起碼今後買必需品的時候你不會再拿錯。”

鼓了鼓嘴,溫遠問:“等到了B市,我們是回東郊還是回老宅?”

“先回老宅。”

溫遠哦一聲,靜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棠姨應該還在吧?”

一聽她這躊躇擔心的語氣,溫行之就覺得好笑:“怎麽?難不成以後見老爺子都得小姨來保駕護航?”

溫遠癟嘴:“這不是有特殊情況麽。”

“放心,不會有事。”

紅燈亮起,他及時地停穩車子。側過頭看見她微嘟的嘴巴,細瓷一般的皮膚陽光下格外打眼,他伸手摩挲着掐了掐她嫩嫩的臉頰,将耳邊的碎發全部攏到了後面。而溫遠也忽然扭過頭看他,眼睛亮亮的。

“怎麽了?”他禁不住問。

“給我講講爺爺和棠姨的故事吧。”

他反應了一下,松開手撇過頭繼續開車。溫遠也不氣餒,轉過身繼續問:“講講吧,稍微透露一點點嘛,就當打發時間!”

“要打發時間自己找點兒事幹。”他說,“我在開車,不适合給你講故事。”

“……”溫遠撇嘴,“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對此,那人沒反駁,反倒還挑了挑眉。溫遠同學郁悶了,不過她向來就不是恃寵而驕的人,他不想做的事,她也不會撒嬌發嗔非讓他做,索性撇過頭不問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車開到一個收費站排隊繳費的時候,溫行之得閑看了看她,發現這姑娘已經睡着了,下巴搭在屈起的雙膝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在有安全帶約束着,她到不至于掉下去。溫行之将後座的大衣取了過來,給她搭在了身上,卻不想手碰到了她耳朵一下,把她給驚醒了。

同床共枕那麽多天,他豈會不知道這姑娘半睡半醒時候的樣子最招人。趁她沒防備,他扶着她腦瓜就在她兩片柔軟的唇上親了一下。

被吃了豆腐的溫遠瞬間清醒過來了,使了勁推開他,溫行之稍稍松開她,将大衣給她蓋好。

“你問老爺子和棠姨的事做什麽?”

“就是好奇嘛。”

她蹭了蹭他的手,這般示好讓溫行之不禁失笑。

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老爺子和過世的老太太之間的事,一是因為他這人在外性子是一向的冷,交情深到說這種事的朋友更是沒幾個。更何況,他還是個從不在外人面前提私事的人。

他聽家裏的老人說過,那時兩人結婚時确實出了一些事。這事兒不光家裏的老人知道,老爺子老部隊的戰友也有知情的,可到底都不是最親的人,說出來的也都是老爺子想給人知道的。他不想外人知道的,別人就算明了也不敢往外傳。

老爺子跟老太太的事兒,他真知道個底兒透,那是聽成老太太說的。

那時的□剛結束,邊界就鬧氣不太平來,沒多久對越自衛反擊戰就打響了。溫恪當時還尚未進總參,只是在B軍區下屬的某集團軍任職。該集團軍原身是四野的頭等主力,後對越作戰,尤其是兩山輪戰各軍區抽調尖兵送入前線時,B軍區第一個派上場的就是溫恪所在的集團軍。也難怪後來老爺子提及那場戰役的時候是既自豪又痛心,因為老爺子後來能一路直上進了軍總,在那場戰役上立下的戰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但哪怕如此,溫行之也明白,老爺子回憶往事時,真正懷念的恐怕是那之前的時光。那個年代的軍人,尤其是有血性立下不少戰功的軍人,若是願意,幾乎每個人都可以寫一部厚重的書來緬懷過去。溫恪亦是如此。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死于難産,對于這個陪他走過最艱難時刻的女人,溫恪對她的感情是親情大于愛情,得知妻子的死訊時他剛剛從外地趕回,摘下帽子跪在醫院的走廊上捂臉痛哭。後來他獨自一人撫養才幾歲的大兒子和剛出生的二兒子,直到後來調入駐守B市的B軍區某集團軍時,軍長是他十年沒見的老首長了,看他一直沒結婚,就讓人給他介紹對象。

溫恪這人不茍言笑時的樣子是很吓人的,說話低沉有力,卻不愛繞彎子。姑娘就是看上他這人的樣子也不敢跟他過,用現代話講,冷暴力也屬于家庭暴力,有礙家庭和諧!

被拒了兩次溫恪就感覺面上挂不住,就直接告訴老首長讓他消停了。老首長也樂了,那天正逢八一,局勢正緊,各單位都處于戰備狀态,所以當天也沒什麽活動,軍區裏來了幾個文藝女兵,表演了幾個節目就算是慶祝了。說來也巧,再往後推遲兩個月那溫恪就沒什麽時間了,可偏巧就這個時候他遇着了李若秋。一個大合唱的節目,她梳着兩股黑亮的大麻花辮站在最前頭,笑得像花兒一樣。老首長立馬就轉過頭,指着她問溫恪怎麽樣。

溫恪一開始就沒結婚的心思,再加上有了兩回失敗的經歷,原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可睜眼一瞧臺上那姑娘,原本欲出口的刻薄話就回還了回去。他笑了下,對老首長說:“您可別再摧殘我這脆弱的神經了,人家能瞧得上我這號的?”

這話算是拒絕了,可老首長聽在耳朵裏反倒成了激将,下來就往軍區裏打了電話,問清姓名,直接把人請到了部隊來。

跟想象的都不同,李若秋不似別的姑娘那般羞澀扭捏,她說話做事都大大方方,有一種溫婉的美。溫恪看她,就覺得她不像是嫁不出去的人,也就納悶怎麽到了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當然,那時候李若秋也不算大,只是當時女孩兒都結婚早,便襯得她大了些。

溫恪自然是不好細問,于是老首長就待他問了。一問,才知道是因為家裏還有個得常年吃藥的妹妹。本就沒了父母親,再加上這麽一個拖油瓶,真要結婚的話對方肯定是要考慮考慮的,于是就一拖到了現在。

溫恪對她就有些同情又有些敬佩,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對她也是能幫則幫。老首長問李若秋對溫恪的感覺,那一次她是含羞帶怯地回答的:“挺好。”再問溫恪,他也沒有再拒絕。

兩方都願意的話,那婚禮的事就提上日程了。這時候李若秋忽然說要等一等,因為她的妹妹李小棠回了趟老家,得過幾日才能回來,她想等她的妹妹回來了再辦婚禮。溫恪也答應,于是過後兩個還是各忙各的,抽空見個面,直到有一天他在後臺瞧見李若秋的妹妹——李小棠。

那時他忙了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抽個空出來到軍區來見李若秋。那時她正在臺上表演,他就坐到後臺一個屋子裏等她。初進入的時候沒發現,等坐穩了,才瞧見一個最裏面有個姑娘在那裏看書,那便是李小棠。溫恪對她的第一印象是這姑娘很不雅,一條腿翹在凳子上看書還看的津津有味,可再一瞧,就知道為什麽了,她的腿有毛病。

李小棠擡眼,也看見了他。歪了歪頭,大咧咧地問他:“你是誰呀,怎麽能進來?”

溫恪笑笑,沒說話。

李小棠就拄着雙拐到他面前,用清脆的聲音又問一遍:“問你話呢。”

說着還用腳踢了踢他,其實沒踢着,她也不敢真踢着。于是溫恪看着她,第二印象就是這姑娘真大膽。他笑着說你動作再大點兒可就摔倒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彼時的李小棠是自尊心極強的,她那時就是因為這條殘腿才上不了軍政大學,心裏面正難過,還被人這麽一取笑,瞪了他幾眼,走人了。可想而知那天後來在家裏看見這人的時候她是有多氣,做飯不是鹽多就是醬油多,一頓飯可把溫恪給折磨地夠嗆。

溫恪哪裏見過這號人,對着她是哭笑不得,可瞧着她生氣鼓起腮幫子的表情,心裏有個地方卻莫名一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理由。

“想不到,棠姨年輕的時候這麽調皮。”

聽罷這一段,溫遠輕聲感嘆。

身邊這人也嗯了一聲,“也難怪她疼你,在你身上是有她的影子的。”

溫遠同學鼓嘴反問:“我調皮?”

溫先生挑挑眉,沒說話。意思是這還用說嗎?

溫遠吐吐舌:“那後來呢?你接着說!”

“後來就沒什麽了。”他說,“老太太臨時跟着團去了B市附近的部隊慰問演出,臨走托老爺子照顧小姨。兩人自然是合不來,可老爺子不知道怎麽就上了心了,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

“那老太太知道嗎?”

“大概是知道的,可她一輩子沒問過老爺子這個。”

“那小姨呢?她對爺爺是什麽感情?”

溫行之沉默了一陣,才淡淡開口:“只怕也是有感情的。”

溫遠忍不住嘶一聲,那這可是太亂了!

“不過她到底也是狠心,察覺了之後就搬出跟老太太同住的屋,住到軍政大學旁聽去了,也是在那裏認識的徐叔。”

溫遠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棠姨不僅狠心,還是個聰明人。那個時候,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忽聽溫行之低笑一聲,她扭頭看他,只聽他似笑非笑地說:“其實那時候老爺子跟老太太還沒真結婚,他要是反悔,說不定還來得及。”

“怎麽可能!”溫遠睜大眼睛看着他,“就算爺爺肯,棠姨也是不肯的!”

溫行之表情複雜地看她一眼,直視着前方,淡淡地嘆了口氣,“老爺子自然是不會那麽傻,他那麽在乎聲譽的一個人,沒了榮譽沒了名聲,他這個人也就算完了。小姨性子又烈,你或許不知道,自她跟徐叔回了A鎮之後,這麽些年統共到B市來了兩回。上一次來,還是老太太過身的時候。”

那麽這一次,就是為他們而來的?

溫遠怔怔地看着前方的路。她算是明白,為什麽這人這麽篤定棠姨一出馬,就能把問題擺平了。

這兩個人的故事在溫遠心裏是攪起了不小的波瀾。可故事裏的兩個人,在經過了幾十年時光的打磨之後,已經變得平心靜氣,哪怕是面對面站着,情緒也不會有太大起伏了。

B市的溫家老宅裏,李小棠端着一杯熱茶,站在臺階上,看溫恪彎腰俯身修剪植物的枝桠。雖是二月初,可立春已過,溫暖的天氣也指日可待了。前些日子家裏忙做一團,顧不上養的這些植物,成奶奶可心疼壞了,趁着今天天氣好趕緊搬出來透透氣,修剪修剪。老爺子也是閑着沒事做,就親自來。李小棠今天是自己過來的,見他在忙,就站在一邊看着。

“前天我接到行之電話,說是除夕那天帶溫遠去姐姐的墳上看過了。”

溫恪嗯一聲,沒多說話。

李小棠知道他是生氣那人過年都不打一個電話到家裏,便笑吟吟地補充:“他讓我給你帶個好。”

溫恪這回是哼了一聲:“那你告兒他,我不勞他惦記。”

“這麽幼稚的話我可說不出來,你自己打電話跟他說。”

溫恪沒說話,一茬一茬地剪的很認真,李小棠看了一會兒,忽然感嘆道:“我有時候會想,人這一輩子身邊重要的人還是少點兒的好,而且若要死,我就死在他們前頭。”

溫恪不贊同地看着她:“胡說。”

“是真的。”她微笑,“這點兒我和行之很像,每送走一個重要的人,都像是過完了一輩子。一輩子能有什麽呢,無外乎就是生死離別,所以怎麽能是胡說呢?”她看着溫恪,柔聲說道,“我有時候就想,你是不是仗打多了,就不在乎這四個字了。生、死、離、別,這說起來容易,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它有多難。”

溫恪又埋頭繼續手下的動作,李小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知道他也在想,因為他手上的動作放緩了許多。果然,過一會兒,他開口了。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我別再為難老三。前幾天你還肯罵罵我,怎麽,今天倒是忽然換了個煽情的方式?”

“喲,我可沒想打動你的鐵石心腸。”她樂了,“而且我是女人,我脆弱我也有理由。行之可比我強,你知道嗎,從他第一年去A鎮看姐姐的時候,我就從沒見他有什麽傷心難過的表情流露出來,更別提哭了。”

溫恪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他性子随我。”

“可不是嗎。”李小棠接話,“那時候姐姐去世時他還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葬禮上卻不見他哭,後來我私下裏問他,我問他難過不難過。你猜他怎麽答?”

“怎麽說?”

“他說難過,他說害怕,他說他唯一怕的就是以後想見這個人,卻再也沒地兒找了。”從回憶裏收回思緒,李小棠看着溫恪說,“所以說你把溫遠送走又能怎麽樣,只要她還在,你就吓不着他。”

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重,可李小棠知道,不下重藥,拗不過來他的勁兒。

果然,溫恪丢了手中的剪刀。站起來,默默地擡頭看了一會兒,背着手轉身進了屋。

經過她身邊時,只聽得一聲嘆氣聲。像是惆悵,又像是妥協。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吼,倒數完結章~

預計還有兩章完結~求花花哦

番外的話:叔的內心獨白番外,溫小芽的番外,還有其他的咩?

某貓出版的兩本書當當都能買到羅,地址:

若是方便的話,請購書的美人留個小評,謝謝!

☆、54、

54、

臨近傍晚,溫行之和溫遠才抵達溫家老宅。

挺好車子,剛走到院子裏面,就看見了站在廳門口的李小棠和成奶奶。兩個老太太正唠着閑嗑,一瞧見這進來的兩人,馬上就停下來不說話了。溫遠頓時就顯得有些拘謹,下意識地抓住了溫行之的手。

李小棠樂了:“我瞧這孩子是被吓壞了。”

“我看着也是。”成奶奶跟着打趣。

溫行之淡淡一笑,拍了拍某人的小手,以示安撫。

“還傻站着呢?過來我瞧瞧。”成奶奶向溫遠招手,她是有一段日子沒見她了,怎麽能不想呢。撈近前裏看,雖知道這姑娘從小到大就沒胖過,可摸着那尖尖的下巴,還是心疼不已。“瘦了。”

“沒有。”溫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說道,“您摸摸這兒,都快有小肚子了。”

成奶奶沒說話,眼圈紅紅的,倒是李小棠拍了她的手,“快消停了吧,大冷天撩衣服,我看你是不怕着涼。”

溫遠甜甜地笑了笑,“棠姨,您來了。徐叔呢?”

“跟廚房裏忙着呢,你媽也在裏頭呢,知道你們今天回來,說是要做一桌好吃的。”

“那太好了。”溫遠笑彎了眼,“最愛吃徐叔做的菜了。”

李小棠斜睥着溫行之,“瞧這樣子,你這段時間是餓着她了?”

溫先生淡定以對:“您覺得可能?”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可聽在某位小朋友的耳朵裏,愣是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她撇頭,嘟着嘴瞪他一眼。

溫行之還要再逗逗她,就瞧見老爺子。

溫恪此時站在二樓樓梯口,正要下去,一見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反倒不急着動了。他看了那兩人一眼,哼一聲:“怎麽,這是立了功了?還得讓人夾道歡迎才行?”

一聽老爺子的語氣,溫遠就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其他人倒還都是紋絲不動的,成奶奶光顧着看溫遠了,李小棠笑吟吟的,不準搭話,而溫行之呢,看着老爺子,挑了挑眉。

老爺子面上挂不住了,掃了溫遠一眼,說:“你過來,跟我去趟書房。”

溫遠心一提,腦子裏還沒想好要不要去,腳下已經自動邁了出去。溫行之見狀連忙扣住她的手,溫遠驚得去看他,卻見他瞧也不瞧她,只對老爺子說:“事到如今了,您有什麽就當着我的面兒一起說。”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轉身去了書房。這就算是默認了,溫行之和溫遠一起上了二樓。

整個家裏,從小到大溫遠最不願意進的就是書房,不論是溫行禮的還是溫恪的。溫恪的書房相當于會客廳,凡是重要人物和事兒都是在裏面談的,所以溫遠很少進去。溫行禮倒是很少在家裏接待什麽人,于是他的書房除了進來辦公之外就是教育孩子了。他是個受過教育的人,哪怕孩子犯了錯也懂得給TA留一絲顏面,所以通常不在第三人面前訓斥TA,一般都是叫進書房。對于這個書房,溫祁比她進得多。因為他比她淘多了,挨打挨訓也就習以為常了。

溫行之顯然也是老爺子書房的常客,一進門,就撿了個舒服長椅坐了下來。老爺子怒瞪他,點點桌子:“你是挺不客氣的,我讓你坐了?”

“您老也沒說不讓。”

老爺子也明白這會兒這人心裏有氣,瞥他一眼,推推面前的茶杯:“給我倒杯茶。”

溫行之擡了擡頭,沒起身。一旁一直站着的溫遠有些急了,怕老爺子因為這個再生一場氣,正要去給他倒茶,身邊這人站了起來,端起老爺子面前的茶杯,走到櫃子前面去給他沏茶。

老爺子展了展眉,靠回到椅子上,算是滿意了。他将視線落在溫遠身上。

“丫頭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猛聽得一問,溫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心跳加速:“都好了。”

老爺子哦一聲,點點頭。

“您老這回可真是聰明。”将茶杯放到老爺子面前,溫行之倒不急着走,看着他說,“老房子多少年沒用過了,您幾天功夫收拾齊全了就把人關裏頭了,又陰又冷,不生病那才叫奇了。”

先發制人也就算了,現在他坐着,他站着,很明顯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不在自己個兒手裏,所以面對小兒子的發難,老爺子反應還算淡定,端起茶杯,掀起茶蓋,浮了一浮,嘗了口,眉頭皺起來了:“你這是泡的什麽茶?是我常喝的?”

溫行之頓了下,雙手撐住桌子,忽而笑了:“這麽些天我一直想問您個問題。”

“哦?”老爺子擡頭看着他,敲了敲桌子,“你說。”

“您老關了溫遠,打算送她到什麽地方?”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老爺子不緊不慢地回擊。

那人臉上的笑就顯得不那麽随意了,慢慢凝固在了嘴邊,溫遠在一旁聽着,倒不像剛進來那麽緊張了,反而奇異地輕松了下來。因為,看兩個誰也不服誰的人相互鬥智,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尤其是溫行之,她還沒見過能讓他在第一瞬間反駁不了的人。

“行了。”老爺子說,“現在說這個也沒有什麽意義,人你也已經找到了,咱們就談點兒別的。”

“您說。”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端詳了他一會兒,老爺子略顯遲疑地開了口,“你是怪我擅自動了你母親生前最愛住的老房子,還把丫頭關在了裏頭。”

溫行之聽完,似笑非笑地牽了牽嘴角:“所以?”

“所以關于這一點兒我可以向你道歉——”老爺子雙眼琢磨着他的表情,一字一頓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該不同意的還是不會同意。”

說罷,老爺子睜着銳利的眼睛,細細地瞧着他。

溫行之像是回味了一會兒老爺子說的話,半晌,哦了一聲,說:“知道了。”

這三個不痛不癢的字可讓老爺子不淡定了,他又點點桌子,看了明顯發呆狀的溫遠一眼,強調道:“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

溫行之別有意味地笑了笑,撈過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您老放心,我還沒老到您這地步。”

老爺子只覺得額角青筋直跳,“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尊重您的意思。”溫行之說,“不過是尊重,而不是遵從。”

與溫先生頗心靈相通的溫遠同學旁白道:其實這話跟“我不同意你說的話,但會保留你說話的權利”是同一個意思,用外交黑話解釋就是——您說的是廢話。

老爺子此刻倒沒如溫遠預料般的勃然大怒起來,反倒是來了勁兒,湊前用犀利的眼神注視了他一會兒,然後靠回椅子上,端起快要涼的茶,喝了一口。

這局面倒是有趣了。

溫行之揉揉眉間,正要再開口,書房的門突然響了。門靶子一轉,李小棠的頭從外面伸了進來。

“談完了?下面可要開飯了。”

溫行之和溫遠都抿緊嘴唇沒說話,倒是老爺子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得,先下去吃飯。說起來,我也是有陣子沒嘗到老徐燒的菜了。”

“今晚保準管夠。”李小棠又向書房瞥了一眼,囑咐道:“你們兩人也快點下來啊!”

眼瞅着老爺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溫遠松一口氣,囧囧地發問:“我,我怎麽有點兒搞不懂情況?”

溫行之微蹙了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下。他摩挲着溫遠圓潤的手指,意味深長地說:“有意思。”

一頓飯吃的溫遠是雲裏霧裏的,吃罷晚飯,徐莫修和李小棠沒待多久就要回去了。溫行之思忖了下,稍稍站了站身子,便聽見老爺子哼了一聲:“怎麽,剛回來就不想在這兒住一晚,這老宅子還是不是你家了?”

乍聽溫行之覺得有些莫名,可一會兒就明白了。他跟溫遠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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