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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力的夥伴,至少能讓他更有安全感,而不是自己這個目前看起來柔弱的小女子。更何況這一路,在自己認出他來之前,他都是一個人上路的。

“奉養家人?”簡涼笑起來,有些悲涼的意味,然後目光迅速柔和起來,“要是能奉養家人也好啊!”他嘆息,“其實,我有個妹妹的,比我小六歲,當年還是粉嘟嘟一團被娘親抱在懷裏,很是可愛!”

“後來呢?”

“後來再也沒有見過了!”簡涼回頭看向慕懷,溫柔的眼神看向她,帶着憧憬般的笑,“想來她要是無病無災,好好長大的話,如今也是二八芳華,待字閨中的年紀了!”說起這一茬,簡涼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一份,溫柔更甚一份,“她啊,單名一個‘懷’字!雖然是個女孩子,爹爹娘親卻想她能俠義為懷。”

慕懷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牙齒都在打顫,但卻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聽清這個故事的所有細節,不管真假,不管是不是巧合。親情與天倫這種東西帶着一種奇怪的引力吸引着她,哪怕這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與她無關的故事。但她卻沒有勇氣深究下去,哪怕這個故事只是個同名同姓的巧合,哪怕簡涼口中的這個慕懷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生離死別,骨肉分散的故事總是悲慘的,即便這只是個主角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別人的故事。

倒是簡涼先打破這尴尬的氛圍,他長長嘆出一口氣,輕輕在拍了下馬臀,趕着馬兒快步跑起來,而後輕快地笑着招呼慕懷,“快點趕路吧!”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慕懷只有打馬快步跟上去。

而後是急匆匆的行程。只至又一個半月之後,趕路錯過宿頭的慕懷和簡涼兩個人在郊外的樹林裏以天為被地為床,兩人燃起的火堆光澤漸漸黯下去,只剩下一堆灰敗的暗紅色,簡涼鼻息聞聞,顯然已經睡着了,慕懷卻睜着兩眼望着漆黑的夜空裏朦胧的月色發呆。

忽然聽得一陣極輕極輕的腳步聲,慕懷蹙眉細聽,來人是孤身一人,腳步聲輕而穩,顯然是有極好的輕身功夫,內力修為也不差,慕懷警覺地回頭,看見月光下站着的人時呼地一聲翻起身來,揉揉眼睛再看——沒錯,那風塵仆仆,一身黑衣上沾了灰塵,臉色不善的人,是千面!

慕懷盡量放輕腳步,不吵醒簡涼的前提下靠近千面。幾月未見,此時在這裏看見千面,慕懷在忐忑的同時,心裏不免還懷着那樣一份難言的激動與隐隐的高興。

她抱拳行禮,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千面大人。”期待着千面冷冷的淡漠的通常用來答話的一聲“嗯”。然而猝不及防,臉頰上一痛,卻是被千面扇了一記耳光。

慕懷被這一記耳光打得歪了腦袋,卻是隐忍地一聲未吭。這結局,是她意料之中的,只是沒想到千面來的這樣快。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已是“凍手凍腳”的模式,親,要注意保暖哦!

我在勤奮地日更啊日更……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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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懷低着頭站在千面面前,采取“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忍着”的措施,不是不想反抗,但鑒于面前的人是千面,慕懷就收斂了所有的爪牙。

慕懷的預想之中,千面總是會來的,只是那時候她已經拿到了千面想要的東西,也已經安頓好了簡涼。那時候再見千面,她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會再糾結與自己到底殺沒殺簡涼這件事。

不料千面來的這樣快,快到她還沒拿到簡涼身上的地圖。

千面并沒有過多的語言,冷着臉問“東西到手了麽?”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和以往的風格一樣,完全不見她長途奔波而來的疲倦,抑或對慕懷這麽久都沒有回去交差的不滿。這樣的無視叫慕懷多少有點心酸,但對千面的問話,她只有幹脆的回答,“屬下猜想,東西應該是在他手裏的一支木簪子裏!”

“哼!”千面是不屑地一聲冷哼。

慕懷自知這次自己是有辦事不力的嫌疑。其實豈止是辦事不力,和簡涼一路走到後來,在再過兩座州府就到長都的那一晚,她終于在心裏決定,她只要拿到簡涼身上的東西,而放過這個瘦瘦弱弱的男人的性命。

于是她假意說,從這裏去往長都,有一條捷徑,既然簡涼去往長都是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辦,何不從捷徑往長都走?捷徑自然是沒有的,她只是想把這個人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帶他到荒遠之地,拿到他身上的東西,然後就讓他安穩的生活吧,遠離了珪園這一攤污水就好。

簡涼聽聞有捷徑時眼睛都亮了,他一連聲的答應着,仿似一點都沒有懷疑慕懷的身份。這種信任讓慕懷自覺愧疚。她不是不懷疑簡涼這樣的信任是欲擒故縱,但是這一路走過來,簡涼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已經叫慕懷無從分辨這個人說的話那一部分是真的那一部分是假的。

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決定要救簡涼,是她感懷于他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那種坦然的柔弱。簡涼在每每提及那個叫慕懷的自己的妹妹時那別樣溫柔與思念的眼神,在對慕懷提及他之所以做這麽冒險的事,只是為了自己心裏的一個人時那幸福與堅定的眼神,那是慕懷這個也曾修習易容術的人自認無法僞裝出來的眼神。簡涼,這個身上帶有重要機密,冒着重重危險從千裏迢迢的鄰邦長途跋涉,往長都遞送情報的男人,有那樣一種無法言說的孤獨與無奈。

那種無奈無關權勢和金銀財富,這些東西并不是眼前這個瘦弱的有些蒼白的男子所在乎的,他只是為了他自己的感情,為了一個自己放在心裏的人而甘願冒險,明知這會傷害自己的生命。

于是在那天一晚上,在監視了簡涼并發現那人除了握着那支發簪睡覺別無異狀後,回房怎麽也睡不着的慕懷,半夜起來看到獨立中宵的簡涼時,她便決定放過這個男人的性命。那一晚簡涼靠着客棧的欄杆,望着朦胧的夜色,神色是淡淡憂傷,嘴角卻挂着一抹笑意對她說,他覺得對不起慕懷,那個在自己的記憶中一直是粉嘟嘟一團,抱在他母親懷裏的女孩。

他曾一直想,只要自己活着這個世上,只要那個當時還是肉嘟嘟一團完全不懂人事的小女孩還活在世上,總有一天他們兄妹會再遇見。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會遇見自己年邁的父母。那時就是大團圓的喜慶,要把自己一直珍藏在心裏的那個人也帶到父母妹妹面前,而後……安享一切美好與幸福。

只是自私的自己,最終卻選擇為了自己心裏的那個人,冒着生命危險去長都。如果自己這次真的死了,那麽那個或許還活在世上的慕懷,就再也見不到自己這個一直想念了她十幾年的哥哥了。雖然如此,他還是不後悔的。

于是她一路帶着簡涼往荒蠻之地走,走了三天,遠離了長都,自覺再走一段路,将他送到更遠的地方,她就從簡涼身上拿走東西,趕緊回去。她篤定千面要的那東西應該是在簡涼的那支發簪裏,因為只有那支簪子是簡涼從來不離身的物品,即便是睡覺都會握在手裏。

雖然簡涼的解釋是,那是他心裏那個人親手雕來送給自己的,所以才倍加珍惜。

此時她面對千面,只能把這種猜測如實相告。千面冷哼了一聲之後款步向簡涼走去。簡涼已經醒了,睜着一雙眼睛瞪着如鬼魅般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千面。那眼神裏的恐懼不言而喻,慕懷就忽然想起他曾對她說的,他帶着自己上路,只是想在面對死忙的時候,不至于一個人。

但是此刻她慕懷卻什麽也做不了。

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該扮演的角色,簡涼會在害怕死亡和期盼與自己妹妹重逢的情況下選擇面對危險遞送情報,千面會在等不到自己的消息時親自從珪園趕來,那麽自己呢?在自己任性的逃離自己責任之後,在面對着千面這個時刻提醒着她責任的人時,她還有什麽立場去救簡涼?

慕懷看地清楚,簡涼在千面靠近時把那支握在手裏的發簪藏到了身後,他大概也想逃,只是在千面的壓迫之下,自知逃離無望,因而只是靜默的對峙。

“拿出來!”面對任何人,千面都是言簡意赅,不願意廢話,伸出一只手放在簡涼面前,等着他交出那支可能藏有情報的發簪。

簡涼垂下眼睑靜默抗議。

千面沒有那麽多的耐心,伸手一把奪下了簡涼手中的發簪,她打量一下,準備動手拗斷以查究竟時簡涼突然開口,“別!”他伸手試圖阻止千面動作,卻被千面輕巧躲過。

“你們是哪一派的人?”他問,逐漸平靜下來。

“東西?”千面再次問。

“不在發簪裏!”簡涼這一句答得理直氣壯。眼看着千面就要折斷發簪,終于還是低下了頭。于是那發簪被千面輕輕一折就斷了。

發簪是實心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千面回頭看慕懷,慕懷卻在那裏定定看着簡涼,清楚看見簡涼在發簪折斷的那一瞬,忽然就落下了眼淚。東西不在發簪裏,是慕懷始料未及的,這一路過來,簡涼身上唯一不變的東西就是那支木簪。

千面丢下發簪,蹙眉望向簡涼,臉上神色依然是平靜的,只是目光冷地吓人。簡涼卻只是拾起那斷成了兩截的木簪子,細細撫摸着,仿似那木簪子是有生命一樣。

千面伸手,把簡涼從衣領上提起來,逼在他面前問,“東西呢?”

簡涼卻對着千面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了無牽挂的語調,他再補充一句,“我不怕死!”

千面聞言冷笑,難得的說了句題外話,“死是最容易的事!”

慕懷知道這話的真實性。簡涼顯然也知道,因為在聽了這句話後,他眼神裏迅速泛起一種自憐的哀愁地神色。慕懷站在千面身後,覺得渾身有千斤重。她就那樣靜靜看着簡涼在千面的手段下哀鳴了兩個時辰之後交給了千面一方素帕。

千面展開帕子看了一眼就丢在了地上,而後她伸手三下兩下就扒下了簡涼的身上,如劍的目光在簡涼身上游走,最終伸手一拉簡涼瘦削蒼白的腳腕,将人拖到她眼前。

慕懷就那樣看着簡涼瘦弱的身子曝露在月光之下,連同那無法言說的部位,她不知道千面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檢視着面前這個大活人的身子,也不知簡涼是怎樣忍耐着那樣無法言說的羞辱任人宰割,只是覺得自己內心猶如火煎一般,難受的無法可忍。

千面很迅速的手起刀落,在簡涼大腿內側割下一大塊皮膚才直起身來,然後臉色一狠,慕懷只看見随着千面手起手落,銀色的光線劃過夜空,空氣裏忽然冒出一絲血腥味。

慕懷一聲“不要”哽在喉嚨裏都沒來得及喊出來。

千面得了東西,冷冷看了一眼站在那裏愣住的慕懷,卻理都沒理,轉身就走。

慕懷只覺得身邊掠起一陣勁風,呼地一下過去,就不見了千面的身影,真是夠快的步伐,慕懷心裏默嘆。也真是夠狠的手段!

慕懷站在那裏愣愣看着早已沒了聲息的簡涼,那是她下定決心做好準備要救下性命的人,多麽諷刺,她那麽努力地想要保護的生命,就那麽輕易的在千面手下溜走了。

她明明已經拿到了東西,為什麽還要下殺手?!她明知道自己這麽久沒有回去複命就是因為想要救下這個人,為什麽她千面一來,問都不問自己的意思,就手起刀落地結束了這個人的生命……

她不是個心軟面慈的人,卻也很難接受面前的事實。只是直到此時,她靜下心來想,也依舊不明白她不願面對的,究竟是簡涼的死亡,是千面完全不顧及自己想法的行事風格,還是對自己無能的羞愧。

是的,東西是刻在那種難以啓齒的地方的話,憑她慕懷的手段,确實是難以拿到手的,那是她的無能。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好久,寫出來就是弱弱的感覺!

☆、請給我一個吻

四月底,正是亂花扶徑的時候。夜裏還有一絲微微的涼氣,天上的半輪月亮灑下暧昧朦胧的光芒,花木的影子投在地上,映出一片黑漆漆的陰影。

慕懷抱着酒壇,腳步略有些浮虛,搖搖晃晃穿過夾在花木中間的小徑。

她經歷九死一生,終于回到了珪園,諷刺的是又是一身傷痕。身上的傷,葛素已經簡單處理過,那個陰晴不定的女人很好心的囑咐她身上有傷的時候不要飲酒。但是慕懷這十六年的歲月裏,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希望自己可以喝個痛快。

身上的傷再嚴重也不及心裏的煩悶折磨人,劫後餘生,這一次她累的只想一覺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什麽都不記得。

記憶是痛苦之源。

譬如此刻,她腦海裏冒出來的都是簡涼那張有着淡淡哀愁與無奈,然而堅定的臉龐。她會不由自主想起他說的那些諸如其實自己很怕死之類的話,以及他經常地拿着那把桃木簪子時眼神裏泛出的光芒。

就是這樣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死在朦胧的月光地裏,死的時候還j□j。那一晚當她終于邁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他冰冷的屍體時,她心裏有種從未有過的惡寒。

然而她才靠近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那已經蒼白僵硬的臉上的表情時,身後就有暗箭直奔着她的後心窩而來。詫異之餘她回頭,暗夜裏向他聚來的黑衣人猶如雷雨天天邊的陰雲一般安靜而迅速,那整齊劃一的步伐和動作表明他們是多麽的訓練有素。

沒有人說話,那安靜的夜空下只有刀劍相擊的聲音和人們粗重的喘息聲,無言的戰鬥激烈而殘酷,讓慕懷只能自保,無法還擊。終于傷痕累累地逃離了那場無聲而殘酷的絞殺。

她回頭,只是因為傷到這種地步,她還不知道來殺她的人是誰,她只是想看清那些人在她受傷逃亡的時候不對她趕盡殺絕,留下來是為了什麽。然後她看到的就是那些黑衣的人圍着簡涼的屍體,就地掘坑掩埋。

他們中有一人對着簡涼毫無知覺屍體說,“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他們是簡涼的人,他們是趕來救簡涼的人,他們以為是自己殺了簡涼。

等她一路被追殺,她才知道當晚那群人之所以不追上來,是因為後面還有他們的人來截殺她。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一路東躲西藏,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一不小心就會丢掉性命,終于到了珪園!

然而相比于踏進珪園那一刻狼狽地形象,更狼狽的是她的心——她不惜違抗千面的命令一心想救簡涼,然而那個簡涼,卻是将自己引向殺戮的罪魁禍首。是那群黑衣人來晚了麽?不是的,只是千面早來了一步,如若不是千面趕來殺了簡涼,那麽她在遇上那群黑衣人的時候,一定會認為他們是來殺簡涼的另一波人,她一定會拼死地護着簡涼吧,而以那群黑衣人的實力,自己自顧尚且不暇,再帶個簡涼,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但她終究是不恨簡涼,各自有各自的使命罷了!他想殺她,大概是已經明白她沒有把他帶去長都的打算,而以他簡涼自己的能力,又沒辦法逃脫自己的掌控,只能求助于保護他的人。簡涼是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因而想辦法通知了他的人來救他脫困。

她不恨簡涼,大概更多的是因為這一路上簡涼的眼神和神态吧,即便到如此時候,她也對簡涼那些根本無從考證的往事和感情深信不疑。

然而她還是覺得心裏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感。

她被一路追殺,直到昨日才拖着殘破的身子和剩下的半口氣到珪園,葛素告訴她,千面早已經在五天前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她才覺得自己心裏的煩悶有了一個突破口——那是對千面的怨!

慕懷在那一瞬間覺得心裏冰涼滲人,她千面一定知道簡涼的目的,知道稍後就會有人來追殺,而且來的人還不弱,所以拿了東西就走,不耽擱分毫!然而她只是自己走了,不帶自己同行,甚至不提醒自己一聲。在千面的眼裏,難道她慕懷的命就那麽不值錢麽,可以棄之荒野,任她在重重絞殺中自生自滅?只因為自己不能按要求完成她交代的任務,是個不合格的棋子?

或許就是呢,她只是千面手下的一把用來殺人的劍,既然已經鈍到殺不了人,也就沒有了什麽值得保護的必要!

就算是這樣,可為什麽,自己的心裏還是那麽的難受呢?事實上,的确是自己沒有盡職盡責在先的呢!她放棄自己,并沒有什麽錯的吧!

慕懷心裏亂成了一團,夜風吹來,忽然覺得臉上有異樣的涼意,她伸手一抹,臉上是冰涼的濡濕的一片,于是不自覺自嘲的冷笑起來,“竟然哭了麽?就因為千面放棄了自己,任她自生自滅?真是夠丢臉的了,也許人家早都忘記了這回事,自己卻還為此哭哭啼啼!”慕懷擦幹眼淚,狠灌下一口酒。

酒還真是個好東西,半壇子喝下去,連身上的傷口也覺得沒先前那麽痛了!看來葛素說的也不是真的,酒才是療傷的好東西!無論是麻痹心裏的感覺,還是減輕肉體上的傷痛。

就這樣轉過了花木隐掩小徑,慕懷直覺地頭暈,就近撫上小徑轉彎處的樹木,舉壇待要再飲,卻在灌下一口酒時赫然看見前面不遠處的重疊着的人影,好巧不巧,就在她擡頭的瞬間,前面那重疊的身影裏傳來咯的一聲極歡快而又嬌羞的輕笑,那麽熟悉的聲音!

慕懷完全不受控制的覺得整個胃都在翻騰,才灌進嘴巴裏的一口酒毫無征兆的吐在了地上,辛辣的酒刺激地她整個人止不住地扶着樹幹彎下腰咳嗽起來,臉上是毫無理由毫無征兆的淚雨滂沱——那不遠處重疊的人影,以暧昧的姿勢靠在一起的,一個就是她方才心心念念的千面,另一個,自然是言清。

真是好不湊巧!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慕懷又看到了自以為不能看的一幕!

其實今天好像溜去堕落啊,但真怕被你們抛棄呢!!雖然點擊啥的是有點少,但是呢……我還是要堅持的堅持的日更!

晚安吶!

☆、請給我一個吻

慕懷咳得喘不過氣來,她想轉身就走,就當看見的是別人,無所謂無關緊要的人。然而一口氣憋在胸脯裏喘不過來,雙腿發軟的順着樹幹滑坐在地上,難受地蜷起雙腿抱住膝頭,埋首膝間。

她想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而卻力不從心,僵硬的臉部肌肉和肆虐的眼淚不允許她做出別的表情。她亦想逃,卻沒有力氣,發軟的雙腿雙腳不給她逃的機會。

仿似過了很久,她聽見身邊有腳步聲響起,堅定而輕盈的腳步聲,她想擡起頭來看,但怕走過來的是千面和言清兩個人,以言清的性格,看見自己這一副模樣,一定會訝異地問,“慕懷你怎麽了,怎麽哭了?”那時候自己無言以對,才叫丢人丢到家。于是直到那腳步聲停在自己身邊,直到明顯能感覺到那個人不容人忽視的氣場将她包圍,直到她埋着頭也知道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依然烏龜的縮着頭沒有吱聲。只盼着眼前的人只是路過,就當沒看見她。

但顯然面前的人不是路過,更不會沒看見她。忽然就覺得額頭上一涼,她的頭被一只冰冷的手扳起來,接着那只手就移到她的下巴上,微微擡起了她巴不得埋進大地裏面的腦袋,她不得不睜眼看向面前的人,睜眼,就看見了千面那一張臉——那一張看不出什麽明顯的表情,但卻緊蹙着眉頭的臉。

她想,千面一定很煩自己吧,每次在那樣的時候,都被自己驚擾,上次是在樹林,這次是在花圃!她都覺得愧疚呢!想說點什麽,還沒開口,就覺得膝彎裏一緊,一陣眩暈,人卻已經被千面打橫抱了起來。

為了不從千面懷裏跌下去,她不得不趕緊伸出一只手臂摟上千面的脖子,把整個人緊緊靠在千面胸前。這姿勢暧昧極了,但慕懷心裏心裏卻七上八下亂到理不清頭緒,千面已經抱着她往回去走了,她可沒忘了方才和千面在一起的還有個言清,于是她靠在千面懷裏,小心翼翼的問,“言清呢?”

明顯覺得抱着自己的人在聽到這句話時鼻子裏哼出了一聲,很不愉快的樣子,根本就沒打算回答,慕懷識相地沒有再去問。但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弄清楚千面這是要把自己帶到那裏去,這個一向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會因為自己三番五次撞破她和言清的事而把自己抱去喂狗吧?按千面的行事風格,個把活人拿去喂狗她是幹得出來的,而況被喂的還是自己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想當初才到珪園的時候,九義撫寧幾個就被這個女人活生生送進了蛇腹。當初她陰差陽錯逃過一劫,今天呢?慕懷一陣頭皮發麻,但是在千面這裏,求饒是沒有用的,而況自己也沒有那樣的勇氣在千面跟前伏低做小的哀求。于是她攀着千面的脖子急切地叫着,“千面,千面,等一下!”她不要因為這種事被拿去喂狗,或者更慘,直接拿去喂蛇!

千面果然在她驚慌的聲音裏停下腳步低下了頭。于是慕懷就在月光地裏,看見了千面一張極不耐煩的臉,緊抿着的嘴唇,蹙着的眉頭,眼神裏像是有一頭即将掙脫出來的猛獸一樣兇狠,慕懷本來的理直氣壯在這一張臉面前就失去了底氣,在千面猶如刀劍般的眼神底下,嗫喏着道,“那個,我怕狗……”

“我怕狗,所以不要把我丢出去喂狗,雖然我每次任務都完成的不出色,還老撞破你和言清的好事,但我都不是故意的。”這後面的話在千面的凝視之下,都吞進了肚子裏。她頗有些無辜與膽顫地看着千面,想要在她眼神中得到一點安慰。卻只見抱着自己的那個人一副根本不知自己所雲的表情,眉頭一皺,很無可奈何地問她,“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所以說自己想的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麽?可是該怎麽告訴她自己想的是什麽!因為她丢下自己而委屈,因為她總是和言清在一起而莫名的難受,還怕她把自己丢去喂狗?

慕懷略微掙紮,想掙脫這人的懷抱,卻覺千面手臂一緊,觸到她身上傷口,猝不及防地疼痛叫她悶哼出聲,掙紮地更厲害。千面卻不理她,只是皺着眉頭冷冷道,“再動我就把你拿去喂狗!”

慕懷一聽急了,一把推在千面胸口,氣哼哼道,“你看你看,還是要拿我去喂狗!”人掙紮地更兇,想要脫離千面的懷抱。

卻不妨千面真的松了手,她毫無防備,騰地一聲,四肢朝天地摔跌在了地上。是要掙脫她的懷抱,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啊,她是想摔死自己麽!

這一跤跌的她好痛,非但痛,連帶着頭都是暈的,擡頭看抱臂站着的千面,連那人的臉都是模糊不清的。只以為是摔暈了,卻不知是之前喝下去的酒這會兒上了頭,她是醉了。

後來只覺得有人要拉起如同爛泥一般倒在地上的她,她還掙紮,就被人拉扯着翻了個身,而後屁股上就狠狠着了一記,火辣辣的疼痛叫她清醒,清醒的瞬間就看見面前是一臉肅殺的千面。

酒壯人膽,等她意識到是這個女人像打小孩一樣打了自己屁股時,羞憤與委屈的她再也顧不得眼前的是千面那個千年冰山萬年雪的大姐,一頭撞進千面懷裏哭着嚷道,“你,你……你打我!你還打我屁股!”

千面拉扯着撲進懷裏的人,看着眼前這張哭的髒兮兮的,卻依舊淚雨滂沱的臉,很想像上次流景對待醉酒的慕懷時那樣幹脆利落地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好叫她清醒。但擡起的手在那一雙汪汪淚眼的注視下,還是默默地放了下來,只是從地上拖起狼狽不堪的她回了自己的小院。

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好脾氣這麽耐心的時候,千面頭大的扶額,或許她真應該把這個人拖去喂狗,一了百了,幹淨直接。

作者有話要說:

☆、請給我一個吻

千面無法忍受就這樣把一身狼藉的慕懷扔到自己床上,于是耐着性子給這個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人洗澡換衣服。但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立馬就後悔了,她應該把慕懷扔到豬圈,讓她就那樣一身髒的在裏面和豬一起安睡,而不是好心的帶她回來洗漱更衣。

這事兒太挑戰她的極限了。但面對如此不自覺撒酒瘋的慕懷,千面也驚奇,自己竟然都沒有像流景一樣甩她一記耳光叫她安靜下來。

最終哭夠鬧夠的慕懷,安靜的像只貓一樣躺在她身邊。她側睡着,身子伸展的筆直,緊緊靠在自己身上,無處安放的手臂自然地繞上了她的胸膛,溫熱的呼吸扶在自己頸項上,身上淡淡的香味一陣一陣飄進自己的鼻孔裏,讓她整個人都覺得眩暈,呼吸不暢,心跳不正常。

于是千面不自然地轉過了頭,好離慕懷遠一點。這是一種詭異的感覺,叫她心慌而不知所措。超出她控制與想象的事情今晚已經發生了夠多了,她害怕那種被逼迫到一個角落,頭腦不能思考,只能憑着感覺做出行動的局面,害怕面對自己不能控制的心悸。

她替慕懷更衣洗漱,解開慕懷衣領看見她脖子裏挂着的那半枚玉佩時不自覺的緊張,在看見她滿身傷痕都因為喝了酒而有些微的紅腫時,見過大風大浪的她,也會有那麽一些的失神。她為她上藥的動作有自己意想不到的認真和溫柔。然而慕懷還是哭了。

她以為是因為疼,故而停了手,慕懷卻轉過身來抓住了她的手,她很激動,一張臉憋得通紅,鼻尖上有細密的小汗珠,手卻是冰涼,鼓足了勇氣似的問,“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她真的不知道一直以來自己哪裏表現的像是很讨厭她?且對于這樣不經腦子的問題,她真的懶得回答。慕懷見她遲疑,腦子已經轉的飛快,一連串的想法都奔出來,她落寞的收回了握着自己的雙手,抱着膝蓋道,“一定是我很不聽話,又完不成任務,你早都已經放棄我了!所以殺了簡涼之後明知有人追殺,卻不管我,獨自走掉,任我自生自滅……”

“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對于自己莫名其妙重新握住慕懷,語氣平緩的來解釋這件事,千面也覺得很詫異,她不喜歡這種被動的局面,但事已至此,清醒的人不能和喝醉的人計較。

而且她心裏,很不願意面對慕懷那失望而落寞的樣子。于是耐着性子繼續解釋道,“簡涼身上帶的,是沫流國內與羌羽國使者暗中結交的官員名單,朝中有人圖謀不軌,他需要那份名單來籠絡人員。朝中的事瞬息萬變,而你帶着簡涼東逃西竄,浪費了太多時間……”

“沒有時間,就讓我做人家殺手的靶子,至少告訴一聲,我也有準備啊!”這人雖然怨氣依舊,但至少沒有了當時的小心翼翼,撅着嘴,很不情願的樣子。

“我仔細看了簡涼身上的名單,才知道那是假的,你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真的簡涼或許已經進了長都。如果我們都走了,他們就會察覺我們已經識破了局,從而調重要力量保護真的簡涼,我就很難下手。所以當時我不得不将計就計,盡快脫身……”

“哇!朝中大臣的名單你都知道真假?你認識朝中的大臣麽?”慕懷很快就沒了委屈,轉而是新奇多一點。千面無奈的搖頭,她解釋了這麽半天,好像重點不是在于自己是不是認識朝中大臣,而在給她說明利害關系吧!算了,不能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于是無奈的搖頭,道“上藥吧。”

“恩。”答應地很快,順從的湊在自己身邊,把傷口都露出來,确實是傷的不輕!

“那個……”半晌之後慕懷開口道。

“恩?”竟然支支吾吾,肯定是又想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千面很頭大,她不明白慕懷腦子裏一天都在想些什麽事情!

“言清是不是很好,你那麽喜歡親她?”慕懷終于憋不住地問。

“我沒有!”千面的辯解不自覺的沖口而出,臉上迅速蒙上一層紅熱的雲霞,連心都無法控制地跳地比尋常快!自己這是怎麽了?她還理不清個頭緒,慕懷的舉證已經霹靂啪地開始了,“你就是有的,第一次見她就親了她,我第一次出任務,回來的時候你在大門口親了她,去年冬天還在練武場那邊的楊樹林裏親了她,昨晚……”

“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千面嘆口氣,果然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慕懷啊慕懷,你到底在想些什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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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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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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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