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3)

還有如此關心屬下的時候!”

“哼!”其實她心裏也沒底,這樣貿然的在闖進去一次,還能不能活着回來,慕懷說地不錯,這世上總有人能殺得了自己,眼下自己差一點就被別人逼上絕境。

大約她看到這一幕,總是解氣的吧,自己曾那樣毫無顧忌地在她面前殺了她的哥哥……

“我這次一定往別方向引開王府的人,你躲在這裏,若是兩三天內還沒人找你,你也就不必撐下去了!”千面挑眉,要是薛程那邊順利,大概朝廷給王府定罪也就是這麽一瞬間的事,只要王府徹底被牽制,珪園就有的是機會存活下去。

“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你知道現在回去,就是送死!”

“我心中有數。”千面自習檢視自己身上傷口,許多猙獰的傷口疼的麻木了,一點感覺都沒有,卻還是皺着眉頭一處一處包紮妥當,眯着眼睛小憩片刻,覺得精神來了,才起身重新往珪園的方向走去。

“哎!”莫琪殇出聲喊她,“萬一慕懷那姑娘問起你,我怎麽說?”

千面眼神一黯,“她大概再不會問起我了!”走了幾步,又重新回過頭來,“若真有那麽一天,她回到了珪園,重新效力與主上,你請主上看在我今日盡力保全珪園的份上,寬宥她一份。”

莫琪殇哂笑一尚,“主上未必肯聽我的,最好是你,能親自請他厚待慕懷……”雖然不知道慕懷和千面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千面如此情深默默的樣子,還是叫他覺得眼眶發澀。

到底這一場災難是好是壞,似乎叫他們都學會了多愁善感。

“好!”

莫琪殇目瞪口呆,千面竟然就在方才對着他綻開了一抹堪稱溫柔大方的笑容。簡直是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 走在完結的大路上,所有的讀者是我夥伴,啊~啊,他們唱,這個作者菌的更新好坑~~

☆、夢

夜風徐徐,明月朗照,山間花木繁盛,花香淺淡幽幽,散落在山風裏。千面站在山頂,看慕懷着紫裝,大刀背在身後,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走上來,明月将她的影子投在腳下,圓圓的一坨。已經忘記了有多久沒有見着這個人,似乎是很久很久久到人忘記年月。

慕懷終于爬到山頂,緩一口氣,才不緊不慢走到自己面前,像往常先咧開嘴一笑,笑的時候仿佛心裏都開着花,然而笑罷了,神色便冷淡下來,“千面,我是來報仇的!”語氣都是淡淡的,一句寒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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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覺得無話可用來寒暄,縱使長久未見,到人家來尋仇的時候,就算自己向來鎮定,也無法平心靜氣說出一句好久不見來,至于慕懷過得好不好,看看她眉間平淡神情,也無需再問。

離開自己,她至少過得順遂安樂呢!

“好!”她也只有應承,看着面前慕懷意氣風發的面龐,不自覺在心裏算計一番,“我讓你一條手臂,我們三百招內定輸贏!”

慕懷挑眉,歪着腦袋若有所思,“若真是死到臨頭,你又不自覺動了那條手臂呢?”一副純真較勁的模樣。

看見這樣的慕懷,千面心裏一軟,竟也笑了,“那就将它綁起來!”她自己動手,将左臂利落地捆在身側。慕懷見狀笑起來,拔出刀來,“看招!”大刀帶起風聲,毫不留情只刺她被捆着的左臂,她只有閃躲。

一招一式,過去,她少了一條手臂,也不至于頃刻就落了下風,兩個人從山頂邊站邊挪,到她警覺時依然靠在山崖邊一處吐出的岩石上,往下望一眼是雲霧茫茫的峭壁。她小心挪動身形,踢到腳下的石頭,那石頭掉下峭壁,竟沒有聽到落地的回聲。她留意到此,不免心驚。

也恰是這一晃神的功夫,慕懷快刀砍來,勁頭十足,刀風呼呼,她心裏一驚,此時已是退無可退,她退一步便只有跌落山崖,慕懷這一刀來勢太猛,那丫頭就算看見自己跌落山崖,也斷然剎不住腳,到時兩個人便都會掉入這不知多深的峭壁下面,必死無疑。

她若不躲,慕懷這一刀只刺她胸口,她挨住這一刀,多半也是個死。左右衡量,不過是她兩個都死,抑或她一個死。竟也有将她逼入這般境地的時候。

然而慕懷那一刀又快又狠,轉眼刀尖已到自己胸膛,沒有半點猶豫遲疑,這時她再要躲也來不及,只得咬牙挨下那一刀。這樣也好,兩種選擇,她還未想好,慕懷刀快,替她做了抉擇,反正不管怎樣選,她是必死無疑。

只是這一刀刺過來,刀刃沒入血肉的聲音清楚地響在耳邊。慕懷冷笑,“這是第二百七十八招!”疼痛像是頑皮的孩子,一把攫住了她胸口左邊的位置,她忍不住地悶哼出來。

這一聲叫出來,她才覺得渾身冰冷黏濕,不光是胸口,連同手指都是痛的厲害,她愣了一尚,意識才漸漸回籠,自己并不是在險峻的山崖頂上的岩石上,面前也沒有出刀又快又狠的慕懷。倒覺得有些失落的心痛,那種痛又與刀劍帶來的疼痛不一樣,她有些迷茫地伸手掀開自己衣襟,左邊胸口的位置的确有傷,卻不是刀傷,是極長的一道劍傷,已經被包紮處理妥當。

她還在愣神的時候,聽見吱呀一聲推門聲,她渾身無力,卻迅速地遮好胸口的衣服。

站在門口的人是石玖,他只在中衣上批了件長衫,神色頗有些憔悴,他身後是漆黑的夜色,寒冷的風穿過他的身子撲進屋子裏,千面不禁打了個寒戰。

石玖帶上門走過來,就坐在她對面,她環視四周,屋子裏燭火搖曳,一時安靜,只聽見床頭的蠟燭哔啵一聲爆了個燭花。她有些愣神,問,“慕懷呢?”可惜聲音嘶啞,吐字不清,就連你她自己也沒聽清自己說的是什麽。

石玖給她端過桌子上的茶碗,還帶着溫度的茶水,喚回她一時壓在心口的記憶,再度開口便道,“你救了我?我睡了多久?珪園怎樣?”眼看着石玖的神色有些暗淡,便有些抱歉地住了口,只是端着茶杯又飲了幾口熱茶。

石玖自嘲似的笑了一尚,平靜下來,慢慢道,“長寧王府勾結外朝,又有欺君之罪,本要斬與集市,念在早年恩情,從輕處理,長寧王府本家都貶為庶民,永不錄用,逐出皇都,發配到沫流國與羌羽國兩國的交接去了。至于珪園,雖然損失慘重,但薛程還在,珪園就算還在吧。”他有些放棄地嘆息。對着千面這些問題,他也很想底氣十足地沖她吼,“我不知道,我守在這裏照顧你,不眠不休,根本功夫關注外面的事情!”然後看着千面愧疚自責的神色而滿足自己失落的心情。但終于還是敗給她蒼白的面色和倦怠的神情。

她總是為很多事操心為很多事煩惱。她自己都舍得自己傷心煩惱,偏偏他石玖舍不得這個別人看來刀槍不入的女魔頭傷心。

“我救你時薛程還沒回來,這都已經過去了七日,他們找不到你,大概以為你……還有那個慕懷,我沒有她的消息。”

千面一邊聽着一邊盤算,将長寧王府的人以勾結外朝的罪名貶到羌羽國邊境,那勾結外朝本來是莫須有的罪名,羌羽國涉事的人自然恨他強加罪名,道那邊的日子只怕比抄斬還要悲慘。這一仗珪園終于還是勝了。

只是慕懷沒有消息是怎麽回事呢!或許該回去問一問薛程,自己目前傷勢沉重,根本沒有精力去查此事。但願,她不要出事才好。見石玖說完之後只是靜默地看着自己,千面心有所感,低頭冷冷笑了笑,“抱歉。”她也只能說這兩個字了。

石玖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大概政事繁忙,還是……早點休息吧。”她勸。

“也好!”石玖起身,“你先好好休息吧。”他政事繁忙?本來也是,只是為了就她,擅離職守,勾結江湖匪類,這樣的罪名傳到聖上耳朵裏,他早已被貶去皇都,去邊陲小鎮去做個有名無實的通判,即日便要上任了。

只是這些事,不提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 走在完結的大路上!

☆、挽留

長夜漫漫,縱使渾身是傷,困乏的厲害,卻依舊睡不着,千面平躺在在榻上,想起夢裏那幽香淺淡的山谷和背着大刀的慕懷,想起那狠絕地一刀刺進自己胸膛時徹骨的疼痛。

那感覺依然明顯,清晰,緊緊窩在胸口,帶着呼吸的,溫熱的疼痛。

天還沒亮千面就爬起來,她比這裏的下人還起得早,沒人來伺候她洗漱,于是趁空檢視自己渾身的傷口。

那一天他藏好莫琪殇,再次返回珪園,那些王府的走狗果然始料不及,被她鑽了空子,殺了好幾個人,然而她終究傷重,最終還是被別人困住,進不了地下室,救不出依舊困在地下室裏的下屬。

後來在混亂的厮殺裏昏迷,她以為以她以往造孽的程度,大概會在昏迷之後,被人大卸八塊,死無葬身之地,解了別人的心頭之恨,也解了慕懷心頭之恨。卻不想,還是被救回來了。

和她一樣睡不着早起的,是石玖,她出門的時候,石玖早已喂好了馬廄裏的馬,牽出一匹拴在大門外的樹幹上。看見她,石玖很快地走過來,笑問,“能下床了?”

“都是外傷而已。”傷口她看過了,都是外傷,雖然傷的不輕,但既然被救活了,一時半會也就死不了。

“外傷也是傷,都是血肉之軀,總會疼的。”

“多謝了!”其實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種肉體上的疼痛,只要是不致命的,我都能挨得住。

“你……有沒有想過,再也不要參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就和我一起,過一過平淡的日子,或者不和我一起,只要你願意,不和我一起也成的。”石玖執着地站在那裏等着答案。不是要強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覺得這樣風雨飄搖,擔驚受怕的日子,你已經過了十幾年,是個女孩子,到了你這樣的年紀,是該安定些了。

即便能與你安然度日的人,未必是我。

“多謝!”千面揚眉,“我習慣了。”習慣了手起刀落就能砍下一個人的頭顱,拿這雙手去劈柴燒菜,就算自己放得下,別人能放任她過那樣的日子麽。無論身在何處,她都有一大堆的仇人在觊觎着她的項上人頭。

也許,她只能選擇死在江湖裏。

石玖撇嘴笑着嘆了口氣,“我想你也不願意跟我走,我只是……呵!”我只是仍舊不死心,硬着頭皮再問一遍罷了。

“我想今日回去。”

“也好,我已幫你備好了馬車,這裏離珪園不遠,你應該應付得了。剛好我今日也有事。”

“多謝!”

“呵呵!不必客氣,你多保重!”大約你對着我,能說的只有“多謝”和“抱歉”這四個字了,可惜這兩者,我一個都不想要。

石玖站在門口送千面離開,下人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嘟囔,“大人花了那麽多的功夫才救下她,不多留她幾日就放她走啦!”

“多留幾日她就不會走了麽?”石玖笑問。她根本一刻鐘都不想留在這裏,她要走,就讓她走吧,早走晚走,都是一樣的。

千面比石玖想的更加歸心似箭,一旦繞過了石玖的視線,她便跳下馬車,卸下馬車,騎着馬往回趕了。渾身的傷口在颠簸中重新開裂,鮮血流出來,很快她就聞到了血腥味,卻也沒有功夫再去看看,珪園就在眼前了。

縱使是珪園的人訓練有素,看見她的一瞬間還是呆在了當地,緊接着一個個都跑去向薛程彙報,沒人管她,她連跳下馬背都難。好在還有幾個理智尚存者,總算把她弄回了自己的院子。

薛程來的很快,不過十數天不見,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也很是憔悴。沒有了王府,他并沒有想象中的意氣風發。

她要起身行禮,薛程阻止,她被重新安置在床榻之上,薛程打發人去找大夫,珪園醫術最好的是葛素,卻還卧床休養着。下人一被支走,屋子裏就餘下了千面和薛程兩個人,這時候反倒沒了以往的劍拔弩張,薛程不說話,千面更是無語。

薛程擰着眉頭坐在榻邊不遠處,沉默在屋子裏彌漫着,最終還是薛程開口,“我沒動慕懷!不過她也沒随我回來。她似乎是在邊境活動。”

千面被人戳中心事,有些自嘲,難道是個人就能看出她牽挂着慕懷的心思麽!

“不過她要是一直不回來,我不保證還放任她在外面逍遙自在。珪園的人,自由她的出去!”

“她若再不回來,屬下去找她回來!”

“找她回來?”薛程諷刺一笑,“她還願意為珪園出力麽?千面,你是真的不明白,慕懷已經不能留了麽?她上次在邊境就沒有完成我交給她的任務,她趁亂逃逸,差點誤了大事!”

千面只是別過頭不說話。這床榻之上,自己身子下面,還放着屬于她哥哥的半枚玉佩,珪園如此傷她,她自然不願意留在珪園。

“還是你要把人抓回來關起來?”薛程笑起來,“你是讓她更恨你!”

“恨我總比她丢了性命的好!”千面蹙眉,身上傷口叫嚣着疼。

“哈哈哈!”薛程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止不住地笑,終于停下來,“我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教的出這麽深情的人,真是笑話!可你這是養虎為患!”

千面撐起身子跪在薛程面前,“請主上留她一條性命,我保她不做有損珪園的事!”

薛程看一眼候在門外的大夫,甩袖而出,“那就看她先落在誰手裏!”

千面看着早已走遠的薛程,蹙起了眉頭,竟然都沒來得及問一下莫琪殇的情況。莫琪殇是受了內傷,大約要費一翻功夫修養了。

自己身子這副情況,要出去找慕懷也難,只是若不去找,她若落在薛程手裏,也只是一個死字。落在自己手裏,不過是被她仇恨,千面冷笑,恨也好,不恨也好,反正自己這一輩子被那麽多人恨着,似乎也不差慕懷一個人。

只是無人的時候想起來那個夢來,總覺得夢裏被慕懷刺中的那一刀真實地存在,以致胸口的位置,總是被疼痛攫住,狠狠地揉捏着,偏偏那一道傷口,無藥可醫。

作者有話要說: 走在完結的大路上!完結了我就去存稿,存個十萬字再發下一篇,哼哼!你們會不會來呢?如果我保證更新的話?

☆、陰差陽錯

千面煩惱地皺眉,渾身上下的傷口都被重新包紮一遍,換了藥,似乎整個人掉在藥罐子裏了似的難聞。就是拖着這樣的身體去見莫琪殇。

莫琪殇依舊住在之前的小院裏,臉色蒼白如紙,見到人倒是像之前一樣會露出颠倒衆生的笑,不過那笑也是戲谑的,看着千面,笑着笑着,漸而紅了眼眶,喃喃道,“我連紙錢香燭都準備好了,等着身子稍微好點就來拜祭你呢,誰成想你倒活着回來了!”

千面默然淺笑,“早就說過禍害遺千年的!”

莫琪殇便別過了頭不理會了。心裏也明白這個女人來,不見得就是為了探視自己,大半是有什麽事來囑托,而對這個女人來說,似乎除了慕懷的事,別的她都能搞定。

偏偏慕懷的事,雖然他不清楚中間來龍去脈,但是卻一點也不想參合。別的不說,那丫頭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珪園危難之際她非但沒有竭盡全力來挽救,反倒鑽了個空子溜掉這樣的事,就夠他恨她了。

千面那是寵她,未見得人人都願意寵她。她和千面之間的別扭,也不該給珪園帶來損失。

莫琪殇憤憤想着,千面卻只是坐在那裏不說話,于是莫琪殇憋不住地先開口,“罷了,你有事就說,除了慕懷的事,別的我一概竭盡所能,絕不推辭。”

千面哂笑一聲,淡淡道,“偏偏除了慕懷的事,我也沒別的事拜托了!”

莫琪殇氣急了冷笑,“她到底那裏好了?!”

“你不如問她哪裏不好,我還能列出幾條來!”千面玩笑,到底覺得有些荒涼,便舒一口氣,喃喃道,“我知道,她關鍵時刻逃逸是寒了大家的心了,不過她心裏也有委屈,沒人知道罷了!”千面低頭拂一拂衣襟,淡淡道,“她心不在珪園,珪園也是留不下她了。”這樣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條,珪園決不許自己的人在外流竄,萬一被人所用,後患無窮。

“我想先找到她,拖些時日,或者我能立下奇功,到時再求主上,放她自由。從此再無瓜葛了。”

莫琪殇哈哈笑起來,只笑的整個人在床榻上蜷起來,笑的眼淚都掉下來,半晌才緩過氣來,卻是依舊在笑,“你死了就該建座廟供起來,上書‘情聖’二字!”

千面也笑起來。到底是因為情深至此,還是虧欠她太多,已經無法分辨,只是私心裏,無論如何也不想她慘死在別人手裏,無論這個別人是薛程,還是別的什麽人。

“我即刻出發去尋她,在此期間你若見到她,定要護她周全。”

莫琪殇急的蹭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牽動了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你現在就走?”這人簡直是瘋了,她這樣子,随便會點拳腳功夫的人都能置她于死地,她是不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着取她性命!但看着這人淡然神色,便知道她的淡然是不以為然,決定了要走,就是要走。

莫琪殇便涼涼地道,“我現在就給你建廟只怕都來不及,哪有功夫管那丫頭!”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慕懷的事,我只當你是答應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看着那一抹閃出門外的影子,莫琪殇郁悶的捶床,“我何時答應了!我根本就沒答應!”然而千面已經走得遠了。

莫琪殇掩面坐在床榻之上,終于還是傳來自己屬下,傳下了命令,四處尋訪慕懷,一旦發現,先秘密帶到珪園裏。似乎在前面那裏,自己總是要妥協一份。

呼呼數日,轉瞬即逝,莫琪殇已經能下床活動,只是往日的功夫如今怎麽也使不全,但這也心急不得,只能靠着時間慢慢的挨。正在郁悶的時候屬下氣喘籲籲的跑來,莫琪殇平白地翻個白眼,到底是自己病的不濟了,這些平常規矩甚多的屬下也開始毛躁起來,又不是天塌了,跑這麽快幹什麽!

但等那屬下把一句話說完,莫琪殇也開始着急了——千面在沫流國邊境被人圍攻,而後就失去了消息!

要是往常,這根本就是不許擔心的事,千面那女人有多厲害不說,有多心狠手辣自己是知道的,一般情況下別人絕對不能從她那裏占到便宜。可是現在千面是個什麽狀況,沒人比自己更清楚。

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有人輕扯他衣角,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他便眉頭一皺,急着往自己院子裏走了。

莫琪殇看着那個渾身衣衫褴褛,可憐兮兮站在自己屋子裏的人,氣極反笑,這人以為做出這樣一幅可憐無辜的樣子,任何人就都任她拿捏了麽,除了千面,誰吃她這一套,不是給任何人裝可憐都有效的!

莫琪殇撿張凳子坐下,努力壓制着自己顫抖的嗓音,想要嘲笑,卻醞釀不出那樣的情緒來,于是先問自己屬下,“這人從哪裏找到的?”

“就在珪園附近,看樣子是要溜回來。”

“溜回來?”莫琪殇真是恨不把眼前這個人丢出去喂狗,但想想千面的囑咐,終于還是忍了下來,淡淡道,“你還回來幹什麽?”

慕懷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

莫琪殇更氣,笑起來,“你瞧你那一副小媳婦的樣,你當誰都是千面,你裝個可憐無辜,就心軟了?!你到底哪裏來的這毛病!”氣的人發暈,再也懶得跟慕懷計較,吩咐手下的人,“帶下去看好了,等千面回來再說!”說着又吩咐別人,“給我繼續找千面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莫琪殇說完還絕不解氣,指着慕懷怒道,“你,要是七天內還沒有千面的消息,我就抓你去喂狗!”

慕懷眼看着莫琪殇要出門,趕忙一把抓住,“莫大人,屬下有話說。”

莫琪殇真是沒好氣,“我沒千面那麽多的時間聽你白話!”

“千面大人去了哪裏?”

“我還想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裏呢!她去找你,在邊境被困,失去消息了!”

“我去找她!”

莫琪殇頭大的拉住她,“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您就別添亂了!你們!”指着眼觀鼻鼻觀口的屬下,“把她看好了!”

說着便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的希望在眼前,哈哈哈,長笑三聲,繼續碼字!

☆、過去

莫琪殇再着急,自己的力量還是有限,只得冒險又冒險,再去求薛程。千面時珪園裏舉足輕重的人,不管她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珪園絕不會就此放棄她不管她的。

雖然冒險,但總比什麽都不做,坐等着的好。他自幼和千面一起長大,多少年風風雨雨,早就把那個人熟悉地如同自己的左手右臂一般,實在不知道萬一哪一天屬下禀告給自己的消息是在邊境某處發現了千面的屍體。他大概會抓狂地直接把慕懷拿去喂狗。

三天過去,依舊沒有千面任何消息,莫琪殇一日一日被失望磨砺地脾氣都發不出來,想起慕懷,便又轉道去看她。

這幾日過去,慕懷也是憔悴不少,看見他來,早忘了他曾沖着她發過脾氣這回事,倒是趕忙撲過去問千面的消息。他只有茫然地搖頭。

平靜下來,癱坐在地上,如果千面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忽然有些諸事皆定後的荒涼與感慨,于是對慕懷也多了幾份和顏悅色,坐在那裏閑話家常似的道,“真不敢相信千面這樣的人還能有這樣的一天。”

莫琪殇嘆口氣道,“很小的時候我們一起三個孩子,我,千面,銀月,都跟着主上練功練劍,銀月總是偷懶逃避的一個,千面總是拼命練習的一個,我呢,無可無不可,完全随着主上的心情來調整自己的心态。主上誇獎兩句,便讨好地狠狠練幾天,主上不管不顧的時候便偷懶。那時候真是想不通,為什麽千面那人小小年紀,就那麽狠得下心來折騰自己。”

慕懷靜靜坐着聽莫琪殇的絮叨,她和千面,雖然性格迥異,骨子裏争強好勝的性子卻是一樣的。

“你知道麽?千面那人自小就又倔又臭,我們三個犯了錯挨罰,銀月總是哭哭啼啼,一肚子的理由,繞來繞去,繞的掌罰的人頭都暈了。可惜主上不吃這套,生氣的時候銀月解釋一句就一個大耳刮子打下去,我和千面在旁邊吓得呆了,等到自己挨罰時,即使有理也不敢解釋。”莫琪殇回顧往昔歲月,帶着苦澀笑意,“我是嘴巴甜的一個,挨罰的時候認錯認得誠心誠意,鼻涕眼淚蹭在主上衣袖上,裝個可憐,主上也就心軟了。千面是硬骨頭,要是認定了自己沒錯,就是打死了也不認錯,更不會解釋。好幾次被罰地死去活來,也只是忍着,一言不發,又硬又臭!”

說到這裏莫琪殇咧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來,“她那個人最讨厭的事情之一就是解釋了!以前發生誤會,還會偶爾解釋上幾句,自從很多年前銀月因為狡辯被主上掌斃,她幾乎就杜絕了解釋這件事。只是沒想到,直到遇見你,她倒有耐心把自己的事情樁樁件件解釋給你聽。”

“大家都以為她武功又厲害,做事有利落,簡直就是刀槍不入的強人,卻不知道她其實怕死人怕得要死!十幾年前,我們第一次跟着主上去邊境辦事,那是我們第一次殺人,想起來真是慘烈,我們三個小小的孩子站在那家人的大門外面等着開門的人一出來就殺他,手裏握着的刀柄都被冷汗浸濕了。銀月就是那時候打退堂鼓,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要逃,惹怒了主上,主上一掌蓋在她天靈蓋上,她還未及反應,腦漿沿着頭顱往出冒,銀月卻還說着話,說着說着整個人就倒下去,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我和千面又驚又懼,正在不知所措,那家人門房上的仆人來開門了,打開門的一瞬間千面下意識地舉刀砍過去,卻砍偏了,只砍在那人肩膀上,是我過去補了一刀,才殺了他。後來我們一路殺進去,那場景……流血漂橹!”

“後來在厮殺中暈過去,到底殺了多少人,我們兩個都沒有觀念,醒來就噩夢不斷,我還好些,生了一場病,也就好了,千面就更慘,每晚都是噩夢不斷,不能入睡,個把月熬下來,人便又瘦又黑,完全不成樣子了。”

“後來多方請醫調理,終于能讓她安睡了,不過這一睡就睡了大半個月,再醒來,千面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嗜血好殺,殘暴不仁,卻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你說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慕懷j□j來一句。

莫琪殇被這一個問句從回憶裏驚醒過來,臉色立馬轉冷,“我為什麽告訴你!”說着從地上站起來,“還有四天,要是還沒有千面的消息,我就拿你去喂狗,哼!”

翻臉比翻書還快!

慕懷靠在牆壁上,終于緩緩地埋首膝間,心裏的恐懼攫住她,她只在心裏一聲一聲地念叨着對不起,終至哽咽。

而遠在邊境的千面,再次醒來時看見站在床邊的男人冷峭的眼神,都不由覺得命運弄人,要是這個男人再次挽留自己,她都覺得在清理上難以拒絕。

但還是強撐着支起身子問他,“這是在哪裏?”她明明是在邊境遭到仇人追殺,石玖雖然官至二品,然而皇都距這裏十萬八千裏,她可不信他有如此能耐,能在那遙遠的地方救自己于是火之中。

“沫流國邊境!”石玖揚起嘴角冷笑,硬着千面疑惑目光道,“我是這裏一個小小通判,不久前才上任。”

不久前,按行程,是大概和自己一起出發的,自己離開他去珪園的那一日他說要出去,就是要來此地上任麽?又是因為什麽被貶谪此地,難不成這人還是舊脾氣煩了得罪了朝中權貴?

石玖卻下定決心一般,皺着眉頭道,“我說我是為了救你而渎職被貶,你可會留下來?”

千面心裏一窒,低下頭再要說抱歉,卻被石玖搶了先,“抱歉就不必說了,我也沒有強留你,你等養好了傷再去辦你的事吧。”

千面沉默,終于還是擡頭迎上石玖目光,誠誠懇懇道,“抱歉的很。我這就走了。”

石玖伸手攔下她,“不在這一時。反正欠我的你已經欠下了!放心吧,過着這一次,以後再遇見你落難也不救你了!”故作輕松的撇撇嘴,“那些個江湖敗類,各個要價驚人,你的命又貴,我這幾年落下的那幾兩銀子都花光了!”他一介文士,為了救她,也只能求救于江湖餘勇,拿了銀子,不管是殺人救人,他們都幹得,只是聽說要救的人是千面,各個獅子大張口,他連家底都交了進去。

下次撞見,就算想救也沒銀子可掏了。

千面也低頭嗤笑,良久才道,“總不至于溫飽難保吧,或許我可以給你讨些銀子。”說着就要紙筆,想給莫琪殇同個信。石玖卻又老脾氣來了,頗有骨氣地拂袖,“罷了,清貧自由清貧的樂處!”

千面側頭看着面前這個方正剛毅的男子,忽然想,假如沒有慕懷,就此隐于江湖,跟着他過清貧簡單的日子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然而為了慕懷,那些原可逃避的漂泊厮殺,還得一樣一樣去承受。

作者有話要說: 神啊,賜我完結!

☆、追随

等待的時間總顯得漫長而不可及,往常的一刻鐘像是被無限拉伸了,人在世間狹長的過道中行走,總也走不到盡頭一樣,這樣的煎熬使得莫琪殇和慕懷很快的憔悴下來。

終于在莫琪殇說的七天之期将滿的時候,莫琪殇的屬下趕來禀報,總算是有了千面的消息。

千面在邊境傳來消息說自己無恙,還在尋找慕懷,卻在消息傳來的途中被薛程截住,薛程派她去截殺往邊境遷移的長寧王府一家,暫時不能返回。

莫琪殇倒吸一口涼氣,“刺殺長寧王一家,那是躲不過的死罪啊!”朝廷犟嘴與王寧王府是一回事,貶黜途中被殺那是另一回事,就算長寧王府不得朝廷的歡心,朝廷也不許江湖人士随意截殺皇親貴族。

那屬下看莫琪殇臉色凝重,自己也有些忐忑,但終于還是從懷中摸出令牌來,“這是主上許諾給千面大人的,請莫大人交給慕懷姑娘。”

莫琪殇接過那小小一面金黃的令牌,握在手裏,反複摩擦。有這令牌在手,至少保證慕懷能在珪園的範圍不受追殺,出了珪園的範圍,那她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莫大人?”那屬下看莫琪殇一副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叫了一聲。

“噢!”他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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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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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