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下套

蕭青薔一身翠綠水雲袖扇裙，襯得玉肌越發通透，束腰盈握，背對衆人，足尖輕點，随着琵琶聲起，纖腰如扶風弱柳，輕盈柔美，眉目傳情，勾魂奪魄，随着琵琶聲越來越快，舞姿越來越妩媚。

一陣風拂過，無數的海棠花瓣飄飄灑灑，迎合着那曼妙的舞姿裏，站在花中的蕭青薔宛若那塘邊翠柳顧影自憐，舞姿似那塘前涓涓細流，儀态天然。

如飲一杯醇香的好酒，在坐的各位世家小姐都微醉于此，琵琶聲輕輕撩撥兩下，回聲杳杳，蕭青薔的舞姿已停，衆人還未回過神來。

不知是誰開頭鼓起掌來，衆人才酒醒，回過神來，頓時周圍響起陣陣熱烈的掌聲，贊美之聲不絕入耳。

“這蕭家大小姐文采斐然，跳舞也是如此曼妙，如此多才多藝的女子，怕是世間少見。”一名小姐對着她身邊的夥伴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如此妙人不知哪兒家公子有福，能将她娶回家。”一個書生說道，眼中癡迷之色表現他對蕭青薔的渴望。

“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①）”有公子詩嘆，又喃喃道：“如此女子……如此女子……當的第一才女之稱號。”

人群中開始傳呼天下第一才女名號越傳越響，蕭青薔站在大廳中不自覺地擡起高自己的下巴，優雅地離開，還回頭深情望了一眼坐在大堂中的李煥然。

“這妮子當真是愛慕你啊！”方惟生打趣道，就在剛才他也沉浸在蕭青蔓的舞姿裏無法自拔。

李煥然晃了晃自己的酒瓶，無所謂道：“美則美矣，可惜不過是個空有文采之人，本王要的自然不會是這樣的女人。”

方惟生眯着眼睛，笑着問道：“不知能入安南王眼的女人會是什麽樣的？莫不是那蕭府三小姐？”

李煥然無奈地看着方惟生說到：“自然不是，若是我早生十多年，我怕是要娶那三小姐母親回家。”

方惟生一臉驚訝地看着他，說道：“沒想到，安南王竟然喜歡戀母。”

李煥然搖搖頭說道：“這蕭三小姐的生母才當的天下第一才女，風華絕代，竟是我父皇也為之傾倒，若非身為女子，怕是在朝堂之上也能指點一二，好了，不說了，你若想知便問鎮北王，我們還是看舞吧。”

李煥然瞧着蕭青蔓望去，他隐約能在她身上看到那個傳奇女子的容貌，只是容貌而已，若要他娶妻，必定會是世上絕代風華的女子。

自蕭青薔一舞驚人之後，大家都略感平平，絲毫沒有驚豔的感覺，就像人習慣吃了燕窩鮑魚，便再也吃不慣清淡小粥一樣，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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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薔此次舞藝必然是榮冠全場，嘴角一絲得意的笑容，如勝利的孔雀一般。蕭青薔本來是計劃撫琴，蕭青菀就也就參加舞，雖也是極為精彩，大家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味道。

蕭青菀略有不甘，但是奈何事已至此，只能将心中苦水往肚子裏咽，對蕭青薔的的恨意也是逐漸多了起來。

晉陽公主見李夜白大抵是覺得無聊，不停地打着哈欠，于是側頭問旁邊的丫鬟：“接下來還有誰獻舞？”

旁邊服侍的丫鬟回答道：“回公主，目前只有太尉府三小姐蕭青蔓了。”

旁邊一個世子聞言譏笑着說道：“既然是蕭家三小姐，我看是不用再跳了，跳的再如何恐也比不得蕭大小姐舞藝超群。”

衆人聽此言，覺得世子此言并無不妥，詩詞都交白卷之人，舞藝豈能好？還不如早些進行下一場節目。

蕭青蔓一聽，雖說跳與不跳于她沒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太尉府不比一般的府邸，家中嫡女竟要受到這等委屈，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除了奚落還是奚落，他們這些手中沒實權之人，何德何能願意開罪于她——太尉府，安南王府。

話道蕭青薔耳中就有了其他含義，聽紅菱說蕭青蔓在別院裏除了睡覺吃飯看書就無其他事可做，若是讓她跳了這舞，又跳不出來，自是丢進顏面，被衆所恥笑，最好是李煥然見到她如此不堪，向聖上請旨解除婚約，于自己只有好處，并無壞處。

蕭青薔站了出來，高聲說道：“多謝公子誇獎，但是小女子在蔓兒妹妹面前可不敢托大，家妹舞藝造詣之高非我所能企及。”

那世子驚訝道：“若真如此？”

蕭青薔點頭：“自然是句句屬實，諸位若是不信在下所言，何不讓讓妹妹跳了這支舞。”

蕭青蔓本想着逃過這支舞就離開自顧自地玩兒，接過蕭青薔臨門插了一腳，多大仇多大怨，乖乖讓自己在海棠宴拔得頭條不好麽？非要自己虐自己。

蕭青蔓假意不好意思地大聲說道：“姐姐誇獎了，我等麻雀怎能與爾等鳳凰必高下了呢？姐姐何須折煞我。”

李夜白看着蕭青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這是在故意推脫挖苦蕭青薔，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自然是能夠跳出一場不亞于蕭青薔的舞蹈。

“若是真如大小姐所說，三小姐何不表演一番，不用時時戴着一頂草包帽子如何不好？”

晉陽公主旁邊的王爺說道。

“是啊，妹妹，你本就舞藝不俗，何必自慚形穢呢？見你日日被人奚落，姐姐心裏也不好受。”蕭青薔假惺惺地說道，眼中充滿了對蕭青蔓地憐惜，只有蕭青蔓知道，這個女人是真心想讓自己出醜，将自己踩進塵埃裏。

蕭青蔓冷笑道：“我跳還是不跳，還得看公主的意思，公主說跳，青蔓自當以最好的舞姿獻給公主。”

晉陽公主見蕭青蔓遠遠給她行了個禮，想着李夜白困了，便想拒絕，誰知李夜白拉了拉她的衣角，一臉期盼地傻笑道：“媳婦兒，想看。”

晉陽公主不滿李夜白對蕭青蔓的稱呼，心中猛地生起一團火，明明是李煥然的未婚妻卻又來招惹李夜白，因是個浪蕩之婦。

卻是抵不過李夜白的祈求，命令說道：“那蕭三小姐，便為大家舞一曲罷。”

蕭青蔓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拂去身上的褶皺，說道：“還請公主為小女子備些手鼓。”

晉陽公主雖不喜蕭青蔓但也沒有刁難，命人拿了些手鼓過來。

（①：出處《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