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她可掌中舞

宴會正中央放了幾個掌鼓，，衆人紛紛猜測是蕭青蔓所要跳舞用的，卻并無一人想到這手鼓要來何用。

只見蕭青蔓不急不慢地解下鬥篷，遞給一旁的白芷，白芷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家小姐：“小姐，你……”

蕭青蔓回頭用食指抵住雙唇，，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轉身輕輕一躍飛到手鼓上翩然起舞。

掌骨大小只有水晶盤般大小，蕭青蔓點足而立，翩若飛鴻。

“掌中舞，世間竟然還有女子能習得掌中舞！此舞真是精妙絕倫！”宰相府中的嫡女林岫煙猛地站了起來，驚訝地看着在蕭青蔓，随即走到琴邊坐下，撩撥起琴弦。

蕭青蔓本是無曲而舞，現在有了林岫煙的加入，有如高山流水遇知音，舞姿更加的輕盈起來。

琴聲落，身影飄然旋轉如林間落雪，悄無聲息，琴聲起，翩然若起如空中飛雁，無過無痕；起身婉轉，驚若游龍盤旋而起。小腰一扭，如無杆之柳軟弱無力；裙擺搖曳，若過際行雲，淡然而起。

白色面紗擋住姣好的面容，只露出一雙勾魂奪魄眼，神秘而不可抗拒，似乎從每一個角度都直勾勾地看着你，眼神時而輕佻，時而妩媚，時而清純無暇，時而冰冷如霜，千般姿态，蕭青蔓每一個妩媚眼色都輕抛給在主位看得發愣的李夜白，在有心人眼裏便是勾引一旁的李煥然。

蕭青薔那身海棠紅的長裙随着舞姿旋轉而綻開，回旋輕盈不過随風而落的海棠花瓣，這舞姿卻是比花瓣還飄上三分。

“舉腕嫌裳重，回腰覺态妍，羅衣姿風引，輕帶任情搖。”(①)

林岫煙琴技高超，去年海棠宴的時候，衆人就已經知曉她的名號，今日自主為蕭青蔓撫琴，竟然生生被蕭青蔓比了下去。

若說那蕭青薔是世間難得一件的才女，此時在掌鼓上翩翩起舞的蕭青蔓宛若世外仙姝翩然于世。

蕭青薔竟沒想到草包三妹就然如此擅長舞蹈，若非紅菱信息有誤，又豈能讓她奪了自己風采，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何況這石頭還是自己搬起來的，怨恨地看着出盡風頭的蕭青蔓，坐在瑞安王旁邊的李煥然也癡呆的看着起舞的某人，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許久未曾放下。

晉陽雖不喜蕭青蔓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行為，白卷亦惱怒了她，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舞姿确實天下無雙，今世無人能與之匹敵。

衆人陶醉在蕭青蔓的舞姿中，唯有蕭青薔心中如萬千波浪，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生吞活剝，虎視眈眈地盯飛舞的蕭青蔓。

蕭青蔓随着旋轉的身子看着宴會中的人失魂落魄，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心中冷笑，這本是絕世豔妃趙飛燕所舞，當日她能迷倒漢成帝，今日她亦能迷倒這些附庸風雅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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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往返于槍支彈藥裏的自己，為了保護自己特意報了瑜伽班，無意間見着這掌中舞，想來自己輕功不錯，尚不知這掌中舞能否練成，一直在暗中偷偷摸摸地憐惜，從未拿出來在人前跳過。

“真當是配的上翩若驚鴻這四個大字啊！”人群中有人感嘆道。

“

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采之将寄誰。

瓠犀發皓齒，雙蛾颦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綽約多逸态，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子夫前入侍，飛燕複當時。正悅掌中舞，寧哀團扇詩。

洛川昔雲遇，高唐今尚違。幽閣禽雀噪，閑階草露滋。

流景一何速，年華不可追。解佩安所贈，怨咽空自悲。”

其中有才子吟詩道，雖非自己所作但是亦能最能表答自己此刻的心情。

琴聲随起随落，衆人的心也随這翩若驚鴻的舞姿随起随落。

林岫煙琴聲以接近結尾，蕭青蔓随着琴聲在掌鼓間來回跳躍，随着最後一個琴音的動，蕭青蔓獨立于一個掌鼓旋轉着，許久才緩緩落下。

蕭青蔓看着發愣的衆人不予理會，感激地向林岫煙行了個禮，林岫煙也起身回了一個，兩位惺惺相惜之人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芷回過神來時，蕭青蔓已經為自己斟滿茶水，一口一口小心吞咽，心想，這跳舞果然是個體力活，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蕭家三小姐需要躺椅！

白芷小手在蕭青蔓的肩上揉捏着，贊嘆不已：“小姐，你辛苦了，真是太厲害了，可是白芷平日裏沒見小姐練過舞啊。”

蕭青蔓半眯着眼睛，享受地哼哼兩聲，說道：“你家小姐我會的東西可多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白芷停下手中的動作，睜着大眼睛看着蕭青蔓說道：“那小姐可不可以教我。”

蕭青蔓寵溺地哼了一聲：“只要你把小姐我斥候好了，自然是會交你的。”

“小姐太棒啦！”白芷歡呼道，越發賣力的在蕭青蔓肩上揉捏起來。

李夜白很快恢複過來，看着癱在椅子上的蕭某人，正享受着自家丫鬟的按摩，不自覺勾了勾嘴唇，眼睛裏充滿了欣賞，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端起桌前的酒杯，小酌幾口，卻忽然覺得不是滋味，嘴裏泛起一絲苦味。

只是李煥然還沒晃過神來，不然他必然灰看到自己弟弟明亮的眼睛，不再渙散無神。

李夜白瞅着旁白發愣的李煥然，氣不打一出來，不就是比他早生幾年，為何自己看上的女人會與她有婚約，那女人多麽有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女子在跳舞是給他抛了幾個媚眼他都清楚的記得，撩了人就想跑，應該抓起來藏在屋裏不準出去。

李夜白心中有些吃味，像打翻了醋壇子一般，在李煥然還在發愣期間，哼哼的在腿上踢了一腳。

李煥然瞬間清醒過來，朝舞臺望去，只見幾個掌鼓零落的散在地上，鼓上跳舞之人以不在，原是自己沉溺了這麽酒，若說當時自己對蕭青蔓是有絲絲興趣的話，現在就是很感興趣了。

李煥然陷入沉思，完全忘記自己是怎麽樣被喊醒的。

（注釋：本章引用《雜曲歌辭·妾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