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南風個子普通,身材也普通,可能還算得上是偏瘦。秦均逸輕而易舉就能帶着表情癡呆的南風往樓上走。
這個別墅秦均逸很少用來住,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這邊開party,因此整個房子都弄得很像酒店,沒有什麽家居感。時間尚早,三樓還空無一人,秦均逸帶着南風停在某個房間門口。
他伸手去開門,順帶着側過頭臉了看見南風近在咫尺的臉。
南風面色潮紅,清醒的時候明明還算很健談的類型,現在卻緊抿着嘴并不說話。大約是感受到腳步突然停下,南風半阖着的眼突然睜大,像只警惕的小兔子朝左邊看了一眼,又朝右邊看了一眼,然後張開了嘴。
“怎麽了?”秦均逸以為南風想說什麽,手便搭在門把手上,等着南風開口。
南風只是微微張開比平時更加紅潤的唇,呆滞地看着門板。
秦均逸只好湊近了他的臉,輕聲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嗝——”
南風打了個詭異的嗝,頭又垂下了。
秦均逸哭笑不得,剛剛好湊在他嘴唇邊,甚至聞到了一點點香槟的味道。他怎麽也沒想到南風喝醉了竟然變得這麽詭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最可怕的是,他才喝了一杯香槟,現在完全一副斷片的做派。
秦均逸打開門,将南風扶到大床上坐下,自己轉身想去拿水過來給南風喝。誰知道他才剛起身,南風已經跟沒了骨頭似的倒下了,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褥裏。南風習慣穿休閑運動系,因為比較舒服,加上他沒有需要出席的正式場合,所以一貫很随便。他今天也同樣的,穿着一件白色的套頭衫和有點厚度的牛仔外套,不過別墅裏很溫暖,早在打牌之前他就把外套脫掉了。
秦均逸端着水過來,南風像一條死魚似的趴在床上,衣角胡亂地掀着,露出白皙精瘦的後腰。有些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見高挺的鼻梁和微張着呼吸的嘴。
南風不算那種驚天動地的帥氣,卻很耐看。
每多看一眼,就會想再看一眼。
他第一次在牌桌上看見南風的時候,南風好像有心事,打牌也顯得興致缺缺,沒怎麽認真。偏偏就是那種懶散着近似發呆卻又沒在發呆的模樣,當時就勾得秦均逸心裏隐隐約約地發癢。
南風跟他也就這兩次見面,自然不清楚秦均逸的底細。
可在秦均逸的圈子裏,這個秦家少爺,是有名的男女通吃,而且還不喜歡自主上門,只喜歡主動出擊捕獲獵物。
第一次看見南風的時候,就完美地勾起了他的狩獵欲,想把人吃幹抹淨。
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機會更合适麽?
但這樣跟他的計劃有些不符,他計劃着起碼多約南風出來幾次,跟他慢慢發展感情再一步步到床上。這大概也算得上是他的惡趣味,不但喜歡主動出擊,還喜歡慢條斯理地跟對方上演相愛的戲碼。
他正想着,已經情不自禁地把手裏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轉而單膝壓在南風微微岔開的兩腿之間,整個人伏在南風的背後。
他輕輕用嘴唇碰了碰南風的後頸,柔軟的發尾散發着好聞的味道。嘴唇不由自主地由碰觸轉為親吻,再變為輕柔的吮吸,在南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幾處小小的櫻色痕跡。
而然被占了便宜的人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只是皺着眉頭哼哼了幾句,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這應該是真的斷片了吧?
秦均逸心裏有些複雜,他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一天,需要把人弄斷片了再上。換到上個對象或者上上個對象,秦均逸絕對會在這種情況下假裝正人君子,以此把人的心牢牢抓住,才來享受剩餘的步驟。
可南風不一樣,南風身邊有個顯而易見的守護者。
如果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下一次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秦均逸一只手支撐着身體,另一只手已經順着南風裸露出來的腰際往他的衣服裏探。同時他的嘴也沒停下,輕輕地含住了南風的耳垂,欣賞着南風小聲的哼唧。
就在此時,外面走廊裏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接着是大力開門又關上的聲音,飛快地接近他們這裏。
秦均逸擡起頭,正準備從床上下去把門鎖上,可還是晚了一步。他剛回過頭,門就被人打開了,厚重的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尤理微微喘着氣,倨傲地看着還伏在床上的秦均逸。
再往對方身下看,就能看見不省人事的南風。
“我來接南風回家。”尤理道。他口吻很冷漠,神情裏滿是不悅,像是随時可能對秦均逸發難。
這種場面秦均逸也不是第一次見,只見他保持着很謙和的微笑,從床上下來,轉而去床頭櫃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道:“其實在這裏睡也沒關系,明天我會親自送他回去的。”
“不勞您費心。”
尤理只扔下這麽一句話,大步流星走進去,把床上的南風拉了起來。
“嗯?嗯?我頭好暈啊……這是過山車嗎……”大概是動作太大,南風被晃得醒過來,眼睛都睜不開,含糊不清地問着莫名其妙的話。
尤理對他的疑問直接無視,把人整個抗在自己肩膀上,就往外走。
外面還有氣喘籲籲剛爬上三樓的付樂棋:“尤、尤理哥……”
“我帶南風回去了。”尤理停在原地說道。
他這話是跟付樂棋說的沒錯,但他卻稍稍側過頭瞟了一眼還站在房間角落裏的秦均逸。裏面燈也沒開,看不清秦均逸的表情。不過尤理也不需要旁人的回答,說完這句便大步流星往外走。
付樂棋跟上來道:“南風他沒事吧……”
兩個人……準确來說應該是三個人,保持一前一後地姿勢下了樓梯,尤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朝付樂棋問道:“南風的外套呢?”
“哦哦!我去給你拿!”付樂棋說完,一溜小跑又回了二樓。
沒過兩分鐘,付樂棋急急忙忙地拿來外套,遞給了尤理。尤理一手扛着南風,另一只手還替他拿着外套,心裏已經是千般不爽了,可表面上仍舊波瀾不驚,對付樂棋道:“南風下次如果再喝酒,我會考慮介紹他一批新的牌友。”
“……尤理哥慢走,開車小心。”付樂棋嘴角抽搐,尬笑着道。
別墅的大廳仍然在吵着鬧着,尤理小心翼翼地繞過陌生人,徑直朝外面走。他的車還停在一堆豪車間,尤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南風塞了進去,替他小心的系上了安全帶。
尤理的副駕駛,幾乎都只有南風在坐。
就連座椅都是南風調整過的,一直沒有動過。
他一上車瞬間就睜開眼,有些迷糊地看着車窗外道:“我們去蹦迪嗎?”
尤理沒理會他,自顧自地上了駕駛座,行雲流水地從豪車間退了出去,掉頭往外面開去。
一天之內在這條路上開第四次,尤理越想越覺得自己腦袋被門夾了。南風靠在座椅上,外套被尤理随意地搭在他身上,車窗外偶爾飄過的路燈,時不時照亮幾秒南風的臉。
尤理煩躁地開着車,偷瞄着南風,幾乎就在發火邊緣。
明明知道自己一沾就倒,為什麽還在外面喝酒?!這個人什麽時候才能對自己的魅力心裏有點數啊,難道還需要他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無縫看守嗎?!
他想着,把自己那邊的車窗打開了半截,從口袋裏摸了跟煙出來點上。
煙霧從他嘴裏出來,很快就從車窗飄出去了。
開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從荒無人煙的郊區再次開到了市中心。南風時不時會冒出幾句含糊不清地夢話,也不知道算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尤理瞟了一眼儀表盤,突然發現油箱已經紅了。
“啧。”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是了。
要再開回城南,送南風回家,這點油是不可能的。附近的加油站尤理也不清楚,還得打開道航查一下。
這種麻煩的事情,尤理相當讨厭。
無奈之下,在某個去城南應該直走的路口,尤理一打方向盤,朝右邊拐了。
尤理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是之前在另一家醫院任職的時候買的。誰也沒想到這房子裝修好了之後,單位人事調動,又把尤理調回了城南,為了方便,他就索性住在家裏了。
這話當然是對家裏人的說辭。
如果不是每天開車去市中心太麻煩,估計這套公寓尤理都懶得買。住在家裏的話,起碼每天都能見到南風。
現下這個情況,幹脆去市中心住一晚算了。
他這麽想着,拿自家母親打了個電話:“喂,媽,我今晚不回去了。”
“怎麽了?明天不是還上班呢嘛。”
“車沒油了,南風喝多了現在在我車上,我回自己房子住。”尤理道,“你上對門跟南風媽說一聲。”
“哦哦……好,那你照顧好南風啊。”
“嗯,挂了。”
從小一起長大就是這點好,無論他跟南風在外面做什麽,家裏也不會産生什麽奇怪的想法。
成功抵達了公寓的停車場,尤理把車停好,準備再次把南風扛上肩膀的時候,南風突然自己打開安全帶,走了下來。
“你醒了?”
“我……”南風話還沒說完,剛落地的腳一軟,就往前面摔去。
恰好摔在尤理的胸口。
尤理幹脆伸手按住他的頭,死死地壓在胸口上不讓他松開。
“唔唔!!!唔!!!”南風掙紮起來,就在悶死邊緣,尤理松開了手。
“讓你在外面喝!”尤理惱怒地罵了一句,把人又扛起來,進了電梯。
南風大口喘着氣道:“蹦極嗎!這是蹦極嗎!我沒有系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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