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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氣裏,帶着無盡的暧昧,言無徐還沒在外留宿過,但一看到外頭車上堆放的山高的購物袋,勉強着點了點頭。費清滿意地将她帶了出去,慷慨的漁夫撒足了餌,也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看着空了不少的櫥窗,新來的導購員已經是樂不可支了,慕姐卻是一臉凝色。

蘇子曾和韓老板站在了街角,将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裏,她心裏一陣感慨,手中的鈔票有些沉重。韓老板看着言無徐和費清沒了影,還是沒有收回眼。

“我得去阻止她,”蘇子曾将錢塞還給了韓老板,這個數目,看着足夠自行車行一個月的收入了,她暫住那陣子,都還沒給過房租,這會兒,怎麽好意思拿韓老板的錢。

“不要!她...過得挺好的,”韓老板說話的語氣,和平日不一樣了。蘇子曾和言無徐的兩次相遇,都是在了第五區和第六區的街道口。那一次,言無徐還是個倉皇出逃的少女,今天之後,她将會不一樣了。言無徐和韓老板的隔壁鄰居,她的心事,韓老板都能明白。

“挺好?韓大哥,你不懂費清那夥人,他們對待女人,從來沒有個正經。”

“無徐是不一樣的,”韓老板想起了言無徐入學的那一天,快步向前走去,正如她所說的,她絕不會再回第六區。開學至今,她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蘇子曾很想将費清的光鮮外表下的一切都揭穿了,但看到韓老板雖然痛苦,卻又滿懷希翼的雙眸,她又說不出口了。她将錢遞回給了韓老板。

“這些是車錢,”那輛本來只能充作門面用的法拉利,後來竟被一些酒店和婚慶公司看中了,沖着那身喜慶的紅色,一個月下來,光是租車錢就已經超過了第六區車行的修車錢。

“當做我投資第六區車行的,”蘇子曾又将錢送了回去,她得再呼一下佩羅了,“愛慕”店裏已經熄滅了營業用的照燈,點上了和夜色更融洽的夜照燈了。

韓老板只能收了回來,他是個明白人,蘇子曾家境好,不在乎這些錢,但他還是很感激蘇子曾對他們的信任,人與人之間的友情,總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建立了起來。

等佩羅的那陣時間裏,蘇子曾又去附近的海鮮排檔挑了些生鮮,莫城座山靠海,海鮮水産很豐富。

待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才看到佩羅提着幾瓶酒進門了和一個盒子進門了。

蘇子曾接過他的酒一看,是幾瓶加拿大的冰酒,看着酒精度并不高,再拆開那個盒子,裝得是幾塊芝士蛋糕。

“蛋糕不錯,就是酒的度數太低了,說了請你喝酒,還能讓你自帶酒水不成,我已經準備好了,”蘇子曾洋洋得意的指着擱滿了茶桌的海鮮和酒。洋的,陳年的,再加上最新鮮的海鮮,這才有點三兩知己煮酒論英雄的味道。

佩羅很不領情地取出那幾塊蛋糕,再将冰酒拎了出來,“幸好我準備了。”

慕姐則很配合地拎出了個冰酒桶,比了比酒桶高度,又往裏面加足了冰塊,剛好容納佩羅的那幾瓶酒,“子曾,你要學得還多着呢,你買的這些酒,都是假的。”

054 假酒亦醉人

聽到這個“假”字,蘇子曾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對于假字很敏感,重生前,被人騙的假珠寶,A貨,騙人用的假鼻子,假胸,都參了個假字,唯獨假酒還是第一回。

分明是明碼标價,大酒行買的酒,還能是假的,倒出一杯國宴名酒,入口辛辣,略微帶甜,酒不就是這麽個味麽。蘇子曾不服氣地叫嚣着:“別的我不敢說,國酒總錯不了吧,”佩羅是個非純種Z國人,那幾瓶波爾多紅酒還好,烈性白酒他又能懂得多少。

“好酒如人,看着外相就能辨別了,”佩羅也不忙着争辯,他随手将冰酒放入了冰桶中,手把手地教起了蘇子曾。慕姐也不客氣,獨自坐在了茶幾旁,大快朵頤起來。

“一看色澤,二聽香,三才是酒味,”看着佩羅連貫的倒酒,醒酒,聞酒的動作,和先前那番園藝師父又不同了,中午碰面時,他又是一身馬術裝扮。蘇子曾看得興起,一時之下,也忘記了真酒假酒。

“你這幾瓶紅酒,顏色渾濁,上好的葡萄酒,色如瑰玉,再說酒氣,好酒酒香撲鼻,空杯留香,持久不散,你這幾瓶才一開封,香氣就散了,再是酒味,入口毫無葡萄的酸甜口感。”被佩羅這一分析,蘇子曾也覺得她花了幾萬塊買來的酒水連一瓶二鍋頭都比不得。

“就算那幾瓶紅酒讓你蒙對了,那幾瓶國字號二十年陳的名酒,一定假不了,絕對醬香型,”蘇子曾砸了砸嘴,感覺着味蕾上已經沾了濃郁的酒味。

“對于Z國的白酒,我還真是研究不多,”佩羅見蘇子曾的一副無賴酒鬼的神情,先是松了口,随後口風又是一轉:“但是我聽說前年西北三省發生了場大地震,這種國字號名酒庫存的十五年以上的年份酒全部損毀,而你這幾瓶酒貼着二十年陳的...”剩下那句話,在蘇子曾的逼視下,沒了聲。

“我來說句公道話,”慕姐已經啃完了只大閘蟹,菊黃蟹肥這句話說得可真不錯,肥得留油的蟹膏,白嫩的蟹肉,讓慕借直呼過瘾,“子曾買的螃蟹很好,不過子曾啊,下次記得吃海鮮得帶上白葡萄酒,幸好佩羅還有點先見之明。”紅配紅,白配白,這可算是喝酒吃美食的一大常識。

“我還是不如子曾來得細心,”佩羅坐了下來,也挑出了一只蟹,“我還以為,女人只是喜歡吃甜點的。”

開頭不算愉快,但當蘇子曾喝了一口佩羅帶來的鎮好了的冰酒,她的臉上先是迷茫再是有些難以置信。慕姐的那口特大號的冰桶裏,塞得進三只酒,每一只的年份都不相同,口感竟然完全不同,由深到淺,就像三個年齡體态完全不同的女人,一個淺笑露齒,一個含情脈脈,一個熱情如火。

對于蘇子曾的反應,慕姐也是深有體會,曾經的她也是只懂得酗酒,無論是哪一種酒,都是牛飲一番,只求喝得爛醉如泥之後,一覺長睡永不醒。“喝酒要淺酌細飲,”這句話是子慕第一次碰見還是個少年的佩羅時聽到的。

“每一滴葡萄酒都是葡萄的眼淚,”慕姐也不知道,為何聽了那句話後,會痛哭流涕。那時的佩羅,眼神裏滿是憐憫。

三人中,屬蘇子曾的酒量最淺,她又貪了醇厚的酒香,吃得少,喝得多,不多會兒就有些醺醺然了,話也多了起來,“慕姐,我今天很不開心,喜歡的衣服被人買走了,喜歡的男人也不理我,連我的錢也被常家那對母女給剝走了。”她舌頭打着結,手中的酒杯晃着杯身,酒水在她晃動着的手中,不停地搖擺在,和她眼底的淚水一樣,随時都要淹出了杯口。

“傻丫頭,”慕姐喝得也不少,三瓶酒中,已經有一瓶多進了她的肚子,她又開了一瓶酒,瞄準了蘇子曾的酒杯,又倒上了一杯,“你有什麽不滿意的,你看看你,活蹦亂跳的,水當當的皮膚,家裏還有個老不死的給你當長期飯票。”

“慕姐呵,我告訴你個秘密,”蘇子曾歪到了慕姐的身上,一只手穩住酒杯,一只手吊在了慕姐的胳膊上,“老不死的會死的。還有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鼻子眼睛,都是假的,”蘇子曾的思路已經有些不清了,她打了個酒嗝,腦中重生前的那種可怕回憶順着酒味全部滿了出來。

佩羅眯着眼,看着兩個癱在了一起的女人,再将眼神落在了蘇子曾的臉上。

慕姐咯咯地笑了起來,手在蘇子曾臉上摸了幾把,又用力捏着她的鼻子,噴了口酒氣,“你喝醉了。我看看都挺好的,佩羅你來看看,你眼光準,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個泥巴捏的猴崽子。”

“你才醉了呢,”蘇子曾不服氣着,直起了身子,然後眼光轉過去對準了佩羅,她的臉上暈染起了一層層緋色,似是酒醉,又似羞澀,眼前的佩羅的人影晃蕩了起來,一個頭,兩個頭,“佩羅,原來是你醉了,甭搖,你晃得我頭昏。”

胃裏的酸液沖了上來,蘇子曾覺得喉嚨裏千百條毛蟲争相想爬了出來。佩羅再看看慕姐見她兩眼剩了些呆色,也是差不多了,只得走過去扶住蘇子曾。

醉了酒的人有兩種,很不幸的,佩羅今天一次性碰了個全。一種是慕姐那種,呆坐着,最後“撲通”一聲埋頭就睡的,爛攤子全都丢給了佩羅,另一種是像蘇子曾之後,狂吐之後,手舞足蹈,會制造出無數爛攤子的。

那幾瓶冰酒已經被喝了個底朝天,愛慕裏,讓人眼花缭亂的燈光下,佩羅想拉住蘇子曾。她嘴裏說的話,越來越不對牌,到了最後,更是抱住佩羅哭了出來,“為什麽重來了一次,一切都還是一樣的。那個神棍和媽媽...都說我活不過三十五。好不容易再活一次了,他又和我說,只能活到二十五了。”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哭叫着,渾然不知她已經将鼻涕眼淚全都抹到了佩羅的衣襟上。

“誰說你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我來看看,”佩羅将蘇子曾蜷着的手攤開,順着她的手紋往下看,眼裏滿是震驚。

她的手上,手紋錯綜複雜,尤其是那一條曳然而止的生命線,觸目驚心,懷中的蘇子曾似一只飲泣的弱獸,沒了平日的張牙舞爪,只剩了滿眼的絕望,她的身子,不住地發抖着。溺在了酒精力的她,臉像個無暇的瓷盤,晶瑩裏閃着玫瑰色,讓人晃着眼,佩羅不自覺着,将她摟在了懷裏,擔心稍一松手,瓷盤就會滑落了,化作了骨碎。

手撫過了她的脖間,那根挂着紅之戀的項鏈掉了出來,紅光閃過,刺痛了佩羅的眼。

他的眼皮一跳,腦中閃過了一個絕然的身影,眼中的那抹憐惜一閃而逝,手随即松開了,蘇子曾跌落在地上,她的睫上還留着殘淚,人已經睡了過去,臨睡之前,她呢哝了一句:“媽媽,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咱知道現在蘇子曾惹人憎,但以後她很惹人憐愛的,嘆,繼續攤手讨評,讨收,讨票中~要讨伐的親下嘴輕點,僞裝脆弱中)

056 初涉商事

對于昨夜的醉酒,蘇子曾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醒來時,她的全身軟綿綿的,胃也是空泛泛的,她是醒來最晚的一個,慕姐已經在“愛慕”裏忙碌起來了。她的耳邊仿佛還留着自己訴苦的聲音。

一夜未歸,呼機上已經多了幾十通留言號碼,蘇子曾想着回去時又少不了一通責罵,就覺得太陽穴處抽着疼。

“早,”蘇子曾咧着嘴,和慕姐打着招呼。慕姐比她看着還要精神些,果然是常年泡在酒精裏的女人。

“啧啧,”慕姐見了她一臉蒼白,但眼眸中又有了往日的精神奕奕,也是忍不住感慨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她醒酒醒得早,還趕得及看着佩羅收拾殘局,然後一臉複雜的坐在了一旁。她很少見佩羅有如此的表情,他的表情和最初踏入“愛慕”時的蘇子曾很相似,“幾分迷茫,幾分掙紮”。

當他起身告辭時,他的神情已經和酒醒後的蘇子曾一樣,恢複如初,看不出情緒波動後的痕跡,“還真是相似,”慕姐自言自語了一句。

回到家中時,蘇子曾不無意外地看到了坐在了大廳裏一臉怒色的蘇慶長。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以後不準出去再和那些狐朋狗友來往,”蘇慶長習慣性地将蘇子曾的夜不歸宿歸因到她的交友不慎上,“你學學小池,昨天一回家,她連衣服都沒換,就趕到了建築工地上,查看公司新修的大樓進度。”

“那也得有人通風報信才行,”連蘇氏新蓋了層樓都不知道,哪能去假裝勤奮。

“蘇氏那麽大的企業,難道任何一件事都要等人告訴你,”常池走了進來,想起了昨天的王子謙事件,才是一大早,兩人就箭弩拔張起來。

“上次工地開工時,小池也是自個兒聽說缺酒,主動請纓幫忙的,”常玫走上前來,別有深意地說道。

蘇慶長很是贊許地看了看常池,她這些日子來,經常有到公司來幫忙,各部門對她的辦事能力都是贊不絕口,看來有必要讓她從基礎崗位上調到中級領導位置,財務部副經理的位置還是空缺的。

再看看蘇子曾,蘇慶長的臉又拉了下來,“子曾,你再這樣下去,我将來怎麽能放心将蘇氏交到你手裏。”

蘇子曾瞄了常玫和常池一眼,心裏想着要怎樣主動請纓去蘇氏學習下。

“你不用再多說了,有空就去公司看看,要不将來,我只能将公司都交由一邵打理了,”蘇慶長似看出了蘇子曾的意思,“有什麽不清楚的事情,就去請教你常阿姨或者是王秘書。”

聽到了杭一邵的名字後,常池的眼神又黯了黯,常玫将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也不多說,反而是接過了蘇慶長的話,“今個也趕巧了,我和小池說要到蘇氏看看第二季度的盈利情況,子曾你一起過來好了。”

蘇子曾想着要跟這對狐貍母女呆上一天,渾身都不舒坦,但想着昨天見到的那幢大廈以及喝酒後一下子都沖了出來的顧慮,她也就在不做聲了,算是答應了。

蘇氏是新近二十年時間裏崛起的,主營的方向是礦藏采掘業,近幾年,則是進軍房地産業,是緊跟着高速發展起來的Z國步伐而興起的新興企業。

蘇氏的名聲在莫城并不算太好,留給外界的印象也一直是停留在污染嚴重,作風霸道的大企業行列之中。但由于利潤高,又屬于勞動力密集企業,所以一直是政府的重點扶持對象。

新建的大廈項目名為“盛世華廈”,地處莫城第三區中心地帶,樓高七十餘米,樓型如一把劃破穹廬的刀刃,顯現了蘇慶長有心操控莫城,一刀獨霸的野心。

蘇氏老的行政樓則地處第三區的北端,蘇子曾和常氏母女才一進大門,就見門口齊刷刷地站着一排員工。

由各部門的經理帶着下屬員工,“常秘書早,小姐早。”聲音高低一致,畢恭畢敬,聽在常玫母女倆很是舒心。

“大小姐早,”唯獨王秘書,一人的聲音突兀地鑽入了大夥兒的耳膜,蘇子曾點了點頭,再掃了眼那群只差立刻上前抱住常氏母女大腿的經理們,将一張張巴結的面孔記了下來。

二季度的財務報告已經出來了,蘇慶長對新投入的‘盛世華廈’很是用心,在新項目修建期間,幾乎是全情投入,将公司的事情分交給了部門經理和常玫看管。

蘇子曾跟着常玫進入了會議室。常玫還懂得要做足場面功夫,先是口頭介紹了蘇子曾,将每一個部門主管都引薦了一番後,将主位留給了蘇子曾。

那張蘇慶長專屬的董事長寶座,讓蘇子曾剛坐下來時,還真是有幾分不适應。從了蘇子曾的位置看過去,低眉順眼的常玫和一臉等着看好戲的常池,怎麽看怎麽有種不詳感。

“董經理,将財務報告拿給大小姐過目,”常玫朝財務部經理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将報告遞上來。

一個季度的報告,加上每個部門的報告書,疊在一起,光是翻看,就已經夠頭疼了。

王秘書接過了那份份量不清的報告書,遲疑了片刻,還是交到了蘇子曾的手裏。大小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看書就頭疼,足足有五十多頁的報告書,她能耐心地看過前十頁就很不錯了。

“嗯,”蘇子曾看了看滿頁的數據,當機立斷翻到了最後一頁,看了看一季度和二季度的數據對比。這招還是和買衣服的客人學得,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翻價格牌,一切由數據說話。

看完之後,蘇子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蘇氏近來的運營狀況很不錯,大家都辛苦了,二季度的收入比一季度增長了百分之五。”

財務部經理和一幫經理都是陪着笑,沒有人發言,王秘書低聲提醒:“大小姐,您要看現金流還有成本核算,”他才說完,就看見蘇子曾的眉頭擰在了一起,連忙換了個更直白的詞,“您該看花了多少,賺了多少,然後留了多少,其餘的...我們改天有時間再研究。”

數據這玩意都是唬人的,蘇子曾只得再翻了一遍,這回才看到了正題,“利潤少了九千萬?”她将報告書往旁邊一撇,鳳眼怒瞪,“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還真是兩父女,”王秘書長默默地接回了那本報告書,想着當年董事長還不會看財務數據時,也是如此的表情,如此的語氣,希望大小姐以後和董事長那樣,有所精進。

“還真是個二世祖,”各部門的經理們哀嘆着,求助着看望了常玫。

每當這時候,常玫總是特別有用的,只要有她在場,蘇慶長總是能服服帖帖的,她的威信也是這麽建立起來的。

“小池,你和子曾說說。”常玫将“繡球”抛給了常池,刻意想讓衆人将蘇子曾的無知對比的更加明顯些。

(謝謝大家的耐心支持和力挺的評哦,感動感動中)

057 羊過拔毛

“我也不想說得太不明白,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常池在蘇子曾的“無知”傷口上,狠狠地灑了一把鹽。

“你買得名牌衣服漲價了吧,請朋友吃飯的價格漲了吧,連換個法拉利的輪胎也貴了不少吧,二季度,全國的物價上漲,勞動力成本攀高,原材料吃緊,所以銷售額是增加了,利潤卻是負的,”常池的一席話,聽得蘇子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旁的經理們則是聽成了,蘇子曾是個徹頭徹尾不辦事的,暴發戶米蟲。

那本報告書,蘇子曾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是灰溜溜地将會議室留給了常玫母女,找了個茶水間坐下,很是委屈地叫人送茶過來。

叫得是茶,送來的卻是杯沒加糖的咖啡,蘇子曾惱火地将咖啡杯攪得碰碰作響,剛才,常池的冷嘲熱諷和一室的奚落眼神,像千萬根細針,在她心底猛紮不停。

“大小姐,”王秘書在會議室裏聽着常玫和那群經理互唱互合着,也沒聽多久,就跟了出來。“您不用灰心,公司的事務,您還不了解,以後多接觸就是了。”

王秘書看了看那杯速溶咖啡,也知道蘇子曾這會兒是面苦心苦,不過大小姐最近長進了不少,換做了以前,她才不會聽常氏母女說三道四,準是在衆人面前,和常玫對着幹。

“這裏有份公司日常賬目,您先看看,有不懂的,只管問我,”王秘書這號人,蘇子曾在重生前并沒有太放在眼裏。蘇慶長身旁跟着的老一輩人,大多也是臭脾氣,不将她這個二世祖放在眼裏的。

聽着王秘書的口吻,蘇子曾心底一陣觸動。他的口氣,雖然還是下屬對上司那樣,恭敬有禮,但又帶了幾分長輩的慈愛。

這份是秘書處的日常賬目,是王秘書用了些方法才到手的,也是他刻意清理出來的,上頭記載了常玫母女的日常開支,他是委婉地告訴蘇子曾,常氏母女正在蘇氏做大,今天的下馬威,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再放任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希望蘇子曾能看得明白。

蘇子曾倒還真是看出了些端倪,她的手落在了一筆支出上,“酒水費?兩百萬?這筆錢說的就是那批工地開工宴客的酒水費麽?”

王秘書查看了前後,肯定道:“是的,是六月份的支出,董事長親自批得款。”蘇氏的機構設置很齊全,但蘇慶長這個土皇帝還是喜歡親力親為,五十萬以上的款項全部是需要他親自批複後,才能生效。

“這麽說來...”蘇子曾有些不确定地再看了看,又用眼角描了下王秘書,“酒行的人明明說,酒款是...也就是說,常氏母女虛報了賬目。”

蘇子曾立時喜笑顏開,常玫母女的小辮子總算是被她抓住了。王秘書聽了之後,并沒有搭腔,只是将那本賬目再翻了一遍,搖了搖頭,“大小姐,常秘書長說是兩百萬,就是兩百萬。”

他的神情有些無奈,表情卻很是誠懇,見了王秘書的模樣,蘇子曾跟着愣住了,她的歡喜很快就消失了。

會議室外,先是走出了常氏母女,再是魚貫着跟出了那些經理,人事部,財務部,秘書處,行政部等,全部的人都是低着頭,哈着腰。常玫走路時,也沒有了在蘇慶長面前的恭順樣,在了人群的簇擁下,她更像是個不可一世的女皇。

茶水間裏,那杯咖啡已經沒有了絲毫熱氣,冷了的咖啡,只會更苦。看着墨汁般的苦口咖啡,和唯有王秘書相伴的自己,蘇子曾緊捏着咖啡手柄。

王秘書說的沒錯,衆口可以铄金,如果酒行老板也順着常玫的口吻,再加上一衆人的偏幫,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那虧空的一百多萬,只是常玫在蘇氏這個“盛世華廈”下挖空的第一塊基石。

蘇子曾今日的表現,很快就被有心人轉告了蘇慶長。蘇慶長免不了長籲短嘆了一番,常玫順勢安慰了幾句,又搬弄了幾句,為常池謀到了那個財務副經理的職位。

晚飯時,蘇子曾趁着常家母女喜色連連時,也提了個讓蘇慶長意外要求,她想将喬初留下的那份信托基金轉到自己手上來做主。

常家的母女互看了一眼,常池眼裏的不屑更是明顯,她見蘇子曾今天在會議室裏忍讓有加,還以為她收斂了些性子。

“不行,那份基金你還不能動,”蘇慶長将碗一放,白瓷碗在桌面上蹦高了兩三公分。

“為什麽不行,”蘇子曾也将筷子擱了下來,輕輕巧巧,她并不想和蘇慶長理論,“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母親的遺囑我已經看過了,她将‘紅之戀’和基金都劃在了我的名下,我甚至無需經過你的同意,直接委托律師出面辦手續。”

這番話并非是出自蘇子曾的原話,而是王秘書下午給她出的主意。蘇氏的産業,她暫時是動不得,只能是将主意打到了信托基金。喬初的信托基金的初始規模只有一百萬,也一直是由蘇氏的投資部負責運營的,十八年裏,規模已經擴充到了五百萬。

“我堅決不同意,”蘇慶長還是不肯松,錢确實是歸蘇子曾的,但蘇子曾吃穿不愁,照她的鋪張性子,可別是打了水漂。

見蘇慶長還是打算幹涉,蘇子曾又拿起了筷子,眼明手快,照着常池正要落筷的一盤魚上叉去。

常池被她這麽一搶,眼裏噴出了火來,常玫看了看,示意常池不要發作,和顏悅色地說道:“子曾,你準備用基金裏面的錢做什麽?”

“做一筆一百五十萬的買賣而已!我可不像有些人,随便買個酒,就可以賺個百來萬,”蘇子曾其實并沒有想好用那筆錢做什麽,但想到了那塊掉進了常氏母女嘴裏的肥肉,心裏就是不暢快,忍不住要用攪合攪合。

常池和常玫互看了一眼,掩飾着彼此眼裏的驚色,“這樣吧,慶長,就撥出基金裏的一百萬十萬,讓子曾試試也好。”常玫忍疼抛出了這價值一百五十萬的封口費。想不到對財務一竅不通的蘇子曾,才去了一趟公司,就發現了賬面上的問題。

蘇子曾計謀得逞,将那塊搶到的無刺魚肉一口吞了下去,感覺甚是美味,錢到手後,可還真要好好謀劃下,收拾常玫才是第一步,那個黑心老板的賬她也要好好算算。

蘇慶長看着有些反常的三人,再看看眼中難得閃現了些慧色的蘇子曾,勉強答應了下來。

羊毛出在羊身上,蘇家的飯廳裏,唯有蘇慶長這只肥羊還被蒙在了鼓裏。

(災難的四月第一周即将來臨,早早聽說下周“名媛”沒推薦裸奔...我又要在清明節淚水紛紛的假期裏,出差一周,參加公司展會。假期麽有,踏青掃墓麽有了,啥米也麽有,我對不起祖宗啊,有種咳血的沖動,我唯一對得起的就是捧場看書的親了,因為我要從明天起開始做3K黨了。其實這是個有着喜劇結尾的悲劇,我明天開始3K更,方便情節和謎團的全面展開,歡迎吧,賣力替自己鼓鼓掌,嗦了,勿打臉。)

058 人急馬不跳

事實證明,重生帶來的好處實在有限,尤其是蘇子曾這種重生後還被神棍狗嘴吐不出象牙活活夭了十年壽的人

皺紋少了幾條,不代表大腦凹凸路就多了幾條,腦子靈活了多少。周天一大早,蘇子曾還是睡眼惺忪,吃早餐時,很不留神地将視線落在了蘇慶長看剩的那份報紙上。

莫城晚報周末特刊大幅刊登着溫麥雪的照片。她穿着得那身,不正是她看中的那套波點香奈兒,只不過她這一身都是廠家贊助的。

重生前,溫麥雪是出了名的莫城名媛,蘇子曾是臭了名的莫城暴發戶。重生後,難道還是如此,蘇子曾的舌頭在滾燙的牛奶裏打了個戰栗,熱和冷的感覺,交雜在一起。

人的覺悟,不可能是一瞬間的,而是在長期積累或壓迫中中,爆發出來的。此時的蘇子曾,好比萬米馬拉松參加者。三十五歲那會兒,她離溫麥雪的距離差了十萬八千裏,所以連追趕的心思都沒了。而十八歲時的蘇子曾和溫麥雪,雖然也差了不只一個段數,但好歹才只是一兩百米...最多一千米的距離,所以她的鬥志反倒被激發出來。

趁着早飯還在肚子裏消化的那會兒工夫,蘇子曾将她所欠缺的而溫麥雪所具備的都寫了下來。名媛必備:財富,好老公,氣質,學識,社交。她想到了這些,然後逐一分析起來,比較占優的一個因素,就是財富。

這一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說起富有程度,在蘇家和杭家聯姻後,蘇杭集團已經成了莫城的第一大財團,在全國也是排在了前十甲,但是溫麥雪依舊是莫城和Z國的領軍人物。

既然不能獨自殺出一條路,那就照着既有的路線走,溫麥雪會的,她也一一學起來。

當蘇子曾拿到了溫麥雪從小到大的資料時,她第一件事就是找Ms林制定她接下來一年多的課表。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蘇子曾沒想到她的第一個難關已經橫在了眼前了。

蘇子曾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小動物,連帶着大的牲口也不喜歡,但想到溫麥雪穿着一身騎馬服,英姿飒爽的照片,蘇子曾還是選了馬術課。

天藍雲輕,藏青色的騎師服,白底馬褲,穿上了騎師服的蘇子曾果然也增加了份不同的氣質。

騎馬是一項很好的保持體态的運動,這句話是馬術老師-佩羅說的,這也是在他看到蘇子曾一臉慘淡的臉色時額外說明的

她的面色是鐵青的,面色驟變一般有很多原因,可能是蘇子曾發現言無徐也和她一樣選了馬術課,還有可能的原因是杭一邵和鄧珈尼攜手同來時,十足的白馬太子和奸妃的出場模式。

考慮到她和言無徐因為法語考試的緣故,耽擱了課程,Ms林費了好些口舌,才将她們倆安插了進去。她們已經比一般的學生落後了幾周的課程了。

所有的學生都站成了兩排,考慮到蘇子曾和言無徐騎馬就好比大姑娘上轎是頭一次,佩羅交給她們的任務是騎馬走一圈。

才一上馬,蘇子曾就覺得有兩顆心在她的胸膛裏跳動,只不過一顆是緊挨着屁股,一顆是在了她的胸腔內。隔着騎師服,蘇子曾身體內像懸了張大弓,從大腿內側到發梢腳趾,全都繃緊了。別人腳下都很是溫馴的馬兒,到了她腳下就成了難以駕馭的龐然大物。

明明是一身順滑的馬毛,卻讓蘇子曾有了種如坐針氈的難受感。在馬背的那個高度,她不得不挺胸收腹,大腿夾緊。只是看清了她的面部表情後,所有人都會知道,蘇子曾慌得厲害。

別人的馬一出馬廄就好像支輕快地标槍,一溜出去,而她身下的馬則是跟個沉甸甸的鉛球似的,怎麽挪都挪不出小半步來。她偷眼瞧着別人,有樣學樣,剛蹬直腳,那匹全身棗紅的漂亮馬就不樂意了,昂着頭,索性釘在了原地,啃起了草來。

言無徐這陣子和費清正處在蜜月期,兩人的感情濃得跟調了蜜似的。而蘇子曾這邊,求助杭一邵無門,求援常池那是不可能的,只得是有困難,找老師了。

“這個也有考試?”蘇子曾也顧不得什麽儀态,屁股撅在了馬背上,只差淚眼汪汪了。

佩羅撇下了一幹女生,拍打着蘇子曾身下馬匹。高昂着的馬頭很快就低了下來。

蘇子曾斷言,這一定是匹母馬,還是匹愛被拍馬屁的母馬,看着馬又舔了舔佩羅,她又加了個定義,是一匹好色的愛拍馬屁的母馬,佩羅在馬背上拍了拍,母馬的眼閃了閃,

蘇子曾看着太陽底下,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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