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修) ……
如果不是小月被趙二公子氣得要投井自盡,高叔把人送回家時就不用帶上小橘一道去好聲好氣地賠禮。如果小橘在府裏,蘇小冬就不用進到趙二公子屋子裏伺候。如果不在趙二公子眼前晃蕩,蘇小冬就不會在詩會開局前被他要求既去城西的居芳齋買糕點又去城東的秋爽居買蜜餞,東奔西走手忙腳亂。
當然,如果不是城東城西地奔走,蘇小冬也不會在抄近道時撿到個大活人。
蘇小冬看見他時,也不知道他是病了還是傷了,蒼白着張臉昏死在草叢裏叫也叫不醒。她一手拎着糕餅一手拎着果子馬不停蹄往趙府趕,實在騰不出時間給他找大夫,只能從懷裏摸了顆藥丸出來塞進他嘴裏,把人從趙府後院牆角的狗窩塞了進來,趕回趙府後只來得及把人扶到自己的房間裏,蓋上被子,喂了小半杯溫水,便又被趙二公子派人來喊走。
趙二公子姓趙名昂。他的詩會其實庸俗無聊至極,邀請的都是渝州城裏有名的纨绔子弟,詩沒做幾首,便借着酒興差遣小厮去翠紅樓接姑娘,蘇小冬舉着酒壺站在一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不禁想起一院之隔的趙家大公子趙軒,那才當真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有禮有節,進退得宜,聽說更是做得一手錦繡文章,八歲時才名已經響徹渝州城。趙家原先家業很大,經營的是藥鋪醫館這樣救人性命的仁義買賣,可到底是商賈人家,好容易得了趙軒這樣一塊讀書的好料子,自是遍請名師教導,指望着他光耀門楣。
誰知尚未等到趙軒金榜題名,趙家便先出了事。
趙家老爺三年前出了趟遠門,回來後不知什麽緣故從此閉門不出,偌大的家業沒打聲招呼就轉到趙家兩位公子手上,大公子趙軒熟讀四書五經,可卻不懂生意上的門道,二公子趙昂更是難堪大用,渝州城裏慣常只見他走狗遛鳥尋花問柳,輕浮佻薄,沒人敢指望他安若泰山穩若磐石地辦件正事兒。
果不其然,沒過多長時間趙家漸漸顯出頹勢來,手裏的貨源被争奪了大半,連渝州城裏的鋪面都賣了兩三處。可縱使家道中落,趙軒依然閉戶讀書,趙昂照舊聲色犬馬,府裏的丫頭小厮依然每隔幾個月便要挑一撥新人進來伺候。
實在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蘇小冬正悄悄出着神,突然一只白瓷酒盞在她腳邊砸碎。趙昂一拍桌子,已經氣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蘇小冬,你是瞎了嗎?酒喝完了不懂添上,若是眼睛留着沒用,就讓小五幫你挖出來。”
被趙昂這麽一吓,蘇小冬才回過神來,發現有一位錦衣華服微微發福的公子舉着一只空酒杯離了座往她身邊湊,幾乎就要貼到她身上來了。她趕緊舉着酒壺低眉順眼的認錯,借機退開幾步,離那位湊上來的胖公子稍稍遠一些。
胖公子既然離了座,自然不會就這麽讓蘇小冬輕易躲開,幾步跟上去,握住蘇小冬的手腕,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着,眯着眼睛看着她笑:“趙二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這麽漂亮的小丫頭,你舍得挖她的眼睛我可舍不得。你若是嫌她蠢笨,倒不如送給我。”
蘇小冬并不認得這位替她說話的胖公子,在他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下,她只覺得渾身別扭,一心想掙脫開他滾燙的手。這邊還沒擺脫桎梏,另又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地閃到蘇小冬眼前來,接着便聽見一聲脆響,蘇小冬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地疼。
她擡眼瞪住站在她面前的趙昂。
趙昂昂首挺胸,也在冷眼看她:“還敢瞪我?別以為王公子誇你兩句,你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了?怎麽樣都是灰不溜秋的小麻雀!”說着,他伸手提起她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蘇小冬拎起來,放到朝向大門的方向,嫌棄地丢到地上:“又蠢又笨的東西,還不快滾!”
又是挨罵又是挨打,蘇小冬好不委屈。她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所有人從來都是寵着她護着她,連最無法無天的哥哥弟弟也是不敢欺負她的,別說被打,連重話都沒人沖她說過幾句。她擡手捂着臉頰,噘(*^▽^*)着嘴往後院走,邊走着邊忍不住掉出幾顆眼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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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難過得正專心,自然是不容易察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說話聲響起時,蘇小冬被吓了一跳,差點當場蹦起來。
所幸,那聲音仿佛溫溫吞吞的一池溫泉水,溫和至極:“你是小昂院子裏的吧?”
蘇小冬含(*^▽^*)着眼淚擡頭,淚眼迷蒙中看見趙家大公子的一張清俊斯文的臉近在頭頂。趙軒自覺失禮,往後退了兩步,又溫聲問了一遍:“你是隔雲居的吧?”
蘇小冬點點頭。
趙軒輕輕嘆了口氣,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她:“小昂脾氣不好,我替他道歉,辛苦你了。”趙軒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與終日披紅挂綠的趙昂相比,自有一段清逸出塵的氣韻,他悠悠然地從蘇小冬身邊走過去,想了想又扭頭回來說:“你若是願意,我找機會去同小昂說,把你要到我院子裏來,萬萬不要像之前的姑娘們一樣,受不了小昂的壞脾氣,便去做傻事。”
隔雲居裏的離譜事兒整個趙府都知道。被趙昂逼走逼瘋逼得自尋短見的丫頭不在少數,趙府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挑新人進到府裏,大多便是為了增補隔雲居的人手的。
趙軒氣質出塵,目光也是纖塵不染明淨如水,蘇小冬在他的目光裏恍恍惚惚幾乎要被融化。她漂泊在外,鮮少有人這樣溫文和氣地同她說話,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沖趙軒點了點頭。
趙軒朝她溫溫和和地微笑,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傻丫頭。”
蘇小冬頂着一張紅到耳根的臉和臉上的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時,被她撿回來的人已經清醒過來,甚至已經掙紮着從床(*^▽^*)上滾到了地上。聽見開門聲,他撐着地面勉強支起身子站了起來,飛快從袖中翻出一柄匕首直刺蘇小冬門面。
“喂,你有病啊!”蘇小冬向旁撤了一步躲開,他一招不中,手腕一翻,匕首鋒刃一轉,又向蘇小冬躲開的方向直刺過去。
蘇小冬只好又是閃躲:“喂,我好心救你,你怎麽恩将仇報!”
“非親非故,我不用你救。”
“我救都救了!”蘇小冬又躲過一道刀刃的寒光,“我還能重新把你丢出去不成?”
他的匕首貼着蘇小冬的臉頰,削下來一縷頭發:“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他的招式極其狠絕,刀刀利落直至命門,可到底是重傷的身子,勉強提氣使了幾招,氣力不濟,速度漸漸滿了下來。蘇小冬瞅準了機會,拿了一只茶杯朝他的手腕砸過去。他微微擰眉,手腕一軟,竟真的被她用一只茶壺将他砸得兵刃脫手。
蘇小冬趕緊上前一腳把匕首踢飛,抓緊時間解釋:“我只是趙府一個粗使丫頭,看到你倒在路邊,我覺得不能見死不救,順手把你帶了回來。你如果沒事了,現在馬上可以走!”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似乎在心中細細計較着她這番話的真僞。
蘇小冬被他盯得不自在,想要多說幾句為自己辯解,卻不想她尚未開口,那人臉色驀然一白,微擰了擰眉頭,抿緊了唇悶(*^▽^*)哼一聲,嘴角滑下一縷細細的血線,他面無表情地将唇上沾染的血跡擦拭幹淨,當真扭頭要往外走。
“喂,你傷得很重,當真現在就要走嗎?”蘇小冬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我這裏是隔雲居後邊的罩房,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你其實可以留下來養傷。”
“不必。”
蘇小冬想了想,從懷裏摸了個小瓷瓶出來:“這是百草谷的靈藥,你非走不可的話,就帶上這個,興許能管點用。”
他停下腳步站定下來,冷眼打量了蘇小冬一番,頗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說吧。”
想要什麽?
蘇小冬覺得自己之前的那番話都是白說了,這個人徒然長了一張好看皮囊,練了一身精湛武藝,偏偏腦子好像不大好使,實在可惜。蘇小冬暗暗嘆了口氣:“我不要什麽,也沒有別的目的,我只是看你倒在路邊,怕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才會救你。”
“你不知道我是誰?”他微微擰眉。
“你是誰?”
他毫無血色的唇扯出一抹譏谑的笑意:“你若是知道了我是誰,大約便不會救我了。”他掏出一塊小小的紫檀木牌遞給蘇小冬,上面镌刻了游龍走鳳的圖案,繁複冗雜得令蘇小冬眼花,只有底端镌了一個小小的“九”字。他依然冷聲冷氣地說話:“無論如何我欠你一條命,日後遇到難事,可以來找我。”
“我到哪裏找你?”
蘇小冬話音剛落,他尚來不及作答,門外響起敲門聲。蘇小冬的屋子在院子最深處,陰暗密閉,除了門邊的一扇小窗子,并無其他可供出入的通道。她頭疼地敲了敲額頭,正要勸那人躲一躲,便見他身形一閃,往房梁上掠去。
蘇小冬稍稍松口氣,拉開門看見門外的人,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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