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蘇小冬記得自己是混在給顏獻送行李的女弟子裏偷偷鑽進馬車的,為了同顏獻好好說句話故意落在隊伍最後,站在顏獻面前還未開口就被顏獻一記手刀打暈。醒過來時,前往鸾鳳閣的車馬已經走出幾十裏,她被封住穴(*^▽^*)道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同顏獻一起關在車廂中。
此前她與顏獻相處和睦,她對顏獻的所為充滿不解。她的困惑顏獻也是知道的,路途漫漫,他沾了茶水在地上寫字給蘇小冬看。他告訴她,臨出發的前一晚,顏韌之來找他,告訴他,若蘇小冬在他離開前來找他同他當面道別,要他打暈蘇小冬悄悄将她藏在馬車裏帶走,并特意叮囑萬萬不能讓鸾鳳閣的人察覺。
“後來我就被他捉到這駕馬車上來了。”蘇小冬揉着還有些酸痛的胳膊,怯怯地看了岑溪一眼,扭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宣寧。
宣寧合眼靠着車廂,默不作聲地坐着久久沒有回應。蘇小冬有些心虛地解釋:“剛剛顏大哥哥來找我,我是想要自己出來同他解釋清楚不是你們綁走我的,可是我穴(*^▽^*)道被封,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岑溪嗤笑:“明明毀約在先,卻怕人恥笑,在馬車裏藏一個你來做擋箭牌。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實則一個個都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蘇小冬抿着嘴不說話,只是個擋箭牌,替顏韌之開脫也不是,順着岑溪的話附和也不是。
宣寧眉頭微蹙,撐着直起身坐起,啞聲道:“別的事且不提了,當務之急,務必将顏獻……好好送回閣裏。”話未說完,便側過頭去,按着胸口一陣急咳,身形搖搖欲墜。
岑溪急忙伸手将他扶住,見他咳喘得辛苦,将手掌抵在宣寧後心緩緩打入一脈內息,卻不想宣寧身子猛然一抽,登時噴出一口血來,繼而嗆咳愈發嚴重起來,右手緊緊扣在心口,用力之下手背浮起突兀青筋。
“阿寧!怎麽回事,你的內力呢?”岑溪扣住宣寧的手腕,看着宣寧面色平靜,岑溪的面色卻越發凝重。
他不是第一次為他運功療傷,可打入宣寧體內的內力竟沒有受到一絲抵抗長(*^▽^*)驅(*^▽^*)直(*^▽^*)入,毫無阻攔地沖撞上宣寧已受重創的奇經八脈,才會累得他再度嘔血。
可究竟為什麽一直護着宣寧的一脈深厚內力蕩然無存?岑溪想起剛剛他想為宣寧運功療傷會被他一口回絕,只着急催促他去顏獻的馬車上查看的情景,心下了然:“你早就發現了?所以剛剛你全無內力護體,生生挨了顏韌之一掌,才會傷得這麽重。”
宣寧緩過一陣劇痛,靠在軟枕上氣息微微:“我也是同他交手時才發覺的,本想借着劍招速戰速決,沒想到……還是沒躲開那一掌……”
岑溪解開宣寧的衣裳,只見他的心口處落了一枚黑紅色的掌印,他兩眼血紅:“十成的功力,都打在心脈肺經的要害之處,他這是要你的命!”
宣寧面色冷白,神色也是生死無謂的冷淡:“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難道只有他一個嗎?”
岑溪懶得理他,翻出一顆藥丸塞進宣寧口中,安慰他道:“好在你內力深厚,以內息溫養血脈,縱使心肺有損,也不至于傷及性命。何況你已經取得洗髓……”他看了眼車廂一側的蘇小冬,将後半句話咽下去,轉換了話題,“只是你的內力為何會憑空消失?若是內力盡失,舊傷新傷通通壓制不住,會要了你的命!”
宣寧拍拍他的手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輕聲道:“沒有消失,似乎是被封存在我體內了,過些時日,興許能自行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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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收斂情緒,随即回過神“是顏韌之幹的?他明知道你此時內力微弱,才會挑這個時候襲擊我們?這是什麽邪術,你怎麽會中招!”岑溪憤憤不已氣得跳腳,他的脾氣尚未進一步發作,馬車又緩緩停住,他氣急敗壞地沖着馬車外喊,“怎麽回事?”
車廂裏宣寧卻擰起眉頭,對岑溪道:“你出去說話,在這裏吵得我頭疼。”
岑溪看看宣寧,又看看蘇小冬,當真是扭頭下了馬車。
蘇小冬看得出來宣寧有意支開岑溪,剛要走近些同他說話,便見他扣着心口的手掌又使力往下按了幾分,他的臉色比剛剛更顯慘淡,嘴唇已經隐隐透出灰白的顏色。她不是第一回 見他傷重虛弱的模樣,可這一回他傷得比之前還要重,她心尖上針紮般的刺痛也比之前還要細密。
“你怎麽樣?”她小心翼翼地問他。
宣寧額上滲着細密汗水,一貫清冷的眼睛也氤氲上迷離的霧氣,他擡頭看她,嘴唇動了動,來不及說話,便偏過頭去低低咳嗽,手中握着的帕子随即沾染上幾簇豔色。堵在胸間的那口血他忍了許久,加劇了心肺間的悶痛,他心裏明白此番受傷與蘇小冬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他想着只要他少在岑溪面前發作一回,岑溪對蘇小冬的怨憤便能少一分。
蘇小冬朝他挪了幾步,掏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額頭上疼出的虛汗,在他逐漸清明的目光下,心虛地低下頭:“我猜測,離開懷空谷時,你喝的那杯茶水可能有問題。”
“嗯?”宣寧并不接話,只是看着她。
蘇小冬硬着頭皮:“我知道懷空谷有一種藥,是為救助谷中練功走火入魔之人而煉制的,服之可将內息囿于一處,為平複失控的內力留出時間。”她眨眨眼睛,懷着歉意看他:“聽說服了這種藥,會覺得丹田空空,內息彙聚一處冷硬沉墜像是凝了顆冰球在丹田之內,待冰球消融,功力便也能恢複了。”
宣寧暗自提氣,果然覺察丹田內一陣劇烈冷痛。他蹙眉:“多長時間能恢複?”
“我不知道,聽說功力越是深厚,恢複所需的時間便越長。”
宣寧的眉頭越擰越緊:“可有其他破解之法?”
蘇小冬搖了搖頭:“這是懷空谷密藥,我也是偶然偷聽顏伯伯說話才知道的,更詳盡,不如你找個機會去問問顏獻?”
宣寧點頭,想了想又對蘇小冬道:“此事你不必告訴別人,若是日後岑溪問起,你讓他自己來問我便是。”岑溪不傻,幾句話之間便已經懷疑到顏韌之頭上,待他深想幾分,便會想到蘇小冬的那杯茶——宣寧鮮少在外飲食,即便外出一餐一飯也多是由鸾鳳閣弟子準備,追究下來,能被動手腳的确實只有那日蘇小冬端上來的那杯茶了。
想到岑溪,岑溪便進了車廂裏來。
自己只出去一會兒功夫,蘇小冬便蹭到宣寧的軟榻邊,捏着一角帕子憂心忡忡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岑溪清咳一聲,揉着眼睛掩飾尴尬,在車廂一側坐下:“前面就是進山大陣的入口了,這個丫頭你要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她?
蘇小冬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伸着指頭指向自己,善解人意道:“我嗎?你們進陣吧,不用送我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真是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岑溪頭疼地看着她懵懂無識的樣子,解釋道:“鸾鳳閣入口所在不可外洩,誤闖之人,就地格殺。”
岑溪詢問的目光又落回宣寧身上。
宣寧掙紮着起身,蘇小冬離得近,扶了他一把,他強撐坐直了身子,只覺得心肺間一陣尖銳刺痛,腥氣翻湧,偏過頭又嘔出一口血,重傷之下(*^▽^*)身子虛軟無力落入蘇小冬懷中。
蘇小冬只覺肩頭一沉,還來不及偏頭去看,便有只冰冷徹骨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睛,眼前霎時昏黑一片。宣寧低弱卻不容置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什麽也看不到,入陣吧。”
“你瘋了?私自帶外人進閣,是要命的罪名!”岑溪急得站起身,“我知道你舍不得殺她,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不能為了救她,搭上你的性命!我們把她的眼睛摳掉,再派人悄悄把她丢在醫館門口好不好?你若是不放心,我親自送她去……”
“入陣。”宣寧打斷岑溪,語氣中已帶上不耐的怒意。
岑溪顯然還是不贊同,兩個人無聲對峙着,車廂內靜默無聲。身處風暴中心,蘇小冬屏息凝神不敢輕舉妄動,過了好一會才聽見岑溪甩開簾子出去。
待岑溪走出去,宣寧的手掌随即滑落下去,光線透過薄薄一層眼皮透過來。聽罷他們方才的對話,縱使無人遮擋,蘇小冬也不敢睜眼,揪着心聽宣寧悶聲咳了好一會,又聽見他撕開布料的聲音,緊接着她手裏就被塞了一塊布條,怔忡間聽見宣寧說:“自己蒙上,別睜眼,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蘇小冬乖巧地将布條緊緊綁在自己眼睛上面,摸索着扯住宣寧一角衣袖,小聲說:“帶我進去,你是不是會受罰?罰得重嗎?不然還是照青鸾使剛剛說的法子,把我扔了吧,我認識很厲害的大夫,能治好我的。”
宣寧不知在做什麽,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遲滞了片刻,生硬道:“只要你安靜些,我就不會受罰。”蘇小冬乖乖閉嘴,拉着他的一角衣袖以抵抗眼前一片漆黑的惶惶。
不多時,馬蹄聲起,車輪碌碌,馬車又行進起來。
蘇小冬一路蒙着眼睛,能感覺馬車颠簸并不知他們從何處進又往何處去。這一路安靜至極,除了馬蹄聲與車輪碾過的聲音,只有耳邊宣寧粗淺緩急不一的紊亂呼吸。
馬車行了一段,徐徐停下。
為了保持進行速度,這一路上人馬輪替修整,馬車停頓的時間并不多。除卻蘇小冬倦極睡去迷蒙無識的時間,她記得馬車只停過兩回,第一回 是顏韌之攔路劫人重傷了宣寧,第二回是她被岑溪惡狠狠地拎到宣寧的馬車上,似乎都算不上什麽好事。
因此,感覺到馬車停駐,蘇小冬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風平浪靜只維持了片刻,随後她果然聽見馬車外響起野獸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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