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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南峰詭異的曲調, 宣寧與蘇小冬身邊環繞的毒蛇毒蟲越發多起來。宣寧眼睜睜看着一條通體血紅的長蛇吐着信子纏着蘇小冬的腳踝,一點一點慢慢向上攀爬。他心裏着急,卻被困在不計其數毒蟲之中束手無措, 只能徒然地叮囑她:“小冬, 別動。”

幸而那紅蛇頗有耐性, 蘇小冬一動不動不打擾它,它便往上攀一段,停下來懶洋洋地歇一段,不似要傷人的模樣。宣寧稍稍松口氣, 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處境來, 思忖着如何擺脫這一地毒蛇毒蟲好盡快去将蘇小冬救下來。

可南峰留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并不長,突然間幽緩的曲子急切激昂起來, 遍地蛇蟲也随之變得亢奮,将宣寧圍在中央, 從四周環抱着逼近。宣寧咬牙揮劍, 可南峰喚來的蛇蟲綿綿不絕如一浪接着一浪的潮水,他強撐了一陣子終究體力難支, 揮劍的速度漸漸慢了,到了後來只能駐劍而立, 眼睜睜看着蛇蟲寸寸逼近。

而林子的另一頭更是火燒眉毛的急迫。蘇小冬被束縛在樹上動彈不得, 色彩斑斓的毒蛇随着南峰的曲調快速曲折前行,很快又有三條蛇纏上她的腳踝。冰涼的蛇身一點一點在身上摩挲挪動, 蘇小冬屏住了呼吸, 不敢動彈更不敢去看它們。

可她不看, 它們卻會自己到她眼前來。

最初纏上來的那條紅蛇盤上蘇小冬肩頭,嘶嘶吐着血紅的蛇信,探頭到她眼前與她對望。

蘇小冬臉色煞白, 閉緊了眼睛,恨不得連呼吸心跳都停止下來。

“你要報仇,應該找我。”宣寧頭一回在人前近乎哀求,“放了她,她什麽也不知道。”

明明南峰聽見了宣寧的話,也看見了蘇小冬的困境,卻将頭一轉不做理會,手指在笛子上翻飛着,樂曲越奏越急,遍地蛇蟲也随之越加興奮。

倏爾一聲尖利的哨聲如一把利刃破風而來,将鋪天蓋地的曲調刺破一個口子。方才的樹林好似被一只輕薄的骨瓷碗倒扣過來罩住了,四處回蕩着南峰的笛聲,可那哨聲像是鑿破瓷碗的一顆釘子,裂紋從細小的孔洞飛快蔓延,繼而,整只碗便轟然碎裂開。

那哨聲仿佛已化作有形,朝南峰直擊而去。南峰覺得心口猛然劇痛,血腥氣翻騰着從胸口直湧上來,溫熱的液體順着笛子淅淅瀝瀝滴落到地上。

第二聲哨聲響起時,南峰手中驀然一輕,低頭再看時,竹笛已經斷成兩節,上面星星點點沾着的殷>0<紅。

竹笛既斷,曲調難繼。

遍地的毒物好似失去活氣般,齊齊頓住,一動不動。

宣寧等的便是此刻,長劍自他手中脫出,穿過蘇小冬肩上那條紅蛇的七寸,将它牢牢釘在樹幹上。他最後的力氣終于随着那一劍消失殆盡,他往後退了幾步勉強倚樹站着,脫力垂落的左手裏握着一只竹制短哨。

血色順着短哨寸寸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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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寧悶聲咳嗽,勉強咽下又翻到了喉嚨裏的腥氣,他再無力動彈,眼睜睜看着南峰瞬間躍進毒物的包圍圈裏來,奪過他手裏的短哨,瞠目欲裂:“這是南溪不離身的物件,怎麽會在你手裏?”

宣寧沉默地看着他,并不答話。

南峰握着短哨,手指輕輕擦去上面沾染的血跡,有片刻的失神。

那是南溪從小到大都戴在胸前的短哨,不讓人摸不讓人碰,連多看一眼,她都要緊張兮兮地擔心旁人要搶她那只制作粗陋的破哨子。

她說,有人告訴過她,只要吹響哨子,他便會來帶她回家,如果哨子丢了,她就再也等不到那個人來帶她回家了。

南峰微微皺起眉頭回憶,他記得南溪告訴過他的,她等的那個人叫做……

記憶猶如海岸邊的礁石,潮水退去後清晰無比,南峰猛然擡頭盯着宣寧,咬牙道:“你說你單名一個‘寧’字,你就是南溪心心念念的阿寧?”

宣寧面色平靜,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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