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麽直接跳過那個層次,談談我們的婚事吧!

對李筱倩而言,這絕對是毀滅她的世界的超級原子彈,企圖摧毀她現在保有的平靜。

她坐在自己房間裏的公主床上,抱着心愛的大白熊絨毛布偶,心思全被那天古雲昊的驚人告白所占據。

「還記得上次我跟妳提過,我最近有一個很重要的研究報告要發表的事吧?」

「嗯,怎樣?」

「那個研究最近發現有些不完善的地方,我打算最遲再過三個月就要赴美進行為期一年的進修,所以在那一年的時間內,我大概會沒時間回臺灣。」

「那……然後呢?」

「然後就是為了不想讓我所愛的女人有被追跑的可能,我打算在這三個月內先跟妳訂婚,然後等我回來之後,馬上就結婚。」

李筱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哪有人這麽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事?!」

「我不是草率,只是誠實的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我不想留下遺憾,也不想因為我的工作而失去喜歡的人,我是個貪心的人,我想擁有我珍視的一切。」

他不想重蹈他的好友白永彥的覆轍,等到失去了,才追悔過去的種種,那樣後悔的人生,他不想親自品嘗。

「你有你的打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意願?」這個自大外加自戀的男人,憑什麽認為她會答應?

「當然,這種事還得妳點頭才行,我給妳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如果妳點頭,我們剩下的時間可以馬上準備訂婚。」

李筱倩被他的自以為是氣得怒火中燒。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求婚的浪漫啊?有哪個男人是這樣向自己喜歡的女人求婚的?

她瞇眼看着他,口氣不善的說:「如果我拒絕呢?你打算怎麽辦?」

古雲昊回望着她,眼眸深處藏着悸動,「不!妳不會拒絕我的,妳所欠缺的,不過是怎麽承認妳也喜歡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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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拒絕我的,妳所欠缺的,不過是怎麽承認妳也喜歡我而已。

這些話象是魔咒一般,不斷的在李筱倩的腦海裏盤旋。

在她吃飯時,會自動飄進她的腦裏,害得她食不下咽。

在她睡覺時,古雲昊說話時的神情則重複播放,害得她睡不安穩。

他的那些話深深的烙進她的心裏,她想駁斥,卻拿不出有力的佐證來證明他說的話是錯的、是荒唐的,更嚴正一點的說法,該是無稽的。

可是為了找出反駁的話,她日思夜想,照三餐想,卻還是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說法來說服自己他的那些話問題出在哪裏,所以她變得沉默了。

她的沉默,源自于她的苦惱。

她的不安,則來自于她的無法面對。

她之所以會逃避古雲昊的感情,真的只是還找不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嗎?

真的……是這樣嗎?

她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愈想心愈煩,最後只能苦惱的将臉埋進大白熊絨毛布偶松軟的身體裏,兀自氣惱,低聲哀號,「讨厭,真讨厭,為什麽我就是無法反駁他的話?」

「筱倩,妳還好吧?是不是腳還在痛?」

官秋月站在她的門外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原本不想打擾她休息,可是聽見她的低吟聲,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猶豫了一下,決定開門探問。

「沒……沒有,我沒事。」聽到媽媽的聲音,李筱倩馬上恢複精神,讓自己處于最佳狀态。

開玩笑,若是繼續哀聲嘆氣,被媽媽得知古雲昊已經跟她求婚的事情,她還能有清閑日子可過嗎?

「妳啊,明明腳就還沒有完全好,為什麽要這麽急着出院?」看她走路有時候還會一跛一跛的,難道她不知道,女兒受傷,看在做媽的眼裏,有多麽的心疼?

「媽,妳別擔心啦!我住在醫院都已經快一個月了耶!整天待在那裏,很無聊的。」其實她住院的那段時間,古雲昊幾乎每天都來陪她鬥嘴,就連古媽媽有時候也會跑來湊熱鬧,她哪裏會無聊,只是她怎麽能說出迫不及待落跑的原因呢?

想到女兒住院這段期間,她陪在身邊的時間不過就那麽區區數回,官秋月不免露出抱歉的神色,「筱倩,對不起,這段時間媽一直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妳……」

因為這段時間,李家已經掀起洶湧暗流,她真的不敢想象那個男人還會再用什麽手段對付漢升。

聽出媽媽話裏的歉疚,李筱倩連忙用撒嬌攻勢化解,「媽,瞧妳說的,我又沒有怪妳,再說你們不是還『拜托』古雲昊照顧我嗎?我在醫院裏受到他很多的幫忙,并沒有哪裏覺得不方便,我很好啊!只是因為住在醫院,怎麽樣也沒有住在家裏好,所以我才想出院。難道妳不想看見我待在家裏?」

「妳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會不想看妳留在家裏呢?妳可是我的寶貝女兒耶!」官秋月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

嗯,臉頰還肉肉的,看來并沒有因為待在醫院而食欲不佳,想必那位古醫生一定是很用心的照顧她。

「媽,妳也是我最愛的媽媽啊!」她嘻皮笑臉的說。

堅持出院到現在也過了三天,古雲昊又恢複他準備出國,還有安排院長代理人的事務,這三天他忙到沒日沒夜,只能每日打一通問候電話給她,害得她竟然有些後悔出院,也懷念起他身上令她依戀的味道。

一抹紅暈悄然浮上她的臉頰,官秋月盡數看在眼裏。

「怎麽了?什麽時候要帶古醫生回來給媽瞧瞧啊?」

這下李筱倩連耳朵都紅透了,嬌嗔的嚷道:「媽,妳幹什麽要提他啦?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她可不想這麽快就對古雲昊投誠,還想讓自己的心自在的飛翔好幾年。

「媽還是老話一句,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不要白白的拿自己的人生賭氣,這樣吃虧的人會是妳自己,別人是無法為妳分擔什麽的。」官秋月語重心長的叮咛着。

想到自己的丈夫無端卷入風波中,她身為他的妻子,卻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什麽忙也幫不上,就連滿腹的苦水也無法向自己的女兒傾訴,只因為将要讓他們這個幸福的家掀起波濤的人,正是曾經口口聲聲的說愛着她女兒的夏瑞康啊!

注意到媽媽臉上的沉郁,李筱倩關心的問:「媽,妳還好吧?我看妳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多心嗎?她怎麽覺得媽媽好像有哭過的痕跡?

「沒有,是妳想太多了,只要妳好,我這個做媽媽的就好,懂了嗎?」她要她的女兒幸福,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他人複仇下的犧牲品。

看着媽媽眉頭微蹙,嘴巴卻硬是什麽也不說,李筱倩雖然心中存有疑慮,可是也不好追問媽媽,只能點點頭算是了解。

「媽,這幾天怎麽都沒有看見爸爸?」她在住院的時候,只看到爸爸兩回,而她都出院回家三天了,依然沒見到他。

官秋月微微一怔,愁眉深鎖,垂下眼,虛應的說:「妳爸最近比較忙,都是為了工程上的事。」

「是嗎?可是爸爸怎麽忙到好像都不常回家啊?」爸爸很少會為了工作而忽略媽媽。

一股熱意湧上官秋月的眼眶,突然,她象是想到什麽,急急的說:「對了,我忘記交代王媽幫妳煮些固筋強骨的補品,我先下樓,妳好好休息,記得古雲昊醫生的交代,走路的時候腳不要出太大力,要慢慢走,知不知道?」

「媽,這句話古雲昊已經交代超過一百遍了。」厚,古雲昊這個名字快要變成她的緊箍咒了!怎麽連離開醫院了,還是随時會聽見他的名字?

「好啦!我不唸了,妳休息。」官秋月露出苦澀的笑容,轉身離開。她怎麽能讓筱倩知道,她爸爸已經被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陷害,扯進一場官司裏?

當身後的門關上時,官秋月終于忍不住淌下清淚。

她無法想象因為夏瑞康,他們這個家到底會變成怎麽樣?

*****

看完早場電影,古雲昊和李筱倩一走出電影院,李筱倩馬上不客氣的開罵。

「古雲昊,你太過分了,特地約我來看電影,你居然給我看到睡着!」最誇張的還是那部電影是懸疑驚悚片,全場驚叫連連,卻依然沒能吵醒這位古大醫生。

古雲昊現在覺得精神好多了,面對李筱倩的質問,只能老實的招供,「沒辦法,請妳諒解,因為我昨天晚上開了一臺大手術,然後又忙着處理院裏的事情,不得已,只好利用看電影的時候補眠。」

「既然這樣,你不會取消今天的約會啊?」這個男人好欠扁!

她好不容易才勉強答應跟他一起出來約會,結果他費盡唇舌誘拐她的結果,居然是花錢來電影院睡覺,有沒有搞錯啊?

「開什麽玩笑?再過兩個多月我就要出國了,不趁這個時候跟我的未婚妻多相處,我怕她會想念我。」古雲昊笑說,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可沒答應要嫁給你,別臭美了。」她拍開他的手。

「妳到底還對我有什麽不滿意?」古雲昊露出受傷的表情,卻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時間真的已經所剩不多了,妳還想考慮多久啊?」

雖然不習慣,可是他的手看起來好秀氣而且又大,最重要的是,一道暖暖的熱流就這麽肆無忌憚的竄流進她的內心深處。

她的粉頰微微發熱,連忙避開他的視線,「等我心情好的時候,自然就會多想想你說的話了,可是不會是現在。」

「妳啊!真是難伺候。」古雲昊嘴上抱怨着,卻也沒有強求她。

接着他們兩人一起逛街,一起吃晚餐,一起欣賞夜景,度過了愉快的一天。

*****

在他們即将到達李筱倩的家門口前,古雲昊刻意放慢車速,口氣輕緩的開口。

「筱倩,這幾天我可能會比以往更忙碌,如果我不小心忽略了妳,希望妳可以體諒。」

她偏頭看着他,「你別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專心做你的事吧!」看到古雲昊這麽細心的呵護他們的感情,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原本堅定的不想順從爸媽的意思與他交往,到如今情感自然的發展,她竟也對他産生依戀,她不得不對自己誠實,她真的也對古雲昊存有某種程度上的感情依賴。

她習慣他溫柔的哄抱,也習慣他看着自己時所傳遞出來的濃濃愛戀,更習慣偎在他的懷裏,汲取他獨有的氣息。

她愛上那份僅屬于她的占有感覺,很享受,更是沉迷,她想,也許再過不久,她将會再也無法抗拒古雲昊對她的求婚吧?

不過,在那底限到達之前,就請容許她擁有小小的任性與自由。

「好吧!妳家到了,早點睡吧!」古雲昊将車停在她家門口,眼神溫柔得彷彿微微漾着綠波的湖水。

李筱倩留戀的望着他的眼睛,心口一陣柔暖,露出微笑,開門下車,向他揮揮手道別。

等到古雲昊的車子開遠了,李筱倩心滿意足的走到自家門口,才掏出大門的鑰匙,卻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自門的另一邊響起,不禁愕然。

「李漢升,看在我也曾經是你拉拔過的人,我已經對你做出退讓,如果你依然如此固執,不知變通,那麽一切後果由你自己負責。」

這個男人的嗓音冷酷寡情,聽似留情的話,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夏瑞康,你別在我面前演戲,快滾吧!我不會跟你妥協的。」李漢升氣得往大門邁步,頗有準備将人轟出去的态勢。

站在門外的李筱倩一顆心跳得飛快,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選擇躲在自家門口的角柱後。

她很訝異夏瑞康的出現。

他都已經消失五年多了,怎麽會選在這個時候出現?他又為什麽會找上爸爸?他們到底是談了些什麽?為什麽爸爸這麽生氣?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李漢升,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跋扈專斷,妄想操控你女兒的人生,你以為你還能夠保護她多久?」

一個男人走出大門,站在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的輪廓與線條,很明顯的的确是夏瑞康。

意識到他是真的出現,而且還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感覺自己的回憶一下子回了與他相處的那個時候。

是他讓她體會不一樣的人生,讓她知道生活不是只有家庭或是學校,更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生活富裕,在這個社會的角落,還有許許多多她所不知道的人在努力生活着。

她所熟知的那個上流社交圈,到處都是金錢的銅臭味,她喜歡那個時候的夏瑞康,印象中的他善良直爽,是個大膽,卻在小細節展現體貼細心的大哥哥。

曾經她以為自己喜歡過他,可是現在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看到他,她竟然沒有想象中的充滿喜悅。

是因為時間隔了太久,所以淡化了歡喜的感覺?還是因為……她根本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麽在乎他是否有留在自己的身邊?

「夏瑞康,你也還是跟當年一樣,渾身上下充滿了濃濃的酸腐味,簡直讓人惡心到想吐。」

李漢升尖銳的批評,讓夏瑞康英挺的俊容微微一變,頓時變得陰鸷,「我已經不是當年在你手底下做事的窮業務,你那見錢眼開的勢利眼,總有一天是要對我臣服的。」

「你滾!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像你這種人,一天當狗,永遠都會是狗,你別想再翻身了。」別人會怕現在的夏瑞康,他李漢升偏偏不怕,就算要他因為這些話賠上他所有的一切,只要能保護心愛的女兒,他什麽也不管了。

「好!你要為今天說的這些話付出代價。」夏瑞康瞪着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大步離去。

砰的一聲,李漢升重重的摔上鐵鑄的雕花大門。

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在寂靜的住宅社區中聽起來格外清晰,有好幾戶鄰居老早就聽到李家這戶傳來的高分貝說話聲,再加上這洩憤似的關門聲,皆紛紛将門窗鎖緊,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李筱倩趕緊上前,打開大門。

李漢升回頭一看,瞬間臉色大變。

「爸,剛才那個人真的是瑞康,沒錯吧?」她的目光停留在剛才夏瑞康離開的方向。

「妳……妳什麽時候回來的?妳又聽到了多少?」李漢升的臉色非常難看,說話的口氣也十分冷厲。

「爸,為什麽隔了這麽多年,你跟瑞康說話還是這麽刻薄?」她不解的望着一向疼愛自己的爸爸,不了解為什麽他總是要以那種仇視的态度跟夏瑞康說話,他們之間又不是存在着什麽深仇大恨,犯得着這樣見到人就眼紅嗎?

「妳懂什麽?」

李漢升緊皺眉頭,将李筱倩拉進屋裏,不想被外面不相幹的人知道家裏的醜事。

「那個家夥壓根兒就是一條毒蛇,我剛才罵他像條狗,已經算是對他不錯了。」比起他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心機,他已經對夏瑞康夠寬容了。

看到這樣的爸爸,不禁又讓李筱倩想起那年爸爸辱罵夏瑞康的情景,她的心不由得一寒。

難道爸爸真的如夏瑞康所說,是個勢利眼的人?不然為什麽他總是對待夏瑞康如此的苛刻?

她不想跟爸爸吵架,所以刻意放軟了聲調,「爸,你不要這樣,怎麽說,瑞康對我們家也算不錯,他……」

「不錯?哪裏不錯?難道妳會不知道?當年他就是因為看中妳的家世背景,才會刻意接近妳,他想要的,是妳的錢,是我們家的社會地位,不然妳以為他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混帳家夥!」李漢升愈說愈生氣。

一切都怪夏瑞康太會演戲了,才會把他的寶貝女兒唬得一愣一愣的,就連到現在,她居然還在替那個死家夥說話,他簡直就是該死到了極點的混帳。

實在不滿爸爸開口閉口皆是罵人的話,李筱倩壓抑住滿腔的不平,只能板着臉,不再說話。

官秋月在一邊,眼見父女倆又起了口角,連忙上前安撫。

一會兒是拉着李漢升,叫他放低音量,一會兒跟李筱倩使眼色,提醒她注意爸爸的身體,他可是禁不起生氣,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兩人才暫時平息各自心中的怒火,坐下來。

李漢升真的很生氣,他在夏瑞康一連串的精心設計之下,先是挹注大量資金,欲進行投标工程,未料竟陷入另一個綁标陷阱。

他萬萬料想不到,夏瑞康居然有本事收攏他長年合作的好友,以至于讓他在全然未防備的情況下,走入夏瑞康所設的陷阱裏。

一開始,是李漢升「恰巧」從一位在公營事業單位任職的朋友口中得知招标的工程,将需要某些特殊規格的鋼材,也訂下需備妥多少的材料,才能進行投标的基本門檻,因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李漢升不疑有他的投入資金備料,也順利的與幾位廠商進行兩次的投标工程。

可是在一切看似順利的外表下,卻是一連串陰謀的開始。

他莫名的被控欲行綁标,而那位當初的好友則跳出來反指控李漢升脅迫他說出底标的金額,造成李漢升被約談調查。

此一事件非但造成李漢升個人信譽毀損,也讓他原先投入的資金,因為周轉不靈,面臨跳票的危機。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那個當年被他看出對筱倩心懷不軌而趕走的夏瑞康所為,更料不到的是,他居然會在多年之後成為在工程界中小有名氣的「營建鼠」。

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是夏瑞康偏有本事,與政商兩界,甚至連黑道方面也小有交情,才會讓他在短短數年之內,在營建業崛起,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

像夏瑞康這樣忘恩負義、見錢眼開的人,早該下地獄,不該企圖在人世間作亂。

擡頭看了眼繃着臉不說話的女兒,李漢升臉部的線條也不由得扯緊。

他想起夏瑞康剛才登門踏戶,大剌剌的說如果想挽救李家目前的困境,就必須答應将筱倩無條件的嫁給他,還說唯有這樣,他們李家至少還能保有目前所住的房子,否則将陷入永無止盡的官司訴訟。

這個下流無恥到沒人格的夏瑞康,要是以為他李漢升會沒骨氣到賣女兒求生存的話,那麽他還寧願自殺算了。

「筱倩,我前幾天有接到古醫生的媽媽打來的電話,她說古醫生已經跟妳提訂婚的事情,妳考慮得怎麽樣?」唯今之計,就是盡早将筱倩的婚事訂下來,這樣就算李家名下的財産被凍結,至少筱倩還能有個穩當的依靠。

在氣氛如此僵凝的當口,李筱倩又聽到爸爸提起她與古雲昊之間的婚事,原本極力忍耐的怒氣終于按捺不住,瞬間大發雷霆。

「爸,你不要再管我跟古雲昊之間的事情了,好不好?」既然她無法改變爸爸對夏瑞康的态度,那麽她與古雲昊之間的事情也不需要爸爸插手。

李漢升見到女兒生氣的模樣,心知還是因為夏瑞康,氣到額頭青筋暴跳。

當年他們父女就是為了同一個男人起争執,怎麽到了今天還是舊事重演,難道夏瑞康真是他們父女間的魔鬼?

「我不管妳在想什麽,反正既然古醫生都開口了,你們就早點訂婚,不要再拖拖拉拉的。」只有早點确定他們的婚事,才好讓那個家夥死心。

厭惡爸爸一直以來的專制,總是不顧她的喜好與意願,打從夏瑞康被趕走之後,她就一直在爸爸的安排之下,不斷的尋覓「金龜婿」,一次又一次的相親,每一次都是爸爸為她精心挑選的,可是他又有哪次事先征詢過她的意願?

她痛恨相親,更厭惡自己的人生只能被動的選擇,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無情拒絕那些相親的男人,直到遇見甩也甩不掉的古雲昊,才終止她不斷相親的命運。

想到古雲昊,老實說,她并不排斥跟他走入婚姻,但是她厭惡自己此刻必須順着爸爸的意願結婚,她不要這樣子的過程,她所希望的不過是爸爸以寵溺的口氣告訴她,希望她找到好歸宿,而不是用命令式的口吻,甚至是拿親情綁架她。

她不要!

「爸,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決定,我想嫁什麽人,也希望由我自己來選擇,所以,爸爸,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的眼裏有淚光閃動,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希望由自己做抉擇,心甘情願的決定要走的人生路。

「妳不想嫁給古醫生,難道想嫁給夏瑞康那條毒蛇?」李漢升氣得滿臉通紅,感到一陣暈眩,頓時覺得呼吸急促,身體無可抑制的産生抽搐。

「就算我要嫁給毒蛇,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甘願。」李筱倩賭氣似的說。

她正在氣憤當中,血液中充滿了捍衛自己幸福的決心,其他的,她什麽也無法顧忌,淚水滑落臉龐,粉嫩的嬌顏上除了對爸爸的不諒解,更有對這個家的無力感,霍地站起身,什麽東西都沒有帶,想也不想的就往門口奔去。

砰的一聲,又是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而這聲響掩蓋了李漢升哽咽的大喊,他一切的決定,都是為了愛女兒啊……

可惜,李筱倩沒聽見。

夜,就這麽靜靜的持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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