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相比起戀愛經歷為零,一直忙于經營事業的穆羅,程希覺結了婚,婚姻生活經營的美滿幸福,他認真思考了幾秒,采納了這條建議,即便不成功,也不虧,至少像Bane展露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盤靓條順的總不會是減分項。
穆羅端起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借着酒勁慨然地說:“好,幹翻Bane的傻X前夫。”
程希覺笑意淺淡,單手慢悠悠晃着深紅蕩漾的紅酒。
很好,到時候看看誰是傻X。
穆羅拿起酒瓶添上酒,“你呢?還在鬧離婚嗎?”
“我們和好了。”程希覺低頭抿一口酒,瞧着穆羅似笑非笑地說:“有第三者試圖插足我們的感情,我已經擺平了。”
穆羅蹙眉,幽幽嘆息道:“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程希覺伸手與他碰杯,透明玻璃叮當清脆,莞爾地引導道:“祝你早日戰勝Bane的前夫。”
穆羅不假思索地回敬道:“祝你和你太太情比金堅,沒有任何人能拆散你們。”
“當然。”
程希覺笑意蔓延至眼底,鈎織起語言陷阱不着痕跡,把穆羅埋汰的明明白白。
回家的轎車上,周姨報告了顧漸一整天的行程,吃飯、遛狗、在花園裏看書,困了回到樓上午睡,晌午吃下多少飯菜,每樣精确到克數,如果食欲不佳,那就呈上精心準備的甜點,每天都必須出足營養師規定的總量。
家裏請了錢塘市為顧漸做産檢的那位醫生,帶來兩位護士,別墅裏空房間多得是,幾個人住在樓上的客房,可以随時應對突發情況。
程希覺端着手機,翻閱一遍顧漸今天的行程,屏幕乍亮,彈出一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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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的聲音平靜婉和,養尊處優的貴婦講起話來若珠落玉盤似的動聽,“你離婚的事鬧的滿城風雨,你們家人不敢擾你清閑,來我這拐彎抹角的打聽,我哪知曉你的事情,連讓你領養孩子這件小事都做不到,這個母親做的真是失責。”
程希覺習以為常這一脈相承的陰陽怪氣,直截了當地問:“說,什麽事?”
“你還記得朱蒂嗎?”
“誰?”
“你爸爸生意夥伴的女兒,長得很漂亮,是個常春藤的高材生,和我們家門當戶對。”
“哦?介紹工作?”
程母沉默幾秒,“希覺,我前幾天見到她了,她對你印象挺不錯的,說你是她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程希覺嗤笑,“你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我的性取向。”
“我當然知道。”程母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說:“朱蒂和你一樣離婚了,她和前夫生了個混血兒,長得水靈靈的可愛,你的情況她都清楚,你們結婚各過各的,孩子我們家替她養。”
“……挂了。”
程希覺徹底沒耐心了。
程母着急地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着想,你一聲不響的結婚,又無聲無息地離婚——”
“我沒離婚。”程希覺打斷她,低頭捏捏挺直的鼻梁,“有空管管蔣冽,別在我這費心。”
程母訝然,喃喃地說:“沒離婚?怎麽都說你離婚了?”
程希覺冷靜克制地說:“流言蜚語而已。”
電話那頭寂靜,程母整頓紛亂的思緒,恢複一貫輕聲細語地說:“既然沒離婚,那就別藏着掖着了,早晚都要見我的,抽個空帶回來讓我瞧瞧你的寶貝。”
程希覺敷衍地嗯幾聲,挂斷電話。
他示弱的時候和顧漸說,除了有錢之外,他一無所有,雖說有裝逼的嫌疑,但這句話是真的。
豪門大宅的家族親情淡薄,生下孩子就丢給保姆和家庭教師,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有什麽骨肉之情。
純白的別墅裏透着燈火,程希覺邁下車,脫了西裝外套遞給等候的周姨,施施然走進餐廳裏。
顧漸意興闌珊地吃着晚飯,懷孕挺過三個月,孕吐的症狀逐漸消失,多少能吃得下東西。
程希覺撤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地摘下腕表,“菜沒怎麽動,你吃的太少了。”
“還少?”
顧漸擱下筷子,抽張紙仔細揩揩秀窄修長的手指,“那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程希覺瞥一眼他面前幹幹淨淨的空碗,“如果廚師的手藝不和你胃口,我們再換一位。”
顧漸揉捏紙團,手腕向上一揚,雪白紙團呈一道抛物線砸在程希覺的大腿上,他向後一靠,靠着椅背百無聊賴地說:“如果有人時刻盯着你吃飯,你肯定很有食欲。”
“如果你能保證每天認真吃飯,周姨不會盯着你的。”程希覺撚起紙團,抛進骨碟裏。
顧漸低頭哧笑,家裏的仆傭有十幾位,即便周姨不盯着,換個人盯着也是一樣的。
程希覺擡手碰碰溫涼的湯蠱,輕描淡寫地問:“你想不想嘗嘗我的廚藝?”
“你會做飯?”顧漸挑起眉毛,眼含笑意打量他。
程希覺站起身,半笑不笑地問:“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養尊處優,五谷不分,一心求利的商人?”
顧漸手指輕點一下下嘴唇,偎着椅子輕笑不語。
程希覺解開襯衫扣子往廚房裏走,冰箱儲藏室裏的食材一應俱全,舀一勺高湯,簡簡單單煮了碗雪菜肉絲面。
他很早在國外一個人讀書,吃膩了西餐,照着菜譜自己學了家常菜,慰藉一番思鄉的胃,日子久了廚藝精湛,不亞于請回來的大廚。
只不過程希覺從不為別人下廚,沒有人配得上他用廚藝去讨好,顧漸是第一位食客。
顧漸拿起筷子嘗一口,朝程希覺滿意地點下頭,悄無聲息地咀嚼。
夏夜的蟬鳴輕微遙遠,穹頂垂下的吊燈明亮柔和,顧漸半低着頭,吃相很斯文,時不時舀着勺子滋溜地喝口湯,程希覺靠坐在桌角,垂眼瞧着他一鼓一鼓的側頰,投喂成功的滿足令程母帶來的郁悶一掃而空。
沒有人開口,一種奇妙的溫馨和諧氣氛在他們之間,程希覺品味到了“家”的味道。
叮咚——
猝不及防的提示鈴聲破開寧靜的氣氛,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顧漸自顧自地吃着飯。
程希覺瞥了眼亮起的屏幕,穆羅可真會挑時間。
消息一連狂轟亂炸,叮叮當當響個不停,顧漸充耳不聞,程希覺半抱起手臂,若無其事地問道:“這麽晚了,誰的信息?”
顧漸瞥眼彈出的提示框,咽下嘴裏的湯,“穆羅。”
“穆羅啊……你不看看?”程希覺抽張紙遞給他。
顧漸斜睨他一眼,接過紙擦擦手,抄起手機“咔擦”解鎖,泛着冷白的臉龐沒什麽情緒,指腹快速地撥動屏幕。
程希覺揣着明白裝糊塗,壓着笑意問:“是什麽?”
“沒什麽。”
顧漸眯起眼梢,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機,另只手舀了一勺湯遞進唇齒裏,驀然頓一下,半咬住瓷白的勺子,指腹點開了照片,看得很仔細。
這叫沒什麽?
程希覺笑意褪得一幹二淨,沒見過他這幅色眯眯的樣,專心致志的仿佛在看考試試卷,沒好氣地問:“有這麽好看嗎?”
顧漸合上手機,仔細地擦了擦嘴,似是意猶未盡的模樣,把手機揣進兜裏,“我回房間了。”
程希覺眯起眼,撺掇情敵給自己老婆秀身材照片這種事,能與協助情敵追求自己老婆并列成為最惡心的兩件事。
以他對顧漸的了解,确實有些性冷淡,看起來沒什麽生理需求的樣子,就像一潭波瀾不起的死水,随人怎麽撩撥都沒反應,看穆羅的照片卻看得那麽認真,程希覺心有不甘。
他回房間洗完澡,摘下精薄的眼鏡,半解不解的深藍睡袍恰如其分顯出勻實有力的肌理線條,沒有西裝精雕細琢的克制,身材高大,肩寬腰窄,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凸起,不加任何遮掩的性感。
淩晨十二點,敲門。
顧漸拉開房門,單手利索地給浴袍打個結,偏過頭,另手托着毛巾懶洋洋地擦頭發,眼神詢問他有什麽事。
程希覺嗅着他身上濕潤的氣息,冠冕堂皇地說:“你這周抽空陪我回趟家,我母親想見你。”
“你沒告訴你家人我們離婚了?”顧漸随意擦幾下,毛巾搭在肩膀上,沁着紅的臉頰水靈靈的幹淨。
程希覺蹙眉,“我沒想好怎麽告訴她。”
顧漸點下頭,表示知道了。
門只開了一條窄縫,程希覺朝裏面瞧一眼,“不讓我進去坐坐?”
顧漸落落大方地推開門,彎腰撈起想要竄出去的八分,寬松浴袍随他的動作被拉高,露出細膩緊致的大腿,黏着小水珠的皮膚淹沒在衣料的黑暗裏。
程希覺呼吸驟緊,關上房門走進來,姿态閑适地坐在沙發上,“你平時幾點休息?”
顧漸一手将八分摁在挺起來的腹部,輕而易舉制服小狗崽,“困了就睡。”
程希覺手肘壓在扶手上,側頭半支起下颚,“我請了一位孕期護理師,她告訴我睡眠規律更有利于你的身體健康。”
顧漸摟着八分坐到床邊,挺冷淡地問:“你進來不會就為了說這個吧?”
程希覺低頭笑一下,“倒不是。”
頓一下,程希覺擡頭瞧着他,直截了當地問:“不給伸舌頭接吻,那親你給不給?”
顧漸手臂垂下,将八分放到地上,“你以前不是想親就親,需要我同意?”
程希覺起身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扯起他肩膀的毛巾輕柔地擦他濕漉漉的黑發,“不一樣。”
“那不一樣?”顧漸挑起削薄的眼皮,斜睨着他。
程希覺用毛巾半圍住他的後腦,隔着毛巾揉了揉絲滑的黑發,“以前你是我的所有物,不用經過你的同意。”
“嗯……錢塘那次我不能接受在你心裏的形象,再加上穆羅火上澆油,一時沒有控制好情緒。”
顧漸向後仰靠在他溫厚的手掌上,嗓子裏散漫哧笑,“答案是不給。”
程希覺猜到了,毛巾包住兩側柔軟的耳垂輕輕擦拭,低頭近距離端視他冷淡漂亮的臉,衣衫淩亂單薄,頭發濕漉漉地在人手裏,明明應該是充斥欲/望,可他的模樣過于幹淨,反倒有種禁欲的美麗。
不禁讓程希覺啞了嗓子,低聲問:“我真好奇,你平時怎麽解決的?”
“我不需要。”顧漸漫不經心地吐出四個字。
程希覺嗅着他身上濃郁的沐浴香味,想起那次的經歷,顧漸從頭到尾都沒站起來過,略帶心疼地摸摸他的清瘦的下巴,“你是不是——”
“我不是,可能是你技術太差吧。”顧漸猜到他要說什麽,懶洋洋打斷他的推測。
男人不可能承認這個毛病,程希覺失笑,壓低身子逼近他,擡手輕扯松垮的浴袍系帶,蠱惑人心地語氣問:“我用手,讓你試試我的技術如何,怎麽樣?”
盛情難卻。
顧漸向後一躺仰倒在床上,大咧咧地敞開腿,下颚微微一揚,透着股散漫敗壞的勁,“用手多見外,用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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