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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境将開,這個從上古神祇時期留存下來的秘境,內中有濃郁靈氣,上品靈植遍地,據說內中遍布神的遺跡。神跡只在傳聞中,哪裏是常人能夠輕易見到識別的,更別說只是一個凡人境就已讓多數修真人士止步,其後的神域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但單只內中從萬年前留存下來的靈氣和靈植,就足以讓修真界各宗門趨之若鹜了。凡人境是九死難有一生,但原本多數人也根本不考慮入凡人境,好不容易修出來的靈力和半仙之身,還真沒有幾個願意靠着脆弱的肉身去行險,那真好比油鍋裏滾一回,不死的都是命硬的,死的才是正常的。更不要說,就是過了凡人境,其後的神域,充斥神祇的傲慢,對于修真人來說,也是有去無回。可凡人境入口前,不僅遍布靈植,內中中品靈植都是俗物,上品靈植也是不勝數,就是如今早已在修真界徹底絕跡的特品,那裏也是有機會遇到的。

想到這裏,此時前面的修真人個個都是眼睛锃亮,心裏怦怦跳。這個從萬年前保存下來的秘境,到處都可以看到萬年前修真界的影子,那個據說還活躍着不少神祇的年代,那個靈力充裕得坐着都能晉階的修真全盛時代。

目下安靜如雞的修真界,終于在上古秘境要開的這日,再次恢複了生氣,別說各個正派宗門,就連最近受了重創的魔門□□都出現在人群一角,等待入上古秘境。即使這意味着躲着南宗和幽都走,他們也要來,魔教人連标志性紅鬥篷都不穿了便衣也得來。單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上古秘境對于修真界來說意味着什麽了。

對于年輕的修士來說,充滿誘惑力的不僅是內中的靈力靈植,還有秘境內鏡堂之後,凡人境之前那個分離域。每千年一開的上古秘境,在開啓前年輕一輩的修士總會在通訊石上不斷提到這個分離域。那裏,是真正考驗人與人緣分的地方,據說比易陽門蔔算的姻緣卦還靈。

秘境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南宗、幽都、玄劍山莊和合歡宗,這倒是尋常的了,讓人意外的是今日旁邊竟能看到大慈恩寺的人,後者一向秉持古訓,不介入修真界的血雨腥風,鮮少入紅塵。

好多人驚呼大慈恩寺住持現身了,住持須發盡白,始終帶着微微笑容,從衆人前走過,步履格外莊重,似乎每一步都很重要。他從前經過,周圍人都覺受到了洗禮,升起了莊重之感。一直到住持走過好一會兒,沉默的人群才開口低聲議論,不少人都猜住持必為佛子而來。

佛子臨世,大慈恩寺接連派出很多弟子長老接洽佛子,都沒能把佛子迎回,如今大慈恩寺住持親自來了。果然,就見住持老人家朝着幽都處那頂專為佛子設的帳幔去了。好多人都靜待須發盡白的住持與年輕的白袍佛子的第一面,想必兩人必會在佛法上有一番交鋒,只不知是相見恨晚,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即使佛法圓滿如大慈恩寺住持也動不了佛子的心。更多人認為該是前者,要知道住持會親自前來,必然是想以衣缽托之。

周圍更靜了一些,大家都豎起耳朵,想聽一聽兩人談法,哪怕聽到一言半語,說不得自己就頓悟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住持不過入了佛子處,看了佛子一眼,就退至帳外,朝內躬身行禮。住持這躬身一禮卻讓人覺出了說不出的恭敬,甚至謙卑。禮畢,住持一言未發,持着手杖,帶着幾個弟子,離開了。

其他人看着那頂安靜的帳子,都摸不着頭腦,不知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佛理佛事,對于利根者本就是只意會,不言說的,好比當日佛陀拈花,弟子迦葉尊者破顏一笑,就悟道了。別人還什麽都沒聽到看到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把佛法說透了。如今想來,大慈恩寺住持與佛子之間該也是這樣吧。其他人都如此道,算了,他們是沒有利根了,就別想頓悟的事兒了,還是老老實實等着秘境開啓,進去多多吸收靈力修煉,多多采集靈植,才是他們能行的道。

離開後的住持一路沉默,始終未發一言。身邊弟子卻注意到師父握着手杖的手微微發顫,忙上前攙扶。住持卻擺了擺手,弟子忍不住問道:“師父,佛子不是可托付衣缽的人嗎?”師父一直在等,一直在尋,為何見到了卻一言不發就回來了。

住持執杖望天,他看得懂佛法,看不透天道。他唇間蠕動,聲音卻不可聞,只是說給震撼的自己和天聽,“我這手中衣缽,說起來,就是從佛子那裏來。”他們禪宗也不過是佛法的一支,而佛子居然是那個載在古史冊上的弘揚佛法的集大成者。

他居然得以一見,住持微微笑了,這就是佛緣了。

可住持的笑容很快淡了,他看着這個他越來越看不懂的世道,如今尚只是靈力枯竭,可他總隐隐覺得随着這方天地間靈力徹底枯竭,接下來還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住持身邊跟着的最小的那個弟子,看到住持重新沉寂下的眉眼,忍不住問道:“師父,佛子降生,不正是我佛希望?”末法時代正是無佛無望,如今不正好有了佛子,或可把末法時代帶入新的境地。

住持望天,許久淡聲道:“佛子不是此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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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此間的希望呢?”小弟子惴惴不安問道。

住持道了一聲佛號,沒有回答。

而此時秘境前帳中的佛子,撚動手中菩提念珠,想到自己身為佛子的那一世輪回。如果有人能看清佛子的臉,就會發現他的臉,連同他白色僧袍下的身體,都開始呈現一種接近透明的白。可惜,除了陸湛,沒有人真正看清佛子面容。如今他已經無法站在陽光之下,始終處在黑色帷幕中。屬于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想到這裏,佛子撚動佛珠,不覺微微苦笑,“屬于他的時間”,如此可笑,此間世根本沒有什麽屬于他的時間。

黑色空間中,撚動佛珠的手一滞,白衣佛子住了手,按住串珠不動。佛子的睫毛又長又密,此時微微垂着,遮住了他淺淡眼眸,他聽到帳外有人說話。

“這裏面就是那位只見有緣人的佛子?”是神女。

陸湛擡眸看着明明安靜的簾幕,頓了頓道:“你,可想見見佛子?”

安靜低垂的簾幕內佛子把佛珠捏得死緊,不自覺搖了搖頭,沒有用的。神破萬幻,她看不到他。他伸出蒼白修長的左手死死按住了帷幕,眼睛垂得更低,睫毛好似被驚動的蝶翅,輕輕顫動。

陸湛瞥了一眼在外人看來依然不動、靜如山的帷幕,輕輕哼了一聲。

就見身邊的顧茴瞧了瞧這安靜的黑色簾幕,回道:“既然佛子只見有緣人,我就算了。我與佛,從來無緣。”顧茴很明白自己,她執心是非同一般的重。佛法只一句讓人放下我執,就足以讓她卻步了。她所執所向,至死方休。

內中佛子死死攥緊簾幕的手一下子松了,纏繞于右手之上的佛珠随着一松,串珠滑下,菩提子相撞發出一聲響。不管是簾幕內的佛子還是簾幕外的陸湛都能聽到那串佛珠脫手發出的響聲,混亂的響聲,本不該出現在佛子所持佛珠之上。

可是顧茴聽不到,佛子是幻,佛子帶來的這串珠也是幻。人不是此間人,物也非此間物。

隔着厚重黑色簾幕,佛子愣愣垂頭看着右手間這串一百零八顆菩提子的佛珠。

那間簡單的廂房內,只有一幾一榻幾部佛家典籍。除了當時二十歲的佛子,還有一個青衣梳雙髻垂着綠絲帶的女子,她趴在小幾上翻着一本本佛教典籍。窗外是好大一棵菩提樹,再那邊是森森芭蕉葉,幾竿清幽翠竹,正是夏日炎炎。

一直沉默的佛子第一次忍不住跟她說話,因為這人翻書的速度實在快,比他這個從小被人贊聰敏異常的佛子還快了不知多少,“你真的看到了嗎?”

女孩聽到一直裝作看不見她的佛子,終于主動與她說了第一句話,驚喜點頭,擡起看過來的眼睛黑白分明。

佛子輕聲道:“那是你與佛有緣。”

誰知這次女孩斷然搖頭:“我與佛從來無緣。”

窗外菩提樹由綠轉黃,光禿禿的菩提樹上落了雪,雪化盡後,菩提樹再抽芽,然後再次慢慢綠成一片,一年又一年。第十個年頭,菩提樹上再次落了雪,就是女孩要離開的時候了。

佛子依然是八風不動的樣子,三十歲的青年人,有了聲望歷了好一場劫難。可第一次他竟然生了畏懼,他不是畏懼那場劫難,他是畏懼那場劫難的結束。只因眼前人最早就說過,她是來幫他渡劫的。佛子打小被譽為神童,女孩說的每一句話他其實都記在心裏。所以,他知道,劫難過去,她就要走了。

果然風浪平定,菩提樹落雪的時候,她就要走了。

佛子看似平靜無波,他比誰都懂世間一切都非實相,都是無常,有聚就有散,有合就有離,一切都是因緣和合。他靈根最利,比誰都懂得。

可他還是做了一件通透的佛子本不該做的事,他說:“你不是想要一串菩提子的念珠,待到菩提結子,為你做好念珠,你再走?”

他挽留她。貪嗔癡是他早已去除的惡根,他卻生了貪心。

他看到她看過來的眼睛,佛子心慌,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她看穿了他的挽留,她甚至可能知道——知道佛子,動了心。

她還是走了。

她告訴佛子這一世他将成無量功德,而這功德是助他脫混沌輪回的關鍵。她說她會在未來等他。

佛子再次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他問:“要多久?”要多久才能在未來再次見到她。佛子,居然如同最糊塗的凡夫,在強求。

這次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看着窗外大雪菩提,然後轉身笑着對他說:“待到這株菩提子能夠串起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的時候,我們許會再相見。”

三十歲的佛子破天荒好像一個稚幼的孩子,問了句:“你保證?”

女孩看着菩提樹,輕聲說,“我保證。”

最後女孩笑了聲,很輕很輕地問了句彼時佛子并不懂的話,她問:“原來那日簾幕中的佛子,是你嗎?”

“原來,我與佛不是無緣,是結過緣的。”

那時候三十歲的佛子并不知道,這個身負神通的女孩,能做到的比他看到的還多。曾經秋日能結出滿樹菩提子的菩提樹,從她離開後,每年菩提結子,只一顆。

那一世佛子成就了女孩預言的莫大功德,救了一城人,度化了一個足以影響一國命運的人,翻譯了諸多經典佛經,讓佛的教誨在這個無限廣闊的土地上傳播。

他的名字傳遍了那方世界。

持着那串一百零七顆菩提子念珠的佛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此時,他早已老邁不堪。坐化前,老邁的佛子看着佛珠笑了,他想這樣很好,不然她還是那樣年輕美好,而他早已滿頭白發,滿臉皺紋。只怕見面,她都不識了。

可他,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明明該是這世間最通透的人,明明該知一切都不能強求,明明心裏告訴自己這樣很好,這就是圓滿。

此一世,都是圓滿。

可為什麽,青燈古佛下,即将圓寂的佛子,卻陡然生出了情緒,難過。這屬于佛子的圓滿的一生,讓他那樣難過。

佛子最後低聲念的是《金剛經》:“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應作如是觀.....”

佛子圓寂,終年一百二十八歲,沒有見到這一年的菩提結子。即使能斷世間一切執念一切苦的金剛經,也沒有斬斷屬于佛子的這一絲執念,他終成不了佛。也許,他并不想成佛。

佛子死後屍身如同生前,存放九九八十一日後被弟子焚化,焚後屍骨化作一粒菩提子。

白衣佛子看着手中這一百零八顆菩提子的佛珠低了頭,果然攢夠一百零八顆菩提子,他就見到了她,她沒有騙他。

可為什麽明明都看到她了,他還是這樣難過。

轟隆一聲巨響,震動天地,上古秘境緩緩開啓,再次現在衆人面前。千年一開的上古秘境之門,再次在修真界洞開。

甫一踏入秘境,就感覺到其中蘊含靈力,簡直讓久久生活在匮乏中的修真界人有種如癡如醉的感覺。而秘境之中,更是随處可見靈植藥草,這些在外面只有黑市上還能買到的靈植,就那樣明晃晃長在秘境中。同時看到的兩撥人,同時掃視四周,很好,沒有南宗和幽都的人,立即看向彼此,交手争搶。

好在雖然争鬥搶奪,但并不至于像前段時間一樣動辄死人,如今到了豐裕的秘境之中,落敗一方會毫不猶豫走人,繼續往前尋找新的靈植寶物。

整個秘境中都上演近乎相同的事情,也有累了的修士,帶着取到的靈植,找僻靜角落吸收靈氣打坐修行。更有宗門長老看着在秘境靈氣靈植中歡喜的弟子,忍不住傷悲,曾經的修真界就是這樣的。可如今,下面這些弟子們,只有在這個封存的來自上古時代的秘境裏,才能感受到這樣的靈力,才能見到遍地的靈植。

随着修真界靈力枯竭如同凡間,可偏偏裏面聚集着的是一批需要靈力維持生機的人,這位長老撫着秘境中充裕靈力才能滋養出的樹木,簡直不敢想象如此下去,這個修真界到底會是一個什麽結局。如今是南宗和幽都震懾住了修真界才起的瘋狂,震懾住了那些肆無忌憚并且瘟疫一樣蔓延的殺人奪寶,可如世道不變,他們能一直震懾着這樣一個修真界嗎?

可憂慮都是無用的,他也且先随着快活的弟子們好好收集靈植吧。

上古秘境的第七天,入秘境的多數人都到達了秘境中最廣闊的一座宮殿,上懸黑底銀字匾額:鏡堂。鏡堂盤踞上古秘境中部,是進入秘境後部的唯一入口。從鏡堂開始,才真是上古神祇留下的東西,廣大的秘境前部不過是相當于整個秘境的大花園。

花園內靈植藥草品級之高,靈力之豐,已經如此驚人,哪個修真人士不想通過鏡堂,到達秘境後部,去走一遍分離域,到達凡人境前那個被前人感嘆了無數遍上品靈植遍地的地方。故而,幾乎修真界所有叫得出名號的宗門,都于這一日來到鏡堂,根據前輩留下的秘境信息,就是從第七日後鏡堂通往秘境後部的通道将開啓。

所有進入鏡堂大殿的人,做的第一件事同樣是掃視人群,先看看南宗和幽都人的方位。看到無論幽王還是南宗宗主都尚未來到,人群謹慎地低語交流,同時又彼此警戒,緊緊捂着各自所得。雖說大庭廣衆之下,不至于真有人當衆掠奪,不過一旦給有心人盯上,誰知道離開這裏之後會發生什麽。

甚至有人隐隐着急,為何南宗和幽都的人還不來,如今窮瘋得人多了,總覺得沒有幽都南宗的人在,野心勃勃的瘋子就敢跳出來對自己做壞事.....謹慎的或者膽子小的也不說話,就望着前方等着南宗和幽都人進來,同時捂緊自己的儲物空間。

人群突然起了騷動,原來是有南宗顧家的人進來了,看樣子,很快南宗宗主和幽王就要到鏡堂了,此時距離鏡堂開啓的時間也近了。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騷動之時,內中一個毫不起眼的人影,已悄悄轉到後殿。這人正是跟着魔門進入的白瑤,魔門中向她表過忠心的三位魔君,柴郡那日當場被誅殺,另外兩位後來也被幽王直接誅殺。但白瑤,如今半神血脈已開,又是這個世道身負氣運的女主,雖然在修真界已經快查無此人,在青山宗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到了魔域還是很吃得開的。這樣特別的女修,可愛中帶着妩媚,柔弱中帶着倔強,就是藏在魔域侍女中跟着端盤子,都能一不小心意外失手打翻盤子,被上首魔将一下子注意到:這個女孩,跟其他妖豔的都不一樣。

盡管她笨手笨腳什麽都做不好,但是相處了幾天的魔将偏偏就覺得:這個女子,果然特別。

她以侍女身份,在魔将府邸享受着種種特殊待遇,可她偏偏能挺着脖子說着自己只是把對方當朋友,那位魔将,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還覺得:有意思。約莫覺得自己遇到的不是随意攀附的庸脂俗粉,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姑娘,需要他格外好好珍惜。

此時白瑤憑借好運氣得到的尋寶靈獸和自身的血脈指引,朝着整個鏡堂的東北方位去了,來到了鏡堂後一個無人注意的偏殿。幽冷的偏殿,兩邊俱都是幾人合抱粗的立柱,更有高大的神像雕塑,透着陰森氣息,讓行走在其間的人顯得格外渺小。白瑤忍不住打個寒顫,生了怯意,可一想到師尊,她再覺得怕也命令自己咬牙向前。

直到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終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柄做工精致的古樸青銅鏡,嵌入在眼前的石壁中。

在旁人看來,這個青銅古鏡并不起眼,好似不過是鑲入石壁的一個裝飾。但在白瑤看來,這東西她眼熟得很,曾經在上界的時候,她翻看父君藏經閣,在上古神器一冊中就看到過這個寶物。此時,白瑤蹲下身,小心翼翼伸手去擦拭青銅鏡面。

随着白瑤手靠近,先還灰撲撲的青銅鏡光芒流轉。

果然就是她要尋的上古神器——回溯鏡!白瑤此時心噗噗跳,很快,很快師尊就會知道顧茴到底破壞了什麽。很快師尊就會知道,要不是顧茴迫害她白瑤也會是震動修真界的天驕,不是她比顧茴差,而是顧茴奪了她的機會,是顧茴害了她!師尊會看到,他們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戀,這些只屬于白瑤一個人的記憶,幾乎快把白瑤逼瘋了,顧茴不僅奪走了屬于她的光彩,甚至奪走了師尊對她那樣刻骨的愛!

看着回溯鏡,白瑤委屈得幾乎要蹲在鏡子前哭出來。如今師尊對她如此清冷絕情,那可是曾把她捧在手心裏收在心坎裏的人,那是曾為了她與世界為敵的人!

他們本該成就修真界最動人的一則佳話,可如今都被顧茴毀掉了!

血脈開啓,帶來了白瑤所有的記憶。她從來就不是什麽無父無母的可憐蟲,她的父親是如今唯一的上古神祇,她的母親更是把她捧在手心裏嬌養長大。顧茴?一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鬼,還真把她白瑤當成一個凡間小可憐,說搶就搶。想到這裏,白瑤冷笑,可惜這次她顧茴搶錯了人!她白瑤是天庭最尊貴的小公主,整個上界的好東西從來都是任她挑選。

作為南方帝君的女兒,她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即使她想要的是跟山鬼顧茴有十世情緣的人皇,她的父君也能給他們綁上紅線。出生至今,白瑤想要的,從未落空過。一個所有欲望都會被立即滿足的天庭小公主,又生得玉雪可愛,自然是天真活潑,招人喜歡。天庭上都說小公主雖然貪玩愛鬧,但脾氣好,确實脾氣好,因為從來就沒有值得她發脾氣的事情。

人發脾氣,往往是由于欲望受阻,感受到無法實現的無能。但白瑤的欲望,從未受阻。她的母親白姬曾經身為半妖看盡冷眼受足委屈,在懷上女兒的那一刻就打定主意,要給與女兒最好的一切,讓她從出生就是最尊貴的,讓她想要什麽有什麽。

順風順水的白瑤,卻在顧茴這裏踢到了鐵板。想到曾只為她展顏的道君,居然會冷冷警告她,白瑤覺得自己心都疼得喘不過氣了。

看着回溯鏡,她倔強地忍着眼中委屈的淚,很快,很快師尊就會後悔,後悔傷害了自己這個本該被他捧在掌心裏呵護的人。曾經她的腳踝被魔蟲咬到,師尊都會親自蹲下來為她治療,師尊表面清冷但其實眼中都是心疼,後來更是親自為她煉制了法器,讓任何魔蟲妖氣都無法靠近她。

她但凡受點傷害,那麽多人跳出來守護她。可如今,她靈根都被人毀掉了,她獨自忍受着魔氣,受了多少苦,師尊到底知不知道。她白瑤從來都是一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嬌花,如今卻只能通過魔氣茍活,卑微地混在魔門之中,一時間自怨自憐,讓白瑤忍不住一遍遍想着等到師尊意識到一切的時候,得多麽心疼,多麽追悔莫及。

至于不該師尊看到的,她會剔除得幹幹淨淨。白瑤看着回溯鏡,挂着眼淚,冷冷一笑。真瘆人啊。旁邊有氣息一動,心道南方帝君的女兒就這樣?

白瑤發動血脈之力,把深深嵌入其中的回溯鏡取了出來。

她卻沒注意到,回溯鏡所在的偏殿正是鏡堂的東北方位,而回溯所在的位置又是偏殿的東北方位——正位于艮位之上,艮位如山,回溯鏡是鎮住整個鏡堂的神器。

随着回溯鏡被取走,整個鏡堂突然晃動。

鏡堂正殿因為幽王和顧茴進入而安靜下來的人群,随着這突然的晃動,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人群還沒弄清原因,晃動就停止了,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突然發現這只是危難的開始。

他們等待的通往上古秘境後部的門不僅沒開,秘境前部的門突然如斷石落下,把整個正殿封死了!

短暫錯愕後,立即有人去推門,落下的石頭毫無動靜!不管是火燒還是術法沖擊,任憑他們怎麽施展,封死的石門都紋絲不動!

此時驚惶錯愕的人群,都把目光看向正殿那邊的幽王和顧茴。

整個正殿這麽大的恐慌,幽王卻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一樣,他正坐在南宗和幽都人圈出的空間中央,靠着顧茴,微微阖目,似乎不管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在乎。

所有人只敢這麽一瞥幽王,然後迅速把求助的目光都落在顧茴身上。畢竟,誰敢求幽王呢。顧茴拿着一截削得格外光滑的樹枝,從進來以後,整個等待鏡堂通道開啓的過程,都在地面上畫着什麽。門落下的時候,她擡頭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也打不開。那可是補天石做的門,真是大手筆,任誰都打不開的。

既然打不開,她選擇先低頭重新把自己地面上的東西梳理清楚。

她在跟刑天幾人籌謀之後的凡人境,他們儲物空間裏塞滿了能在凡間用得上的物資。但進去以後,他們可沒有儲物空間了,只能靠人力背着,要背什麽,能背多少,都是要安排好的。顧茴看着不斷疊加的重量,猶豫了一會兒,她當過凡人,可是沒背過東西。她看着表上列給自己的兩百斤,擡頭看刑天和牧野,後者直接接過顧茴手中筆杆,把兩百斤劃掉。

顧茴在旁邊寫了個一百,又被劃掉。她猶豫着寫了個五十,牧野同樣劃掉了.....

只有經過凡人境,才能到達神域遺址,她要找的東西會在那裏。在這方修真世界,氣運并不站在顧茴這邊,所以顧茴做了本不該做的事,她占蔔了。他們巫山主人能占蔔問天,但同樣的,代價驚人。父神曾不止一次警告過她,不要占蔔,順其自然。

可顧茴絕不順其自然,她就是要過凡人境,就是要到神域,就是要開啓巫山。反噬又如何,她就是要做到!顧茴蔔出了寒。

顧茴看着那個寒字,以她在這個修真界的運道,恐怕就是凡人境中最駭人的幾種之一:極端嚴寒天氣。這可不是足夠忍耐就能通過的,需要準備。凡人之軀,是會被凍死的。盡管顧茴已為極端嚴寒天氣做足了物質準備,但是,她就是帶上牧野刑天兩人,以凡人之軀三人又能背負多少東西呢。習慣了儲物空間的顧茴,看到計算出的三人能背負的最大物品重量,沉默了。

牧野的意思是她不能背,顧茴覺得她可以,實在不行,路上扔也是一樣的,能背多遠背多遠。

旁邊似乎一直阖目的陸湛,這時候卻靠着顧茴的肩膀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句:“我也能背啊。”他微微瞥了一眼地面,撇了撇嘴,他肯定比她那只黑狼背得還多。

顧茴正要說話,卻發現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們。

她回看向人群中玄劍山莊莊主和合歡宗掌門人,“整個鏡堂都是上古神祇設計鑄造,這門我也打不開。”

一聽連顧茴都打不開,人群中最不鎮定的那波人已經覺得有窒息感了。玄劍山莊莊主站出來對大家道:“既然打不開,諸位不妨安坐,等到後門開啓,咱們先出去再說。”鏡堂靈氣充裕,就是暫時被困也無大礙。

顧茴瞥了玄劍山莊莊主一眼,對方也憂心忡忡看向她。前門突然封死,怕只怕後門根本不會再開。但無論如何,都要讓人群先安靜下來,再想法子。這麽多人,還都是修真人士,總能想到法子的。

安撫還是有用的,正殿人群果然再次安穩下來。

但随着鏡堂後門通道開啓的時間到達,整個通道卻毫無反應。正在跟刑天幾人讨論凡人境的顧茴再次擡頭,低聲道:“這下,果然不是小問題。”

何止不是小問題,問題大了。

開啓時間已過,但是通道毫無動靜,大殿裏已經能夠嗅到某種緊張的氣息,就在這時,讓所有人沒想到的變化發生了。

鏡堂上下四方但凡有牆壁處都開始往正殿壓過來,随着一個人影跑進人群,正殿中的人驚恐發現,整個鏡堂四面收縮,已經縮到只剩下他們所處的正殿。

而這收縮卻沒有停止,有人駭叫出聲:“動了!正殿的牆壁也開始動了!”

此時每個人都注意到,正殿上下四方的牆壁開始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朝着中間壓來!想到整個正殿最終會如同其他偏殿一樣壓至沒有一點縫隙,不知多少人都駭懼地瘋狂擊打着四面牆壁。可惜,就好像無論他們使出什麽本事,那道石門紋絲不動一樣,他們的任何努力,在這座神造的殿堂面前,都毫無用處。

注意到上首處的顧茴起身,正殿裏驚惶無措的人才住手看過來,正殿中依然能保持鎮定或立或坐的幾個大宗人也都朝着顧茴看過來。

正殿內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于安靜中感受着上下四方緩慢襲來的壓力。

他們聽到顧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沖縮在人群中的一個人問:“你拿了什麽?”

這時候恐慌的人群才注意到那個最後跑進來的人影,同樣早已覺察到問題的人已經扯住了這人,此時聽到顧茴也這樣問,果斷一把把這人從人群中摔了出來。

随着兜帽落下,其他人才看到原來是個女修。

“白瑤!”有認出來的人喊出了這個女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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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