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長島冰茶Long Island Iced……

嗡嗡——

兩聲輕微的震動,林肆低下頭去看手機。

【溫宿安】:到家了。

林肆擡起頭,看着那扇唯一亮起光的窗戶,給溫宿安回複過去,讓她早點睡。

他們一起騎着車沿江從西邊到東邊,最後過了跨江大橋,林肆再把溫宿安送到了家樓下,一直等到溫宿安家裏的燈亮起他才放心離去。

溫宿安進門先脫了那雙斷了根的高跟鞋,剛才在外面一不小心踩空,腳沒崴去,倒是鞋跟斷了,溫宿安拎起那雙鞋看了看,轉身丢進了垃圾桶。

紋身處暫時不能碰水,溫宿安便簡單地把身上其他地方沖洗了一下,等全部洗漱完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溫宿安站在鏡子前,看着左肩處的那塊紋身,紋身處還有些泛紅,不過已經沒有了什麽痛感,不得不說林肆的技術确實很好,紋在肩上的圖案和稿紙上的幾乎一模一樣,溫宿安看了眼鏡子,又看看那個圖案,忽然笑了起來。

別說,這紋的還真挺像她。

置于洗手臺上的手機忽然響起,溫宿安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渠小昭的。

溫宿安有些疑惑渠小昭怎麽會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她接起,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渠小昭的大嗓門傳來——

“顧政那逼出軌了你他媽怎麽不告訴我!”

溫宿安愣了愣。

從出顧政那事到現在半個多月的時間,溫宿安已經逐漸走了出來,只是直到渠小昭和她打電話,她才發現自己好像真沒跟別人說過這事,除了林肆。

“你先冷靜一點。”溫宿安輕聲細語地說,“我這段時間忙嘛,而且也不想打擾你工作,這事兒也沒什麽好說的。”

“怎麽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我他媽要是在國內我絕對要找人揍他一頓的,媽的什麽東西啊有我姐們了還敢去外邊偷吃,而且那女的長成那逼樣嘴巴還臭他到底是怎麽看上的,果然外面的東西沒吃過的連屎都是香的!”

渠小昭越說越激動,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溫宿安卻越聽越不對勁,她連忙打斷渠小昭,問她:“等一下,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還知道那女的長什麽樣?”

溫宿安忽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渠小昭下一句就是:“你們那視頻都被傳網上去了。”

溫宿安覺得有些頭暈,渠小昭緊接着說:“不過你放心,最近娛樂圈的瓜多,你們那小打小鬧的沒幾個人注意到,連熱搜都沒上,我也是偶然間刷到的。”

這麽一說,溫宿安放心了。

雖然當初說着要讓那女的被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但是她也只是想讓那女的一個人出名,她自己可不想趟這趟渾水,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她不想被人認識。

“所以你們應該分手了吧?”渠小昭問。

“當然啊,就這樣了我還不分手我有病啊。”

“分得好姐妹,其實當初我就看顧政不爽了,也是看你跟他感情那麽好我沒說,我一直都覺得你這麽優秀的人值得一個更好的,顧政他就是一空有其表的僞君子,根本就配不上我姐妹!”

這大概就是閨蜜的力量,在姐妹分手之後會毫不留情地痛罵渣男一頓,罵得人身心舒暢,到了最後溫宿安都後悔自己當時怎麽沒扇顧政幾個巴掌,不僅要扇巴掌,還要踢他下/體,狗男人斷子絕孫去吧。

“對了,我下個月會被調回國內工作,大概這周會先回來辦手續,溫宿安寶貝,你親愛的我要回來陪你啦!”快挂斷電話時溫宿安收到了這麽一個好消息,激動地她都睡不着覺。

果然,男人有什麽好的,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

三天後,溫宿安去機場接了渠小昭,因為之後就定居在國內,所以這一次渠小昭帶了一半的行李回來。

溫宿安先把渠小昭的行李帶到了自己的公寓裏,這兩天她們倆都要一起睡,等渠小昭手續辦好了才找自己的房子。

“你幹脆就跟我住一起呗。”溫宿安說。

兩個人從前是大學室友,上大學時就經常睡一塊,後來也是因為有了顧政所以她們就鮮少同床共枕了,偶爾渠小昭來一次家裏,也都是因為顧政在,所以她去睡了酒店。

而現在,終于沒有了男人,她們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不過渠小昭卻說:“姐妹,我公司離你這可跨了兩個區啊,和你住一塊我每天早上得六點就起床,再說了,你以後肯定也要交男朋友,等到那時候我再搬出去,多麻煩啊。”

和好朋友在一塊的溫宿安才有點小女生的脾氣性格,聽到渠小昭的這話,她皺了皺鼻,一臉嫌棄:“什麽男朋友?別提,晦氣。”

渠小昭直接被逗笑了。

不過溫宿安也沒有堅持,畢竟大家都是有自己生活的成年人,适當地留有自己的空間是很必要的一件事情。住在溫宿安家的這幾天渠小昭也一直在看房子,到了周五這天,溫宿安要去酒吧例行巡查工作,渠小昭也興致勃勃地跟着一塊去了。

兩人步行到煙巷,走到巷口,渠小昭被巷口的那家店所吸引。

“這家店是幹什麽的啊,看起來好酷。”

渠小昭說的就是林肆的紋身店,溫宿安告訴她自己的紋身就是在這做的。

渠小昭一聽眼睛都亮了,在家這幾天她就看過了溫宿安身上的紋身,當時她就贊不絕口,嚷嚷着自己也要去紋一個。

正說着,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轟鳴聲,溫宿安和渠小昭一齊轉過頭,男人一身黑衣,騎着一輛重機車遠遠駛近,最後在離她們五米處停下。

“我操……”渠小昭一把抓住溫宿安的手臂,眼睛都直了,“好帥。”

長腿一邁,林肆下了車,然後摘掉頭盔,林肆的頭發長長了一點,微濕的發梢遮蓋住了眉毛,漆黑的瞳孔明亮,眼窩深邃,他擡眼看了過來。

渠小昭已經倒在了溫宿安懷裏。

渠小昭是一個骨灰級的顏控,從二次元到三次元,凡是長得帥的就都是她的老公,溫宿安知道渠小昭的喜好,像林肆這種類型的肯定會讓渠小昭腿軟,所以在看到林肆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準備扶住渠小昭了。

“姐妹,我的下半生來了。”渠小昭說。

溫宿安的嘴角抽了抽,沒說話。畢竟這句話她聽了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林肆放下頭盔,擡腳朝她們走來,渠小昭抓着溫宿安手臂的手倏地收緊,惹得溫宿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渠小昭小聲說:“我操,他來了他來了,靠,他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唔,他是不是在看我?他是不是……”

“還發炎嗎?”

渠小昭:“……?”

渠小昭轉過頭,發現這帥比好像是在和她的姐妹說話。

溫宿安淡定道:“已經好了,謝謝關心。”

前幾天她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碰了水,所以傷口有些發炎,她問了林肆一些注意事項,這幾天才消炎了。

一來二去,渠小昭也知道了這帥比認識她姐妹,于是她扯了扯溫宿安的衣服,眼神示意她。

溫宿安立刻和二人介紹,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

聽見外面的動靜,梁幸從店裏走了出來,他和渠小昭的性格比較像,都是有點社交牛逼症的,所以前後才一兩分鐘他們就混熟了,商量着等會兒一起去溫宿安的酒吧玩。

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溫宿安根本插不上話。

為了熱鬧,梁幸又喊上了羅子輝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愁然】,溫宿安和林肆走在最後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渠小昭在和梁幸聊天的間隙往後看了一眼,剛才走過來的路上有些小坑,溫宿安穿着高跟鞋只能墊着腳走,于是林肆自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而另一只手隔空護在溫宿安的後腰處。

渠小昭交過的男朋友比溫宿安多,大學的時候幾乎是兩個月換一個,所以她能從男人的眼神和行為舉止中一眼就看出男人對他身旁的這個女人的想法,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她卻能看出來林肆對溫宿安多少是有點意思。

——

愁然。

他們一行七八個人圍坐在一塊,落座的時候林肆自然而然地過去和溫宿安坐在了一塊,因為溫宿安的紋身還需要恢複,所以溫宿安只點了杯果汁。

“來來來大家,我們玩點游戲吧。”一聽渠小昭這話,溫宿安就知道她又要整活了,渠小昭從前就是夜店女王,雖然溫宿安這不是夜店,但是該有的氛圍不能少。

“行啊,玩什麽。”

“玩簡單的,就國王游戲吧。”

國王游戲基本是聚會上必玩的游戲之一,規則很簡單,就是每個人抽撲克牌,抽到王的人就是國王,他可以任意指定哪幾張牌的人做什麽事,如果不做就會有懲罰。當然前提是大家的牌面都是不公開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溫宿安不喜歡玩動腦子的游戲,像這種純靠運氣的她倒是可以接受,畢竟她沒什麽是不敢做的。

游戲剛開始進行了三輪,溫宿安當了一次國王,結果抽到渠小昭和梁幸上臺跳舞,這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丢臉是什麽,直接沖上臺跳了一段鋼管,把客人吓得差點要報警。

渠小昭下臺後,溫宿安還在笑,渠小昭捏了把溫宿安的屁股,吓唬她:“你給我等着,等我當國王了,你就完了。”

溫宿安毫不在意:“你又不知道我是什麽牌。”

游戲繼續,兩輪後,渠小昭翻身做主人成為了國王,她沖溫宿安挑眉,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渠小昭拿起桌上的長條注心餅幹,說:“這一輪我抽兩個人,需要雙方各自咬着餅幹的一頭縮近距離,最後要将餅幹長度控制在一厘米內,不願意做的或是沒完成的就上臺對衆人說‘我是豬’。”

這個游戲比起前幾個是刺激多了,可溫宿安的第六感隐隐的讓她有些慌。

“那我來指定了哦,那就……K和Q吧。”

話音落下,所有人開始看牌。

“不是我!”

“也不是我诶。”

“K和Q快點出來!誰啊誰啊!”

溫宿安看着手中的那張K陷入沉思,兩秒後,羅子輝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阿肆你是Q诶!”

“……”

溫宿安和林肆在衆人的起哄聲中對視,光影在他們瞳孔中變換色彩,舞臺上的駐唱歌手彈奏起一段變奏的和旋,歌詞成為了暧昧氛圍的催化劑。

溫宿安不是那種掃興的人,這樣的游戲她單身的時候不是沒玩過,現在也沒有了束縛,若是拒絕就顯得太矯情。

片刻後,兩人一齊起身,氣氛直接被推向高潮。

溫宿安從桌上拿起一根餅幹棒,咬住了其中一頭,她擡眸,沖林肆擡了擡下巴,似挑釁。

林肆挑眉。

從這個游戲正式開始的那一秒,林肆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溫宿安,他緊盯着她,卻難以從她神情上搜尋出任何緊張或是害羞的情緒,她太過淡然,反而讓他産生征服欲。

林肆彎了下唇,然後俯下身,咬住餅幹棒的另一頭。

他們在尖叫聲中對視,然後一點一點拉近距離,每一次咬斷的動作都會帶來另一端的顫動,餅幹時而滑過對方的舌尖,時而碰到口腔內壁的軟肉,宛若暧昧的調/情。

而他們卻更像是彼此博弈,誰都沒有先服輸,餅幹很快消失了一半。

五厘米處,溫宿安看見林肆的眼中染上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愣神,緊接着下一秒,林肆擡手環上了她的後腰,将她拉近。

溫宿安一顫,眼睛微微睜大。

林肆仍舊是緊盯着她,然後慢慢側偏過腦袋,以一種接吻的姿勢緩緩靠近她,溫宿安怔住,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後腰的手掌溫度灼熱,熱度順着她的脊椎攀岩向上,在她的後背形成一層薄汗,溫宿安亂了呼吸。

過近的距離已經無法再對視,他們雙雙垂下眼,而進一步感受到的便是彼此呼吸間交纏着的暧昧氣息,溫宿安放在林肆手臂上的手微微顫抖,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衣衫布料,然後,她感受到林肆輕笑了一聲。

倏地一下,溫宿安停下了呼吸。

因為在這一刻,按在後腰處的手扶上了她的後腦。

他的鼻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鼻尖氣息讓她麻了半邊身子,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了,來自他唇瓣的溫度。

若即若離,沒有觸碰,卻比碰上了更令人顫栗。

溫宿安第一次想往後退,卻被後腦的那只手斷了退路。

心髒怦怦直跳,真是瘋了,她想。

溫宿安終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甚至做好了唇瓣相貼的準備……

咯噔一聲輕響,咬在嘴裏的餅幹棒一陣震動,下一秒,唇前的溫度消失。

溫宿安顫抖着睫毛睜開眼。

“我來量!”

有人圍了上來,渠小昭捏住溫宿安嘴唇外面的那一小段讓她咬斷,溫宿安怔愣着動了下牙關。

“居然正好一厘米!你們倆是人形測量工具吧!”

溫宿安沒聽進去他們在說的話,只是一下一下地嚼着嘴裏沒咽下去的餅幹,覺得渾身發熱。

“好吃麽?”

溫宿安突然就對林肆的聲音很敏感,她抖了一下,轉過頭,“什麽?”

林肆将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他勾了勾唇,從容地又問了一遍:“餅幹,好吃麽?”

溫宿安躲開林肆的目光,不自在地說:“一般。”

“是麽?”

他們坐回沙發上,在沒有人看見的角度,林肆貼近溫宿安耳畔,用一種不太正經的語調,像調/情般低語:“可我覺得還不錯,巧克力味的。”

巧克力味,是她今天塗的口紅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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