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布魯克林Brooklyn 他想要的,……

“Can you kiss me more

We’re so young, boy

We ain’t got nothin’ to lose

It’s just principle

Baby hold me

Cause I like the way you groove”

舞臺上的駐唱歌手反複重複着這一段歌詞,溫宿安聽得渾身燥熱,索性借口起身去巡查工作。

羅子輝坐到溫宿安空出來的位置上,激動地攬着林肆的肩膀問他:“親到沒親到沒?”

林肆偏過臉躲開他一身的酒氣,伸手推開他。

……

溫宿安走到吧臺邊,對着一臉呆滞的梅粟問:“這幾天的賬單給我看一下。”

“……”

梅粟沒答話。

溫宿安皺了下眉,手伸到梅粟眼前打了個響指,“幹嘛呢你?”

梅粟回過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姐,那個,你們,你剛才和林哥……”

從吧臺的位置可以看到酒吧裏的每個角落,剛才他們那玩游戲的時候氣氛很好,所以梅粟也多看了幾眼,結果沒過多久,她就看見溫宿安和林肆抱在了一塊,而且那姿勢,還特別像是在接吻。

溫宿安說:“沒親到,玩游戲而已。”

梅粟松了一口氣,但她馬上又意識到不妥,“可是姐你跟別的男人玩這種游戲,姐夫知道了怎麽辦啊,你怎麽能……”

聽到這話,溫宿安稍愣了一下,随後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跟其他人說過她和顧政的事情。

“分了。”

“你這樣是不對的,你……啊?”梅粟震驚道:“分了?!”

“嗯,有半個月了。”

“為什麽啊?”

“他出軌。”

“我操?”梅粟把手裏的玻璃杯往大理石桌面上用力一擱,發出清脆的響聲,把溫宿安吓了一跳。

溫宿安心疼她的杯子,“你能不能別……”

“他他媽的居然敢出軌?不是,他圖什麽啊,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漂亮身材比你更好還比你更會賺錢的女人?他他媽眼睛是瞎了吧!媽的,出軌男biss!”

“……”溫宿安覺得,這話她好像在哪聽到過。

溫宿安沒想到梅粟的反應會這麽大,畢竟梅粟雖然是老員工,但是基本也沒見過顧政幾次,對顧政的印象也是從溫宿安的口中獲得,所以梅粟一直都挺支持顧政的。

“行了別氣了。”溫宿安拍拍梅粟肩膀,“反正我和他是注定走不到最後的,即便他沒有出軌,我們的生活習慣甚至是三觀都已經開始不合了,所以分手是必然的事情。”

梅粟癟癟嘴,抱住溫宿安,“溫姐,你值得更好的。”

溫宿安笑着摸了摸梅粟的腦袋,“那必須的,畢竟我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又這麽會賺錢。”

兩人笑了起來。

——

林肆又一次送溫宿安回家,只不過這一次不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渠小昭和梁幸羅子輝他們,因為覺得大晚上兩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所以他們臨時變成了護花使者,要把溫宿安和渠小昭安全送到家。

有其他人在,林肆和溫宿安中間便始終隔着一點距離,他們彼此也沒提起來林肆曾經送過溫宿安回家,一直到了樓下,溫宿安和他們道別。

那三人不知是有意無意,給溫宿安和林肆留了點空間出來。溫宿安站在高一層的階梯上,視線剛好與林肆齊平。

她像以往和林肆道別那樣,自然從容地揮手,“那我先上去了,拜拜。”

如果不是清楚地感受過溫宿安錯亂的呼吸和紊亂的心跳,林肆大概會覺得今晚在酒吧裏玩游戲時見到的溫宿安是他的幻覺。

林肆不知道自己是在證明什麽,可能剛開始是想看溫宿安在他面前慌張的一面,但到了現在,單純的用撩這個字形容已經不太準确了。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她的心動。

在溫宿安收回手的那一刻,林肆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溫宿安吓了一跳,腳跟撞到臺階,身子往後一仰,林肆忽的抓住她的手,輕輕用力将她拉回,溫宿安失去平衡,下意識扶住林肆的肩膀。

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再次襲來,溫宿安不習慣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她抽了抽手,“你……”

“這支藥膏的消炎效果會更好一點。”

掌心被塞入一支外殼冰涼的藥膏,溫宿安停下掙紮的動作,林肆卻好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在做什麽,他分外冷靜,口吻一如以往,“早晚各一次,傷口別再碰水了,不然你就得去醫院消炎了,知道麽?”

溫宿安愣愣地回答:“知、知道了……”

林肆放開她的手,後退一步,他們重新回到安全距離。

“那晚安。”林肆輕勾了一下唇。

“晚安。”溫宿安淺淺換了一口氣,轉身,牽着渠小昭一起上樓。

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又傳來林肆的聲音:“注意腳下,別摔跤了。”

明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溫宿安就是覺得林肆在幸災樂禍,剛才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溫宿安沒回話,直接上了樓。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梁幸和羅子輝立刻湊過來八卦:“阿肆你剛才和女神在幹嘛呢,湊那麽近,我們還以為你們又要親上了。”

“不都跟你說了沒碰到。”

“所以你現在是在玩什麽,成年男女的頂級拉扯?”羅子輝不懂了,“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學小年輕玩暧昧呢。”

林肆遞過去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提醒羅子輝,“別忘了,你比我老。”

“大一個月算個屁!”

“……”

“所以你和溫老板是什麽情況啊,我好奇嘛。”

“關你屁事。”

——

回到家裏,溫宿安脫下厚重的外套,正準備去浴室洗漱,結果被渠小昭攔住。

“你剛才跟林肆在那摟摟抱抱的幹嘛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溫宿安笑了下,把手中的藥膏給渠小昭看,“他就給我一支藥膏啊。”

“給你藥膏至于靠那麽近?”

“因為我差點摔倒,他扶我一下而已。”

“呵呵,你他媽站在樓梯上都能摔倒,你是小鹿亂撞被撞到了吧。”

溫宿安撥開渠小昭的手,走進浴室,“真沒有。”

渠小昭跟着進來,站在溫宿安身後從鏡子裏審視她,被看了好半晌,溫宿安終于忍無可忍,她轉過身來,“行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肆喜歡你。”渠小昭直接了當道。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溫宿安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意外。

“所以你知道他對你有意思!”渠小昭說。

溫宿安勾了勾唇,也不遮掩,“我和他見的第一面,就是他來搭讪我。”

“那你們現在是什麽情況?暧昧期?”

溫宿安搖頭,“我現在不打算談戀愛。”

“你該不會是還愛着顧政吧?”渠小昭驚訝道。

“沒有。”溫宿安平靜地說,“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決定和他分手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不愛他了,從那天以後,他就已經是我的過去式。”

“那你在糾結什麽?”

溫宿安往後靠在盥洗臺上,雙手環胸,她低聲說:“昭昭,或許我就是膽小吧,我不是糾結,我只是怕再次遇人不淑。”

“我已經二十六了,我哪來那麽多的五年繼續耗啊,你說呢?”

屋內安靜了下來,渠小昭覺得喉間有些酸澀,她走上前抱住溫宿安。

溫宿安繼續說:“像林肆那樣的人,你見的比我多多了,或許他今天對我有意思,明天就淡了,于他而言要的不是愛情,可能更多的是刺激,所以我何必跟他認真。”

“我知道了。”渠小昭拍拍溫宿安的背,“唉,我的寶貝,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的,溫宿安,你要相信愛情啊。”

溫宿安回抱住渠小昭,将臉埋在她的頸窩,“我一直都相信。”

——

溫宿安算是一個樂觀的人,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她都會心懷希望地面向陽光走下去,顧政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雖然這個過客留下的印跡不小,但溫宿安始終相信時間會撫平一切。

渠小昭的工作手續辦理完畢,十二月出的時候正式回國,之後她便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從溫宿安家裏搬了出去。

聖誕節的這一天,【愁然】舉辦了聖誕節活動,來店內消費的顧客都可以打五折,另外溫宿安還請來了網紅樂隊駐唱,所以這一天酒吧的客流量十分大。

酒吧提前營業,從下午四點到淩晨兩點,渠小昭本來也要來,但是她今天要加班,只能缺席了。

溫宿安在室內幫忙,這時有個店員過來和她說外面有人找,溫宿安心懷疑惑走了出去,然後看到了顧政。

“安安。”

近兩個月沒見,顧政好像憔悴了許多,也不知道是真這麽憔悴還是裝的。

“找我什麽事?”溫宿安和他之間隔着距離,語氣冷淡。

顧政不習慣對他如此冷漠的溫宿安,他皺着眉,想靠近溫宿安,卻看見溫宿安直接後退了一步。

“有話就站着說好了,要是沒事我就進去了。”

見溫宿安真打算走,顧政連忙叫住她,溫宿安耐着性子等顧政開口,好半晌顧政說:“我打不通你電話。”

“我拉黑了。”

“……”

顧政無奈地嘆了口氣,和溫宿安說:“就是我那還有一些你以前的東西,你如果要的話我給你拿過來。還有,上周奶奶給我打電話了,她說讓我們元旦回家吃飯,我沒跟她說我們分手的事情,怕影響她的病情。”

“東西就不要了,你直接扔了就好。”溫宿安說,“另外奶奶那裏我會和她說,以後我也不會讓她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影響我們彼此的生活。”

顧政低着頭,弱弱的:“好。”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安安,你等一下……”顧政還有事要和溫宿安說,遠處剛好來了一群人,他怕溫宿安走了,于是一時情急上前拉住了她。

霧城前幾天剛下了雪,現在地面上還有未融化的冰霜,顧政因為着急沒注意腳下,直接滑了一跤,撞到溫宿安身上。

溫宿安後退了幾步,後背直接撞上堅硬的牆壁,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連忙伸出手把顧政推開,“你看着點路啊,痛死了!”

“對不起,撞哪了,我看看。”

“不用!你離我遠點就行了。”

一天的好心情在看見顧政的時候就消散了一半,現在又被顧政莫名其妙地撞了一下,溫宿安的心情實在說不上愉快。

溫宿安揉着左肩轉過身,在目光捕捉到一個人時忽的僵住。

林肆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路燈光線微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溫宿安卻莫名有些心慌。

顧政察覺到了什麽,順着溫宿安的視線看過去。

林肆穿着一件過膝的黑色大衣,路燈的光暈落在他的頭頂,他從陰影中擡腳朝他們走來,走近了後溫宿安才看清他的神情,只是林肆很平靜,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模樣,和她打招呼時也是正經中帶着點吊兒郎當。

“晚上好啊。”

溫宿安笑着回應他:“晚上好。”

林肆仿佛并未注意到顧政的存在,徑直在溫宿安面前站定,然後拉起了溫宿安身上在剛才混亂中不小心滑落的披肩。

兩人的指尖隔着披肩不經意觸碰到。

下一秒,溫宿安的眼前出現一捧鮮紅的玫瑰花,花瓣上還挂着水珠。

“聖誕快樂。”林肆說。

若是在從前,溫宿安大概不會接這束花,只不過現在,她彎唇一笑,笑得溫柔多情,從林肆手中接過玫瑰,“謝謝,聖誕快樂。”

溫宿安的頭發被風吹拂過臉頰,林肆自然地替她将頭發撩到耳後,手順勢扶上她的後腦,然後彎腰湊近在她耳邊柔聲說:“那我進去等你,別待太久了,外面風大,嗯?”

“好。”

一旁的顧政,将這一切看得真切,也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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