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作品相關(7)

作品相關 (7)

算小露一手的,卻被簡亦昇狠狠地打擊了一番,甚至連她的兩個冬瓜事件也暴出來了。

簡太太很和藹的對景昔說:“不要緊,做飯這種事,慢慢學,反正有一個現成的試驗員。”說着,還不忘看了簡亦昇一眼,意義明顯。

簡亦昇臉一下子就黑了。

被自己的母親說了,他也不能怎麽着,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一上午,簡亦昇就在家裏整理簡太太的行李。

簡太太實在很平易近人,趁着簡亦昇整理東西的時候,拉起景昔的手就問:“小景啊,你和我家小簡什麽時候認識的?”

什麽時候?

景昔有些小緊張,想了想,覺得不能騙簡太太,于是比較誠實地說:“不是很久。”

簡太太笑盈盈地說:“認識不久他都能帶你來見我,看來你們倆關系還真不錯。”

景昔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簡太太将景昔往自己身邊又拉了拉,臉上還保持着和藹的笑,可這笑越和藹,景昔就覺得越不是滋味。

她算什麽呢?充其量不過是個冒牌女友。

“小簡這孩子,脾氣倔,你看,上回我給他介紹了個世伯的女兒,唉,據說連飯也……“說到這裏,簡太太頓了頓,略有擔憂的望着景昔。

景昔連連擺手:“我們兩吃飯的時候挺正常的。”

簡太太訝了下,忽然笑了起來,眼角細細長長的笑紋全都露了出來,卻一點也不顯難看,反而顯得她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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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裏面收拾東西的簡亦昇探出頭來說:“媽,那個杜雅玲,外頭名聲也不好,姓杜的也真是的,這樣的女兒也好意思推銷出來。”

簡太太正色說:“小簡,可不能這麽說杜小姐。杜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況且你杜伯父從前可幫了你爸爸不少忙……”

“媽!”簡亦昇實在有些不耐煩,姓杜的幫的是他父親,又不是他,何苦要他去還這人情。

簡太太自然知道簡亦昇不喜歡聽,笑了笑,轉頭和景昔說話。

“小簡這孩子,脾氣不好,他爸爸在世的時候還能管着點,他爸爸一去,唉,這孩子。你啊,以後多擔待他點。”

聽到簡太太講這些話的時候,景昔當然只能點頭應聲了。簡太太微笑着把景昔拉到身側來坐,景昔挨着簡太太,緊張感越發重了起來。

簡太太溫和地說:“他爸爸過了後,我這心裏啊也空蕩蕩的,只要小簡過得好,我也就高興了。”

從她們所在的位置正巧可以看到簡亦昇忙碌的身影,簡太太溫柔如水的眸光落在簡亦昇身上,又轉回到景昔身上。

景昔原本也在看簡亦昇,驀然間被簡太太看了眼,一怔,臉刷的紅了起來,好像上課不專心被老師抓到了一樣,實在是尴尬極了。

簡太太朝她微微一笑,緊接着就說:“我看得出來,小簡對你啊,也是有心了的。看往後什麽時候,你爸媽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

“呃……”景昔一時無語,怔了許久,簡太太還當她怎麽了,上下看了看她。

景昔斂了斂神色說:“我爸爸早就過世了。”

簡太太覺得自己失言了,緊了緊握着景昔的手,眼裏滿是同情與關愛。

她第一眼見到景昔就覺得景昔挺乖巧的,好感頓生,現下聽景昔說起自己的身世,她更覺得景昔是個好姑娘,對景昔的歡喜又多了點。

“這麽些年,你真挺不容易的。”

“也還好。”景昔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心裏總也會難過一下。

景昔一直是跟着母親過的,她父親很少出現,可一出現,對她卻是格外的寵溺的。所以,年幼的景昔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父親來看她。

有一回景昔從幼兒園出來,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來接送,她就問母親:“為什麽爸爸從來不來幼兒園接我呢?”

母親臉上有明顯的難過神色,可她不懂事,老纏着母親要爸爸。

到了家裏,景昔仍舊不依不饒地吵着要爸爸,吵了許久,害得母親連事情也無法做。

後來,母親生氣了,推了推纏着自己的小景昔,冷冷地說了一句:“他不要我們了!”

家裏的地板是實木的,小景昔整個人倒在上面,發出悶悶的聲音,她疼得哇哇直哭。母親卻不理她,別過臉去,隔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臉來,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孩子的哭聲,總是那般的駭人。

景昔不依不饒的哭着,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痛徹心扉,哭得肝腸寸斷。

母親最終還是不忍心放任她去哭,慢慢地俯□,緊緊地抱着她,哽咽着說:“他不要我們了,他不要我們了,他不要我們了……”

她只是一個孩子,那裏懂得“不要”這個詞的含義。

“媽媽?”她哭淚了,抹了抹臉上的淚。

孩子的悲傷從來都來得快去得也快。

母親卻只一味的哭,緊緊地抱着她哭,可她卻茫然不知。

“那你媽媽呢?”簡太太随口問了聲,景昔這才從回憶中抽身,定了定神,淡淡地說:“也死了,我剛讀大學的時候死的。”

她并不想多提及自己的事情,簡太太雖然聽得出她的意思,可不免心疼地說一聲:“小景,你過得太辛苦了。”

正巧簡亦昇出來,聽到簡太太說這一句,他眸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7)

簡太太第二天早晨就走了,上飛機前,簡太太當着景昔的面對簡亦昇說:“小景這孩子,不容易,你往後要好好待他。”

簡亦昇只是點了點頭,沒說別的話,只催簡太太快點上飛機。

簡太太白了他一眼說:“你就巴不得媽早點回去?”

簡亦昇無法,只得求饒似的說:“要不,媽您別回去了,我那地兒大,你住我那兒?”

簡太太笑笑說:“算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說着還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景昔,景昔尴尬極了,昨晚簡亦昇對簡太太說的借口是——景昔是特地來陪她的。

後來,簡太太還特地對景昔說:“你不用不好意思,現在年輕人都流行那個啥……嗯,同居,不對,現在有個新名詞了,叫……叫……”

景昔臉一下子紅了:“那個,試結婚……”

“對啊,就是這個詞!”

景昔徹底無語了,簡太太可真潮!

“媽,你快上飛機吧。”

簡太太不去理會他,又和景昔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快到點了才進安檢。

送走了簡太太,景昔松了口氣。

機場裏人來人往,過客向來匆匆,她知道,自己也是個過客。

“怎麽?”簡亦昇看了她一眼,皺着眉說了一句。

“什麽怎麽?”景昔不解。

他搖了搖頭,沒說下去。

出了機場,景昔想起自己許多天沒去看岑薇了。

前兩天景昔聽吳佳講,岑薇的媽媽被送去療養院,岑薇現在一個人撐着家,不是不辛苦的。

“我們,我們去一下市人民醫院。”景昔有些猶豫,但終歸是開了口。

簡亦昇看了看她,什麽話也沒說,發動汽車往市人民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景昔猶疑着要不要再講一遍岑薇的事情。

有些話多提了,會使人厭煩。景昔深谙其理,因而遲疑。

“你有話要對我說。”

“嗯?”景昔轉過頭去看他,卻發現他很專注的開着車,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我……”

“有話就說。”他做事向來幹脆。

景昔倒也不是一個不幹不脆的人,也沒多想就說:“岑薇家的案子,你覺得……”

“可以打,不一定贏。”

在工作上,他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定贏,他決不會說,不會贏,一定輸,他也不會說,可能贏。

車子開在鬧市裏,車如流水,人聲喧嚣。

景昔聽到自己過試探的口氣問:“那你會打麽?”她的聲音那樣虛,像軟綿綿的雲一般,是浮在半空中的,前不着天,後不着地。

他沒有回她,車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她看着他扶着方向般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她的目光從他的手上,一寸又一寸地往上移,最後移到他弧度優美的側臉。

“好看嗎?”

倏然響起的聲音令吃了一驚,她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答應你的事情,會辦到的。”

這是承諾麽?

景昔心中流過一絲喜悅,轉瞬卻又有些失落。——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實在不怎麽好,仿佛是無奈,又仿佛只是随意的說了一聲。

有付出才會有回報,或許這才是他的話要告訴她的道理。

“謝謝。”這聲謝,低得幾不可聞。

“不用。”他還是很有禮貌地回應了她。

簡亦昇将車在了市人民醫院的大門口,景昔下了車,卻不見簡亦昇下車。

“你不……陪我去?”

“我回事務所,有些資料要查。”

“哦。”景昔有些失落。

簡亦昇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失落這樣的明顯,他眼底的神采瞬間也消失了。

“待會……”

“待會我自己打車。”景昔及時地打斷了他,他的眸光又黯了黯。

景昔扶着車門,覺得自己确實沒話可說了,正要關上車門,簡亦昇卻突然說了一句:“早點回家。”

這話,聽上去實在太暧昧了。

景昔卻很高興,笑了笑說:“嗯。”

他目視景昔走進了醫院,在門診樓的大門口遇到了個男人,她和那個男人打了個招呼,臉上還帶着他很少看到的笑。

那個男人,他認得。

常家喬,她的學長,追了她好些時候了。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她在兩個男人之間,游刃有餘,他該敬佩呢,還是該遠離呢?

作者有話要說:簡媽來主要也是因為簡少拒絕了姓杜的,作為媽媽肯定要來看看兒子,簡亦昇為了杜絕她媽永無止境的相親安排,不得以出景昔這一招……

嗯,這是官方解釋,其它解釋請待後文~

☆、1、2、3

(1)

景昔跟着常家喬到了岑薇的病房,到了門口,景昔的手都已經落在了門把上,卻停住了腳步。

常家喬顯然非常吃驚:“怎麽了?”

景昔轉過頭望着常家喬,常家喬顯然不知原由,茫然地看着景昔。

景昔搖了搖頭:“你去上班吧,萬一你的病人找你有事,你不在,那可要出大麻煩的。”

“哦。你自己當心些。”

“知道了。”景昔朝他笑笑,推開門進去。

她始終無力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景昔。”看到景昔,岑薇很是高興,臉出露出久違的笑。

岑薇并無大病,只因過度勞累,需留院觀察數日。

怎會不勞累呢?

家中親友臨陣倒戈,往日關系極盡親密,遇上錢財問題,醜态畢露。為父親辦喪事,閑暇需要照顧母親,她□乏術。

景昔坐到岑薇的床邊,靜靜地說“他答應了。”

岑薇很平靜地看着景昔,她知道景昔說的是什麽,她并不高興。

簡亦昇是什麽樣的人,她并不清楚,可憑簡亦昇這幾年的戰跡,明眼人皆知他非善類。與虎謀皮,并非長計。

“景昔,你自己要當心。”

景昔并沒有說話,岑薇這句話,意味深長。

醫院裏的消毒藥水味直沖鼻腔。

遠處有粗心的護士打翻了鐵制的藥盆,“晃當——”一聲,緊接着,護士長尖利的責罵聲就響了起來。

“你不要擔心,這些事情,我有分寸。”

岑薇蒼白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景昔,你為我做得這樣多,我該如何回報你呢?”

景昔靜默許久方才說:“小薇,其實,我并沒有做很多。”

“不是的!”岑薇立即接口,“你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作為朋友,我受之有愧。”

“小薇,你不要這要說。我幫你,又何嘗不是幫自己呢?”

是的,如今,她幫岑薇就是在幫她自己,想至此,景昔卻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她不願意想的事情。

“打小你就很幫我,這算是我給你的回報,可好?”景昔的話鋒一轉,岑薇只得苦笑。

景昔的心思她又何曾不明白,即使是利用,景昔也付出了感情。

岑薇望着景昔,忽然說:“你喜歡他嗎?”

“呃?”一時間,景昔怔住了。

喜歡,一個人一生可以喜歡很多東西,也可以喜歡很多人。

于是,景昔說:“喜歡啊,就像喜歡黑森林蛋糕一樣的喜歡。”是的,她的喜歡就是這樣純粹,只是像喜歡食物一樣的喜歡他,僅此而已,別無它意。

“那麽,你愛他嗎?”

岑薇換了個方式問她,明明知道景昔會裝聾作啞,可她仍就是問了。

她與景昔,自小就認得,那麽久的交情,她又怎麽會不知道景昔心裏在想些什麽呢。她擔心景昔,作繭的人,最終縛住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

景昔忽然沉寂了下來,不發一言。

窗外有沙沙的聲響,原來是下雨了。

雨初時淅瀝,進而微大,到最後,猶如瓢潑。

“愛啊,這些東西離我太遠了,我可要不起。”景昔用格外輕松地語氣說,她說得那樣的輕松,聽上去實在太像在掩飾了。

很多人都知道,解釋就是掩飾。

岑薇嘆息了起來:“景昔,你不要騙你自己。”

謊言太美,卻終歸只是謊言。

景昔笑了笑,嘴角眼底卻沒有笑意,這個笑,看上去是那麽的假。

景昔說:“什麽騙不騙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做什麽騙呢?騙來騙去,騙不過的是自己的心。”

窗外雨聲嘩然,是一場陣雨。

景昔心裏默默地想,她是喜歡他的,也是愛他的。可是,她與他這一場,就算是愛情,也轉瞬即逝的愛情陣雨。

她與他,在雨停以後,将再無糾葛。

“是啊,你不要騙自己就好。”岑薇的話像是在感慨。

景昔卻說:“你不要像吳佳一樣好不好。”

“她是個幸福的人,傻人有傻福,她看上去傻氣,可最幸福的卻是她。”說完,岑薇與景昔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2)

簡亦昇回到事務所,助手小梁就迎了上來。

“怎麽了?”

“葛律師來了。”

簡亦昇一點也不吃驚,葛天在律師界人脈,消息靈,知曉他打算接岑家的案子一點也不稀奇。

簡亦昇走進辦公室便看到了葛天,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生了一張精明的臉,尤其是眼睛,那雙并不漂亮的眼睛看人看事卻極為精準。僅這一點,簡亦昇對他便佩服之至。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葛天。

當年他初出茅廬,以牛犢之心,險勝葛天。再回首,當年自己的諸多舉措皆是極為不智的。

“葛律師。”

“簡律師。”

兩人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

“據說簡律師有意接下岑家的案子?”

“不過是一樁小案子,葛律師何必親自而來?”簡亦昇先發制人,試圖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

葛天卻不以為意:“岑家在A城,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與岑家的老大私底下有些交情,所以……”

話至于此,簡亦昇怎會聽不出來。可是,他卻說:“岑家,家大業大,岑伯銘何必執着于全部家業呢?”

簡亦昇的話意明顯,葛天臉一沉,眸光直直地落在簡亦昇臉上,這雙眸子,森寒無比。簡亦昇卻淡定地說:“岑仲铄确實是立了遺囑,可葛律師,你別忘了,岑薇是他唯一的女兒。”

簡亦昇顯然是話中有話,他在質疑葛天。

葛天不怒反笑:“這樣卑劣的手段,你以為我屑做麽?”

“你屑也罷,不屑也罷,與我和幹?”

葛天哼了一聲說:“我的話已說盡,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法庭上見。”

“好,我們法庭上見。”簡亦昇斬釘截鐵地說,他向來不愛妥協,從業多年,鮮少有案子會庭外和解。

送走了葛天,簡亦昇獨自坐在辦公桌前許久,眸光黯淡。

葛天來這一趟,那麽說明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勝自己,可葛天的處處示弱令簡亦昇起疑。一個律師界的前輩,對一個晚輩處處示弱,要麽是無法得勝,要麽是有必勝的把握。

當年他是險勝,而如今,他又能否勝呢?

他嘆了口氣,又想,這世上,身家利益是否當真這樣重要呢?

岑家的這樁案子,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利益。

本是同根,為利相煎,又有何益處呢?

他呆呆地想着,連手機響了,也混然未覺,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發現是景昔發來了一條短消息——

“你什麽時候回來?”

簡亦昇這才發覺,原來天色已晚,窗外雨潺潺。

一下午的陣雨他混然未覺得。

她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他耐着性子發了條短消息過去——“快了”。

像他這樣子的人,多半是不喜歡發消息的,他通常更愛打電話。三言兩語便可解決的事呢,着實不需要字字句句,來回發送。

很快景昔又發回了一條:“那好,我等你。”

他突然想起來,她不會做飯,家裏也沒有速食的東西。——他向來不喜歡方便面以及微波食物。

想至此,他很快回了一條過去——“吃飯了嗎?”

景昔正窩在床上,天一下雨就冷了起來,她沒多帶衣服,只好鑽進被窩裏。收到簡亦昇的這條短消息時,她的心裏忽然流過一絲甜蜜感,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來。

“還沒有,等你回來做。我回來的時候買了菜,等你回來做。”

這話看上去實在足夠暧昧。簡亦昇看到它的時候,小梁正好進來送資料,簡亦昇下意識的拿手一擋。

小梁格外地好奇,是什麽東西讓老板這樣緊張?

交了資料,小梁卻乖乖的從辦公室裏退了出去,窺探誰的隐私都可以,就是老板的隐私窺探不得,就算知道了,也得當不知道。

小梁十分識趣。

小梁出去了好一會兒,簡亦昇這才拿出手機,卻自嘲的想,藏什麽藏,又沒什麽重要的?

可偏偏就是景昔這樣短短的一句話,他心裏卻有一絲莫名的喜悅。被等待的感覺十分美好,他卻從未享受過。

(3)

簡亦昇回家的時候,景昔正趴在沙發上,電視臺上放着無聊的片子,她卻看得津津有味。

餐桌上放着兩袋未處理過的食材,袋子上水滴猶在。

簡亦昇心中流過莫名的感覺,淺淺淡淡,卻分外美好。

“你回來了啊。”一見簡亦昇,景昔就興奮地爬了起來。

簡亦昇在玄關換了拖鞋,看到景昔過來就說:“餓了?”

“嗯。”景昔狠命的點頭,她剛回家就餓了,現在前胸就快貼到後背了。

簡亦昇臉色沉了沉說:“既然餓,怎麽不出去吃?”

“我等你嗎,我以為你會早點的回來。”明明是他叫她早點回家的,所以她才特地去了超市買了食材。

簡亦昇将那兩袋食材拿到廚房,景昔留在客廳裏,卻聽簡亦昇喚了她一聲。

“呃,怎麽了?”

“你進來。”

“哦。”景昔撇了撇嘴,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叫我進來幹嗎,我又不會做。”

簡亦昇正在切菜,他的刀功很好,切出來的土豆絲細細長長,足可媲美餐廳。

“你也要學學,萬一我今晚有事,那你怎麽辦?”他頭也沒擡,只專注地切着土豆。

景昔抿了抿嘴,小聲地說:“大不了不吃。餓一頓半頓的,又不會怎麽樣。”

簡亦昇擡頭瞥了她一眼,責了一句:“你也不怕說出去被人笑,這麽大個人了,做個菜也不會。”

“我……”景昔實在想争辯,可惜沒有底氣。

簡亦昇輕笑了下說:“你是不是想說,你還會做兩個冬瓜?”

“……”景昔無語了。

這事,太丢人了!

沒辦法,景昔只好給簡亦昇當下手。

一大袋小白菜攤她面前,她卻無從着手。問簡亦昇,太丢人了,摘個菜也不會,那不笑掉人大牙。

景昔只好硬着頭皮摘。

小白菜青青翠翠的,看上去實在很漂亮,可根部烏漆抹黑的,應該就是摘去那些吧。景昔也沒細想,直接就摘了。差不多摘完的時候,她還很得意的想,看來我還是挺有做菜天分的。

簡亦昇正幫着炒菜,自顧不暇,哪裏會去管景昔。等他做得差不多了,回頭打算炒菜了,叫景昔把摘好的菜拿去洗洗,景昔還很得意地說:“我已經洗好了。”

簡亦昇很欣慰。

不過,隔了三秒鐘後,簡亦昇的臉黑了。

景昔還是很沾沾自喜地說:“怎麽樣,我很有做飯的天分吧!”

簡亦昇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直搖頭。

景昔還白了他一眼說:“搖啥頭啊,驚訝吧,我這麽有做飯天分。”

簡亦昇好不容易忍住了自己的怒氣,沒有發火,不過臉色已經不好了起來。

景昔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黑着臉說:“這下面的要全部摘掉,不然菜炒出來會苦的!”

“啊,啊,啊……”景昔驚訝地看着簡亦昇,見簡亦昇極差的臉色,立馬噤聲了,可心裏卻暗落落地說,你不早說!

簡亦昇似是知道景昔心中所想,眸子掃了她一眼。

景昔撇了撇嘴,不用他說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簡亦昇看着景昔那笨拙的摘菜動作,實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嘆了口氣說:“出去,出去,等吃飯。”

景昔“哦”了聲,乖乖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讓我一學教育的來寫法律,嗯,偶按我所看過的TVB劇來寫吧……

親們表和我一法盲計較了……

☆、4、5

(4)

簡亦昇的廚藝毋庸置疑,景昔滿心歡喜的吃着美味的食物,心裏不免感嘆下時況——如今果然是家庭主夫的時代!

吃到一半的時候,景昔偷偷的看了一眼簡亦昇,他仍舊是面無表情的吃着飯。景昔夾了點糖醋土豆絲,看了看那細細長長的土豆絲,這味道,這外形,這手藝,和那些大酒店有啥差別?

她實在是很想贊嘆一聲。

“簡律師,真想不到,你會做飯啊。”

簡亦昇不響,景昔只得悻悻的低下頭扒碗裏的飯。冷不叮的聽到簡亦昇說:“這麽多天,難道都是你做的飯麽?”

什麽話,什麽話,什麽話麽!

景昔狠狠的想瞪他一眼,可是目光一觸及他那雙湛亮的眸子時,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

“我很早就一個人出來讨生活了。”簡亦昇的語氣如常,仿佛是漫不經心的在說。

景昔一訝,擡頭,正對上他一雙清亮的眸子,眸底一絲黯然轉瞬即逝,留給她的,是一剎的幻覺。

他說完話便繼續吃飯,并不理會她的訝異。

景昔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吃完飯,景昔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簡亦昇習慣性地在沙發的另一側看資料。

景昔有景昔的惡俗趣味,喜歡狗血,喜歡惡搞,喜歡無厘頭。而她的惡俗趣味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

簡亦昇亦有簡亦昇的個人趣味,他喜靜,不喜鬧,卻偏偏由着景昔看吵鬧無比的綜藝節目與無聊狗血的八點檔電視劇。

她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你難道不需要寫稿子嗎?”簡亦昇還是仍不住了,看着窩在沙發上傻笑的景昔,雙眸濃黑。

景昔別過頭去:“我不是剛交了稿嗎?我是實習生,不用寫那麽多的。”

簡亦昇挑了挑眉:“你們報社怎麽會請了你呢,這般不思進取。實習的時候便是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景昔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我都累了快一個月了,你還說呢,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麽?”簡亦昇提了提音量。

“沒啥沒啥,我看片子。”景昔立馬轉換話鋒,其實她想說,還不是因為你。

為了采訪梁家那樁案子,景昔近乎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過,剛得空片刻便被簡亦昇責罵,實在令她心生不悅。

景昔轉了好幾個臺,沒一部片子好看的。

“既然沒什麽好看就不要看了。”簡亦昇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

景昔嘻嘻笑了下說:“你要不喜歡我看電視你就說嗎,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不喜歡,要是你說了我就會關電視了嗎,你不說我肯定不關電視的嗎,你說了我才會關電視的嗎,萬一我沒關電視吵到你了怎麽辦,萬一沒吵到你吵到鄰居了也不好的嗎。”

這話其實是仿《大話西游》裏唐僧的那一段經典臺詞的,之前景昔就在宿舍中改編過,還在宿舍裏格外得意的說:“我很有才吧!”

于是,惹來無數鄙視眼光。

“什麽亂七八糟的!”簡亦昇眸光一沉,景昔立馬把電視關了,緊接着連拖鞋也沒有穿就往卧室裏跑。

“等一下。”

還是被喊住了,景昔有些懊惱的回過頭去看他,裝作無力的樣子說:“什麽事啊。”

簡亦昇放下手邊的資料,用眼神指了指地上的拖鞋。

景昔撇撇嘴,快步跑過去穿上,剛要轉身走,簡亦昇就說:“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

“穿上不就得了。”景昔不服氣。

簡亦昇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景昔穿了拖鞋就往卧室走,走到半路,景昔忽然轉過頭,簡亦昇剛坐下,見景昔轉過身來,淡淡地問了聲:“怎麽了?”

“嗯……”景昔有些難以啓齒。

“究竟怎麽了?”簡亦昇不耐煩地說。

景昔只好說:“那個,你媽已經回去了,我是不是應該搬回學校去……”

那知,簡亦昇臉一沉,眉頭緊鎖,害得景昔緊張得要命。

這人,情緒也太不正常了!

“住在這裏不好嗎?”簡亦昇反問。

景昔想了想說:“不是不好,只是,太過引人遐想。我不大想……”

“和我扯上關系,令你難過了嗎?”他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冰冷。

他這麽冷冰冰地說話,倒令景昔脾氣也上來了,景昔立即反駁:“和你扯上關系确實讓我很難過!”

簡亦昇“噌”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沉沉,眸子濃墨,竟是要發作的前兆。

景昔心中一緊,莫名的卻又有些釋然,畢竟将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忘記我們的交易了嗎?”他冷冷的說,仿佛是在說一場真的交易一般。

景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讨厭“交易”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仿佛是洪水猛獸一般撲向了她,她卻躲無可躲。

她在心裏默默地問自己,景昔,你是不是真的在乎他,所以才讨厭他說那樣生分的話?

答案顯而易見,只是她并不願意承認。

窗外夜色沉沉,萬家燈火,璀璨萬分。

而窗內,沉寂到他們近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你當初只是說,因為你媽,所以才……”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簡亦昇并不想讓她将話說完,他攻于口才,想要讓一個人停止說話,他有得是辦法。

景昔哀怨地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估計要死上十七八回了!

“景昔。”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窗外的燈光透了進來,照得幾處地方明明暗暗的,也使他的腳步變得忽輕忽重。

其實每一步都一樣,其實那是錯覺。只是看的人固執的以為,每一步是不一樣的。

“從現在起,你要留在我的身邊。”他立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帶着不容質疑,不容拒絕的傲氣說。

“為什麽?”景昔聲辯。

他簡直像剛斷獨行的暴君,連問也不問她便替她決定。而她并不喜歡被人決定命運,無力抵抗是一回事,被硬決定又是另一回事。

“沒有為什麽。”

景昔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卻并不以為意。

“我知道,你會願意的!”他眸光微亮,嘴角輕揚。

他除了是暴君,還自信得要命!

這個自大狂!

她恨恨地望着他,看着他明亮的眸子,眸底眼波流動。

她在心裏在問自己,景昔,你真的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嗎?

(5)

上班的時候,景昔的精神一直打不起來,連開會的時候也沒有。

連社長看了她好幾眼,她都沒發覺。害得李小媚直向她施眼色,可她還是呆呆愣愣的,活像是失了魂魄

會議結束以後,李小媚把她拉到自己的辦公室說:“你今天發什麽傻啊,我一直給你施眼色,差點就被社長看到了。”

景昔還很訝異地說:“沒啊。”想了想,還很緊張地說,“社長真看我了啊,我一個小實習記者,他看我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他看你做什麽?”

李小媚看了看她那有氣無力的樣子,嘆了口氣說:“梁家那報道不是做完了嗎,今天就出刊了,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有什麽累的?”

景昔扯了扯嘴角說:“沒睡好吧。”

“日夜颠倒,你們這些小姑娘啊,真不把身子當身子,以後年紀大了就要苦了。”李小媚不失時機的責了她一句。

景昔說:“別把自己當老人了,你大我多少歲?”

“總之比你大不就得了,我剛畢業的那會兒也像你這樣,日夜颠倒,這不,現在三天兩頭往醫院裏跑,醫院那大叔每回看到我還特熱情,一直招呼我說,小李啊,又來了。聽得我叫一個毛骨悚然。”

景昔聽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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