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節第三十五條

第四章第一節第三十五條。” (1)

“啊……”景昔怔了怔,這家夥果然職業病犯了。

簡亦昇接下去就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他剛剛往右開了。”

景昔呆呆地望着柏油馬路,好像确實如他所說,剛才那輛車開得方向與大衆是不同的。果然……

“怪不得逃得這麽快。”景昔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句。

簡亦昇淡淡地說:“不知道誰剛才還道歉了。”

景昔:“……”

停了三秒,景昔才說:“誰啊,有人剛才道歉了嗎?”果然,物以類聚,和某些愛狡辯的人在一起以後,景昔的口齒伶俐度又上一層樓了!

簡亦昇才懶得和景昔瞎扯,拖着她趕緊走,景昔只好一瘸一拐地跟着。

走了不多一會兒,簡亦昇忽然慢下了步子。景昔微微地笑了下,快步跟了上去,簡亦昇的手向後伸了伸,景昔沒注意,簡亦昇臉一沉,索性側了側身子,直接伸手拉起景昔地說,拉的時候還不忘說了一聲:“真夠磨叽的。”

景昔愣是沒懂他是什麽意思,她有磨叽嗎?

回A城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那天天下着蒙蒙細雨,微濕的天氣總是格外的冷。

景昔沒帶衣服,從出租車上下來就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簡亦昇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卻沒什麽。

景昔看了他一眼,他卻面無表情地向前走,看樣子心情不大好。景昔見他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敢多語。

等機确實是件無聊的事情,景昔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簡亦昇,機場明晃晃的燈光落下來,在他臉上形成淡淡的光暈,他臉上本沒什麽表情,可在光暈之下卻些得有些淡漠疏離感。

候機室裏暖氣充足,很快景昔就覺得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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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無聊之下,景昔拿出手機來玩,因為之前被搶了包,手機也被一并偷了去。于是簡亦昇便替她買了只新的,連號也是他去替他弄回來的。

剛一開機,景昔的臉色就變了變。——居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景昔用眼角餘光看了看簡亦昇,他只是靠着椅背,靜靜地等車,也不看她。可景昔卻仍覺得不放心,用手擋了擋。

簡亦昇嘴角微微動了動,眸光微斜,景昔只垂着頭翻看手機裏的記錄。

隔了好一會兒,景昔倏然站了起來。簡亦昇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景昔也看了他一眼,卻并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站着。

手機被她握着手裏,不知是手心捂熱了它,還是它本身開始發熱,景昔只覺得手心裏極燙,燙得仿佛有火在燒一般。憋悶的感覺越來越重,景昔只覺得頭也開始有些昏沉沉的。

機場廣播裏不斷有聲音響起,景昔覺得那聲音虛幻幻的,怎麽也聽不真切。

他淡淡地說:“怎麽了?”她也沒聽到,只随口“嗯”了聲,也不知道自己在應些什麽東西。

他微微擡起頭,發覺得她的臉色不大對,眸色微微變了變,眉頭皺了起來。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仿佛逃也似的走了。

簡亦昇看着她走的方向并不正确,很平淡地說了一句:“洗手間不在這邊。”

景昔愣了下,擡頭看到天花板上懸着的牌子。塑料的牌子,反光得厲害,她隐約可以分辨出上頭的字,心裏越發的憋悶。咬着唇,看了眼簡亦昇。

他神色如舊,殊無不妥。

正是因為如此,景昔只覺心裏毛毛的,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只轉了轉身子,避開他望着她的目光。

“怎麽不走了?”他淡淡地發問,一切如舊。

景昔扯了扯嘴角,嘴角卻很重,她用盡了全部力氣,卻笑不出來。簡亦昇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她卻恍然未覺得似的,只垂下眼睑低低地說了聲:“那我去了。”

(3)

在飛機上,景昔垂着頭,一聲不吭。

簡亦昇瞧了她一眼說:“難得,今天居然一聲不吭。”

景昔擡頭看了他一眼,卻終是有氣無力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因她不說,簡亦昇眉頭皺了皺。

“有些累了。”景昔解釋了下,卻沒想到,他的眉頭皺得更緊。景昔卻不再說話,只靜靜得坐在那裏。

簡亦昇掃了她一眼,眼鋒突然淩厲了起來。

“你……”簡亦昇頓了頓卻又不說了。

景昔斂了斂臉上的神色,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啊?”

“沒有。”

景昔撇撇嘴,這人!

“愛說不說。”她心裏正煩着,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随口就嘀咕了一句。

簡亦昇沉了沉臉,“哼”了聲。

景昔瞧了他一眼,回想自己,好像沒有得罪他啊。這人,犯什麽神經呢?

飛機在雲層上頭平穩飛行。

景昔覺得累了,偷偷地看了簡亦昇一眼,他似乎凝神在想些什麽,神情有些呆滞。景昔暗落落地想,靠一下應該不要緊的吧,猶豫再三,頭左擺右擺,卻又不敢真的靠上去。

簡亦昇勾了勾嘴角,伸手攬過景昔的肩,硬是讓景昔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景昔一吓,張口剛喊了聲:“你……”

“你什麽你,這不是你所想的嗎?”

景昔:“……”

他怎麽就看出來了呢,他不是在想事情嗎,他居然一心二用……

“別想些有的沒的,正經事一點兒也不做,總是想些偏門。”簡亦昇忍不住責了聲。

景昔扁扁嘴巴,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景昔從他懷裏擡起頭。

她斜眼望過去,卻發現他的下巴繃得極緊,心裏微微有些異樣。

“Ivan。”

“嗯。”他只說了一個單音。

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張口欲言,他卻淡淡地說:“景昔,你從前過得怎麽樣?”

景昔疑惑地望着他。

他并沒有看她,眸光虛虛地落在窗外的雲層上。她順着他的眸光看過去,卻發現那只是一片瞬息萬變的雲。

景昔微笑,露出一小截門牙:“從前,Ivan,你怎麽突然想問這個?”她心裏是極虛的,密密的汗從手心裏冒了出來,好似又回到了幼年被老師抓住在課堂上做小動作一般。

簡亦昇緩緩地收回眸光,慢慢地低下頭,在他的下巴恰好抵在她的頭頂時,他停住了。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問了。我記得我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出去打工賺錢了。”他說得那麽的風輕雲淡,可景昔卻覺得莫名的心疼。

他曾經說,他很早就出來讨生活了。十幾歲的少年,要養活自己極為不易。

“那很辛苦吧。”

他微笑,手指順了順她有些亂的發絲。

她并常打理頭發,一年頂多去理發店剪一次,剪到最短,并沒有什麽發型,然後由着頭發自己生長。如此循環往複,卻至為簡單。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他淡淡的問,手指一寸一寸往下移,近乎觸到她光潔肌膚時,他卻停住了。

景昔微微一愣,仰了仰頭,他卻故意別過臉,不讓她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她微微一頓,吸了口氣才說:“我又有什麽好和你說的呢?”說着,刻意笑了一下,“總不見得要說我家裏的事情啊。”

簡亦昇勾起了唇角,笑容停在唇角上,在聽到她說話的時候,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最後,他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好啊。”他笑了笑說。

景昔也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一個人要活下來總是會有很多方法的。”

“這話,有些高深。”

“那兒高深了?”

簡亦昇緊了緊手臂,淡淡地說:“這話讓我想起某個案例裏的罪犯。”

“呃……”景昔不明所以,還過下意識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的案例。以她的職業敏感度來猜,肯定是不怎麽好的!

果然,簡亦昇很平靜地說:“是一個高智商的商業慣犯。”

“記得這麽清楚,簡律師,你不會也有這傾向吧?”景昔故意調笑似地說了一句。

簡亦昇一怔,旋即笑着說:“如果我有這傾向,你會怎麽樣?”

他居然把話抛回給她了?

景昔裝作輕松地說:“我能怎麽樣,遠離你呗!”

簡亦昇将她擁得更緊了,臉上笑容濃盛:“你覺得你有可能嗎?”

景昔一呆,他這話,意思似乎有點……暧昧?

“簡律師,是不是你所有的當事人都不敢遠離你啊?”她總是在想辦法顧左右而言它。

簡亦昇微微一笑:“他們當然不敢遠離我,不過我也不敢遠離他們。”

“怎麽說。”

“當事人是我的衣食父母,誰會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不客氣?”

景昔微笑。

“可你不是我的當事人。”

“所以,我遠離不遠離你,與你無關。”

“你覺得無關嗎?”他的聲音一下子沉了聲來。

景昔的笑停在嘴角,轉瞬她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你覺得有關系嗎?”她又在試圖将問題抛還給他。

“你是在提醒我确立我們的關系?”

景昔心中流過一絲淺淺的甜蜜感,一剎,她的眼底卻黯淡了起來。

“簡律師,你說咱倆在這公衆場合擁抱是不是有點……”景昔掙了掙,卻哪裏及得上他的力氣,他不讓她離開,她又怎麽能離開呢!

“你似乎沒聽清楚我說的話。”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景昔卻不識趣的說:“簡律師,你好歹也是公衆人物,萬一被狗仔拍到照片,不大好吧。”

“拍到了又怎麽樣?”他無所謂的說。

确實,拍到了又怎麽樣,他與她,光明正大,兩情相悅,并無見不得光的部分。

“可是,我……”景昔極為尴尬。

簡亦昇卻說:“狗仔一行,你不是更為清楚嗎?”

“那個,狗咬狗的事不是常發生嗎?”她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簡亦昇笑了聲,景昔這才反應過來,臉刷一下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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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某天,某人和景昔逛街。

景昔随口說:“那個廣播劇《XXX》真好聽,攻的聲音真霸氣。”

然後,某人很淡定的說:“那個是站美的?”

景昔:“站美,站着美麗,簡叔,啥叫站美?”

某人很大定的說:“就是兩個男人XXOO。”

景昔:“乃還知道XXOO啊……”

作者有話要說:YY,狗血,不現實,我在文案上一早就說了。就醬紫,您如果不喜歡,甭和我一小透明較真,這絕對會損壞您完美無比的形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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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啥子小劇場,就是個無聊的小番外,怡情用滴~

☆、4、5

(4)

這夜常家喬值夜班,他巡完病房回到辦公室,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景昔。

張姝跟在常家喬後面,看到景昔,微微一訝。

常家喬微微一笑:“你來了啊!”

聽常家喬的口氣,張姝就知道是熟人了,她再看了眼景昔,只覺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常家喬朝張姝看了一眼,低低地說:“308的何先生不大動勁,你去看看。”明顯是逐客令。張姝極為識趣地點頭說:“好。”

走出了常家喬的辦公室,張姝越想越覺得那個女的熟悉。不知是不是走廊的光太亮,刺得她眼睛疼,她用手擋了擋,忽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呀,原來是她啊!”

四樓景太太的女兒,不過她不常來,來也不大多待,怪不得自己想不起來。

張姝搖了搖頭,原來常醫生喜歡的是她呀!也不見得多漂亮,頂多算得上清秀,醫院裏多得是比她漂亮的小護士。

真不知道常醫生看上她什麽了!

常家喬位到辦公椅上,讓景昔坐在一旁。他曉得景昔為何而來。所以也不多說什麽了,開門見山,直接就說:“傷在脊椎,幸好脊椎傷得不是嚴重,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常家喬盡量簡明扼要地對景劃昔說。

景昔點點頭,她曉得脊椎是人身體頂重要的位置,傷了脊椎極有可能半身不遂。

心中大定後,景昔又問:“我媽心髒不好,這一回,真的不要緊嗎?”

常家喬踟蹰了下,眼神閃爍,景昔蹙了蹙眉,常家喬沉默片刻後,還是點了頭。

“伯母一旦動手術,手術近期肯定是不能做的。我……我們會保證伯母可以動手術的前提下才……這個,你放心吧。”

“嗯。”

景母跌下樓梯後,人已經昏迷了,又大出血,即刻要做手術,卻沒有人簽手術同意書。

常家喬急得不得了,死命地打景昔的電話,卻偏偏不通。到最後,常家喬也沒法子,冒着被醫院開除的風險替景母做了手術。

景昔很是感謝他,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常家喬卻很反感,反問了句:“我們之間,需要嗎?”

景昔垂下眼睑,這個時候,她該說些什麽呢?她并不想害了常家喬,亦不想傷他。

人一旦站在抉擇的路口上,總是分外猶豫,絕不會如口中所說那樣,快刀斬亂麻。事不關己,自然可以說出輕巧的話,事及己身,便是小事,處理起來仍很困難。

“家喬。”景昔低低地喚了他一聲,“我是真心謝謝你的。”極為誠懇的語氣。

常家喬輕輕地嘆了聲,扯動嘴角,低低地說:“景昔,我們還是朋友嗎?”

景昔點頭,心中滋味萬千。

常家喬忽地一笑說:“那又何必這麽生疏呢?人家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呢!我們做不成情侶,做朋友,這也挺好的。”

景昔微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心裏清楚,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

景昔起身告辭,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了常家喬的聲音:“你怎麽了?”

他銳利的眸光一早就發現景昔走路的模樣不大對勁。

景昔搖了搖頭說:“不小心扭了下。”

她并不想作過多的解釋,有些事,常家喬不必知道。畢竟她與他的關系并非好到彼此相知的地步。

常家喬的目光仍舊落在景昔的小腿上,景昔穿了條很寬松的卡其布長褲,長褲掩去她小腿上的一切。

景昔淺淺地笑了下:“不要緊的。”

常家喬點點頭,心中無限落寞。

他們關系到底是疏淡了。

景昔去看景母,景昔自然對她叮咛了大半天。景昔在母親面前總是扮作乖乖女,母親問什麽,答什麽。

景昔說:“媽,我沒事的。”

景母還是萬分擔憂:“小昔啊,你一個人不容易。我是快不行了……你爸去了後,我……”

景昔曉得母親的傷心處,父親去的時候,母親因為生着病,沒能去看上一眼。其實,母親去了又能怎麽樣,不過無端端的挨些白眼。

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很深,不管怎麽樣,她曾經那麽深的愛過他。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又是如何待他的。

景昔握着母親的手說:“媽,你自己好好養病,什麽也不要想。一切,都有我呢!”

景母細眯着眼睛,眼前的景昔,看模樣仍舊和剛出生時一樣。從前他在的時候,看見景昔就說:“呀,我家小昔長得和小毛頭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啊,總是長不大啊!”

她總是說:“怎麽會呢,小毛頭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麽漂亮。”

景昔又和母親絮絮地說了一會兒話,景母身體很不好,說着說着就困倦了,早早的便躺了下去。

景昔看着母親入了夢鄉後才從病房裏出來。

(5)

從醫院出來,景昔就看到了簡亦昇的那輛Cadillac,着實驚了一下。

好在簡亦昇只說:“上車。”等景昔上了車,他又好半天沒說話。

景昔猶豫了半天才說:“你怎麽來了?”

簡亦昇掃了她一眼說:“我怎麽不能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景昔急了。

簡亦昇這才慢悠悠地說:“腳怎麽樣了?”

“哦……”景昔有些心虛,出門的時候與簡亦昇說是來看腳傷的,剛才去找了常家喬,常家喬提了腳,她居然也沒想起來。後來去看了母親,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于是,景昔随口說:“已經快好了。”

簡亦昇點點頭,神色卻有些不自然。他曉得她瞞了他一些事情,卻什麽也不問。

簡亦昇開到公寓的樓下,景昔下了車,他卻沒有下車。景昔訝異地問:“你不回家?”

“嗯。”他點了點頭,“事務所還有些事,你先回去。”

“哦。”

她并沒有問下去。

簡亦昇搖下車窗,注視景昔上了樓,眸光漸漸暗淡了下去。他拿出一根煙來,點燃。煙頭上微小的火星在夜色裏分外的璀璨。他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麽飛蛾要撲火。

他慢慢地抽着煙,眼前一片淡白的霧氣,

公寓的燈亮了,又熄滅。

他默默地看着,指間,微光明滅。

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顯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手機接連響了好幾聲,他最終還是接了,卻只說了一句:“你家的事,過兩天再說。”

他心中莫名的惱火,将煙掐滅。

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的呢?

似乎是很早前,和顏晉打籃球的時候。顏晉一臉不耐煩地對着一個花癡女生說:“跟那丫頭一樣。”

他當時哈哈大笑,那個纏了顏晉許久的花癡女生長得實在不怎麽樣。他當時還當顏晉說得是心儀的女孩,臭了他一句:“啧啧,你的眼光啊……”

顏晉挑眉,反問了一句:“我的眼光怎麽了?”

他看了眼那個還在癡癡地望着顏晉的女孩子,心裏突然跳出個名字來——“如花”。

顏晉皺眉,把那女生趕走後才對他說:“我剛說的是我妹!”

“呵。”這回輪到他吃驚了,“你……”他上下打量審視着顏晉,顏晉有着一副光鮮亮麗的好皮囊,這個樣板如此之好,另一個副本應該不至于差到哪裏去。

“你該不是嫉妒你妹吧?”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

顏晉“哼”了聲:“我嫉妒她?我要嫉妒她,你都會娶如花了!”這賭咒賭得,真損人不利己。

他無奈的瞧了顏晉一眼說:“娶如花而已,又不是娶母豬,如花好歹是個女人。”

這下輪下顏晉無語了。

這位顏小姐實在令他好奇,不過顏晉沒說,他也不好問。只開玩笑的說:“顏晉,你妹真這麽醜,你也得叫出來來我見見,好歹認識下嗎!極品可真的是很少見的啊!”

顏晉無語極了,只好說:“顏景昔那丫頭,那丫頭辣着呢,你肯定吃不消!”

“居然還是只小辣椒?”

大約從那時起,他就心生了好奇。

見到顏景昔本人還是那一回去A大做講座,這大概是他做得最無趣的一場講座了。不過講些安全之類的東西,根本不需要他來講,随便拉個有點法律知識的人就可以。

可學校卻非得要請他來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

這場無聊的講座,唯一的收獲居然是她。

她殷勤地為校領導,為他端茶遞水。他當時心裏就在想,真是個傻丫頭。

不知為何,他竟生了戲弄的心。許是講座太無聊,又許是他太無聊了。把那丫頭招過來,讓她替他端茶送水。

茶水送來了,只飄了三四片茶葉,他皺眉說:“茶葉太少了。”

“對不起,我去換。”在校領導的注視下,景昔便是有再大的不滿,再多的不願,也得乖乖的替他換茶。

茶換來了,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又皺了下眉:“太燙了。”

無奈之下,景昔只好再去換,一連換了三趟。

他似乎是良心發現了,喝了小半杯後,很淡然地拿出一張便條紙,遞給景昔說:“你去我的事務所,替我拿份文件。到時把這張紙給我的助理,他會把文件給你的。”

景昔接過便條紙一看,他的事務所就是坐車去也得半個小時,景昔也不敢露出為難的表情,萬分艱難地說:“我知道。”

“快去快回,我急着用呢。”未了,他還不忘叮囑一句。

景昔回來的時候,他卻笑嘻嘻地說:“小丫頭,挺耐跑的啊。”

景昔很無語,一雙靈慧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可是,又能奈他何呢?

果然,事情沒那麽簡單,他後來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當初是無聊過頭了。居然讓景昔上臺表演,景昔估計當時是蒙了的,迫于一衆校領導的壓力下,景昔硬着頭皮上場。

臺下哄堂大笑,而臺上,他能憋着笑,用一副淡然的模樣看她那引人發笑的表演。他後來想想,那時他的定力啊,真令人贊嘆。

講座結束的時候,他還特地去問了校長這丫頭的名字。

校長貴人多忘事兒,怎麽會知道一個小丫頭的名字,回頭問了聲跟在後面的教導主任,教導主任尋思了好久,又往後問,這回後面跟着的是新聞系的鋪導員。

“叫景昔。”

“哦。“他當時只覺得耳熟,沒細想。

☆、6

(6)

顏晉拿照片給他看的時候,他也多想,只笑着對顏晉說:“那有你說得那麽難看?”

照片上的女孩,并不美,頂多算得上清秀,紮着馬尾,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笑容璀璨無比。她與顏晉倒真不像,外面的人肯定不相信他們倆是兄妹。

他仔細地看了看那張照片,發覺拍攝的角度并不尋常,看樣子是偷拍的。那時他已是成名的大律師了,偵探社也接觸過不少,對偵探社的拍照手法略有了解。

他揚了揚照片問顏晉:“這照片,你哪兒弄來的?”

顏晉也不瞞他:“找偵探社拍的。這丫頭是老頭子的心肝,一早就遠遠的送去了國外,要查她可真不容易。”

他這才驚訝了起來:“她不是你妹嗎?”其實,心裏是知道點的,卻也不點破。

顏晉嘆了口氣說:“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豪門裏醜聞,他冷笑,挑了挑眉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顏晉淡淡地說:“說實話,我對她并無好感,但要說對她有敵意,那也是不會的。”

他搖了搖頭,總覺得顏晉的心思并沒有所說的那麽簡單。憑空出來了一個妹妹,任誰也不會有好心思的。更何況顏太太對事也是心存不滿的,只是礙着顏本善才不發一言。

顏太太出身世家,必然手段非常。關于顏太太的娘家,其實還另有一說,據說徐家原本在黑道上相當當,早起年在道上風光無限。後來步了正道,圈子裏便再無人提及。

所以,他便不信顏晉對這個妹妹不會下手。

顏家那些事情,他原本并不想滲合,偏偏顏太太自動找上門來。因為顏晉的面子,他倒不好推拒。

事實上,這類案子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接了。他并不喜歡這類案子,即使外頭傳他擅長打這類案子。

豪門紛争,終歸令人厭惡。偏偏生財之處,盡在于此。

他曾私底下問過顏晉,究竟是個什麽心思。

顏晉說:“張梅英一直以來都是我媽心裏的一根刺。那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軌,偏偏我媽忍了,忍了二十多年,一聲不吭。我爸倒好,人一去,卻要将全部遺産交給那個女人,這對我媽太殘忍了。”

他嘆息,顏太太在顏本善生時,裝聾作啞,待得顏本善去世,以為可以獨攬一切,卻未想顏本善根本沒有想過她。

顏太太這才怒了,非要打官司不可。

他派人去了解張梅英的事情,張梅英的事情極好查。隔了一日,偵探社的人就回報說已經查到了。

他打開郵件,慢慢地看。

年輕時的張梅英,确實是個美人,無怪乎顏本善鐘情于她。只可惜昔日青梅竹馬,一朝得勢,便抛卻了她。

顏本善的成功之路頗為順暢,娶得名門之女的顏太太,從此平步青雲。而他的私生活,竟似一出《武家坡》。

說來,顏本善倒是了得,裏外兼得,盡享受齊人之福。無奈過身之後,平地起了波瀾。

他對顏本善還是極為欽佩的,商海多少能人,卻無人能出其右。

他慢慢看下去,偏偏女兒這一欄,悉數空了。他自是敏銳之人,曉得這個女兒的重要性。顏本善自然愛極了這個女兒,許是愛烏及烏,又許是心中愧疚,将她送去國外,替她抹去背景。

一切做到萬無一失。任旁人如何查,也只查到了一個憑空出現的景昔。

顏晉自有顏晉的手段。簡亦昇不得不佩服他,只用了兩三日便将顏景昔的一切資料送至他面前。

他慢慢地翻着景昔的過往。

那一日,天色已晚,辦公室的窗外,夜色闌珊。電腦的屏幕上閃着她如花的笑靥,明眸皓齒,不是不動人的。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離了父母,獨自在異鄉過活,其中酸楚,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她雖是衣食無憂,可每張照片拍出來,盡是神情呆滞。原來,美國的生活并不能令她如意,他心裏默默地嘆了嘆。

有一回,他去紐約參加研讨會。街頭匆匆一瞥,她就站在那裏,神情疲憊。彼時,匆匆一眼,他不過覺得眼熟,再回過神來,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啊。

未想,她竟瞞着所有人,偷偷的跑回國。

應該是與顏本善鬧過了,後來才留在了國內。據說那時她與顏本善鬧得很兇,自己跑出去打工。過得極是辛苦,可她心裏應該是很高興的。

他翻到後面,看到她在A大時的那些照片,她的笑容看上去便好了許多,是真的高興吧。

有一張是她們一個宿舍的照片,四個女生齊齊地靠在鐵欄幹上,都露出笑來。她排在最後,倚在岑薇的身上,笑得很開懷。

他靜靜地望着電腦屏幕,屏幕上的照片,一張又一張的變幻着。她曾笑過,也哭過,她的人生,并不如意。

而他,只是一個觀望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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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肉痛的禮物

景昔生日,為了讓某人表現他很愛她,于是,景昔提出要求:“你要買一件讓你肉很痛的禮物。”

某人默默地念着:“……肉痛……肉痛……”

好吧,某人并不是很在乎銀子,所以,多花銀子他的肉也不會很痛。

為此,某人很痛苦的想了幾天。

其實嗎,頭痛也是肉痛啊,頭也是他的痛啊。

不過嗎,他是不會把自己的頭送給某人的,雖然,其實也是可以的,不過,景昔收到這顆腦袋的時候會有何種表情,何種舉動,他可不敢保證,還是作罷吧。

等到生日那天,某人拿出禮物,且非常熱情地說:“看,這東西讓我很肉痛的。”

頓時,景昔無語了。

“這,你的肉真的很痛嗎?”景昔很疑惑。

某人微笑着說:“很痛,拿回來的時候被刺了很多次。”

景昔只能很無語地望着桌上那一棵長滿刺的仙人球……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今天偶生日~小劇場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我的桌上就放着那個“肉痛禮物”……

————————

BW的……你們忍心秦小然同學這麽深情的呼喚你們嗎???

☆、1、2

(1)

景昔回到報社的時候,腳還沒好,走路一瘸一拐的。

李小媚看見這樣子的景昔,還真吓了一跳:“你這樣子,那像休假回來的,簡直像剛去采訪了什麽重犯回來麽。哦,不,像是被那些重犯給打了一樣!”

景昔無奈地說:“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天知道她為什麽運氣這麽差,居然會遇到劫匪,而且劫得還是她的采訪筆記。天知道自己當初是犯了什麽神經,居然還追了上去。事後回想起來,心有餘悸啊。

李小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整整一個星期,景昔竟清瘦了不少。

“你這休假,簡直和沒休一樣。”

“可不是嗎!”

“哦,對了,岑家那案子你知道點什麽?”李小媚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了聲。

“怎麽了?”李小媚如今是娛記,應該不會對岑家的案子有興趣。

李小媚這才無奈地說:“還不是你們組的幾個都有別的采訪在做,主編看我過去在這一組做,便先把我調過來。”

景昔想了想才說:“你可以去找岑伯銘談一談。”

“之前找他,他卻避而不見。”李小媚嘆了口氣說,“找岑伯銘不如找岑薇。”

這點,景昔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岑薇近來的狀況并不好,未必能夠接受采訪。

“媚姐,你……你去找了小薇?”

李小媚搖搖頭:“岑薇也算是我們的同行,回絕技巧了得。你與她熟……”李小媚的言下之意便是請景昔搭橋引線,景昔卻萬分為難。

其實,李小媚也是有別的法子迫岑薇就範的,但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她怎忍心痛下狠手?什麽人用什麽法子,對付岑薇,未必要用到什麽狠法子。

“媚姐,不如……”景昔想了想,還是出賣某人好了,“不如你找簡亦昇談?”

“啊?”李小媚顯然一訝,簡亦昇是出了名的難采訪之人,上一回景昔的采訪托盡了無數關系,若再來一回,簡亦昇必然是不肯的。

李小媚皺着眉:“上一回的采訪頗費周折,這一回,恐怕沒那麽容易。還不如去找岑薇。”

李小媚人脈頗廣,電視臺中不乏有人。若找人對岑薇施加壓力,岑薇便不得不接受采訪。景昔并不願意看到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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