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男人托住她幾欲站不穩的腳步, 喬茉感受到那抹炙熱在逐漸占據她整個掌心。

她知道他在等什麽,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

可耳邊嗡嗡作響,難堪、羞恥和狼狽從充斥滿了她整個腦海。

“還在等什麽?”

他驟然開口, 喬茉烏睫撲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染上濕漉。

衛君樾靜待她平息自己, 然後那雙宛若無骨的柔荑覆上了自己的衣帶。

喬茉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将它扯開,用左手勉強穩住抖得不行的右手。

她的指甲有數日沒有修剪,顫抖的指尖不小心剮蹭的剎那她聽到了男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下一瞬, 小臂被他抓住,她身子歪斜, 直直地跌入了他懷中。

喬茉被燙到瑟縮,可又無處可逃。

“故意的,嗯?”衛君樾下颚抵住她的肩窩, 壞心眼地咬了口她的耳垂,噴灑在她脖頸的氣息熱烈。

她揚起頭,纖細的脖頸自半褪衣衫的後背起, 彎起一抹絕美的弧度。

衛君樾手掌游離過她骨瘦如柴的身子, 硌手的觸感讓他覺得手掌生疼。

他無從言說哪裏來了陣煩悶,只是看她惶恐不安地縮在自己懷中的樣子, 心髒便酸澀難耐。

男人蒼勁的手指流連過她的肌膚,分明身上的涼意越來越多, 可又慢慢被另一種火熱代替。

喬茉害怕得厲害,只能閉上眼,狠下心去做他等待至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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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光影缥缈,深淺不一的呼吸交織着絲絲繞繞的情動。

忽然桌案上的東西被一陣噼裏啪啦橫掃而空, 喬茉整個人被騰空抱起, 再被壓制。

衛君樾雙眸泛紅, 喘着粗氣,分明的肌肉順着敞開的衣襟一路往下。

他驀地伸手擡起她的下颚,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

喬茉蹙眉,泛酸的手腕虛虛抵着男人堅毅的胸膛。

衛君樾垂眸凝視着她淺色剔透瞳仁中波動的水光,後壓低身體,寸寸狠厲。

......

外頭的日光慢慢偏西,擾亂的空氣慢慢平息。

衛君樾直起身攏上外衫,睥視着趴在桌上不斷喘息不止的小女人,眼底暗色漸散。

喬茉脊背的骨骼輪廓清晰可見,披散的長發掩蓋了她的眼,唯剩破碎。

她強忍住喉間的癢意,雙手并用才堪堪起身。

身體的感覺并不好受,有痛,也有其他不适,但她不敢再有分毫抗拒的神色。

喬茉冷得有些抖,瞥了眼不能看的衣裳,突然眼前一黑,一件玄色大氅蓋上了自己的肩。

喬茉微怔,随即忙攏住大氅,這才隔絕了外界的冷風。

“自己回去。”

男人目光寒涼,全然沒有方才的溫度。

喬茉咬緊牙關,想再問母親的事,但更怕激怒他得不償失,只好輕輕颔首,強撐着發顫的雙腿福身。

衛君樾冷眼瞧着她一瘸一拐離去的單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

喬茉回了琉毓閣後便生了場大病。

接連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熱,卻硬是撐着意識不讓銀翹去找衛君樾。

銀翹紅着眼,擰幹手頭的巾帕搭上她的額頭,又去取過熬好的藥一點一點給她喂去。

真該慶幸姑娘之前經常發燒,剩了些藥材,不然現下可真是走投無路。

喬茉思緒渾渾噩噩的,但仍記得自己走時見着他最後的眼神。

許是她技巧太差惹他不悅,現在母親的事毫無着落,她摸不準他的态度,也根本不敢再用旁的事情去讓他心煩。

再者,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從那夜吐血開始,喬茉便察覺到了蹊跷。

日漸無力的精神,越來越頻繁的咳血,饒是再不懂,喬茉也知道她大概時日不多。

是件好事吧。

她早就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母親。

也不知衛君樾還會不會再給她這次機會。

這樣想着,她歪着頭靠着床梁又睡了過去,銀翹喂藥的藥勺頓在半空,懸挂在眼眶的淚珠落了下來。

這麽些時日看着,姑娘的身子當真是越來越差了。

......

直到第三日,喬茉的高燒終于褪了下去,與此同時,常煊也帶來了衛君樾允準她去看母親的消息。

喬茉心中一喜,蒼白的面色上終于多了份生機。

她忙讓銀翹扶自己起來,頭一遭拒絕了銀翹取來的素綠長裙。

她外衫都沒拉緊,去衣櫥中尋了許久才終于挑出一件稍顯眼裏的妃色織錦襖裙。

“姑娘今日要穿這個嗎?”

銀翹詫異,自她服侍喬茉以來便沒見過她穿旁的顏色。

其實喬茉從前在侯府也沒怎麽穿過這樣豔麗的衣裙,那時候母親常常說她小姑娘家家穿着太素,她總是插科打诨地搪塞過去,可今日許是最後一面......總該讓她開心一點。

從回憶中抽回思緒,喬茉摸了把濕潤的眼角,朝銀翹點頭。

而後她又坐到妝臺,取出很久之前衛君樾遣人送來,但從未用過的胭脂,又指腹輕點了些唇脂在唇瓣上暈開,慘白的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

銀翹站在旁邊看着對鏡發呆的喬茉,眼底的豔羨毫不隐藏。

“姑娘,您當真是奴婢見過......最美的人。”

她素雅慣了,不施粉黛也足夠超然絕俗,再加上幾點妝容,更是仙姿佚貌。

聞言喬茉也只是笑笑,再查看了番發髻确保無差錯後,她站了起來。

與以往病恹恹的模樣完全不同,她今日的步子很快,鬓邊的發簪發出清脆的叮咚聲,疾步走着,好像要飛起來。

……

昙花一現。

是衛君樾看到她時腦中莫名閃過的詞彙。

他毫不掩飾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今日的她。

一襲湘妃色襖裙着身勾勒出玲珑身段,搖晃不止的發簪,泛着粉色的臉頰,和因着小跑喘氣微張的紅唇,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少女嬌憨。

衛君樾微擰的眉峰稍稍松開,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喬茉一愣,似是沒想到今日他也會來。

她忐忑地咬住下唇,步伐不由自主地放慢,然後伸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衛君樾拉着她上了馬車,本還擔心她會撞到頭,卻見她十分自覺地縮緊了身子躬身往內,尋了個最角落坐了下來。

他挑了挑眉,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

那日之後,她孱弱離去的背影一直在衛君樾腦中揮之不去,即便是他十分不願承認,但他依舊無法忽視那顆隐隐作痛的心髒。

他不喜見她這樣。

如果讓她見一面她的母親能換得她略減少的抗拒,其實也未嘗不可。

.......

衛君樾将孟槿安置在京郊,此處靜谧人少,是個極好的居所。

聽到門外聲響的孟槿剛剛走出,便被眼前一幕怔在原地。

“七七......?”

她顫抖着聲音,試探地叫了聲。

喬茉眼眶瞬間紅了,她嘴唇發抖,忽然很是怨恨自己口不能言。

“真的是你,我的七七啊......”

孟槿蹒跚着步伐上前,一身粗麻衣衫,頭上的發絲都銀白了不少,但至少從外在看去,衛君樾并沒有對她多有苛責。

喬茉心下松了口氣,忍住即将傾湧的淚意,忙走了兩步,握住了孟槿探過的手。

“......你怎麽瘦成這樣?”

一碰上喬茉,孟槿便緊擰起了眉,止不住眼眶的淚,雙手交互撫摸着她細到輕輕兩指便能圈住的腕。

她的七七從前雖然身姿纖瘦,但也絕不是這樣骨瘦如柴。

聞言喬茉眼底慌亂一閃而過,好在沉寂在悲喜中的孟槿并沒有看見。

她迅速斂下自己的情緒,朝孟槿搖頭,然後對她做了手勢。

「娘過得好嗎?」

面對着喬茉含淚又微笑的面孔。

即便是早先就知她說不了話,可當真的看到時,孟槿心抽抽地疼。

“娘很好.......”她幾乎泣不成聲,“我的七七......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她可憐的孩子,分明不該承受這些的。

“都是娘沒用,若是娘在府中有些地位,你也不至于此,若是你哥哥還在你又何必——”

話說到一半,孟槿猛地察覺到了不對。

方才所有的注意力皆放在了喬茉身上,此時她才發現衛君樾正在不遠處。

“民婦參見殿下。”

男人目光逼人,孟槿從未見過他,卻能一眼猜出他的身份。

能從喬府把自己帶出來的人只有……

唯恐方才自己失言,她松開喬茉的手,忙雙手交疊于額行了個大禮。

“民婦愚鈍,未見殿下光臨失了禮數——”

“免了。”衛君樾随意擡了擡手。

“謝殿下。”

孟槿匍匐在地,心中思緒輾轉,即便是再不受寵,到底也是在侯府待過這麽多年。

“七七能得殿下庇佑,民婦實在感激不盡。”

語畢,孟槿一把拽過喬茉的裙擺,讓她跟着自己跪下,又道:“七七自幼無人教導,恐有得罪殿下的地方,民婦在此給殿下賠罪。”

“殿下待七七的好,民婦無以為報......”

......

孟槿不斷地磕響頭,眼看着額頭上流下血跡,被強扯在旁邊的喬茉再也看不下去。

她想要去阻止孟槿,卻被推開,又慌忙着擡頭,對上衛君樾淡然無波的眼眸,一顆心慢慢沉入谷底。

“出嫁了的女兒哪有輕易見娘的道理,你看你,還麻煩殿下帶你過來,當真是不懂規矩!”

喬茉被孟槿拽拉地踉跄,她回首,只見母親滿目嗔怪。

“娘這裏一切都好,殿下政務繁忙,你還不速速回去?在這裏浪費時間如何擔得起殿下一片心意?!”

喬茉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母親口中說出的話。

她被推搡到衛君樾身前,剛想掙紮,男人有力的手臂已然桎梏住了她的腰身。

孟槿見着更是連連後退,強撐着笑意:“快回去吧,好生侍奉殿下。”

說罷她再次福了福身,然後轉身不再回頭。

喬茉瞪大雙眼,看着孟槿初現佝偻的背影淚水再也抑制不住。

她甚至都沒好好和娘說上幾句話——

喬茉瘋狂扭動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

“唔......”

“你母親都比你識時務。”

喬茉驀地擡頭,男人似笑非笑,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是他!

難怪他這麽輕易地答應了自己。

難怪他會同自己一道過來。

他一定和娘說了什麽!

掙紮無果,胸口翻湧起血腥味,她臉色一變,忽然幹嘔了起來。

他笑意收斂,咬牙切齒地強迫她直視自己:“本王就這麽讓你厭惡——”

“噗——”

話還沒說完,眼前霎時被血色彌漫。

衛君樾遽然愣住:“茉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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