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你!”

喬茉怒氣填胸, 捶打他的雙手腕被他完全扼制住。

砰的一聲,背後抵上了門板,他身子壓了下來, 拎起自己的手臂鎖在頭頂。

“你簡直就是個登徒浪子無恥之徒衣冠禽獸唔——”

回應她謾罵的是他繼續落下的深吻。

另一只手掌順着她纖細的腰線游離。

分明是已經生過孩子的身體,卻依舊窈窕到如同處子。

衛君樾瞳色漸深, 鋒利的喉結上下滾動,長腿橫到了她兩腿之間。

“我很想你。”唇瓣細細摩挲着她的臉,繼而往下, 帶起她的不寒而栗。

喬茉難耐地揚起頭,一雙翦水秋瞳中氤氲了層淡淡的霧氣, 在此月光的照射下美得不可方物。

“......我一點也不想你!”

“呵。”他喉嚨裏滾出沙啞暗昧的低笑,“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語落,他單手橫上了她的腰, 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将她輕松打橫抱了起來。

“衛君樾你放開我......啊!”

他按下她亂踢的雙腿,幾步并進地走到房屋中,砰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不同于方才在外面還有月光籠罩, 此時的室內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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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茉惶恐極了, 揪着他衣襟的手顫抖得厲害。

突然間,身體一輕, 她被抛到了床榻之上,驚慌失措地撐起手肘, 卻聽到了男人暗扣解開的聲音。

“你、你要幹什麽?”

女子驚懼的聲線顫抖地惹人憐愛,衛君樾喉嚨發緊,驀地彎腰,手臂一勾, 握住她的腳腕一下子将她完全放平。

喬茉又是一聲驚呼, 她雙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領, 卻終究是徒勞。

濕熱的吻再次落在她頸間往下,她仰着頭,溫熱的淚順着眼尾劃過。

“你就只會欺負我......”

她忍着哭腔,委屈得不得了。

衛君樾一寸寸吻下她的淚,聽着她的控訴,心底柔軟成一片。

他哄着她:“乖,輕松點。”

“我不!嗚嗚......”她徒勞地錘他,“......我真的很怕痛。”

小小的一聲嘤咛讓他稍有頓住,他想起了之前。

那時她還不會說話,唯有一雙飽含水光的眼裏寫滿了抗拒。

衛君樾有些心疼。

“知道了。”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邊,他憐惜地啄了口她的唇,“不會痛的。”

喬茉小聲啜泣,又哪裏信他的鬼話。

只是知道今日定是逃不過一劫,索性認了命。

“你......”

衛君樾虔誠地托住她,輕吻落上她的腳背,又慢慢往上。

她難以置信地揪緊了床單。

“不行......!”

男人只褪了外衫,而反觀自己,早已淩亂不堪。

喬茉心口咯噔一跳,覆蓋了層薄汗的掌心胡亂推搡着他的頭,可還沒動兩下,他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到了旁邊。

窗外的雲層被夜風吹散,皎潔的月光順着窗臺籠罩上了二人的身影。

喬茉淚眼婆娑,聲音短促到綿長,終于在一陣戰栗下他撐起了身子。

卷起的袖口露出蓄積力量的手臂,他微微滾動的喉結,舌尖舔舐唇瓣,處處透露旖旎。

喬茉羞憤欲死,平複了那陣心悸後絕望地踢了他一腳。

可那男人卻惡劣地上前,尚且沾有水漬的唇再次吻上了自己。

“唔——”

“好甜。”他壞心眼地輕笑。

喬茉被迫嘗了奇怪的味道:“你......你混蛋!”

衛君樾手臂半撐在她耳側,微曲的骨節将她黏在鬓邊的碎發撥到耳後,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的羞怯。

“你看你多喜歡。”

喬茉心髒狂跳,擡手就要揮巴掌,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滾燙的溫度再次讓她臉紅到了脖子根,就在以為他會繼續做什麽的時候,衣衫忽然被攏起。

衛君樾站了起來,背對着光的黑暗中隐藏了他未曾散去的欲.望。

他取過搭在旁邊的外衫,又俯身給她掖好了被角。

“睡吧。”

喬茉瞪大了眼:“......?”

“再這麽看我,我不介意——”

“睡了睡了。”

瞧着小姑娘一頭攥緊被窩裏,衛君樾無聲輕笑,随即吐了口濁氣快步往外離開。

四月遼川的夜晚留存春寒,可依舊有人需要數桶冷水澡去降一身火氣。

......

那夜之後喬茉本還躲在院內不敢出去,唯恐碰上他,後來才知他也是那天之後再沒回府。

喬翊的啓程讓整個北寧軍進入戰時狀态,喬茉放下的一顆心又跟着提起。

拓跋茵燦爛的小臉也耷拉了下來,除去白日中來找喬茉說說話,幾乎再無笑顏。

喬茉看在眼裏心中也并不好受,畢竟喬翊此前已經有了一次‘戰死沙場’的經歷。

失而複得的痛她想都不敢想,只能默默祈禱此戰平安順遂。

然而事與願違。

就在五月中旬,前線忽然傳來西北第七城的儲備軍火引燃,突襲輕騎兵折損大半的消息。

喬翊以及跟随的一衆親衛受了重傷,北寧軍後備接應支隊救援數日才尋到了他們的蹤影,可活着的卻只有喬翊一人。

喬茉跌跌撞撞地跑到軍醫營帳時外面,只見一盆盆血水從中端出。

她腦袋一陣眩暈,腿軟之際忽有人掌住了她的後背。

“你怎麽來了?”衛君樾皺着眉。

“我哥哥.......”喬茉雙眼瞪大,喉嚨幹澀不已,“......我哥哥他怎麽樣了?”

那些鮮紅色刺眼得很,胸腔湧動的鈍痛讓她幾乎站不穩腳。

喬翊此時正昏迷不醒,一支殘箭穿透了他的左肩,駭人的傷口還沒能看清,眼睛便被身後跟來的男人用手掌捂住。

“不是致命傷,死不了。”

淡淡的幾個字卻在此時給了喬茉極大的力量。

她艱難地點頭,一滴淚暈染了他的掌心。

衛君樾抿唇,将她的身子轉過來,又指腹抹過她的眼尾:“別哭了。”

喬茉癟着嘴,強忍住淚意:“他......他何時才能醒?”

衛君樾默了默,視線投向一側剛剛給喬翊取箭後包紮傷口的軍醫身上。

軍醫立馬會意:“将軍失血過多,恐怕要昏睡數日才會轉醒,所幸殘箭無毒,王妃不必擔心,将軍無性命之憂。”

沉浸在害怕中的喬茉并沒有心情去反駁他的稱呼,忙點了點頭,身子又被人轉了過去。

喬翊的傷口已經被厚重的紗布遮蓋,半裸的上半身上除了新傷還有數不清的舊痕。

只此一眼,喬茉眼眶又紅了。

“武将向來如此。”衛君樾察覺了她的情緒,輕聲解釋道。

喬茉點頭,吸了吸鼻子:“我、我可以來照顧他嗎?”

衛君樾颔首:“可以。”

......

後來幾日,小團子便暫且讓奶娘全權照顧,喬茉則留宿在了軍營中。

喬翊出事的消息并未讓拓跋茵知曉,怕的便是她跟來後又要哭鬧。

再者留在這邊有軍醫看顧也更為放心。

而也正是因為留守在此處,喬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了前線的将士。

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傷員被擔架擡回,或是炸斷了腿,又或是整個面目全非。

沒了衛君樾在身側,喬茉總有不經意瞧見。

最初時倒是駭得不輕,甚至頻頻幹嘔,後來見多了,竟覺習以為常,甚至還能偶爾去幫襯軍醫遞送藥物。

喬翊是在第七日醒來的,喬茉正在為他擦拭身上的血痂,忽見他猛地睜眼。

“殿下!”

喬茉一驚,忙放下手中巾帕:“哥哥,你說什麽?”

他的聲音沙啞到好像被鋸齒割過,眼底的焦急快要溢出來。

“不是三百擔......不是三百擔咳咳......”

“哥哥!”

裏面的動靜頓時引來了外面的注意。

喬翊作為此戰唯一一個活着回來的人關系重大,聽聞消息的衛君樾立馬趕了過來。

可等他來時,喬翊已經又暈了過去。

“他方才說了什麽?”

喬茉心急如焚,聽他這樣一問,腦子開始瘋狂轉動。

“他好像說......說什麽,不是三百擔?”

一語既出,全場嘩然,衛君樾臉色驟變,攏在袖中的手掌收攏成拳。

“傳令方昊。”

“是!”

一衆人急如風火地離去,喬茉微微蹙眉,直覺事情并不簡單。

除了那日短暫的醒來,喬翊又昏睡了數日,直到半月後才完全清醒。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衛君樾,喬茉一五一十地講了他當日情形,喬翊這才放下心來。

“哥哥,你要做什麽!”

忽見他掀開被子就要起來,喬茉連忙上前。

“咳咳......”扯動傷口的痛讓喬翊臉色煞白,可那雙眼睛卻極為堅毅,“我要去戰場。”

“你這個樣子怎麽去戰場?”喬茉按住他的肩,滿臉不贊同,“衛......殿下已經允準了你在後方好生修養,你現在去是去送死嗎?!”

“我不能就在這......”

不知想到了什麽,喬翊痛苦地抱住腦袋:“死了那麽多弟兄,不能......我不能......”

喃喃自語了半響,他猛地起身,喬茉被他推了個踉跄,可還沒等他出門便又人堵住了他的路。

是衛君樾身邊的常煊。

“......常副将。”

“殿下說将軍此番辛苦,特命将軍帶王妃與其餘支隊折返晉豐,候以待命。”

喬翊眯起眼,幹裂的唇瓣輕動:“你說什麽......?”

這種時候折返晉豐,不是遣回又是什麽?!

他徑直往外沖,常煊攔住他,拿出軍令:“這是殿下的命令。”

喬翊見狀後退幾步,喬茉忙去扶他才堪堪站穩。

“殿下他......”

“将軍接令罷。”

......

軍人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饒是喬翊再有不滿,也終是接下了這道指令。

喬茉雖不懂布兵打仗,可看他回來後便一直低沉的臉色也能察覺到情況不妙。

“哥哥,我們是要去晉豐嗎?”

改造的府邸搬了一空,喬茉抱着小團子跟在後面。

喬翊自回來後便沉默寡言,面對妹妹的詢問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這場撤退十分緊迫,喬茉沒有再問,只是心中不安更甚。

遼川折返晉豐要通過西陵與廣陵,舊路重行,喬茉頗有些感嘆。

就在車隊行駛到城門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馬車驟然停頓,喬茉抱着小團子身體歪了歪,未等察覺發生了什麽,車簾忽然被撩開。

因着帶有孩子,她是單獨乘的一輛馬車,她怔神擡頭,只見衛君樾喘着氣,單手撐着門檻。

二人的視線就這樣交織在半空中,喬茉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識收緊。

“你......”

身子驟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喬茉瞪大雙眼,感受到他手臂的力度隐忍着克制。

“茉茉。”

“嗯......?”

耳邊是他劇烈跳動的心跳,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不起。”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喬茉皺起眉。

衛君樾緩緩松開她,逼仄的馬車只能讓他高大的身子彎曲。

他死死地凝視着她,聲音要比剛剛柔和了幾分,又帶了點試探:“小茉莉......你愛過我嗎?”

喬茉一愣,偏過頭,咬牙:“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衛君樾沒有多麽難過。

“也行。”他倏地低笑一聲,捏住她的臉俯身親了一口,目光缱绻。

“你這個人——”

“好好活着。”

他看着她憤憤的神情,喉結滾動:“記得恨我一輩子。”

說罷,衛君樾抽離起身,如方才來一般翻身上了馬背。

喬茉捂着被他吻過的唇,聽到那陣馬蹄聲逐漸遠離,心口忽然猛烈絞痛。

莫名其妙。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吐了口濁氣,企圖平複那陣難受,将小團子摟好,強迫自己坐正身子。

前線戰事紛亂,她又帶着孩子,回晉豐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更何況,那人狡詐又惡劣,心狠手辣,人人畏懼,還有什麽是他做不了的嗎?

此番能離開他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而且哥哥也跟着一道回去,日後他們便可在晉豐安家,至于前方戰事又與他們何幹?

是了,就是這樣,有什麽好擔心的。

喬茉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垂眸摸了摸小團子的臉,小團子亦十分給面子的吐了個泡泡。

“啊呀——”

肥嘟嘟的手抓住了她鬓邊碎發,喬茉愣神地看着他,相似的眉眼卻在和衛君樾開始重合。

車轱辘再次滾動,她顫動眼睫。

城門拉起,下方齒輪轉動,好像是在割裂着她與前塵。

不對,不對勁。

什麽意思......

他是什麽意思......?

“停車......停車!”

喬茉忽然出聲,在馬車還沒停穩的當頭,手忙腳亂地抱着小團子滑下馬車。

落地的瞬間扭到了腳腕,刺痛直逼頭頂,她卻置若罔聞。

聽到動靜的喬翊忙下來查看,喬茉一瘸一拐地朝相反方向跑動。

“七七怎麽了?”

此時的喬茉耳邊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看着他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再也無法自我欺騙,巨大的恐慌籠罩了整個心神。

“衛君樾......”她大聲叫他。

烈風吹動城門黃沙,迷失了她的眼,也吹散了她的呼聲。

“衛君樾......衛君樾——”

身子被喬翊攔住,喬茉拼命掙紮。

淚意模糊了雙眼,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孩子,是你的......”

他聽到了嗎?

他聽到了吧。

可背對着光影的男人身姿颀長如松,逐漸消失在她目光盡頭。

他沒有回頭,像是在永別。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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