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沈離夜對慕雲歡過分殷勤

慕雲歡假裝不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挺好的,但海棠齋從不做川穹明目羹。想來應該是臨風做的。”

沈離夜蹙着眉,認真地問她:“為何應該是臨風做的?”

“臨風廚藝好啊。”慕雲歡狡黠一笑,明知故問道:“難不成是你做的?”

“君子遠庖廚,我自然不可能親自下廚。”沈離夜冷哼一聲,話語間頗有些傲嬌。

“那就是臨風了。”慕雲歡順着他說,又拿出一枚藥包,佯裝有些失落道:“我本來還以為是你做的,特意配了這枚藥包作為回禮,看來應該送給臨風才是。”

說着,慕雲歡故意拿着藥包在手上晃了晃。

結果下一秒,那藥包就出現在了沈離夜手裏,他神色冷淡,一本正經道:“我的。”

慕雲歡瞧着他那傲嬌樣,好笑道:“之前不是給了你一個?你要那麽多幹什麽?”

沈離夜長腿一邁,就到了慕雲歡面前,低眸看着她,強勢道:“你做的藥包,只能是我的,以後不許給別人做。”

“給女子也不行?”慕雲歡問。

他神色沒變,斬釘截鐵道:“不行。”

“我要是非要送給別人呢?”慕雲歡故意問。

“那我就搶回來。”沈離夜毫不猶豫。

她眉頭一挑,有點出乎意料,說:“你那身子嬌貴的很,打得過誰啊?”

桃花眸幽邃微涼,他薄唇掀了掀,冷道:“憑他是誰,我的就只能是我的,縱使打不過,那就不死不休。”

他在戰場厮殺十年之久,說話做事直接又不講道理。

看着他那樣,不知怎麽慕雲歡就笑了,輕笑着縱容他:“行,你搶,打不過我幫你。”

說完,她就打算回房間繼續看檔案,索性端着碗對他直說:“多謝,但是下次你記得多煮會兒,薏米有點夾生。”

沈離夜微愣,底氣不足地狡辯:“我怎麽能會做這種事?”

夾生?

明明煮了半個時辰,怎麽還夾生?

聞言,慕雲歡知道他死要面子,也沒直接戳穿:“好了好了,知道不是你做的了。那藥包的藥材是我特地為你新配的,你記得放在枕頭底下,安神助眠。”

特地,為他?

沈離夜眸色一深,瞧見她要走,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問:“你幹嘛去?”

慕雲歡剛想搪塞他兩句,低頭就瞧見他紅腫的手背,皺着眉問他:“手怎麽弄的?”

“蚊子咬的。”沈離夜神色正經地回答。

慕雲歡怎麽可能相信,冷笑道:“冬天有蚊子?”

沈離夜點頭:“嗯。”

“能把手咬成這樣的蚊子,它怎麽不要咬死你呢?”慕雲歡扯過他的手,把他紅腫一大片的手背對在他眼前,怼他。

沈離夜不說話,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耳朵微紅,正色道:“男女授受不親。”

慕雲歡被他氣笑了,問他:“誰先動手的?”

沈離夜:“我。”

“那你跟我嬌羞個什麽勁兒?”說完,慕雲歡轉身就去找燙傷膏了。

深夜。

慕雲歡硬生生按着沈離夜坐下,強勢說道:“手,伸出來!”

見沈離夜不動,慕雲歡一把就拉過他的手,吐槽道:“大男人捂得跟小女子一樣,娘們唧唧的。那天晚上摸你腹肌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讓你給我看個手有什麽別扭的。”

慕雲歡這一看,才發現他手背紅腫了一大片,白皙的手背,那紅腫看着紮眼又觸目驚心。

沈離夜臉色黑了半截,什麽叫娘們唧唧的?

明明是按照秘籍做的,怎麽她的反應截然相反?

他沉着臉色不說話,渾身散發着冷氣。

慕雲歡瞧了一眼旁邊的那尊大佛,到底是心軟了,放軟語氣哄道:“不擅長做飯,就別逼自己。”

沈離夜臉上挂不住,下意識就要否認,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輕柔溫熱的舒适感,他朝她看過去。

只見他的手被她捧着,明媚張揚的俏臉上滿是認真,指尖溫熱蘸着藥膏塗在他的手上,動作溫柔又細心,像是在對待極為珍視的東西一般。

一瞬間,沈離夜看着她的側臉,竟有些失神。

言語間她最是嫌棄,動作卻又最是溫柔。

她一直說他擰巴別扭,其實她也不差。

房間裏安靜至極,安靜到沈離夜能聽見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

從前面對千軍萬馬,他都從未如此慌亂過。

一個慕雲歡,足夠讓他兵荒馬亂。

沈離夜瞧着她溫柔的神色,眼眸一沉,掀唇:“你一開始就知道?”

“你覺得我是傻子?”慕雲歡給他塗藥,沒看他。

“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沈離夜問着。

“臨風不會對我過分殷勤,但是你會。”慕雲歡回答得直接。

這阿七一向都過分殷勤。

她也知道他如此殷勤目的不純。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自然就沒有無故對她殷勤的人。

沈離夜微愣,冷哼一聲說道:“原來你還知道我對你過分殷勤。”

慕雲歡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還有,臨風不會做的這麽難吃。”

“……”沈離夜沉默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女人還嫌棄!

她自己做的還不是半斤八兩?

“君子遠庖廚,你不會也是正常的。”慕雲歡瞧他要翻臉,急忙找補回來。

燈火搖曳,慕雲歡話鋒一轉,問他:“人啊,為什麽都那麽善變,就比如一個捕頭,為什麽會知法犯法,做出那樣危害百姓的事?”

沈離夜眸色一變,像是捕捉到什麽,低聲說:“人性是最經不起試探,黑白從來都不對立,光明和黑暗本就只有一線之隔,更何況是人,最是善變。”

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表面正義耿直的捕頭,也可以是真正殘害孩童的兇手。

口口聲聲說着永不背棄的人,也可以扭頭就捅她一刀,就像慕思思對趙藝茹那樣。

慕雲歡前世早在一次次的被背叛中,就明白了這道理,她扭頭對上沈離夜的桃花眸,鬼使神差地問:“那你呢?”

那你呢,又有多善變?

為什麽要靠近我?

又會在什麽時候背叛我?

她瞳孔漆黑清澈,沈離夜毫不退縮。因為她的懷疑心情不悅,又想起昨日她在廚房中的防備,心情更加不好。

可沈離夜捕捉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期冀,他嗓音低沉悅耳,語調緩慢且強勢:“歡兒,來日方長,我會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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