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七夜怪談2

黑衣男人出現在前臺時,把小情侶都給吓了一跳。

男人打扮神秘,但是長相溫和帥氣,看臉還是個中年帥叔叔。

對二人的驚吓,男人并沒有表現出被冒犯或者不滿的情緒,溫和地笑了笑,報上自己的手機號碼和預定酒店後接收到的驗證碼,并遞上身份證。

“我今天下午訂的大床房。”

“不好意思,請您稍等。”白柳燕第一次當前臺,許久不曾見到活人,有些手忙腳亂。

江嘉闾在一旁幫忙,一番操作之後才發現,這個人就是下午時從網上預定天堂酒店大床房的客人。

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位客人。

白柳燕驗證了對方的身份證,找出大床房的房卡推過去:“你好先生,您訂的房間是204,這是你的房卡。”

男人卻只拿走自己的身份證,把房卡推了回去。

“不,我訂的是七樓的房間。”他雙眼含笑地打量着白柳燕和江嘉闾,從懷裏又掏出一張黑色的卡。

“我是酒店的終身會員,這是我的貴賓卡。”

白柳燕下意識和江嘉闾對視一眼,接過男人的貴賓卡,刷卡之後,界面上顯示的竟然真的是七樓的房間。

七樓——貴賓專屬套房707。

白柳燕和江嘉闾不了解七樓,也沒去過七樓,但他們知道,老板荊戊正在追查七樓,想上去看看。

江嘉闾作為領班,當着謝斐的面用前臺的電話撥打了荊戊的電話:“七樓打掃一下,有客人預定。”

荊戊在電話那頭,聽到江嘉闾提到七樓,立刻意識到,他等待的機會來了。

身份證上,男人的名字叫“謝斐”,年齡是四十二。

“我先預定一周時間的707。”謝斐爽快付了錢,繼續說道,“老規矩,整個七樓我包了,待會還有我們協會的其他成員都會過來。”

電話沒有挂斷,荊戊清晰地聽到了謝斐說話的聲音。

白柳燕:“好的。”

江嘉闾也挂了電話:“好的,您現在就可以入駐,我帶您上去。”

等謝斐付了款,重新拿起房卡,看似随意地看了看白柳燕。

“我以前似乎在哪見過你。”

這話聽起來像是搭讪一樣,身為男友,江嘉闾微微上前,攬住白柳燕的肩膀宣示自己的所有權:“不是新來的呢,我們在這待了很多年了。”

當他生氣時,厲鬼的陰冷氣息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直逼謝斐。

陰冷的氣氛中,謝斐相當的鎮定,他在兩人的面龐上微微端詳一陣,眼神在江嘉闾搭在白柳燕的手上多看了幾眼,又掃過白柳燕的脖子,突然仿佛想起什麽似的低語。

“原來如此。”

“不用帶路,我自己上去。”

謝斐優雅地告辭,拿起放在前臺臺面的公文包走向電梯,臨走前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三樓還好嗎?”

“挺好啊。”白柳燕下意識回道。

謝斐微微颔首,這才真的擡步走向電梯。

江嘉闾攬住白柳燕肩膀的手微微一緊,目光緊緊追随着男人的背影。

他倆此前一直住在三樓,這個謝斐是什麽意思?

他似乎早已知道,酒店的真相。

特意從樓梯下來的荊戊,剛出樓道口,就看到了這一切。

看着謝斐進入電梯,荊戊快速地跟了進去。

電梯的鍵盤面板上,在謝斐用貴賓卡在面板上刷了一下後,果然重新出現了“7”。

謝斐按了下去,看向荊戊。

荊戊看着他手裏的貴賓卡。

純黑色的卡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是在電梯光線的照耀下,某些角度隐約有金色的紋路閃現,似乎構成了一個似狼似狗的圖騰頭像。

謝斐見狀,收起貴賓卡,看向荊戊的眼裏帶着冷色:“七樓被我承包了。”

荊戊:“我是新來的工作人員,老板讓我去看看七樓哪裏需要維護。”

“七樓不需要維護。”眼神微不可見從上到下一番打量後,謝斐對荊戊失去了興趣,語氣淡淡,“也不需要打掃。”

聽到這話,荊戊心神一動。

他自然是知道七樓不需要打掃,整個酒店其實都不需要打掃,他安排的保潔人員和客房服務更多的是為了演戲,給活人客戶做個樣子。

以及,處理一些突發事件。比如處理屍體,和受驚的客戶。

但是這位客人,聽這語氣,也知道?

天堂酒店的終身貴客?這酒店從建好後壓根就沒正經開業過,直到自己來接手才正式營業,誰給他辦理的貴賓卡?

荊戊突然有一種自己的蛋糕被人偷吃的感覺。

辦貴賓卡的會員費呢,被誰貪了!

謝斐突然感覺如芒在背,被身旁的男人看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欠了對方幾百萬。

他微微皺了皺眉,不想在電梯裏起争執,擡起頭看着樓梯間的數字,有些焦急。

電梯不斷上升,很快就到了七樓。

電梯打開,之前黑暗的走廊燈火通明,仿佛是在迎接自己認可的客人。

謝斐熟練地走出電梯,荊戊緊随其後。

謝斐腳步一頓,詫異地看着荊戊:“你竟然真的能走上七樓!”

荊戊滿臉的莫名其妙:“為什麽不能?你不也能嗎?”

“現在我相信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了。”謝斐認真地端詳着荊戊。

“這幾天晚上七樓可能有奇怪的聲音,你不要管,就當做沒聽到。”謝斐笑得有些神秘,神神秘秘提醒了幾句。

“有奇怪的客人跟你搭讪你也不要管,七樓的客人都是貴客,不需要普通工作人員的照顧。”

荊戊:“哦,謝謝。”

可他不是普通工作人員,他是老板。

“有興趣的話,或許你也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說完,謝斐最後看了荊戊一眼,依然保持着神秘的笑容,走向了707房間。

荊戊注意到,謝斐依然是用貴賓卡刷開的房門,根本沒用房卡。

現在,荊戊對那黑色的貴賓卡更眼饞了。

權限這麽高的貴賓卡,肯定很貴!

好大一筆會員費呢,自己這個老板竟然根本沒進賬,太過分了!

謝斐渾然不知,自己因為手裏的貴賓卡被老板給盯上了。

他走進707號房,站在門內對荊戊笑了笑,門緩緩關上。

荊戊分明看到,男人的手一手夾着公文包,一手推了推眼鏡框。

那個黑色的公文包上,也有一個似狗又似狼的圖騰頭像。

荊戊沒有離開,在七樓的走廊上裝模作樣的找到保潔工具存放的工具間,在一塵不染的走廊上裝模作樣的一邊打掃,一邊思考。

得想辦法混進去。

自己酒店的貴賓,身為老板自己怎麽能不知道對方的信息?

好不容易混進七樓,荊戊打算趁此機會多了解了解對方,說不準又可以多一個強大的員工。

他試探着去開其他房間,卻發現房門禁閉,完全擰不開。

其他樓層的房門在他來的時候,都是沒上鎖可以随意打開的,荊戊入駐201時就是随意開的門。

“我就喜歡這麽叛逆的家夥。”荊戊低語,看着眼前不給老板面子的門,給氣笑了。

“等我搞定了七樓,要把這裏通通改成衛生間。”

走廊的燈忽明忽閃,仿佛是對荊戊的無言警告。

荊戊一聲冷笑,從口袋裏掏出手套準備戴上。

還沒開始幹活,電梯輕聲一“叮”,提示又有人上了七樓,荊戊立刻把手套重新塞回去。

走廊的燈立刻停止閃爍,保持了燈火通明的狀态。

電梯門打開,出乎意料的,裏面竟然是一個拖着行李箱的白發老奶奶。

老奶奶打扮講究,臉上戴着金絲框眼鏡,臉上還化着淡妝,她詫異地上下打量一番荊戊:“小夥子怎麽沒見過?新來的?”

荊戊表情一變,轉身對老奶奶微微鞠躬:“尊敬的貴賓您好,我是酒店新來的客房服務員,有什麽需要您盡管提出來。”

聽到這話,老奶奶笑了,慈眉善目,看起來格外的和藹可親。

她把行李箱從電梯拖出來,似乎行李箱太重,體力不支,走出來時踉跄了一下。

“你好小夥子,我的行李箱太重了,可以幫我擡進去嗎?”

“應該的。”

荊戊立刻上前,幫忙提起行李箱。

行李箱裏似乎有活物,在裏面橫沖直撞,讓荊戊即使拖在地上滾動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老奶奶推了推眼鏡,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笑眯眯地,視線落在荊戊幫自己拖行李的手上,贊嘆一聲:“皮膚真好。”

視線從他露在外面的手往上,流連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下巴,耳朵,然後是臉蛋。

“年輕真好。”老奶奶的聲音裏帶着無限的向往。

荊戊神色不動,依然保持服務人員的微笑:“您是幾號房?”

老奶奶:“706。”

706正好在707的斜對面。

伴随着颠簸,行李箱裏的活物沖撞的越發厲害,隐約還伴随着嗚咽的聲音,仿佛是人被堵住嘴後的求救,又仿佛兒童被捆綁起來害怕的哭泣。

“您是攜帶了寵物嗎?最好到酒店前臺登記一下,我們可以為您準備寵物飼料。”荊戊十分體貼地提議。

老奶奶笑了:“放心,我自己帶了。”

荊戊也笑:“那就好。”

706號房,到了。

老奶奶取出一張黑色的貴賓卡,刷開房門,特意把房門拉開,讓荊戊先進去。

荊戊特意多看了一眼。

這張黑色的貴賓卡與謝斐手裏的貴賓卡很像,純黑色的卡片,肉眼看起來沒有任何文字。只是角度變化,在光線的照耀下,隐隐約約有個似狼似狗的圖騰頭像。

這讓荊戊忍不住聯想到謝斐手裏的貴賓卡和公文包,上面也有這樣的頭像,這是某個組織的圖騰嗎?

荊戊一邊想着,一邊拖着掙紮的越發激烈的行李箱拖進了房間。

身後,老奶奶無聲無息地關上了房門。

荊戊心說:我謝謝您嘞。

老奶奶腳步輕悄,仿佛一只成精的老貓,眼睛冒着幽幽賊光,踩着地毯上朝着自己的獵物無聲無息地走過去。

“我的行李箱似乎鎖壞了,不太好使,能幫我看一下嗎?”

“好啊。”

荊戊放倒行李箱,身軀微微下頓,仿佛毫無防備,背對着老奶奶。

他輕松打開了行李箱。

行李箱裏沒有任何寵物,只有一個雙目通紅的成年男子,上半身和下半身被折疊起來,疊的方方正正,整整齊齊。

看到行李箱被打開,他看着荊戊龇牙一笑!

身後,老奶奶咧嘴一笑:“我的寵物可愛嗎?”

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對着荊戊的心口捅過去!

“把你借我喂喂我的寵物!”

面前,行李箱裏折疊起來的男子,舒展着身體朝荊戊撲了過來。

他薄薄的一張,如同紙片人,但遠沒有紙片人那麽可愛,只有人皮的血腥和恐怖。

人皮張開後,如同一只肉色的吸血蝙蝠,要蓋住荊戊,掠奪他年輕美好的軀體。

荊戊頭也不回,單手抓住老奶奶握住匕首的手腕,一個反手往行李箱一甩,正好扔到了人皮的懷裏。

“可愛死了呢。”

荊戊戴上黑色手套,也露出慈祥的笑容:

“把你的臉借我用一用,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作者有話要說:

荊戊對着屏幕外微微一笑:把你的營養液借我喝一口,放心,我只喝一小口,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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