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落寞的貴族

第三章

落寞的貴族

“天才們,他們高高在上,受到神的光芒的映照。”

我相信我活着的時候所受的恩寵已經過多。

所以現在踏上的,定是無盡的贖罪之路。

拉瓦錫提着那個小小的手提箱,簡陋的箱子裏只有一本協會介紹,一本身體使用手冊,還有要還給帕斯卡的睡衣。他穿着一套棉布衣服,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樣式簡單,唯一的特別之處可能只是加高的皺邊領結,以遮住他頸部可怖的傷痕。他要還是活着的那個名利雙收的包稅官化學家的話,就絕對不會穿着這樣的平民衣服。但是他現在所擁有的,也就只有這套衣服和這個箱子了。

法國館主館掩映在斑駁的花木之中。這棟古樸小巧的建築,像法國鄉下的小公寓,更無法比當年豪富的拉瓦錫家族的宅子同日而語。深色的木門上小巧的銘牌,用一種小心翼翼的花體刻着這裏的居民。

“布萊斯·帕斯卡

伏爾泰,弗朗索瓦-瑪麗·阿魯埃

安托萬·拉瓦錫”

是的,是安托萬·拉瓦錫,而再也不是安托萬-洛朗·德·拉瓦錫。法國大革/命之後,他不僅被剝奪財産,連名字也一并被剝奪了。

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了。

拉瓦錫走上那青苔蔓草的石階,扣扣門。門沒有鎖,于是他向裏面探探頭,推門輕聲走了進去。

一個深邃古老的空間,沒有花紋或是金飾裝飾的穹頂,暗色的木地板,幾件素色的家具,就構成了客廳。拉瓦錫站在門廳,他蒼白消瘦的身軀在黑色的長外套裏顯得更微不足道了。

一個灰色的身影從樓梯上飄下。黑色的長發,蠟黃的瓜子小臉,倦怠的神情,有些營養不良的單薄的身軀,一個三個世紀的古老靈魂居住在16歲的軀殼裏。

“你好,我是布萊斯·帕斯卡。”

Advertisement

“…你好…我是安托萬·拉瓦錫…。”

“布萊斯不應當嫌棄老年人的運動遲緩而搶先一步…”一個老頭兒忽而從客廳深處出現,來到兩個少年面前。體格精瘦,烏亮睥睨的雙眼,狡黠的笑容。“伏爾泰,本名弗朗索瓦-瑪麗·阿魯埃。”

拉瓦錫別扭地跟兩位室友握了手。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冰冷僵硬的身軀是如此普遍與正常。

你要贊美時空的巧妙,它那麽随意地扭轉,任何一個時間斷層都可以被拼接。

“來看看你的卧室吧。”

拉瓦錫心情複雜地看完了他狹小簡陋的卧室,當然他沒有什麽怨恨,因為他知道自己曾經擁有的過多(他發現帕斯卡的卧室也差不多)。這時帕斯卡神秘地對他笑了笑,遞給他一把小小的鑰匙,“去看看你的卧室旁邊的那個房間吧。”

一扇與其他房間毫無差別的門。鑰匙插進了鎖孔,轉了轉,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問候。

一種明媚得讓人睜不開眼的陽光在門開的一瞬間灑了出來。鵝黃色的恍惚中,拉瓦錫走進了一間化學實驗室。像一個小型網球場那麽大,實驗臺、通風櫥、試劑櫃一字排開。鵝頸甑靜靜地蟄伏在地上,錐形瓶和圓底燒瓶安詳地挨在一起。小煤爐站在那裏,桌上的書籍随意地放着,好像主人才剛剛離開。

好像他在 1793年11月24日離開的時候。

但是這究竟還是無法匹敵當年他那個全歐洲最豪華的實驗室。他看着鑰匙上他名字的縮寫,他知道這裏是屬于他的。他靜靜地走過那一排試劑櫃。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告訴他馬上可以完成他關于人體呼吸作用的實驗,他可以展開那場尋找真正元素的偉大旅程,那場危機已經煙消雲散,瑪莉和貝托萊他們開心地看着他回到這裏… …

可是他已經死了,落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瑪莉和貝托萊他們的淚水也早已幹枯,掩埋在歷史的灰燼之中。當年的所有夢想,都化成了幹涸的血痂。

拉瓦錫回過頭,他看見了瑪莉穿着白紗裙站在那裏對他微笑。不,那只是一幅挂在牆上的畫,是他和瑪莉的畫像。他已經不是畫上那個風流倜傥才華橫溢的貴族青年了,變成了一個病弱不堪的孩子;美麗的女子也香消玉墜無處可尋。

畫下是一張辦公桌,款式和大小都跟他生前的一模一樣。拉瓦錫走了過去,他下意識地摸摸那桌子,但是他馬上愣住了。

這桌子太高了。還有他也摸不到試劑櫃上排的試劑瓶。

“實在對不起,拉瓦錫先生。我們購置時欠考慮了… …”帕斯卡走了過來,抱歉地說道。他在這些适合成人的家具面前也顯得很小。

“我們需要更多的兒童家具。”伏爾泰老先生從後面竄了出來,狡猾地笑笑。

“弗朗索瓦別嘴貧。”對于伏爾泰的直言不諱,帕斯卡略為不滿。他轉而對拉瓦錫說,“想必剛才卧室的床鋪也一定太高了吧。我馬上通知玻義耳他們馬上把卧室和實驗室的家具全部更換,一周內換完可以麽?”

“呃不必… …我可以在椅子上墊坐墊,實驗臺的問題我可以在地上擺一些木臺… …不必麻煩你們重新購買,這樣花銷太大了… …”拉瓦錫說。曾經出手大方四處資助別人的我,如今一無所有。我竟然已然開始心疼錢了。

“這樣真的合适?… …”帕斯卡看着拉瓦錫。“但是安托萬你真的沒有問題嗎?!你的臉色看起來過于蒼白… …安托萬!”

拉瓦錫望着帕斯卡,臉上帶着凄感的微笑。眼前一陣眩暈,拉瓦錫就這麽倒了下去。

在協會醫院。

“嚴重的貧血。”

舍勒看着病床上睡着的拉瓦錫,他看起來像一只虛弱的小兔子。

“他以後會好嗎?”帕斯卡問。

“不會。他将一直被頸椎問題和嚴重貧血所困擾,這是由于他特殊的死亡原因而導致。”舍勒憐憫地看看拉瓦錫面無血色的小臉,“所以會不定時暈倒。對不起,真是麻煩你和伏爾泰了。”

帕斯卡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帕斯卡,拉瓦錫不是像我們生前就是有病根的,”舍勒靜靜地說,“我們倆都還是人類時——我是說我們都還活着的時候,我就曾經見過他。當時我、普裏斯特利還有拉瓦錫幾乎同時都發現了現在被稱為‘氧氣’的物質。誠然從發現時間上我和普裏斯特利早于拉瓦錫,但是我和普裏斯特利都拘泥于燃素學說,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現了什麽。是拉瓦錫,他第一個真正認識到這是新的元素,并且将其命名為氧。當時我們三個一直為氧的發現權而争論… …當年的拉瓦錫年輕氣盛,高傲自豪,貴族的高貴氣質讓他居高臨下… …他事業有成,家境富裕,有權有勢,讓我這個藥劑師出身的化學家無地自容… …——你看我現在在這裏也還是在當醫生… …”

“呃… …我由于鹵素中毒過早地死去… …”舍勒繼續說,“所以我不能目睹後來拉瓦錫的遭遇… …但是就像我們從那些史料可以猜測的那樣,他一定在其生命的最後的7個月受盡折磨與苦難… …這對從小養尊處優的他莫過于毀滅性的打擊,還有他腦裏已經根深蒂固的特權思想… …死亡結束了他的苦難。但是現在他又被選擇成為回憶錄實體化個體,複生讓他充滿悲恸… …”

帕斯卡看着拉瓦錫露在外面輸液的那只手,就像一支幹枯的小白桦樹枝。

“其實比起他身體上的疼痛,我更擔心他心理上的痛苦。”舍勒良久才說。“恨自己恨當年抛棄他的朋友恨那個瘋狂的年代。讓他在事業的巅峰時刻死去。”

“1896年8月26日!安托萬生日快樂哦!”當拉瓦錫走進化學組時,玻義耳冒了出來,對他開心地說。

“啊不知不覺我已經來這裏兩年了… …”拉瓦錫詫異地說。

“是的!不過你已經結束了在我們協會下屬的學習輔導事務所的實習,現在你要開始正式工作了!很快你就要坐在辦公桌前通過電報電話和信件解答現時世界各位學生的疑問了,你也很快會有自己的工資不用再靠最低生活保障啦~”玻義耳說着把拉瓦錫拉到他的辦公室裏,“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還有個驚喜… …”

“——這間化學組組長辦公室以後是你的了!”

“啊… …你是說… …”被玻義耳強行壓到椅子上的拉瓦錫非常吃驚。

“19世紀就要過去了,我這個化學組組長也過時了。我們人類共同回憶錄實體化個體聯合協會歐洲部化學組新的征程就煩勞交給安托萬·拉瓦錫先生!”玻義耳微笑着把組長徽章戴到拉瓦錫的領結上,“不過現在化學組還幾乎沒有什麽人,所以你還是光杆司令一個… …但是歐洲化學在19世紀的長足發展令人鼓舞,所以以後有你忙的了~”

現在是1896年8月26日夜裏。

拉瓦錫端詳着那枚徽章,然後把它放在他空空如也的床頭桌上。自己已經在這裏過了兩年了… …卧室不大,甚至算不上他生前卧室的一個零頭,但是狹小的空間可以給一個病弱的孩子安全感。窗戶上的窗簾是淡色的麻布做的,沒有花紋,也不會有他曾經習以為常的天鵝絨與塔夫綢。窗前的書桌上只有一沓書,一只鋼筆,還有插着花的燒瓶——他沒有錢來購買一個像樣的花瓶,所以那束小花被插在一個盛水的燒瓶裏,這看起來很糟糕,但是他覺得這更符合他的職業。衣櫃裏的衣服還是只有一套睡衣和一套現時世界的裝束,外加上他身上的這套18世紀的服裝,就是他的所有衣服了。至于鞋子,一雙皮鞋。沒有帽子手套圍巾,不過他不再需要這些,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對溫度的感覺。

拉瓦錫看看自己坐着的床鋪,跟周圍一樣簡陋。但是他不可以奢求過多,在他得到自己的第一份工資前,自己的一切都靠着別人。雖然帕斯卡他們不斷地詢問自己需要什麽,但是自己總是拒絕了。為什麽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而情願自己受苦?

因為他從來就不是需要別人可憐的人。至少他還活着的時候是這樣。

15歲的拉瓦錫一邊吃着那些治療貧血的藥,一邊攥着他薄薄的床單,一邊想起他原來不是這樣的。自己出生在律師世家,從小無憂無慮,受着全法國最好的教育,後來又購得貴族頭銜。家庭富裕讓他對未來可以信手選擇。他可以讀法律學校,但他也可以因為有對科學的一丁點興趣就擁有最好的老師。只不過那興趣不是一丁點而已。成為法蘭西皇家科學院院士所獲得資金本已可支持他的科研,但他還是在包稅局謀得了美差;與包稅局局長的女兒瑪莉-安娜結婚,更加鞏固了他的資金來源;火藥硝石局和銀行的工作又給他的收入加上不小的零頭。1.3億裏拉的財産,法蘭西皇家科學院院長。真的是名利雙收的完美生活,每一束光芒都是玫瑰色的。

唯一的不快可能是瑪莉做了自己的一位來客經濟學家杜邦先生的情婦,但是拉瓦錫是如此的忙于工作以至于他對瑪莉是他實驗室的好助手比她是他的好妻子還要滿意。再說,身為婚姻道德如此淡漠的法國貴族的一員,這難道不都是習以為常的世俗麽?

如果自己只是想做一名普通的化學家,如果自己不是那樣的追逐錢利,如果自己當時不去當包稅官,如果自己能夠完成學術理想安然地死去… …那麽就不會有這個每天在噩夢中驚醒,虛弱而頻頻暈倒成為醫院的常客,每天在生理和心理的巨大痛苦中掙紮卻還裝作開心的小小的拉瓦錫了。

但是歷史沒有如果。

拉瓦錫翻開一本他的傳記。各種各樣的拉瓦錫傳,《化學基礎論》,《燃燒概論》… …早已堆滿了他的屋子,似乎每一個出版商都要征求協會的同意。他拿起剪刀,默默地看着書上他和他夫人的畫像。瑪莉還是那麽快樂而幸福。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找到的對過去生活直觀的痕跡了。

拉瓦錫把畫像上他夫人的部分剪了下來。他漠然地掃了一眼還留在畫像上那個高傲優雅的他,把書放在了一邊。

拉瓦錫想找一個像框或者是小挂墜盒把這張讓他心碎的畫像放進去。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些以前在他家唾手可得的不值錢的東西他現在一個也沒有了,甚至也買不起一個。于是他只好把瑪莉的畫像夾在實驗記錄本裏。現在他又不經意地掃到那本傳記了。它翻到了最後一頁。

"Cela leur a pris seulement un instant pour lui couper la tête, mais la France pourrait ne pas en produire une autre pareille en un siècle."(只需一刻即可将他頭顱砍下,但這樣的頭腦法蘭西一百年內都不會再有。)

他的每本傳記最後都會有這句話。他真心地感謝寫下這話贊美他的人。是啊,除了這個人的名字一次次出現,如此讓他痛心:

約瑟夫-路易·拉格朗日。

——————————————————————————————————————————

注:拉瓦錫作為法蘭西皇家科學院院長是由國王直接任命的,後來拉瓦錫認為院長應該由選舉産生,主動卸任。

注:有關于本章中“拉瓦錫名字發生改變”的說法。法國大革/命前,拉瓦錫被稱全名,法國大革/命後,他被傾向于稱為“安托萬·拉瓦錫”。英文維基百科對此有說明。

注:拉瓦錫其實并非生來既是貴族,他的貴族頭銜是後來購得的,因為貴族頭銜有利于讓他擔任包稅官的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這章可能是整個《燃燒的天空》中最虐的一章了。雖然整個《燃燒的天空》氣氛都比較抑郁,但是後面的章節基本是組合虐,比如拉瓦錫和拉格朗日二人虐,再加上盧梭三人虐。唯獨第三章是單獨虐拉瓦錫,虐的角度為歷史向。本章參考書目主要為淩永樂的《拉瓦錫》,這本傳記雖然基本都在描述拉瓦錫做的實驗,但看完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郁。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