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夜宿山林
(一)
白華咬着泛白的唇,緊閉着眼睛,內心不斷吶喊着:人才啊,白華啊,你簡直是個人才,沒酒品也是到了無人能及的無恥地步了啊!
幽冥徐徐起了身,捋了捋衣角,喚道:“小白。”
白華擡頭,扯着僵硬的笑容,應了一聲。
“時辰不早了,快走吧。”幽冥淡淡一說。
正愁丢臉怎麽溜的人,聞聲連忙點頭回了聲‘好’,繼而轉身朝外跑去。
幽冥緊跟着出來,又喚住了她。
跑到別院門口的白華戰戰兢兢的轉了身,“還有事啊?”
幽冥倒是靠在了門框上,閉目捏着鼻梁,道:“以後不準再碰酒。”
“我曉得了!”白華趕緊附和點頭。
這酒,确實不能喝了。
“去吧。”言訖,幽冥轉身回了房間。
白華長籲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兩把薄汗,轉身又朝院外而去。
(二)
才走了沒多久,就被白十一攔在了半路上。
“十一師兄,你昨天那個是什麽酒啊?後勁那麽大。”一見他,白華就止不住的一陣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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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回道:“昨天手滑,拿錯了酒。呵呵...”
小路上陸陸續續有人經過,朝着二人打招呼,白華與白十一皆是笑臉盈盈的回敬一番。
見此刻沒人經過,白華拉着白十一走到一邊,癟着嘴,道:“你手滑可害苦我了!我到現在還反胃呢。”
白十一被說得更加不好意思,遂從懷裏取了一個小瓶遞給了白華,“白華師弟,你把這個活血藥丸吃了,說不定會好受些。”
接過了小瓶,白華倒了兩粒送入了口中。
與此之時,白十一又是一陣親切的詢問:“白華師弟啊,除了胃不舒服,還有哪兒不舒服啊?”
本是關切的詢問,但白十一臉上露出的笑意頗有些意味深長。
“嗯,就是今兒早起來屁股有些疼。”白華說完,又兀自的用手揉了揉屁股。
哎,定是昨夜從床上滾下來被什麽給硌到了吧!
白華倒是說得實在,也不經大腦。一旁已是震驚萬分的白十一,對于屁股疼這一件事,想得可就不太單純了。
我的娘啊~白華師弟盡然毫不避諱二人關系,簡直是灑脫得叫人佩服啊!
“咳咳,那,那白華師弟,你除了屁股疼,腰呢?腰疼不?要不要師兄給你揉揉。”白十一伸出雙爪,雖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半張臉,但其實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白華迷惑的順手捏了兩把,“腰?不疼啊!”
小心翼翼的四下掃了一圈,白十一捂着嘴,眸中流光四溢,徐徐朝白華靠近,壓低了聲音問:“白華師弟可是一晚上都跟幽冥天神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白華驚詫,這白十一是怎麽知道的?!
本來只是紅了半張臉的人,眼下聽了白華的反問,倏地滿臉通紅的默默走到一邊。
一晚上?!哦呵呵呵,厲害啊!!!折騰了一晚上今早依舊爬得起來,白華你更厲害啊!
白十一頭抵着牆面,已經被自己腦補的情境給整得血脈膨脹。
我說什麽笑話了?白華摳了摳面皮,困惑的看着蹲在一旁抖肩笑個不止的人。
在淨空殿白華因與盛黎打成平手而頗受師兄弟敬佩,在養心殿空須依舊每日監督着白華在後山瀑布盤坐凝息。
時光一晃而過,幽冥與白華已在除念山住了十餘天了。
(三)漫漫花海,白華持劍站在第二處結界之外。頭頂上方圍繞元神的紅霧依舊濃厚。白華閉目屏息運轉着靈力,漸漸的周身萦繞出了一團白色靈氣。
白華雙手握劍朝之一噼,之前厚實的結界竟然立刻出現了幾道裂痕。緊接着她又是一斬,結界的裂痕也随之增了幾道。
“看來,今天能破這道結界了。”
白華抑制着歡喜,沉目将劍柄捏緊。正準備快馬加鞭破界之時,耳邊卻傳來了一聲低沉空靈的呼喊,“白華~”
與此之時,結界上剛才斬出的裂痕正在快速的恢複,白華心一急,又準備持劍而去。
“白華~”耳邊再次響起了那空靈缥缈的呼喊聲音。
白華蹙眉大喊道,“到底是誰?!”
說完又朝着四周轉了一圈,但一無所獲。
頭頂上瀑布傾瀉的轟隆聲又傳入了耳朵,白華徐徐睜開了眼睛。
誰知,剛一睜眼,一張放大的臉就處在了自己跟前。白華一怔,身子急忙朝後仰了些。
秦彬彬咧着嘴朝着白華一笑,“白華,回神了啊?”
白華朝後挪了挪,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的問:“秦師兄,方才是你在喚我?”
秦彬彬木讷的搖了搖頭,一臉誠懇的擺手說道:“不是我,我沒叫過你。師父說了,入定的時候不能喊,喊了要出大事。”
白華颔首,但又不太相信,故歪着頭再次确認道:“真不是你喊我?不是你喊,那你在我跟前幹嘛?”
“酉時已經過了很久了,天快黑了,我怕你找不到路,就過來等你醒了一同回去。”秦彬彬逐字逐句的朝白華解釋完了後,又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天空。
白華順着手指的方向朝水簾外望去,此時果然已是夕陽西下了,不遠處天空中的雲朵都開始泛出了暗灰色。
不是你喊的?那是誰?難道我元神之中還有人?!
白華摸了摸下巴,兀自的琢磨了一會兒。
“走吧,再不走就真要摸夜路了。”秦彬彬說完淌着水朝着岸邊走去,白華則緊跟在身後。
兩人濕噠噠的站在岸邊,蕭瑟涼風一陣,白華不覺一個寒顫,又急忙擰了擰袖口的水。
秦彬彬捏了個淨身訣,衣服瞬間就幹了個透徹。白華站在一旁穿着鞋襪,看得好生羨慕。
“哎,秦師兄,還是你厲害,這靈力也是信手拈來啊。不像我,每天都濕着回去。”
話音剛落,白華周身忽覺一陣幹爽,遂垂頭一看,原來濕透了的衣服已經幹了。
“平時我走得早,不然以後我們一同盤坐,回去的時候我幫你烘幹衣服,你就不用每天濕着回去了。”秦彬彬邊說邊朝着白華招手,“白華,快走了。”
其實,秦師兄除了有些傻裏傻氣的以外,對人還挺不錯的。
白華自嘆完,又朝秦彬彬點了點頭,小跑跟了上去。
(四)
夜幕降臨,月上枝頭,山間林中燃起了一堆篝火。
白華環胸坐在枯木上,看着一旁的秦彬彬不由嘴角暈開了笑。
篝火‘噼啪’作響,秦彬彬手拿着木棍不停的轉動着。
“白華,還要烤多久啊?”秦彬彬嘟着嘴,問完了又用手擦了擦額間的汗珠。
白華傾着身子用鼻子聞了聞,朝他含笑道:“嗯,應該好了。”
聞之,秦彬彬立馬将木棍遞給了白華,揉了揉發酸的手臂。
白華小心的用手指撕了一小塊兒魚肉放入口中一陣咀嚼,“嗯,嗯,好吃。”
秦彬彬眸中流光一閃,咧着嘴角接過了木棍,等不及得撕了一大塊兒送入了嘴裏,但才烤好的魚肉太燙,使得他連忙哈氣降溫。
秦彬彬扭着面皮,雙手不停扇着嘴,囫囵道: “啊,啊,好燙!”
“哈哈哈,你太逗了!”白華笑得四仰八叉,此時她倒是覺得秦彬彬憨得有些可愛。
月亮已經挂在了頭頂,林中不時傳出入夜覓食鳥兒的啼鳴。
白華望着遠處星星點點的光亮,問:“我們這樣不回去,可以嗎?”
秦彬彬往火堆裏加了些柴火,淡淡道:“沒事,有時候我盤坐晚了,也是第二天才回去的。”
白華颔首,手肘撐起了下颚,看着火堆邊正在認真搗騰的秦彬彬。
火光映襯着他的側臉,無形之中增添了朦朦胧胧的俊美,長長的睫毛下方是一雙深邃清明的黑眸,精致的五官,薄厚适中的唇上總是咧着憨厚的笑容。
或許是太累了,白華打量着秦彬彬一陣後,竟起了睡意。
秦彬彬側頭望着已是半眯着眼的白華,依舊憨憨一笑,小聲說道:“白華師弟,你想睡就睡吧。我去小解,一會兒就回來。”
白華微微點了點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枯木上閉上了眼睛。
(五)
青山嶺的懸崖邊站着兩個身影,大風吹入襟懷,刮得二人衣袂翻飛。
“你準備得怎麽樣?”一稍稍高出半個頭的男子低沉問道。
另一個負手望向不遠處,幽幽回道:“快了,反正白十一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高個男子臉上起了一抹邪笑,“還是小心隐藏得好,若是太快被發現,就不好玩兒了。對了,過些日子,我還要在确認一次。”
負手男子将唇間沾上的墨絲撩開,嘴角勾了些弧度,回道:“呵呵,還需要确認?”說話之時又斜瞄了一眼身旁的人,接着問道:“不過,你當真舍得将白華丢入禁虛之地?”
高個男子眸中寒光一閃,冷聲道:“你未免管得太多了,記住你的身份。”
言訖反身,化作青煙不見了蹤影。
懸崖邊上唯獨留下了依然負手而立的男子。
“我看也不用再确認了,白華不止是幽冥的軟肋,好像也是你的。”
男子嘴角微微一揚,臉上有種說不出的邪佞與妖媚。
草西君小劇場
青山嶺大風呼呼。
“小白啊,本君錯了。”伴着大風,草西君淚流滿面的趴在橫木上。
白華摸了摸下巴,淡淡道:“你不是很牛X嗎?你來試一試,看吓不吓人?”
草西君雙腿夾緊了橫木,哀哀道:“本君不就是因為恐高,才設定你不恐高的嗎?”
“你還真有臉說?前幾章在無尣倉岚的時候,你還不是把我寫得膿包的吓暈了嗎?”白華滿臉不滿。
草西君擡手抹了兩把淚,搖頭道:“嗚嗚嗚,本君這不是為了體現你之後站在橫木上風流潇灑迷倒一幹弟子而埋的小坑嗎?”
白華一臉不屑,“你好意思說,那今日你也就在這裏體驗一把風~流~吧。”
言訖,白華消失不見了。
草西君擤了擤鼻涕,眸中淚水翻滾着朝天吼道:寒風那個吹啊~鼻涕那個流啊。本君真是風流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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