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聽到了

“進哥——”

“你這弄的……怎麽回事啊?等會兒上午不還要去TX那邊開會嗎?準備熬通宵了這是?”

唐進餘前腳剛進辦公室。

人陷在沙發裏, 屁股還沒坐熱,已聽得門外吵吵嚷嚷。

果不其然。

下一秒,方圓便如往常般大咧咧推門進來。手裏還捧着個披薩盒, 裏頭裝着半塊披薩。邊嚼巴嚼巴, 又頗八卦地, 盯着自家老板兼多年兄弟來回看:

事實上, 當年唐進餘那寝室一共就四個人。

除了有一個軍訓完就退學的,這位“大人物”暫且不談。

剩下的兩個, 一個他一個穆戎,家裏都是錢能花到下輩子的主。

唯有方圓,一個安徽農村出來的傻小夥,是實打實的、稀裏糊塗被老師忽悠着“北京好北京妙”,最後卡着專業最低錄取分數線填了T大——據說還是高考發揮超常,比平時多了快八十分,家裏人歡天喜地湊了三萬學費送他來的北京。

當年這話說出來, 另一個發揮“超常”的穆戎,臉色瞬間黑得能刮下鍋灰。他們寝室還為此氣氛微妙了一陣。不過話說回來, 這份不愉快最終也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剛一畢業, 差距立刻顯現出來:

穆戎家裏富得流油, 火速送他出國鍍金深造,朋友圈從此每天不是“阿美迪卡”的日出,就是日不落帝國的日落。研究生期間,已大致完成了其環游世界的夢想。

但方圓不同。家裏沒有背景不說,反倒是全家都指望着他一個。遂也只能咬咬牙, 畢業後自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三十歲,總算混成了個中層領導,結果又因為站錯隊, 在公司內鬥中被一腳踢出局,成了無業游民。

也就多虧他運氣好。

當年睡他下鋪的唐進餘,這人雖說長了張薄情臉,瞧着冷清清的。卻實在算是個熱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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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同學聚會上聽說這事,回來便二話不說,電話聊了幾天,提他做了“天萊”市場營銷部的三把手。這也就是年初的事。

唐進餘念舊又好面子,因此也極少拿老板的架子壓他。大部分時候,都寧可兄弟只是兄弟,生意歸生意。他在公司裏的日子也就愈發過得風生水起。

可惜,今天卻似乎是個例外了。

“……看什麽?”

肉眼可見疲憊的某人,連眼皮也不掀一下。只無情指向門口,“衣服辦公室裏有,我等會兒會換個新的。至于你,該吃吃,該上哪上哪去。別杵在這影響我。”

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

“別介啊。”

方圓被他一趕,卻反而更加興致上頭,索性又湊上前去,一屁股坐到沙發邊緣,問:“你今天不是去陪阿姨吃飯嗎?進哥,這怎麽吃得跟聊崩了一樣。”

“不是像,是确實崩了。”

“……啊?”

“看起來很不明顯嗎?”

唐進餘問。

又指了指自己這一身皺巴巴的白襯衫,“被潑了一身的茶。幸好不是剛燒開的,不然,你就不是坐在這,而是過兩天,在醫院裏提着水果見我——當然,也吃不到你手裏這塊價值258人民幣的披薩了^^”

方圓聞言。

肉眼可見地愣了下。

反應過來,手裏金貴的披薩險些卻全掉地上——然而他最震驚的顯然也不是披薩價格。而是時至今日竟然還有人會當面幹這種混事,不由表情一變。冷着臉,又壓低聲音追問道:“誰幹的啊?”

“聶向晚。”

“……”

“聶……”方圓突然打了個結巴,“聶向晚……你說你,你以前那個青梅竹馬啊?”

“嗯。”

“進哥,她……那個,什麽時候來北京了?”

很難形容那一秒他臉上表情瞬間萬變的起落。

唐進餘此刻正忙于看手機、應付他媽這會兒又發來的十幾條新信息,卻無暇擡頭。只簡短又應了個“嗯”,便滿臉厭倦地擺了擺手。

“算了,這事我自己之後會解決,說出來多一個人煩而已。”

他明顯不願再細聊這話題。

不過話說到這,倒是想起今天在謝寶兒店裏看見那一幕,福至心靈。遂又開口叫住怔怔轉身欲走的方圓,道:“不過還有一件事。”

“什麽?”

“你等會兒找個同事一起,和《劍俠》那邊的負責人再聯系一下。問問他們那資料片怎麽回事,”唐進餘道,“前段時間忙,我也好久沒上過線了,今天正好——反正,正好瞄了眼游戲。就看見負如來被NPC收走了。那把劍不是普通武器,他們官方就這麽處理,總該給個解釋?”

“啊!”

聽他解釋完來龍去脈。

方圓瞬間一臉恍然大悟表情。短暫的失落一掃而空,倒是又笑起來:“我就說那個世界任務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結果是艾卿上線了?負如來被那個大Boss拿走了吧?他到處找來着。”

“……?”

“世界任務啊!”

方圓道:“進哥,你最近沒上線所以不知道吧,但我和項目組的人都全程跟進了呗。”

“這次的資料片,重啓推進了五年前的時間線——就我們以前打的信王那個副本,不是說他作孽太多然後死了下地獄過油鍋嗎?新劇情就是亂世冤魂太多,黃泉井被沖破了,那個信王于是趁亂籠絡了一大批孤魂野鬼,占山為王,徹底成了惡鬼頭子,然後滿世界找那把[負如來],要把他老婆給渡化出來。”

“但這也不至于直接搞出NPC收玩家武器的bug吧,”唐進餘揉着太陽穴,“他們給賠償嗎?這劍給艾卿我就不說什麽了。給NPC——他算哪根蔥?”

“……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打了一個多月,我回頭得去問問有沒有賠償……”

方圓道。

眼角餘光,卻正好瞥見沙發前那小茶幾上堆得如小山一般的計劃案,最上頭一本,正是《劍俠Online》游戲方最新提交過來的劇情草案,不由眼前一亮,“诶!”

【《修羅道》資料片】

【劇情策劃草案】

【負責人:柳萌】

“這不有呢嘛!”他于是一下把那摞紙摸到手裏。邊說着,又信手撚了幾頁看,嘴裏忍不住咕咕哝哝道,“所以說能做這行還挺好。公司做大了,投資自己喜歡的游戲,這還可以提前看劇情……”

“未來你要是真能帶頭,把全息游戲這塊餅啃下來,咱也跟着沾光,多多少少也算全中國第一人了……”

“懸。”

“說什麽懸不懸的?”方圓笑了笑,“進哥,你可是唐進餘,你姓唐诶,要資金有資金,要關系有關系,你都幹不成,以後誰做第一個吃大螃蟹的人啊?”

說話間,手裏的策劃案翻到中間。

他找到“世界任務第二階段”的字眼,又笑着繼續看下去。

只是越往下看。

笑容卻漸漸收住了。

眉頭微蹙,最後擰成一個無法忽視的“川”字。

“怎麽了?”

唐進餘此時正從手機屏幕上收回視線。

擡起頭來,亦恰好看到他這糾結的表情,不由也跟着有些緊張,想了想,回憶道:“這應該是今天下午才交過來的二稿,他們昨天又停服更新過一次,我還沒來得及看。”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而方圓只是搖搖頭。

滿臉“這寫的什麽鬼玩意兒”,半天沒想出形容詞。遂又顫顫巍巍,把手裏策劃案掉了個個兒,遞到唐進餘面前。

“我只感覺,”他說,“這麽下去,策劃的祖宗十八代又要倒黴了——實在不行,咱們要不,進哥,要不把剛投過去的錢往回收收?”

“……”

這是能說收就收的嗎?

與此同時。

周筠傑開車送艾卿回通州校區。到校門口時,時間同樣也已至深夜。

謝寶兒慣是個說話不帶把門的,興致一上來,不留神就唠到□□點。

艾卿頭天剛熬了個通宵,說歸說,其實從店裏出來時眼皮已在打架。這會兒開車又是四五十分鐘——起初她還能強打精神,和周筠傑随口說幾句話解悶。結果聊着聊着,不知聊到那句,卻忽然沒了聲音。

車停穩時他側頭看。

她系着安全帶,身子卻整個往窗戶那頭側倒,隐隐有小蝦米窩成團的雛形,卻已是睡熟了。

“艾——”

艾卿。

伸出去叫人的手,于是和半路沒聲的名字一起頓在半空。他默默收回手。

托着下巴。盯着她那笨拙又透出防備感的睡姿,心想要不多讓她睡一會兒?自己開車回去也不過一個小時而已,哪怕她睡到淩晨,他也趕得及回家換衣服去公司,其實不妨事。

想了想,又把車上的空調調高了兩度,正準備順手從車後座找件什麽東西給她蓋蓋,無奈手機偏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他怕把人吵醒,手忙腳亂地挂斷。

等小心翼翼再去看未接來電,卻見聯系人名顯示是自家小叔,一時間,免不了又愁苦起來。回頭看了眼,艾卿仍沒有睡醒的前兆,索性只得先推開車門下車,走遠些,才把電話接起。

“喂,小叔。”

“幹什麽去了?剛才還挂我電話。”

周邵卻懶得跟他客套。

聲音一如既往清冷,開門見山便問:“現在旁邊有女人?”

“……我朋友。她在車上睡覺。”

“朋友,”而周邵重複,“你在國內還有什麽能值得你等她在你車上睡醒的朋友?”

“我應該不用每一件事都完全彙報吧,小叔。”

他無法頂嘴,也只能嘆氣:“你能不能別總是像審犯人一樣審我,我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是很正常的,OK?”

“如果每個人都像岳憑舟一樣慣着你,你現在應該在澳大利亞蹲監獄,在中國蹲少管所,”周邵聞言冷笑,“哦不對,你超齡了,在中國吃槍子吧那就。”

“……”

“總之,對你嚴格是好事。”

說罷。

電話兩端卻各自沉默許久。

不過,說狠話的是誰,再度開口的依舊也是那一個。這仿佛已經成為這對叔侄間不成文的默契。

果然,周邵很快另起話題,轉而問起周筠傑和聶向晚最近合作的項目情況如何,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語氣倒有了些長輩的樣子,頗顯慈愛關懷。

直到周筠傑忽然說起今天在貓咖看見唐進餘的事。

“好像是去和謝教授還有Alice吃飯了,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好像落湯雞一樣,看起來是聊得不太開心。”

他淡淡複述着自己眼見的過程:“後來和艾卿也吵得動靜很大。我看艾卿直接甩開他走了,不知道在聊什麽,總之,後面我們在樓下聊天,他就一直在樓上坐着。我們走的時候他才走。聽寶兒說,他就一直坐在那陽臺,也沒抽煙喝酒,就坐了幾個小時。”

連他中間都有意無意提起過要不要上樓看看,艾卿卻全程都當沒有這回事。平靜得宛如路人。

不得不說。

那種無言的果決,其實是讓他佩服的。

“艾卿。”

周邵頓了頓。

似乎回憶了片刻,才不太确定地提起:“你說岳憑舟給你介紹那女孩嗎?她和唐進餘……?”

“不清楚,她沒提過,我之前也不知道他們熟。好像只是讀書時候認識的師兄吧。”

“……小周。你倒也不用這麽着急幫她撇清關系。我沒打算做什麽。”

周邵說着。

電話那頭随即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似乎是剛從抽屜裏翻出煙盒,便又聽得打火機“咔噠”一聲,煙點燃。緊随其後,是吞雲吐霧的聲音。

“你阿嫂,”周邵突然說,“最近有沒有聯系過你?”

“沒有。”

“……”

“沒騙你,是她最近很忙吧。我玩了她做的那個游戲——就是你說看起來花花綠綠審美很差的那個,最近資料片剛上線,劇情被罵得很厲害,做策劃的肯定焦頭爛額,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電話了。”

“哦。”

周邵問:“你說誰罵她?”

……?

重點是這個嗎。

周筠傑繼續嘆氣。剛想說是不知名網友,以及小叔你別太護短,尤其別披小號過去跟人罵架,嘴毒得太明顯到時候被扒出來會很難看,然而周邵卻難得搶先揭開這個話題,只随口撂下一句“我不管她”,便又淡淡叮囑他,說:“你幫我盯着唐進餘。”

“小叔。”

“有事及時告訴我。最近他不是風頭盛嗎?得罪的人也不少。至于聶向晚,要是有什麽動靜,你離得近,八成也能第一個知道。萬一她發什麽瘋,你記得要适當表現表現,別讓人搶你前頭。”

“我和Alice只是朋友。”

“那你和那個艾卿不也只是朋友嗎?”

周邵反問:“怎麽,你會十點鐘還和你的朋友艾卿在一起,讓她在你車上睡覺,但都不願意關心關心你那位好朋友Alice的身體健康?”

“……”

“周筠傑,你姓周,如果你姓趙錢孫李誰管你?別在國外呆了幾年就真當自己是自由人了。明年清明你給你爸磕頭的時候,不怕你爸半夜來找你?”

“這不是一回事。”

周筠傑說:“你要找唐家麻煩是你的事。但我喜歡艾卿,是我的……”

是我的事。

我喜歡誰是我的事。

學校門外,樹叢裏的野貓深夜喵嗚亂叫,他有些心煩意亂地回過頭去,後半句話仍囫囵卡在喉口,說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卻見艾卿怔怔站在不遠處,倚在車旁,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就像那只藏在深夜和草叢裏的貓。

“喵嗚”一聲,叼着什麽飛快地跑了。

剩下他們兩個,毫無防備地打了個照面。

話筒裏,周邵的聲音依稀變得聽不清。

而他竟破天荒地理也不理。只有些讷讷的,下意識将手機背在——藏在身後。

他清楚地看見她表情裏寫滿錯愕。

“……睡醒了?”

然而他卻只是問。

緊接着是一如往常的笑着解釋:“我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沒叫你。”

“……哦。”

“那,晚安?好像校門還是進不去吧。”

艾卿愣了下。

停了很久,才有些遲緩地點了點頭。

“我也——”

然後她說。

接續着本該早就結束的話題。

有些後知後覺的,卻同樣是解釋:“看你在打電話,所以,沒打斷你。本來想等你打完了,說聲再見再……進去的。”

他還是笑。

張了張嘴,想說話時才發現,原本卡在喉口的半句話,似乎咽下去了。

“嗯。”

于是他說:“聽到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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