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橫財

“好看是好看，只是太重了，戴這東西多累。”秦謠将鳳釵放進盒子裏，遞給采菊。

采菊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問道：“奶奶，這發釵好像不是外命婦的規格，您是三品淑人尚且沒有這樣的，正一品夫人也不過是比您多幾支金钿，衣服上花紋不同而已。”

林狗兒連忙附和道：“可不是，就連內命婦也不見得能用上夜明珠吧！”

秦謠這才想起來，清朝也只有皇後和太後才能用夜明珠這樣的東西，這位王爺為何要送這樣的東西給自己？這種東西戴又不能戴，也不敢賣，有什麽用？

“既然如此，收起來放着吧！”秦謠便對那金釵不滿興趣了。

“那其他的東西？”林狗兒家的陪着笑臉問道，送回去是不能的，但收也不好，畢竟哪有男人送一個寡婦東西的，傳出去也不像話。再者，瓜田李下，總是要避嫌的。

秦謠想了想，這麽些好東西扔了也可惜，放着吧又惹眼。秦謠在箱子周圍轉悠了幾圈，拿出幾十吊錢給林狗兒，道：“今天的事情大家當做不知道，這些錢給外頭的小厮們。”

又選了幾匹上等的緞子和一些上等的首飾讓丫環給趙姨娘送去，又選了好些東西給伺候的婆子們，最後才是給自己親信的。

秦嬷嬷的兒子和媳婦都在自己陪嫁的莊子上，跟着出去放外任這些年也沒見過一次面，所以多給了些東西讓秦嬷嬷順便也回家享幾天清福。

然後是錦年和嫦曦的奶娘，俗話說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大戶人家做奶娘比做小妾還要尊貴，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打了難保心裏沒有怨氣。所以也給這兩個奶娘賞了三件首飾，這兩個奶娘捧着首飾笑嘻嘻地給秦謠道謝。

“不值什麽，只要你們以後好好照顧哥兒和姐兒，我會記在心上的。”

剩餘的就是幾個大丫鬟，每人兩吊錢一件銀首飾，羅沙裏子一匹，外用的月白錦一匹給她們做衣裳穿。

“可偏了咱們了。”趙姨娘得了東西，正過來謝賞，見秦謠在分東西，笑着走過來幫忙拿東西。

若雲說話最沒個忌諱，一高興什麽都忘了，含笑道：“可不是，人送奶奶的，奶奶倒好除了那金釵，大半都給了咱們。”

芳菲瞥了若雲一眼，道：“好妹妹，大家都在這裏分東西，你去看看姑娘和錦哥兒怎麽樣？”

若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答應一身轉身吐了吐舌頭走了。

趙姨娘幫着發放東西，陪着笑臉兒說道：“奶奶的東西自然都是偏了咱們的，上回在府裏頭看到大房和三房的姨娘們，真真兒她們羨慕的不行呢！”

秦謠抿着唇笑，也不說話，她不是原主，和這些妾室們也不是情敵。這些妾室們說白了也都是奴仆，除了伺候爺們床笫，還要侍奉主母，連生養的孩子都不能管自己叫娘。所以，秦謠對她們和自己跟前的丫鬟們也一視同仁。

分完這院子所有人後好幾個大箱子都空了，只剩下幾匹好的綢緞和一些金釵玉環和古董玩意，秦謠命人将首飾放自己屋裏去，好在綢緞的顏色都不是很鮮亮的，除了孝還可以做幾件衣服穿。至于古董玩意無非是一些琺琅花屏，或玉盤象牙筷子之類的，東西笨重又容易脆的，都拿大箱子一并歸攏了放在堆放庫房裏。

若是蕭慎知道，秦謠把他送的東西當作橫財，只怕人也會氣暈過去。

“今日有喜事，咱們就按上次計劃的晚上賞月去。”秦謠眨眨眼，壞笑道。

采菊等人明白過來也跟着笑了，只有王姨娘見衆人都在笑，又好奇又不敢多問，只得跟着笑。

用過午飯，秦謠照樣帶着孩子們午睡，芳菲和若雲做着秦謠屋裏的針線活，秦嬷嬷正在教六兒規矩，趙姨娘午間中了些暑氣嘔吐了起來，伺候的媳婦回了采菊。

采菊壓了下來，讓等奶奶醒了再回，又命廚房準備一些解暑的湯藥給趙姨娘送去。

趙姨娘為等着喝藥也沒有睡下，悄悄走到廊下，見芳菲和若雲在修東西，含了一抹溫笑道：“二位姐姐這會子不睡在做什麽呢？”

二人擡頭見是趙姨娘，連忙起身，笑回道：“姨奶奶這會子怎麽過來了？”

趙姨娘看了一眼繡架上的白錦，伸手往花紋上抹去，卻又略拿起了旁邊的花樣子，仔細看了又看，贊道：“好漂亮的花兒，這是誰畫的這樣巧的手。”

“姨奶奶貫會說笑，這花樣子是從前奶奶畫的，我們哪有這樣巧的手。”芳菲謹慎地盯着趙姨娘，賠笑說道。

趙姨娘纖腰一扭，在繡架旁的腳踏上坐下，小聲問道：“這樣鮮豔的繡品奶奶可是用不成的，大姑娘只怕也用不上，這麽大一塊既不像是被子，也不似襖兒，做的什麽呢？”

“姨奶奶不知道，奶奶說姑娘和哥兒孝滿後也該添置些新被子，上回芳菲姐姐顯擺自己的針線活好，這不奶奶就派了這個差事。”若雲嘴快搶先回話。

趙姨娘向正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原來是姑娘的，怪道這樣好看！若說起來，咱們奶奶才是一等一的好人兒，對下人們也好，這不，自己的東西大半分給了我們。”

芳菲白了若雲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拿起針線繼續繡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趙姨娘的話。

趙姨娘倒一點不介意芳菲不冷不淡的态度，說了一會子話突然想起來：“說到針線活，上回奶奶讓我做了幾個孝裏帶的荷包，誰知道一直忙着，這幾天才做出來。若雲姑娘能不能幫我拿來，就在窗臺下面的針線筐裏。”

若雲見芳菲沒有說話，答應便起身往趙姨娘的屋裏去。

趙姨娘和芳菲沒甚話說，便借故去廚房看看湯藥好了沒有。

芳菲看着趙姨娘往廚房方向去，也沒有在意，低頭繼續忙着繡花。

趙姨娘走到拐角處身形一閃，往自己房裏去了，剛走到門口可巧若雲拿着荷包走出來。

“姨奶奶怎麽回來了？”

趙姨娘看了走廊中專心繡花的芳菲一眼，輕輕一笑，道：“姑娘，奶奶娘家可還有人在京城，為何打發人将東西送到這裏來？莫不是我們回不去了？”

“姨奶奶多慮了，上頭要奶奶修行一個月便回去，哪裏就不能回去了？這不還有姑娘和小爺在麽。”若雲說着側身錯開趙姨娘往正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