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白氏

白氏這般不客氣，秦謠的顏面有些挂不住了，只得道：“是。”又讓錦年和嫦曦給姑祖母請安，白氏看了錦年一眼，臉色好看了些。

“你倒是有福氣的，有一雙兒女做依靠。”白氏說完看向周夫人，不懷好意地笑道：“咱們林家以前也有年輕的小媳婦兒喪夫的，不過都随亡夫去了，我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規矩改了。”

周夫人被噎了一下，臉色微變，才要說話，只聽見角落裏一個小女孩聲音說道：“母親，咱們是外嫁的女兒，有什麽資格管娘家的事情。規矩不規矩的也不是咱們說了算！”

衆人回頭去看，但見一個身材豐腴，容顏俏麗，身段妖嬈的少女走出來，白氏連忙道：“母親，這是我在族中過繼的女兒，小名喚作霓裳。”

一小丫頭立刻拿了軟墊來，白霓裳立刻跪下對着老太太磕了三個頭，口裏道：“給外祖母請安。”

老太太看白霓裳的眼神冷淡了幾分，別的不說，就剛剛說的那番話就覺得這姑娘有些桀骜，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家子氣。

果然，那等武夫的人家能有什麽好教養？

白氏卻滿心歡喜，起身拉着白霓裳的手到周夫人跟前，道：“快磕頭，這是你的大舅母。”

白霓裳也磕了三個頭，接着是梁夫人。

後與李氏見了平禮，李氏拉着白霓裳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稱贊一番後接着就是王氏，白霓裳對王氏比起李氏就要怠慢了許多。但介紹秦謠的時候，白霓裳只是點點頭，道：“百聞不如一見，二奶奶果然名不虛傳。”

本來這話沒錯，但白霓裳說話的樣子像是多纡尊降貴一般，令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只是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秦謠自然不會和她去斤斤計較。

接着是衆位姑娘，大家相互見了禮，林婉言這次态度卻是出奇的好，輕輕熱熱地喊白霓裳姐姐，但白霓裳卻有幾分輕視的意思。

白氏又回到老太太跟前，悄悄地說了幾句話，老太太突然歡喜起來，對李氏道：“園子裏不是還有空的屋子，給你這大妹妹找個好的。”

李氏和周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驚訝和好奇，連忙道：“老太太放心，只是不知道這個妹妹喜好如何，姑太太對家裏也熟悉，不知道您看中哪一處呢？”

李氏也猜不透老太太對這白姑娘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林家有幾處空的園子都還不錯，不過現在除了婉言和婉初其他幾位姑娘都沒有住進去。只是翻過年姑娘們是都要搬進去，若是自己安排得罪了人不說，還沒讨到好久得不償失了。

白氏眉眼帶笑，親親熱熱地拉着老太太的手，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麻煩？咱們家雖然對庶出的姑娘也是一視同仁。但嫡庶到底有別，我記得大姑娘出閣後梧語院便空了出來，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周夫人看向白氏和白霓裳，眼神帶了點深意，不鹹不淡地道：“怕是不妥吧！那是娘娘未出閣的屋子。”

“看大太太說的！”梁夫人親熱地朝白霓裳招手，反駁周夫人道：“娘娘畢竟已經出閣了，這屋子空着也荒廢，豈不可惜了？”

“我覺得也不太妥，白姑娘畢竟是客人，娘娘上次省親還在裏面呆了一會，若是下回省親萬一娘娘要進去看看呢？”李氏也覺得白氏有些嚣張了，即便是嫡出畢竟是白家的又不是林家的，有什麽權利鸠占鵲巢？

“哼！”白氏不悅的哼了一聲。

老太太雖然心疼女兒，但也不願意得罪周夫人和德妃，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讓霓裳自己去園子裏看看，她喜歡哪一處就哪一處罷了。娘娘那一處先別住人。”

周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皺了下眉頭，向秦謠問道：“我讓你把你屋子收拾兩間出來，教導姑娘們，可準備好了？”

秦謠連忙道：“才從外頭回來就聽見說姑太太來了，還沒回去看呢！”

李氏趕緊站出來道：“二弟妹屋子小了些，咱們家姑娘多，我便自作主張将花園裏西拐角處的彙芳苑作為姑娘們學習的地方。那地方寬敞，離二弟妹又近，只是不知道二弟妹和姑娘們喜不喜歡呢？”

秦謠巴不得不在自己屋裏，自己的院子那麽小，每日這麽多人擠在一起實在不方便。

“大嫂安排的很好，我倒沒有意見，只是不知道姑娘們如何呢？”

林婉言自然不想去秦謠的屋裏，況且她一向奉承李氏，自然說好，“大嫂安排的妥當，我看很好。”

連林婉言都說好了，別人自然也沒有意見。只有白氏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秦謠幾眼，随後回頭對老太太道：“怎麽不去外頭請人？我看恒哥媳婦帶着兩個孩子，只怕是不方便呢！”

“嫦曦和錦哥兒不都跟着恒哥媳婦念書，我看很好！”老太太寬慰地拍拍白氏的手，柔聲道：“我讓佩哥媳婦把我後面的漪瀾院收拾出來了，那地方寬敞很好。吃過晚飯我陪你去看看如何？”

梁夫人不滿的撇嘴，漪瀾院比她現在的院子大了許多，姑太太不過是一個人，她屋裏一大堆的姬妾，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分明是偏心自己的女兒。

王氏自從上次被周夫人打了之後，便很少出頭，最近林祥之納了脆桃後，在她的身上也淡了。偏偏那是老太太賞賜的人，打不得罵不得，本來第二天敬茶王氏打算給她喝避子湯，偏偏讓梁夫人給破壞，因此這幾日正忙着和脆桃較量呢！

秦謠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她也有自知之名，跟白氏比起來，自己不過是個外人，孫子媳婦和嫡親女兒豈能相提并論？因此也沒覺得有什麽。

李氏見老太太對白霓裳不似剛才那般疏離，也樂得湊趣兒。

“後兒是進宮的日子，娘娘說請府中女眷四位，往常是老太太和我、二弟妹還有佩哥媳婦，只怕這次要變了。”周夫人突然提起進宮的事情來。

衆人頓時屏聲靜氣地聽着，老太太想了想，會意的笑了。秦謠被追封一品夫人的時候，德妃是派人送來了賀禮的，少不得要帶上她了。

“我才回京娘娘就要見我啊！”白氏有些飄飄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