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德妃省親

林婉言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但見奶娘抱着蕊姐兒身後跟着兩個小丫頭緩緩地走來。

那奶娘向衆人微微屈膝，道：“蕊二姑娘給嬸子和各位姑姑請安，給哥哥姐姐請安。”

林婉言趕緊上前從奶娘的懷裏接過蕊姐兒，捏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幾日不見，蕊兒越發的可愛了。好孩子，叫姑姑，姑姑給你拿糕點吃。”

蕊姐兒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姑姑，秦婉言喜歡的什麽似得，連連在孩子臉上親了兩個，命跟前的丫頭拿糕點給蕊姐兒，又問道：“你把蕊姐兒帶來做什麽？”

奶娘陪着笑臉道：“我們奶奶身上不好，怕過了病氣給姑娘，又想着諸位姑娘們都在這裏，便讓我将姐兒送了過來。”

得，合着她成了帶孩子的保姆了，除了白霓裳，都是一些小孩子。不過也好，她只需要教她們寫字認字就成。真要是玩什麽詩詞歌賦，秦謠還真有點心虛。

“罷了，将蕊姐兒放嫦曦身邊吧！兩個孩子年齡差不多應該能玩到一塊。”秦謠熱切地招呼。

大約秦謠與孩子有緣，蕊姐兒仰着臉看着秦謠的笑臉，咧開嘴張開雙手道：“我要嬸娘抱抱。”

秦謠樂了，将蕊姐兒抱起，問道：“蕊姐，你母親可好些了？”

蕊姐兒想了想，又搖頭，奶娘便代答道：“奶奶不讓姑娘進去看，說是怕過了病氣。多謝二奶奶惦記，我們奶奶說，蕊姐兒就勞煩您照顧，回頭她備上賀禮親自上門謝您呢！”

秦謠放下蕊姐，連忙道：“不敢當，不過是照顧孩子罷了。你們姐兒都學了什麽？”

“不過學了幾句三字經，不知道嫦姐兒念到哪兒了？”

“都跟着混玩呢！女孩子家也沒認真教。”秦謠謙虛地道。

嫦曦見蕊姐兒來了，過去拉着蕊姐的手，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妹妹，蕊姐兒也輕輕熱熱地喊了聲姐姐，姐妹兩個手拉手坐在一起。

這林婉言也不坐上首的位置了，走到錦年跟前道：“你換個位置，我來教蕊姐兒寫字讀書。”

秦謠沖着錦年招招手，讓他到自己跟前來。誰知道沒寫多久，就有周夫人跟前的大丫鬟玉潤匆匆忙忙地跑了來，道：“二奶奶快到上房去，八月十五預備娘娘省親，太太請您過去商議。”

秦謠聽聞，連忙起身，誰知道林婉言卻搶先上去陪着笑臉兒玩問道：“玉潤姐姐，太太只說讓而二嫂子去，沒叫上別人麽？”

玉潤笑着答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太太只讓我來請二奶奶。”

林婉言見狀也只得罷了，失望的坐着也沒心思教蕊姐寫字。其餘的姑娘們面上都露出了喜色，本朝開國元後宣太後感念後宮女子入宮不得再見父母親人，縱然天居高位也抵不過苦思親人之心，遂準許宮女和妃嫔家人每年入宮一見。

後又有賢妃進言，道宮廷內帷宮規嚴謹并不能傾心吐膽，宣皇後也道各宮妃嫔日夜思念父母不能盡心伺候皇帝，便特赦妃位以上在京中的妃嫔可回家省親。

秦謠将兩個孩子托付給林婉初，并且将自己的丫鬟芳菲和芳若留下，自己跟着玉潤一起去了上房。

從正門的屏風走過并不進正房，玉潤笑着解釋道：“老太太說後院離姑太太的院子近些，所以連夜搬到抱廈裏頭住了，太太們也都在後頭。”

才走進後院便聽到女子的笑聲，別位妃嫔都只有省親一次的機會，不想德妃竟然還有第二次，實在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咱們姑太太才是福星福将呢！才到家咱們娘娘就要回來省親了。”王氏尖刻的嗓音裏帶着幾分讨好的意味。

坐在老太太軟榻跟前腳踏上的姑太太滿臉粲然一笑，謙和地道：“可見的我和娘娘心有靈犀，要不然怎麽這麽巧呢！”說罷朝老太太擠擠眼。

老太太也笑了，拍拍白氏的手示意她放心，才要說話通傳說秦謠來了便住了口。

“給老太太，兩位太太，姑太太請安。”秦謠中規中矩地給長輩們問了好。

周夫人命她起身。開口道：“你大嫂如今病着，你三弟妹進門沒多久也不太懂得府裏的規矩，娘娘省親的事情少不得交到我手裏，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新鮮的點子？”

秦謠起身在周夫人下首坐下，微微一笑道：“我年輕不知事又常年在外頭能有什麽見識？一切自然都聽太太的安排。”

老太太輕瞥了秦謠一眼，道：“就是因為你常年在外頭，或許知道外頭新鮮好玩的才叫你來問問。”

秦謠想了想，過了半晌才道：“外頭都是雜耍小玩意，登不得大雅之堂。不知道姑太太可有什麽新奇玩意？又或者白姑娘知道些？”

她不讨人喜歡又何必去多話讨人嫌呢？

白氏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說道：“人人都知道你是才女，出身書香門第清貴，是我們這些公侯出身自然是比不得。咱們娘娘自幼飽讀詩書，見地與咱們自然不同，本想着你也是讀過幾天書的人，難道讀書讀傻了連管個家都不會了？”

白氏突然發難，秦謠有些措手不及，周夫人因氣惱秦謠不守婦道私自結交大将軍王，心有恨不得處置了秦謠，又怎會去維護呢？老太太雖然看重兒子，心裏最心疼的還是受盡苦難的女兒，自然是站在白氏這邊的，見秦謠半天說不上話來，頓時沉下了臉，不悅地道。

“恒哥媳婦是怕勞累了，我就說了李氏不在，這府裏就沒一個是中用的。”

昨晚的事情老太太也知曉了個大概，她是榮養但不代表她聾了，在林府從孫子媳婦到如今也是好幾十年了。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這秦氏果然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即便佩之作風輕浮了些，但秦謠自身不檢點要不然這林家上下年輕媳婦別人都好好的，偏偏她就招惹上了？

梁夫人暗暗在心裏拍手稱快，眉梢帶笑卻又要板着一張臉假意訓斥王氏：“你進門多少日子了？也不說跟着你大嫂學習學習，即便不是長房，到底也是林家的媳婦。現在娘娘省親歸寧你半點忙都幫不上，要你這樣的媳婦有什麽用？”

王氏自然聽得出來梁夫人在指桑罵槐，低着頭小聲說道：“住持中饋是大房的事情，我們豈有說話的權利？”

周夫人皺了皺眉頭，一雙銳利的眼盯着秦謠：“府裏的事情你竟然不當心，大家都在忙，你倒着享清閑，這就是你秦家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