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責問

秦謠變了臉色，想起柳彎彎的話冷清一笑，嗓音冷炙如冰：“自古繼承爵位是長房嫡子，府裏住持中饋自然該大奶奶。我操那麽多心只怕旁人還疑心我有争奪權力之心，說是錯不說也是錯，橫豎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喜歡，不如将我這一房分出去，反正以後也是要分家的。”

合不來幹脆就分開住，如果老太太和太太們但凡能相處下去，秦謠還沒有這個打算，但如今出了李氏這件事情，老太太周夫人李氏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她們要維護臉面是絕對不會說出半個字的，只會用旁門左道來對付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這府裏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老太太更是差點沒倒下去，好在跟前的白氏扶着幫着順氣。

“大太太你看看你調教出來的好人！我不過說了一句話，她竟然說出這麽多大逆不道的話來——”老太太用顫抖的手指着秦謠對周夫人道。

周夫人連忙起身告罪：“是媳婦的錯，老太太息怒！”

“分家？我沒死誰敢分這個家！”老太太喘息着說道。

衆人連忙起身，梁夫人和王氏自然是幸災樂禍的，本來想出口諷刺幾句但又怕被波及，遂低着頭不吭聲。

秦謠唇邊帶了一絲諷刺的笑意，起身說道：“管家的是大奶奶，府裏怎麽安排我實在不知道。太太也沒把中饋交到我的手裏。平白的問我怎麽安排不是刻意為難麽？至于我秦家的家教，家父被先皇委以重任成為舉國學子之師，若無半點德行豈會受先帝重用？太太侮辱我不要緊，侮辱先帝可是重罪！”

還當她是那個只會受了委屈躲着哭的秦謠不成？回府一個多月的日子她自問事事恭謹，老老實實做林家二奶奶，但這府裏誰不是處處算計她？

“我沒有說秦家不好，只是問你。”周夫人連忙解釋道，秦謠的父親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門生卻遍布天下，這些讀書人可是得罪不起的啊！

“呦呵——婆婆太婆婆說話還從來沒有一個晚輩敢頂撞的道理，這樣的女人可別把府裏的晚輩教壞了！不然帶累的可是咱們錦鄉侯府的名聲。”白氏尖酸地說道。

這話提醒了老太太，她連忙道：“你妹妹說的是，錦年現在是大房唯一的子嗣，一定要好好教導。”

周夫人慎重地點點頭，瞋目切齒地說道：“秦氏頂撞老太太，拉出去打二十板子，錦哥兒和嫦姐兒帶到我屋裏來。另外昨晚大房丢了不少東西，立刻着人搜查秦氏的院子。”

秦謠臉色微變，等她反應過來就有兩個粗壯的婆子上來抓她，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放開！我沒有錯憑什麽打我？”

梁夫人臉上帶着勝利的笑容，輕嗤一聲笑道：“別說公侯家，就算是老百姓家裏也沒有媳婦頂撞太婆婆的。你若是不信，不如請了鎮國公夫人過來如何？”

秦謠掙紮了幾下聽到梁夫人的話便放棄了掙紮，嫁出去的女兒若是不孝婆家請了娘家的人問着是極為打臉的。這兩個婆子不比李氏屋裏的婆子，力氣大的跟牛似得完全不容秦謠反抗，連拖帶拽将秦謠拉了出去。

周夫人眼觀鼻，冷聲道：“就在這院子裏打，打完之後再敢鬧那就只有請她秦家的長輩過來問話了。”

古代孝字當先，即便貴為天子對生父母畢恭畢敬，不孝視為大罪，兒女不孝者鞭笞三十。周夫人對秦謠的懲罰完全按照當朝律法，沒有留絲毫情面，只是為了錦鄉侯府顏面才沒有讓脫了衣服打。

老太太起身對衆人道：“将府裏的人都叫了來，讓她們看看這就是不敬長輩的下場。”老太太對周夫人的處置很滿意，正好借處置秦謠立立威，讓府裏人都知道，她才是錦鄉侯府主宰一切的老太太。

秦謠被壓着跪在院子裏，兩個婆子擡了長凳放在她面前，另一個婆子拿了一寬約四指長約五尺的板子來。

兩個婆子将秦謠按在長凳上，讓她雙手放在長凳下面用繩子緊緊地綁着，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按着她的肩膀不讓動彈。

不多時便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秦謠咬着牙，她今天太冒失了，忘了這是在古代。在現代和公婆分家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晚輩說分家就是不孝。

“母親——”

孩子的哭腔讓秦謠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難不成老太太和周夫人要當着自己孩子的面責罰自己？頓時滿腔惱恨。

錦年和嫦曦早在路上就聽見丫鬟婆子們議論說二奶奶要挨打，一進門見秦謠被綁着便知道是真的了，連忙從奶娘懷裏掙紮下來朝秦謠撲了上去。

“老祖宗，別打我母親——”錦年跪在地上雙手抱着秦謠，哭喊道。

嫦曦也哭個不停，口裏道：“別打母親，嫦曦乖乖的，別打母親......”

孩子的哭聲讓秦謠心都差點更着碎了，連忙安慰道：“好孩子，別哭了，躲着別看。”

“不，我要我母親。”錦年摸了一把眼淚，朝老太太和周夫人磕頭道：“老祖宗，祖母，父債子還，你們放了母親，打我吧！”

“嘤嘤......還有我，你們打我吧！不要打我母親。”嫦曦也跟着哥哥一起磕頭。

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聲讓在場的人聽着忍不住跟着落淚，林婉初紅着眼睛別過去不忍再看。林婉言冷哼一聲，其他幾個年幼的女孩子也都抽抽噎噎地跟着哭起來。

林婉初看着兩個孩子哭的可憐，便走到秦謠跟前向老太太周夫人等人跪下求情道：“二嫂子也不是有意要頂撞老太太和太太的，求太太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周夫人被兩個孩子鬧的心煩，也不理林婉初，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喝命道：“将哥兒和姐兒抱開，你們看看——這就是不敬長輩該有的懲罰！”

“母親——”

嫦曦力氣小很快被兩個婆子抱走，只是錦年卻怎麽都不肯撒手，死命抱着秦謠不肯放手，喊着道：“你們欺負她一個女人算什麽，要打就打我啊！我是男子漢不怕你們打。”

老太太聽聞，面色徒然變冷，道：“你聽聽這孩子都說些什麽？再讓這個目無尊長的秦氏教下去還不知道成什麽樣子！立刻将哥兒抱走。”

“我不走！放開我，你們欺負我母親，早晚我會報仇的。”

秦謠見錦年手腕都被扯紅了，心裏疼的什麽似得，哀求道：“老太太太太，錯都在我，錦年還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求老太太太太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