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強搶

說罷又對錦年道:“好孩子,你乖,她們不會打母親的,你去帶着妹妹。說好男子漢不能讓女孩子哭的,快去告訴妹妹去。”

錦年這才收了淚,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秦謠點點頭,勉強笑道:“放心吧!她們只是吓唬吓唬我罷了。”

錦年這才跟了奶娘走。

等到錦年一走,周夫人立刻喝命:“給我打!”

啪——

板子高高舉起,重重的落下,一杖下去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疼,像是破了皮的嫩肉上沾惹了辣椒一般的疼。

秦謠死死地咬着牙關,連哼都不哼一聲。

啪——

板子下去的又輕又快,漸漸地秦謠只覺得眼前有無數張臉走馬燈似得晃動着,有幸災樂禍的笑容,也有陰險的笑容,惶恐不安的,害怕的......後背痛的已經麻木過去。

“罷了,今兒先打十板子,其餘的記下如敢再犯定不輕饒。”周夫人見人要昏迷了便喝命停手,畢竟還有半個月光景德妃省親,秦謠是正一品夫人,必須要到門口迎接,若是帶着傷若是不慎失态丢臉的可是錦鄉侯府。

秦謠打的已經不能動彈,老太太也消了氣,只是不滿周夫人在自己跟前發號施令,便不滿地道:“就這麽輕輕打兩下,若是別人也學着,這個家還有沒有規矩了!”

周夫人轉身對老太太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回老太太的話,八月十五是娘娘省親的日子,秦氏是正一品诰命,需要到門外迎接。若是打重了出了事情被言官知道......總之,咱們侯府的名聲要緊。”

老太太聽聞也覺得在理,便道:“也罷了,剛才你讓人去搜查秦氏的房間,有什麽不妥的東西拿過來我瞧瞧。”

上一回讓周夫人占了便宜,這回說什麽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撿了漏去。

婆子停手後,秦謠的丫鬟芳菲和芳若趕忙上去将秦謠扶起來,芳菲悄悄地用手帕包着一塊參片塞到秦謠的唇邊,低聲道:“奶奶含着這個提提神,等回去就好了。”

秦謠虛弱地點點頭,含着參片拖着身子在臺階下跪下,縱然她不服氣,縱然不公平,她也只能老老實實地低頭。

“秦氏,今日的教訓要牢牢地記着,長輩就是長輩,沒有你一個媳婦能頂撞的。”白氏出口訓斥道。

今日的教訓的确要記着,因為天真,因為不夠謹慎,所以才會挨這頓打。

“回老太太太太話,找着不少東西。”周瑞家的帶着一群婆子擡了幾口大箱子穿過人群走到院子中。

周夫人淡漠地瞥了秦氏一眼,箱子一個個打開,好些色彩鮮豔的绫羅綢緞還有古玩字畫,這些倒沒什麽,只有一個紫檀金漆描鳳的小箱子鎖着。

“這是什麽?怎麽不打開。”周夫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純金鑰匙,不用說這裏面一定放了不少好東西。

大将軍王是什麽人?本朝最位高權重的王爺,當今最看重的皇室,據說外邦進貢只要有皇家的都會給大将軍王一份。即便不能換成銀子,若是能拿一兩件給娘娘,家裏又省了一大筆銀子。

秦謠疼的死命咬着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拿鑰匙打開,不然有你的苦頭吃!”周夫人急不可耐地喝道。

宮裏娘娘是風光,但這風光的背後墊了多少銀子,那次進宮她不是背地裏給德妃塞銀子,明面上給的古董玩器都是價值不菲的玩意。連着幾年這樣,周夫人的私房也掏了不少出來,眼看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李氏的她不敢動,畢竟李氏背後有老太太,親家又是當朝太子太傅,能動的只有秦謠的了。

秦謠虛弱地點點頭,芳菲立刻從秦謠腰間的荷包裏摸出鑰匙,跪地高高捧着鑰匙。

一個婆子接過鑰匙,将紫檀小箱子一起送到周夫人跟前。周夫人接過箱子和鑰匙,“铛——”的一聲,鎖落在地上,箱子打開,周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赤金八寶大鳳釵,波斯進貢的彎刀,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這些都不算多稀奇,在箱子底下一個累金絲繡鴛鴦荷包鼓鼓的。周夫人連忙打開,倒出三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別說周夫人,連身後的老太太都跟着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明珠何其珍貴,連皇後都只有一顆,秦謠的手裏竟然有三顆夜明珠。

周夫人動心了,若是能給一顆給娘娘拿到宮裏去做成首飾,是多榮耀的事情啊!

老太太和白氏也動心了,旁的都容易得,惟獨夜明珠和別無不同,萬金難求。梁夫人只是撇了撇嘴,她知道上房的東西她是插不上手,因此也不惦記,王氏卻看傻了眼。

“我就知道你是個不老實的,連這個東西都敢拿。”周夫人将夜明珠舉到秦謠的面前,珠光流彩,柔和的光暈猶如明月一般。

秦謠看的微微愣了一下,這東西從哪裏來的?

周夫人陰沉的目光讓秦謠打了個冷顫,定了定神将口裏苦澀的參片咽下。

“這個是柳家姑娘給我的!”

老太太目光一沉,不冷不熱地道:“秦氏,夜明珠全天下都不到十顆,可見的這東西是何等珍貴。別說柳家有沒有,就算有柳姑娘就那麽大方全送你?”

秦謠氣笑了,命芳菲和芳若扶自己起來,冷笑一聲道:“我與柳家姑娘是嫡親表妹,這些東西是三皇子殿下給她的娉禮,這些東西都是表妹給我傍身的。”

說罷,冷冽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朗聲道:“縱然我出身不是公侯,當初出嫁也是十裏紅妝。回府的時候也是十幾輛馬車,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到,二爺的俸祿一年也不過幾千兩銀子,即便一個子不花到如今也不過一兩萬銀子,二爺的身後事公中不過出了一塊地。我的嫁妝怎麽說?”

周夫人和老太太變了臉色,連忙遣散圍觀的奴仆,又讓王氏将衆位姑娘帶出去。

“秦氏,你這說的什麽話?”周夫人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聲音也大了許多,隐隐夾雜着一絲被壓抑的怒火。

“你的嫁妝沒人動過你分毫!”

秦謠挺直了腰板,再隐忍下去只怕就算分家她們娘們幾個也只能流落街頭了,十分幹脆地說道:“那我進府時,我的東西不都讓太太沒收了,說我行為不端,要收二爺的我不惱,為何要把我的嫁妝也一并沒收?太太之前說請鎮國公夫人過來問話,那好,太太只管去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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