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薄情的女兒

林婉言一聽不幹了，道：“那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往火坑裏跳！你也不想想我若是也做了貴妃，你在這府裏的地位還不跟着上去了？即便不能扶正，做個二房也是好的。”

一席話吓的張姨娘的臉都白了，連忙道：“我的姑娘您可別什麽話都亂說啊！”

林婉言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怕什麽？太太才不會到這破地方來。這後院裏頭有孩子的姨娘就你一個，你若肯，今晚我就到三丫頭屋裏住。”

張姨娘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還不到三個月不能伺候老爺不說，最近新進來的兩個妾室很是得寵，林永豐大多數時間是在那兩個妾室屋裏，等閑是不會來後院的。

林婉言見張姨娘猶猶豫豫，好半天不說天，眼睛一立，等着張姨娘道：“那你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将來我若是出了頭別求我。”

說罷，賭氣摔簾子出了門。

林婉言氣的跺腳，自己的丫鬟也不在跟前，氣沒地撒，便走到小院兒的花壇前，将樹上的花揪下來踩碎出氣。

迎頭見周瑞家的扶着林婉初的手奉承着朝拐角的屋子走去，林婉言趕忙隐身在花叢中，只聽見周瑞家的對林婉初道。

“三姑娘沒事多到太太屋裏走動，都是母女太太滿心疼你，只是不好帶出來怕人說偏心。”

林婉初不驕不躁地答道：“謝周姐姐提點，我知道了。以後太太需要我這個做女兒的做些什麽，只管提就是。”

“哎呦，看三姑娘說的！”周瑞家的一臉谄媚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連眼睛縫都看不到。

“您生下來那麽點大，沒了親娘是太太抱了回去養着。昨兒太太還說，家裏的女兒就您和大姑娘與她最親，說什麽需要不需要？您沒事多往太太屋裏走動走動也就是了。”

林婉初心底實誠，也不疑有什麽，便答道：“周媽媽說的我都記住了，這會子太太忙等晚膳再去給太太請安。”

“這就對了！”周瑞家的和善地拍拍林婉初的手，兩人親親熱熱地說着話走遠了。

林婉言從花叢中出來，一張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嫉妒和怨恨。想起上次周夫人說的話，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哪點不如林婉初那丫頭的？自己雖然有姨娘，卻從小只認周夫人，一味小心伺候偏偏讓那木頭似得丫頭占了這樣的好事。

不行，她要去找周夫人問清楚去！

周夫人此刻正在和府中管事和采辦媳婦們商議德妃省親事宜，府上有個議事廳兒，只因周夫人這幾日不大爽快。便在自己院子裏正廳議事，正說着，忽然林婉言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

衆管事的被驚的是瞠目結舌，随後便向林婉言問好，林婉言不理會衆人，在正廳跪下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響頭。

周夫人皺眉思索了一下，随後讓管事們退下，自己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賬本。

“太太，我聽說周姐姐讓三丫頭沒事多往您屋裏走走。”

周夫人眉心一挑，面色微沉：“二丫頭你這是什麽意思？三丫頭也是我的女兒，難道不該多往我屋裏走動不成？”

林婉言遲疑了一會，之前還想着如何和周夫人分辨，誰知道一到了周夫人跟前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看周夫人面色不善，索性鼓起勇氣誠懇地答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太太真決定讓四妹妹記在您的名下麽？”

周夫人勾唇一笑，頗有深意地道：“三丫頭無母，我多照顧她也是應當，上個月進宮娘娘還說家裏幾個妹妹三丫頭性子最沉穩，模樣雖說不是最好，難得的是性子。”

林婉言跪着爬到周夫人腳邊，叩首哀求道：“母親，上回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母親開恩。”

周夫人不言，倒是跟前的玉潤将林婉言扶了起來，嘆息一聲道：“太太的心思二姑娘不是不知道，上回的事情讓二姑娘的名聲很不好聽！人家都說二姑娘心狠手毒，因私欲敗壞嫡嫂的名聲。您瞧瞧，您擔着這樣的名聲連找個像樣的婆家都是問題，更何況進宮？”

“好了，讓二姑娘回去休息，我這裏還忙着。”周夫人不耐煩地道。

林婉言推開玉潤，滴淚哀求道：“求太太看在我從小兒在您跟前長大的份上，救救我吧！”

周夫人微微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婉言，命跟前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親自将林婉言拉到跟前，嘆息一聲說道：“我何嘗不想多疼你，只是老爺說如果我将你過繼在我的名下，張姨娘的地位難免有些尴尬。況且都是自己的女兒，誰都一樣，可你自小都是當做嫡女教養......只是上一回的事情你太讓我和老爺寒心了。”

林婉言默不作聲地低着頭。

“上回的事情你也別怪我這個做母親的，你二嫂是一品夫人，那麽多人看着你将她推下湖，我們若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鎮國公夫人那邊如何交代？還有錦哥兒是你兄長唯一的子嗣，即便我要保你，你父親和老太太也不會同意的。”

林婉言沉默了半晌，哽咽道：“如今我的名聲已經敗壞，這輩子算是毀了，太太若是不願意，女兒也只有一死以正清白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糊塗話，你這不是要了母親的命麽？快別說這樣的話。”周夫人假意呵斥道。

林婉言越發哭了起來，賭氣甩開周夫人的手，“連母親都放棄我，我還有什麽臉活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周夫人冷哼一聲，“你要死我也不攔着你，也只當我白費了這麽多年的心血。”

“太太，女兒也舍不得你啊！”林婉言忍不住抱着周夫人的手號啕大哭起來。

周夫人忍耐着心中的厭煩，慈愛的揉揉林婉言的頭，“唉，若是張姨娘沒了，長幼有序我倒是可以說服老爺把你記在我的名下，可惜了。”

林婉言聞言，抹了一把眼淚，之前一番激動瞬間就收了回來，眸子中閃過一抹狠戾，沉聲道：“母親說的對，是我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周夫人松開摟着林婉言的手，冷冰着嗓音地說道：“你想清楚也就是了，以後斷不可像今日這一鬧了。去你姨娘屋裏呆着，沒事別往前頭來，這幾日事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