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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信元可不是小說裏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可以為愛而生的酷帥狂霸拽總裁,他一天的時間一般分為兩個時段,個人時間(睡眠,處理私人感情)、公司時間(定點辦公、外出應酬)——前一個時段通常意義上只有六個小時。
所以,當齊複從昨天的事情中緩過神來的時候,孟信元已經在孟氏集團大樓準備一會兒開大會。
孟信元的辦公室有一件暫供休息的內間,一面牆的衣櫃拉開就是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襯衫與灰黑兩色西裝。他從晴天谷回來之後就匆匆沖了個熱水澡換了衣服,其間藍霖已經向他報備了昨天的飯局與項目具體事項。
“趙總怎麽說?”孟信元随意取了兩枚騎士浮雕圖案的襯衫袖口,挑着重點問。
藍霖如實彙報,“一直沒有什麽意見,以王總的意見為主。”
孟信元點了點頭,将不徐不疾的套上西裝馬甲,專心致志的将扣子扣上,俊逸的眉眼低垂着,顯得十分細致。
齊複這邊吃了喝了又睡下了,他本意是走動走動。因為司徒丹丹怕引起感冒就強按着讓他裹着兩床被子開着暖氣在床上發汗。這樣的好意他絕無倔強的理由,便由着司徒丹丹忙前忙後照顧自己,一會兒倒水一會兒換額頭上的熱毛巾。
齊複看着稍微消停下來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司徒丹丹。她似是有一大堆心事需要去解決,柳葉眉頭緊鎖,雙臂緊緊抱着,“這樣看着我,是有什麽要問我?”
“不是,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司徒丹丹忽的松開了手臂,臉上有一種莫名的緊張,眼底更有一層擔憂。
齊複被蓋的嚴嚴實實的手臂微微動了動,“你說。”
司徒丹丹卻又抿唇笑了,帶着一種自嘲,“是孟信元的事情。”
齊複主動問道:“你想告訴我,我們不合适?其實我一直都這麽認為。”
“不——”司徒丹丹似乎是在想一種更為合适的方式來說這話,她的眼神從床上的被子上一點點的上升然後停留在齊複帶着紅暈的臉上,最終選擇了更為簡單明了的語言,“你們其實挺合适的。不……是對你來說,他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伴侶,而至于你對他,我不看好。”
齊複被她的話弄笑了,手臂從被子中拿出來透氣,又抽走了額頭上的折疊得方方正正的毛巾,“所以,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個?”他将毛巾放在床頭櫃的托盤上。
司徒丹丹聳肩,“不止這個,還有,他是一個有名望的世家少爺,而且他有一個兒子。你們之間面臨着——”她打了一個手勢,兩只手的食指比劃了一下,“這麽遠的距離。”
齊複揉了揉眉心,不是焦慮不是傷感,只是覺得眼睛之間有些酸,他将手放好在被子上,對司徒丹丹道:“你說錯了,對于我來說,最合适的那個人是陳沐,對于孟信元來說,最适合的人可能還沒出現。”
司徒丹丹嗷嗚了一聲選擇倒在他厚厚的被子上,然後拍着被子怒道:“才不他媽的管你們的屁事兒呢,老娘明兒要回家啦,變态司徒居然叫我回去嫁人!都是孟信元整個王八蛋。”
除夕之前的三四天時間,齊複每天都呆在司徒丹丹的房子裏,走得最遠的路程是從樓上到樓下廚房,兩個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人一本書坐在窗前吹暖氣看小說,說得最多的是司徒丹丹口中的王八蛋孟信元,但是多半的時間齊複都選擇聆聽。
窗外的世界,有風有雪有晴有雨,而屋子裏,暖而靜谧,時間仿佛大雪覆蓋的河水,流淌得極為緩慢與悄無聲息。
齊複三十三年的人生中,這樣安靜且沒有絲毫壓力的日子可謂不多,他極為珍稀。
除夕那一天,司徒丹丹開車出去購買了一車的吃的玩的。
齊複的手藝一向算不得好,但是做個簡單的小炒、炖個肉還是可以的。而司徒丹丹向來是千金小姐做派,所做食物向屬于能吃不能誇。好在他們對除夕這個日子沒有太大的情結,只要吃過算過就成,于是弄了個大火鍋,齊複炒了幾個小菜,司徒丹丹從倉庫裏找到一瓶年份頗好的拉菲,紅酒就火鍋便吃了起來。
眼前一杯酒,一個知己,對齊複來說已經很足夠。他是一向酒力不勝,抿一口都嫌多,這下子喝了好幾口,臉頰上紅成一團,連往日不怎麽舒展的眉頭都一團和氣。
司徒丹丹是打小圈子裏混出來的,酒量驚人,陪着齊複喝酒算是小酌,她左手勺子右手筷子涮羊肉吃的很歡樂。兩個人吃着極為熱乎都懶得跟對方說話。
一頓除夕火鍋一直吃吃停停鬧鬧,直到十點多的光景,才被孟信元風雪夜歸人似的一陣寒氣給打斷。
孟信元下車一腦袋紮進風雪中沒顧上撐傘,眉毛頭發上都是雪,進了屋子就開始化了。司徒丹丹扔給他一塊毛巾他随意的擦了擦,一雙暖意融融的眼睛打一進來便最先落到站着有些局促的男人身上。
齊複的眼鏡因為那日在山上弄丢了,他看不大清楚孟信元,但是卻能感覺到對方直白的眼神,他略微有些發窘,臉紅得更厲害了。
孟信元坐在了司徒丹丹的旁邊正對着齊複。他看着這個離自己不過一個手臂遠的男人,不知為何他偏着頭眼鏡似是眯了起來,孟信元這才想起司徒丹丹似乎囑咐過自己一句給齊複帶一副眼鏡過來,他笑着打開了話匣子,“我剛從國外回來,忘記丹丹姐你交代的事情了,自罰一杯。”說罷将齊複給他倒的紅酒一飲而盡,笑眸凝着齊複的手。
老人們常說,人的手要比眼睛誠實。因為手不會作假,而眼神可以作假。
齊複的手,五指纖長,并沒有特別突出的骨節,手背上的皮膚白皙細致,單看這手只會讓人産生“這女孩子的手真不錯”的感覺——孟信元看着那手,動了绮念,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撇開那種炙熱的欲望假裝淡定。
接近零點的時候,大口吃火鍋痛訴孟信元不厚道之後,司徒丹丹以養生為名收拾了床鋪滾去睡覺了。
齊複趴在餐桌邊,整個人都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他酒力不好,方才沒注意吃着火鍋随意喝了點,沒想到後勁上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孟信元一只手搭在齊複肩上,揉了揉他的肩膀,“齊複,能走嗎?”
齊複似是沒聽見擰了擰身子。
孟信元彎下腰,仔細打量齊複。他喝多了酒上臉,整張臉都紅彤彤的,耳垂更是如紅玉一般。孟信元捏捏那個小小的耳垂,嘴角勾起一個淺笑,随後一只手繞過去圈着齊複,“站起來,我們回房間了。”
齊複迷迷糊糊的随着他往前走去,等到樓梯口說什麽也不邁步了,拽着樓梯扶手暈乎乎樂陶陶的臉上帶着莫名的笑,一雙往日冷清的眼閉着只完成新月的形狀,勾得孟信元心火旺盛。
孟信元向來不是個猴急的人,卻偏偏遇上了齊複變得什麽都火急火燎的。他彎腰一手從齊複膝蓋下繞去,然後挺身攔腰抱起了齊複。他掂量了一下手裏不輕的重量,不知為何有一種尚覺知足的心情。
将齊複擱在沙發床上,扯着被子給他蓋上,孟信元坐在床邊俯視着酣睡的男人。他眉目清秀,天庭飽滿中庭挺括,唯一不足是皮膚蒼白帶着一些些病态,孟信元伸手捏了捏他軟軟暖暖的耳垂。
齊複在夢中嗯了一聲便睜開了眼睛,約莫是喝了酒的緣故,一雙眼睛含情脈脈不說還帶着一些些水霧,他伸手撫上孟信元的臉頰,呢喃出聲:“陳沐,你終于來看我了。”
說實話,孟信元不氣都不行,他真想搖醒齊複讓他看清楚自己是誰,但是瞥見齊複眼淚唰唰地下來便硬是按下了強出頭的心頭恨,他嘆氣索性摟住了齊複将他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
齊複雖是苦了但是并不出聲,只默默的流着淚水,然後掙開一些,主動親吻上了他的臉頰,“陳沐,我好想念你。”
孟信元知道他這是喝多了,酒後亂性——但是,這種美好的觸感太真實令他一時之間不能所以,待他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先他一步關了房間裏唯一的一盞照明燈。
山中無路燈,燈一關,整個房間黑得令人覺得調入墨缸中。
孟信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還是在糾結什麽。只是齊複卻是一味的親吻他的臉頰,令他覺得還不夠,還想要得更多。
作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孟信元在腦子理清楚之前已經扣住了齊複的後腦勺準确無誤地在黑布隆冬中吻在齊複的唇上。
略微粗糙的舌一點一點的舔着齊複的薄唇,再慢慢慢慢的叩進他的嘴裏,吸吮他口中的津液,反複尋找他的舌頭,纏繞,糾纏,引誘,挑逗……
終于在齊複也主動進攻的瞬間,孟信元完完全全的抛開一切把自己也當成了陳沐。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我以為放存稿箱了,結果沒放……實在是抱歉……自殺一萬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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