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12)
件事的結局給我改了。”
池清擡眸:“那你想要什麽樣的結局?”
“什麽樣的結局都好,只要不是這個。”餘杭亦說的激動,坐起來捶着桌子跟池清叫板:“你能麽?”
“讓這個死去的妻子沉冤得雪如何?還是你的親戚麽,她的夫君是哪位,你說名字,我讓人去替她伸冤。”
餘杭亦哼哼了兩聲,鼻音很重:“這算什麽,人已經死了,還他清白有什麽用!你有本事,至少讓人活過來,然後和那個善惡不辨的混蛋和離,再娶妻生子,氣死那個混蛋。”
娶妻生子啊。池清低着頭剝葡萄,無聲的勾起嘴角笑了笑。餘杭亦說謊的本事還真是不高。
“你先前說,他們很恩愛。如果是陷害,必然有蛛絲馬跡可循,那麽這個人為何不去查明真相,他難道還不信任自己喜歡的人麽?”池清問。
是啊,這事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呢?餘杭亦挑高了一邊的眉頭,問:“若這個人是你,你會相信你的妻麽?”
池清沒有半分遲疑,堅定答道:“如果我愛過,我信他。”
“那就是說。”餘杭亦坐在桌上,目光不知看向哪裏:“那就是說,他沒愛過。”
為何餘杭亦會露出這樣一種蒼涼的表情?池清心下有些慌張,他道:“也不一定,或許他愛過,也信了,只是事情不簡單,被有心人攪合。他的妻是死在誰的手裏,是他親手殺的,還是他吩咐別人殺的,或者他沒說殺,是被別的人給害死的,例如,嚴字行?”
池清說前面幾句話的時候,餘杭亦還在心裏默默反擊。池清确實說要斬了他,只不過他沒讓池清如意而已。就算他是被蕭峰雲的酷刑折磨的自殺,那也是池清識人不清,這筆賬還是得算在池清頭上。
可是到最後池清提起嚴字行的時候,餘杭亦才突然想起來,他之前好像同池清說過是嚴字行聯合一個妾室害了他的表妹。還好這次沒多說,要不然肯定穿幫了。
“是嚴字行協助陷害的,但害死他的卻是兩個人。那個人吩咐要殺死的,不過要延後殺,而另一個是幫兇,他日日以酷刑折磨我表妹,我表妹經手不住苦痛,所以就……”
池清伸手,有一滴溫熱的水滴掉入他的掌心。餘杭亦驚覺他竟然哭了,忙轉過頭,把眼淚擦幹。
什麽人會讓餘杭亦如此動容?絕對不會是表妹,餘杭亦有沒有表妹他都查不出來的,他手下的那些人的腦袋就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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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還是男人,餘杭亦說漏了嘴,娶妻生子,必然是個男人,難道那個正妻和餘杭亦有過感情?所以餘杭亦的床上功夫才會那麽好。
該死!
餘杭亦抱臂,突然就覺得冷了。兩個人赤身裸體聊了這麽久,此刻才發覺有些冷,他坐起來,要去拿衣服,不穿可以,好歹蓋上點。
“躺好。”一直安靜聽故事的池清卻紅了眼,把想要拿衣服的餘杭亦摁在桌上,手下使了力道。等他回過神擡手時,他摁着的地方已經青紫了,可餘杭亦一聲未吭。
算了,他不能去追究這個,無論餘杭亦以前做過什麽,喜歡過誰,只要以後喜歡他,在他身邊就好。
池清閉眼嘆了口氣,繼續道:“我覺得你說的話有漏洞。”
“什麽漏洞?”
“如果說那個男人很愛自己的妻子,那麽他必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正妻殺人,所以他的延後處死,應該是想要争取更多的時間,為他的妻子洗刷冤屈。”
餘杭亦瞪大眼,池清又道:“若是這個男人不愛的他的妻,那必然也不信他的妻,面對一個殺了自己孩子的人,自然是處之而後快,可為何不立刻處死罪人,反而要延後,所以,我猜那個人愛他的妻。”
雖然餘杭亦很想反駁,但是乍聽之下還是挺有道理的。
“你說這個人能下令延後處死,那他至少是個有實權的高官,品級不低。”池清迅速在腦中思索朝中高官王族裏有哪個家裏發生了這樣的事,這麽大的事朝堂上民間裏肯定會傳的沸沸揚揚,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沒有,絕對沒有。
已經确定是餘杭亦編的謊話。
“還有,你說是另一個人對你的表妹施的酷刑,那麽有沒有可能這個幫兇其實不是幫兇,而是有意算計他們家,背叛了他,想要屈打成招,或者想要害死他的妻子,和嚴字行才是同黨?”這人是蕭峰雲麽?
若他是個局外人,必定會覺得池清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是局內人,他的感受和看戲的人不一樣,別人能猜測他受了多少苦,可猜不出他有多疼。
餘杭亦已經紅了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愛他的正妻,說延後處死是為了他的正妻好,所以他妻子的死,他不用負一點責任?他的妻在陰間,難道就能不恨他?”
“恨。”池清幹脆道。“可是他的妻若是再看一眼他,恨意就會消散很多。”
“不可能。”餘杭亦更幹脆。
池清低眉輕笑,等餘杭亦的怒氣往下壓了壓,才慢慢說道:“你愛的人因為你誤信了他人而死掉,你會如何?”
餘杭亦的睫毛遏制不住的顫抖,他捂住耳朵,冷笑不已:“管他如何,我不想知道。”
“如果那人是我。”池清厲聲道:“我會陪他去。”
我會陪他去!
我會陪他去!
聲音還是讓他聽見了,餘杭亦征愣當場。他很想回到他死的時候,想看看池清發現他的屍體,會是什麽樣的神情?還想看池清見到他滿牆的血書,又該有什麽樣的舉動?池清會陪他去麽?
會不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池清愛過他麽,池清信他麽,池清說的秋後處斬,真的另有隐情?
池清……
餘杭亦急急地抓住池清的胳膊:“你能确定那個人愛他的妻?”
“我确定,若是不愛,單憑她害死他的兒子,那人怎麽會不當場拔出劍來殺死她呢?”
餘杭亦回想他被誣陷的時候,無論別人怎麽往他身上潑髒水,無論他怎麽解釋,池清都冷靜的坐在主位,眉目間半點惱怒都沒有,絲毫不像死了孩子的模樣。
他緩緩吐出口胸中的濁氣,長長的把這口氣呼出來,覺得身體輕松了不少。暫且就信池清說過的話罷,他死後,池清定然會痛不欲生,甚至陪他走黃泉路。可惜他拐了個彎,又活了過來,就讓池清自個去地獄吧。
這也算報了仇。
“你說讓我改變這個的結局,讓那個妻活過來?”池清低笑:“即便是老天有眼,讓那個妻重新活過,那也是為了給她的夫君一次機會。死的人知道什麽,哪怕他生前受過酷刑,可一死就百清了。而那個活着,卻要承受最愛的人死去的痛苦,那種痛,挖心之痛,比傷在身體上的疼百倍。”
餘杭亦說不出話來。
75腦子壞了
再回到船隊上,大部分的人已經跟随蕭恒往胡連城走了,船上只剩下餘杭亦帶領的二百水兵。
白術步履艱難地過來給呂铮上藥,完全不顧幾名武官還在商量作戰的大事。餘杭亦看他走路的模樣,雙腿微微岔開,走一步都要吸一口冷氣,他能猜出在這個驕傲的白軍醫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連峰好樣的,把白術弄得都沒法走路。
不像某些人一夜三次也就那樣!
餘杭亦扶着腰下筆把這一段的地圖畫了出來,連峰站起來要給磨墨,卻聽白術陰陽怪氣道:“喲,好一對夫唱夫随的狗男女。”
吓得餘杭亦直接畫出了一條直線。連峰看情況不妙,拉着白術出去。
“你幹什麽?”連峰不敢使勁拉,等出了門,将人一把抱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溜進房間。
白術指指桌上的湯藥:“藥都放涼了,你為什麽還不喝?”他是借着給呂铮上藥的名義,去給連峰使眼色的。
連峰擡手擦汗,在白術的怒瞪下,把翹起的小拇指收了起來。他打開湯藥一旁的食盒,低着腦袋小聲道:“我讓人給炖的粥,剛好,還沒來得及叫你,就被戰校尉給叫走商議事情了。你坐下,咱倆一起喝。”
“哼。”白術瞪着連峰坐好,手下卻體貼的把藥碗端過去。
餘杭亦耐着性子把地圖畫好,張子和看了一眼,不動神色地示意李瑞傾把門窗關上。
“咱們此刻在這兒,江水寬廣,兩側岸邊開闊,樹木稀少,不宜偷襲攔截。再往前,東側有個小灣,只有一個進出口,四周還都是懸崖峭壁,我們要是能将人趕到這裏,那就一個都放不跑,任我們生殺了。”
這次的任務,池清要求一個不留,以免落人口舌。
張子和沉吟片刻,笑道:“可以從這個地方,前後夾擊,逼得敵人往這個灣裏退。”
餘杭亦也覺得可行,只是他不清楚水兵能否将人趕到這裏。水兵的實力他到底還不甚清楚。“前後各百人,能麽?”
“這次攔截的是官兵啊,還是像上次一樣的武林高手?”李瑞傾心有餘悸地問。
“官兵。”
“那就好,您放心,手下的兄弟們別的本事沒有,水上的本事卻是少有人及。不管他是坐的大船還是小船,定然讓他的船翻人死。”
動不動就一個不留,餘杭亦揉了揉眼,繼續看地圖。這場仗不難打,不過還是要看水兵的本事。
幾人商議,不用大船,留五十人看守三條船只。其餘人或潛在水底,或藏在岸上,等船入到了中間,他們前後出動,不作實質攻擊,只把人往小灣裏逼,然後再發動毀滅性的攻擊。
商量妥當,張子和對卷地圖的餘杭亦笑道:“戰校尉好記性,看一遍就能把地圖全繪制下來。不過既然把計劃定好了,就把地圖毀了吧,免得讓有心人瞧見了,對您不利。”好像做什麽犯禁的事,不怎麽避諱他們兄弟幾個,這算是對他們的信任?張子和摸着胡須無奈的笑。
“呂铮你的傷怎麽樣了?”餘杭亦當着張子和的面燒了地圖。
“多謝戰校尉關心,屬下沒什麽大礙,偷襲我的人沒有下殺手的意思,似乎只是給我個警告。”呂铮方才被白術折騰一番,臉色有些不大好。
餘杭亦拍拍桌子:“那散了吧,此事我就不管了,張校尉,我看你的本事。呂铮回去歇着吧,此事不要參與。”
池清在屋裏煮酒吃,馮羅侍酒,白術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大将軍的話是什麽意思,戰必勝的腦子有問題?白術緊張的汗透重衣,大将軍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總愛編造一些事,而且有把往他自己身上帶入的可能。”池清緩緩道。他看餘杭亦每次說起謊話來,都是一副恨滋滋的模樣,就好像那個被冤屈的人是他自己一般。他回頭仔細想了想,若說是那個人是餘杭亦喜歡的人,可看餘杭亦說時神色以及說的內容,分明給人一種親身經歷的感覺。
他試着想餘杭亦說的故事中那個被冤屈而死的人其實就是餘杭亦自己,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比如餘杭亦為什麽反應這麽大,恨意這麽濃。至于嚴字行為什麽被牽連,只能說或許只是餘杭亦想象中的敵人罷了。
唯一有個讓他揪心的疑點,那就是,誰教的餘杭亦的床上功夫?
白術細想了想,點頭道:“有可能,戰校尉以前不就總是發瘋麽?有可能是他受過什麽刺激,然後就愛胡思亂想,想多了,就分不清腦子裏的東西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可有法子治好?”
“屬下無能。”白術慚愧:“屬下父親或許能有法子。”他父親跟着蕭恒進了胡連城,現下是找不到。
池清讓白術退下,馮羅送白術出門,拉着白術笑道:“這事萬不可多嘴。”
“我知道。”
果然是腦子有問題了麽?池清的手漸漸收緊,白瓷杯破碎,水從手心滴落,順着池清華美的袍子往地上流。
不管餘杭亦有沒有發瘋,他都不會放過餘杭亦。
但是如果讓餘杭亦這樣下去,那餘杭亦因為有心結,不會再喜歡上他。他根本無力改變那個結局,那個故事根本只活在餘杭亦的腦子裏。
即便餘杭亦說的是個貨真價實的故事,他也沒有能力讓人起死回生。所以他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只能去治好餘杭亦的病。
該怎麽辦?
“大将軍?”馮羅看着大将軍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夜,忍不住出聲輕喊。
“他呢,醒了麽?”池清側過頭問。
馮羅答道:“戰校尉四更時分便醒了,在操練呢。”
池清勾唇,餘杭亦居然還敢操練,小腰不疼,小屁股不疼?他可是三次!
他起身走到外面,果然見餘杭亦在外頭,不過沒在操練,而是在磨刀。他過去蹲□:“你磨刀做什麽?”
“磨刀霍霍向豬羊。”餘杭亦舉起刀往池清脖子上比了比。
“哦,那是要把我吃掉?怎麽,那天在地室裏把你伺候的爽了?”池清不怕死的問。
果然餘杭亦就忍不住跳腳了。他就算躺平答應讓池清上,但是池清也不能貪得無厭的吃三遍吧。吃就吃,過程老調戲小爺算什麽!
那天晚上,簡直就是他不堪回首的噩夢。
池清擡眼對着餘杭亦憤怒的雙眸,驚喜的發現那眸子裏除了怒氣,似乎少了許多東西,清澈了不少。餘杭亦整個人似乎也如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大将軍怎麽還不走?”餘杭亦繼續磨刀,他要忍。作為一個跟池清沒什麽恩怨的好屬下,他不該随便拿刀砍大将軍。
“你舍得放我走?”池清湊過去,往餘杭亦脖頸上吸了一口。餘杭亦再忍不住,跳起來,舉着刀追着池清砍。
半夜巡邏的兵看見這一幕,吓得差點跳江。馮羅讓他們回去,這條船不必巡邏。
餘杭亦問交好的水兵要了身粗布衣裳,他們要扮河匪,自然不能穿的太好,而且餘杭亦是要混到小喽喽裏面,打扮不該太顯眼。
“這個插腰間。等人到了,您就從草裏慢慢往水裏爬,到水裏之後,別人做什麽,您跟着做什麽就是。小的們能在水裏睜眼,您能麽?”
“……能吧。”餘杭亦點頭。別人能,他就學。
“在水裏用不了大刀,這個小匕首最好用,磨得尖尖的,專門朝人脖子上抹。還有這個網,朝人手腳上捆,讓他自己淹死。還有這個繩索,往人腦袋上腳上套。哦,還有這個,鑿船好使着呢。”
餘杭亦趕緊的都收入懷裏。想不到水裏面作戰還這麽多寶貝,他還以為張子和把人趕到小灣裏面會放箭,或者想辦法讓船沉了。不想,水底下的道道還這麽多。
“要是敵人在水裏的功夫不比你們差,又該如何?”
“跑呗。”小兵挺胸道:“不過,不是跟校尉您吹,就是南疆的水兵過來,咱們也不一定輸。飛來飛去的本事咱們沒有,游來游去可是吃飯的本事,不練不行。”
等時辰差不多了,餘杭亦帶了些幹糧和水囊,乘小船往前面,他在前面的岸上守着。這只隊伍由李瑞傾帶領。李瑞傾潛在水裏,看不到他。
等餘杭亦啃完所有幹糧,趴的快長草的時候,有個小船慢慢撐過來。等人走近了,餘杭亦定睛一看,卻是個農夫打扮。
李瑞傾不發令,沒人敢動。餘杭亦也大氣不敢出,乖乖趴着。
不久,那個船夫開始唱起歌來,聲音嘹亮,兩岸寂靜。船夫走出好遠,餘杭亦也能聽見他的歌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旁邊的人輕輕碰了碰餘杭亦的胳膊。餘杭亦伸長脖子遠處瞧,果然見有幾艘小船快速劃來。不消一會,已經劃到眼前。
水面上有根蘆葦慢慢升過了岸邊。餘杭亦深吸了口氣,等船劃過快看不見的時候,跟着衆人慢慢鑽到裏水裏。
前面很快有了聲響,兩方交戰的聲音在水裏聽的不大真切。和餘杭亦一起的兵給了餘杭亦一根粗繩,兩人分游到兩邊,将繩直直拉開。餘杭亦身後還有一個人,拽住了繩頭。
李瑞傾把兵器拿在手裏,嘴裏銜着空心的草根,準備等敵人撤回來就下手。岸上有人放火箭,逼船上的人往水裏跳。
76取長補短
餘杭亦緊緊閉着眼,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聽着水面的動靜。聲響離他們越來越近,餘杭亦用盡力氣拽住繩索。很快一股大力傳來,他差點被帶出去,還好後面的人使勁拉住了。
趁着船不能動,李瑞傾等人立刻開始對這幾艘船做手腳,他們的時間不多。
“這裏有埋伏。”上面有人在喊。剛喊完這句,他們的将領都還來不及回答,漫天的火箭撲面而來。
“掉頭。”将領發布命令。方才在前面的攻勢比這個小,從前面突圍的可能性比較大。
沒中箭的準備掉頭,中箭的往水裏跳。雖然亂,但船上的主心骨還在,船很快掉頭。
餘杭亦感覺旁邊似乎掉落了什麽大物,他想睜開眼看看是敵是友,突然有人把他往後一拽,等他再睜開眼時,他原來待的那個地方全是血水。自己人對他揚了揚手裏的刀,繼續閉上眼聽動靜。
好快啊。他在水裏做什麽事情都是慢的,就連睜眼也不敢快了。
水上的動靜漸漸小了,他們也跟着往前游。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敵人又調頭回來。餘杭亦等人重新拉開繩索攔截,這次幾艘船不幹了,非要硬闖,他們一條拉不住,可是水裏面足足五條繩索,敵人又都是小船,無論無何也闖不過。
有人跳下河來找原因,凡是跳下來的,都喘不過三口氣就見了血。
船上的人開始慌了,又調頭往後走。不多時,餘杭亦等人就游到了小灣口,将敵人成功逼到裏面。
很快,有船堅持不住,慢慢側翻,落下的人往裏游的還可暫時保住性命,往外游的通通格殺勿論。這是李瑞傾在船上動的手腳,那些船經不住折騰。
等船都慢慢翻入海裏,恐懼把落入水裏的敵人的生氣折磨殆盡之時。張子和才下令準備甕中捉鼈。
“厲害啊。”餘杭亦對張子和抱拳,他之前還沒真看出來張子和竟有這等的計謀和本事。還是說之前,張子和沒露真本事?不可能啊。
李瑞傾看着濕漉漉的衣服貼在餘杭亦身上,小身板似乎連風吹都抵不過,他蹙了蹙眉,道:“誰讓您扮成河匪跟我們一塊下水的,萬一在水底有什麽危險,沒人保護您怎麽辦?”
餘杭亦愣了愣,不是他死了才有張子和的出頭之日麽?
“放肆,校尉願意怎麽做,還用跟你交代。”張子和責罵李瑞傾。
“無妨的,我是想看看你們在水裏到底是如何交戰的。”前兩次是他指揮,不算是完全在水上,這次可算是打開眼界了。
張子和很滿意餘杭亦不恥下問的态度,畢竟之前,他們吃了次敗仗。餘杭亦願意放手将此事交給他們做,這是放權,是信任他們。
“水裏面的招數,比岸上的少多了,拼的無非是劃水的本事和一把蠻力。您告訴我們改怎麽辦,我們就好使力氣啊。”
餘杭亦連道了幾聲厲害。就是池清的兵書裏也沒有把水下的交戰寫的這般細。打仗可用的武器太多了,他們這些北方人讀書再多,也不如親眼看一場交戰學到的東西多。
等他回到船上,換過幹的衣裳,池清已經進了胡連城,要他們收拾妥當之後,盡快進城。
胡連城往東三十裏有江岸。他們的船卻不往前安置,就在此地待着,以免被敵軍襲擊。
正好呂铮不願去胡連城,餘杭亦就讓他留下來守船。他和張子和、李瑞傾只帶幾個親信過去。
“季莊,你什麽時候跟張校尉如此親密了?”高宿不解的拉過季莊問。他們是戰校尉的親信,怎麽能跟在張校尉身邊。
“你別管我。”季莊推了高宿一把,正巧被餘杭亦看見。
張子和瞧見了,沒吭聲,繼續與餘杭亦吃酒,他想把餘杭亦灌醉了,好套些話出來。可是無論怎麽勸,餘杭亦該不喝還是不喝。再走一個時辰就能進城了,他需要保持清醒。
“大将軍待您比別人要親密。”張子和倒酒:“是因為您救了大将軍一命?”
“不只。”
“哦?”
餘杭亦勾唇輕笑:“是因為我曾做過大将軍的親信兵,伺候過大将軍一段時日。”他早看出來張子和已經在懷疑他和池清的關系了。
又說笑了幾句,餘杭亦起身去小解,李瑞傾巴巴地跟過去,脫了褲子要跟餘杭亦一起,低頭卻發現餘杭亦的衣袍整齊,遠眺不知在想什麽。
他脫了褲子,放水。餘杭亦側過身,靠在樹上,倒沒有走開。李瑞傾邊放水邊同餘杭亦道:“您別誤會大哥,他多問兩句其實沒有惡意。他整天跟我們誇您來着,您要不是比他官高,他定然會收了您當徒弟。”
徒弟?
餘杭亦眨了眨眼,沒說話。
“你跟大将軍的時間長,你說說看,大将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李瑞傾提起池清,雙目放光道:“我們投誠以來,雖說見到的次數不少,說過的話卻不多,他總是高高在上,讓人覺得,即便是你說了話,他也不會用心聽。”
“怎麽會!”餘杭亦不假思索的反駁:“他的耳朵才厲害,你瞧他漫不經心的,其實都聽進去了。你在他手下待一段時間,哪怕是不常在他面前露面,他也能把你的性子猜個□成。”
餘杭亦痛心疾首道:“千萬不要質疑池大将軍,他的本事永遠在你我的想象之外。”
李瑞傾點頭。他們能冒險投誠,自然信服大将軍的本事。只是他們自認為在大将軍面前并沒有露臉,怕不會得到重視。要不然之前說讓他們水兵帶着其它兵操練水裏的本事,後來就沒怎麽再提了。
“你會一輩子追随大将軍麽?”李瑞傾又問。
“……當然會。”會才怪,一輩子給池清當屬下?餘杭亦心中冷笑,他要頂替池清的位置成為獨一無二的大将軍,讓池清給他當屬下,然後随意使喚,不聽話就拿腳踹。
正說着話,突然聽見旁邊有人大喊。他和李瑞傾對視一眼,忙過去看。有兩個身負重傷的官員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見到他們倆,急喊道:“快去胡連城通知将軍,外族劫咱們的糧草,我方已全部被殺。”
“他們帶着糧草往哪兒走了?”李瑞傾不在意将士的死活,他在乎的是,這是次露臉的大好機會,不宜輕易錯過。
“往東……”官兵想要擡起手指一指方向,可惜只擡到一半就氣絕身亡了。他們倆趕緊去看另一個,也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李瑞傾馬上要通知張子和去追回糧草,餘杭亦卻不讓。“咱們一不确定來搶糧草的是哪個外族,人馬多少,二不知道糧草有幾車,是糧還是草,這樣貿貿然追過去,出了危險怎麽辦?”
“可就這樣看着糧草被劫?”李瑞傾到底不甘心,把張子和叫了過來。
張子和檢查了兩個官兵的屍體,只叫人把屍體帶上,快馬加鞭的往胡連城趕路。李瑞傾問他為何不追,張子和道:“這二人雖然身負重傷,卻不是流血致死,而是服毒自盡,有人想害咱們。”
他們過來之前又沒有提前打招呼,誰想害他們?
“先帶上,咱們回去把人往大将軍面前一交,追還是查,就不關咱們的事了。”張子和睨李瑞傾:“想立功也得找不費力氣的,這種費力不讨好的活少動心思,尤其要看清你看傷的功勞背後是否是陷阱。”
驗屍餘杭亦可不拿手,招呼人帶上,匆匆趕到胡連城。
城門緊鎖,餘杭亦他們一靠近,城牆上便有人拿弓箭對準他們。餘杭亦表明身份,過了一會,越城跑着從裏面迎出來。
“戰必勝,想死老子了,咦,怎麽不見‘大姑娘’?”越城看清楚沒有連峰,拉下臉,轉身就往城裏跑,也不管餘杭亦他們幾個了。
馮羅悶不吭聲的跟在餘杭亦背後,擡頭掃了眼越城,又垂下頭,專心趕路。
到了胡連城,自然要先去給大将軍請安。請過安,說了幾句客套話後,池清便讓衆人退下,只留了蕭恒、嚴德以及餘杭亦在。
“這是你寫的?”池清把兵書扔給餘杭亦。
餘杭亦撿起來,一看便知是他的。時隔多日,怎麽池清才想起來問他。餘杭亦點頭:“是屬下寫的?”
蕭恒又拿出另外一本,卻是本沒寫完的。他打開一頁放在桌上,又從餘杭亦手裏搶過書,翻找了會,找出一頁來放好。嚴德也掏出一本來,翻頁放在桌子上。
“一字不差。”嚴德敲了敲桌子。
“這兩份是大将軍寫的,一份寫了一半的書曾借給你,另一份是大将軍後來寫完整的。這份完整的你沒看過,但是你寫的兵書卻是和大将軍寫的完整的兵書一模一樣。”
餘杭亦盯着池清的神色瞅:“屬下跟您的不一樣,屬下的字多。”
嚴德道:“除了那些畫蛇添足的字,其餘能入目的都一模一樣,哪怕是錯一個字也沒有。”
什麽叫做畫蛇添足!餘杭亦惱怒。
“我卻覺得寫到旁邊的這些戰術,還不錯。裏面的戰術雖謹慎卻緩,邊上的雖有漏洞卻貴在有速。若是能把兩者的長處結合起來,取長補短,豈不正好?”蕭恒笑道。
餘杭亦挑了挑眉,他和池清取長補短?
池清聽了,卻覺得下身一熱,取長補短,說的好。
77再吃一遍
“不能因為這個就要把我關起來。”餘杭亦急的用牙咬手上綁的布繩。沒想到平時看着斯文的蕭恒,動起手來力氣這麽大。三下兩下就把他制住了,他現在的本事幾乎快能跟越城打成平手了。
池清淡淡掃了他的兩位老屬下一眼,揮了揮手。
“屬下告退。”嚴德沖着大将軍擠了擠眼。大将軍比他不要臉,明明想吃了餘杭亦,偏偏之前還要吓唬吓唬人家,難道這樣肉會好吃些?
他要是能有大将軍臉皮的一半厚,是不是就能把蕭恒也吃到嘴裏?
嚴德側過頭看跟他一同往外走的人,那張清秀的臉上不再稚嫩,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如今微微凹陷,有時裏面洩露出來的戾氣,連他看了也會膽顫三分。
他錯過了很多時間,就當他已經滿足每天能跟蕭恒打情罵俏的時候,大将軍已經把人撲倒了。
上天何其不公!難道臉皮厚陰險狡詐的人才有肉吃。
“為什麽不聽屬下解釋?”餘杭亦紅着眼睛質問。池清那個王八蛋,又發什麽瘋呢。
池清背着他在選藥膏,白術給配的各種适合後面潤滑保養的藥膏聞起來都還不錯,要不要都試試?池清神色嚴肅,摩挲着瓶子細思,一次試一個,餘杭亦不可能天天讓他上,估計不重樣用的話可以用半年。
好東西!池清拿過一瓶,把其餘的小心翼翼收好。
“我可以解釋的。”本想氣一氣池清,沒想到人家跟上輩子不一樣了,直接拿出來給蕭恒嚴德他們看。他能跟池清耍無賴,但是怎麽跟蕭恒嚴德他們倆解釋。
“哦。”池清漫不經心的作答,選好了藥膏,回頭又拿出根兩個手指粗細的碧玉條,細細的往上塗抹藥膏。
餘杭亦還在不死心的掙紮:“喂,只能說咱們想到一塊去了,我寫兵書也是錯啊,你憑什麽抓我。我現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了,你要抓我殺我也得問問朝廷同不同意。我是朝廷的棟梁……你要幹什麽?”
他認識池清手裏的物件。上輩子剛入府那會,池清心急傷了他一次,回頭就慢慢琢磨出不少床上用的物件來,從助興到保養,一個不缺。
“大将軍。”餘杭亦奮力掙紮坐起,戒備地瞪着池清:“咱倆已經沒什麽了,兩清了。你不能再對我做什麽!我是你的仁勇校尉,是替你打仗的,不是給你暖床的。”
“我又沒耽誤你打仗。”池清走過去,單手把餘杭亦往床上拎。餘杭亦手腳不能動,但是就是伸長了脖子也要咬池清。可惜池清的手臂比他腦袋長。
按到床上,池清就扒了餘杭亦的衣裳,先用手指在四周揉捏,等餘杭亦放松身體了,才慢慢将碧玉條推送進去。
後面傳來進入異物的感覺,餘杭亦也不掙紮了,乖乖趴在池清的腿上。這個時候不放松,最疼的是他。不如養精蓄銳,等池清進來後奮力一夾,讓池清斷子絕孫!
“想什麽呢?”池清的手伸到餘杭亦的身下,開始服侍小杭亦。看餘杭亦的神色就知道定然沒想什麽好事。
“哼哼。”餘杭亦不回答。
“舒服了麽?”池清就喜歡看餘杭亦臉頰通紅的樣子。他把餘杭亦往上提了提,好方便小池清和小杭亦見個面。
池清把兩個鼓脹的小東西都放在手裏,嗤嗤笑道:“瞧,我的比你的大了不少,所以說在上在下都是有條件的。”
“呸。”小爺我要是像你一樣十歲大就天天想着娶媳婦,那個早大了。餘杭亦憤憤不平,扭頭咬在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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