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13)
腰間。
池清不慌不忙,伸手轉了轉露在外面的碧玉條,又往裏擠了擠。腰間的疼痛頓時消減不少,只聽見餘杭亦十分壓抑的呻吟聲。
等藥膏被吸收,池清将餘杭亦放到床上,扶着早就迫不及待的小池清,緩緩進入……
“也就是說,你們見到他倆的時候,他們倆還活着?”單峰端起茶杯淺酌了一口,意味不明地問餘杭亦。
“是,屬下不敢欺瞞。”餘杭亦弓着身子,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混蛋池清昨天壓了他一夜,今天一大早爬起來就被抓過來像審犯人似的被審。
本來這事他想推張子和與李瑞傾頭上,沒想到這兩個人像是知道有這麽一出似的,人影都看不到。
南疆這裏的兵營等級森嚴,不似池清帶的兵,偶爾越越規矩倒也沒什麽,在這裏,面對官位更高的人,就必須低着腦袋哈着腰。
“哦。”單峰拉着長調應了聲,繼續慢慢吃茶,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着話。他說的話和語氣并不咄咄逼人,但餘杭亦還是感覺到了單峰的不懷好意。
就在餘杭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終于湊成一顆大滴汗珠往下滾落時,池清悠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一大早單峰你就調查案子,真是辛苦了。皇上有你這等忠臣,還愁天下不保?”
原來說話厲害的在這兒呢。餘杭亦努力克制自己千萬不要把嘴角勾起來。池清這人也真是,做什麽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唯獨造反,非得弄得天下人人皆知方可。
“都是為朝廷效力,不敢言辛苦。”單峰快步下來恭迎池清。他是皇帝的人不假,可在池清面前,沒那個膽子承認,只好偷偷把皇帝換做朝廷。
“必勝。”池清坐到主位上,喚了聲:“坐吧。”
餘杭亦氣的想給池清一巴掌,他現在的屁股能坐麽?其實,聽到池清的聲音,他的腰杆子就挺起來了。單峰還沒傻到在池清的面前,治他的規矩。
池清的勾唇不可察覺地動了動,他逗逗餘杭亦罷了。“年輕人不願意坐就算了,還是多鍛煉的好。事情同單中郎将交代好了麽?”
“回大将軍的話,已經清楚了。”餘杭亦知道這個是逃走的好機會,轉身問單峰:“大人還有不明白的地方麽?”
“沒了,辛苦了,下去吧。”單峰難得的對餘杭亦露了個笑臉。
Advertisement
餘杭亦出門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繞過回廊院落,快步回到自己的小院。腰折騰了一晚上,酸麻的難受。屁股可能是因為腰更難受,所以沒什麽感覺,只是後面脹脹的罷了。不過盡管這樣,他還是不敢随便坐。
一進院門,李瑞傾就沖了出來,抓着他的手急問:“怎麽樣,單峰難為您了麽?”
“沒有。”餘杭亦不着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兩個大男人說話抓手作甚!
“我覺得這事咱處理的不夠好。”李瑞傾拍拍大腦袋,懊惱不已:“你說那兩個官兵遇到咱們得救了怎麽還服毒自盡了?擺明了有問題。”
餘杭亦站到石凳旁,灌了一大口涼水。“你才想到啊。不過咱們不把屍體帶回來,更會讓有心人質疑。水怎麽都是涼的,飯送過來了麽?”
“沒有。”李瑞傾不煩惱這個,粗聲粗氣道:“別人不給送,咱們去端就是了。等着,我去把大夥的份兒都拿過來。”
他們水兵就過來幾個人,還是後來的。單峰手底下的陪戎副尉趙登給安排的住處,就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前面五間房,後面三間,寬敞倒是寬敞,就是破舊了些。張子和進來一瞧,臉色就冷了。
餘杭亦不覺得有什麽,自從坐過牢,就是睡在馬房,他也照樣能四仰八叉的睡個痛快。
如今住的差也就罷了,居然連飯菜都不派人給送來。他們這夥人吃在行,做飯就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要是給他們生肉,他們倒是會串起來烤熟吃。
“校尉。”馮羅出來倒髒水,見餘杭亦回來,轉身回屋裏拿了件袍子給餘杭亦披上。
“我還熱呢。”餘杭亦嘴上這麽說,卻沒拒絕馮羅的好意。和馮羅一起回屋,卻聽馮羅神秘兮兮道:“我想辦法弄了些粥來,還是熱的呢,你回來正好趕上喝。你要是再晚點,我就拿去和高宿他們分了。”
還真是趕上了。餘杭亦不由慶幸,這個時候喝點粥最好,之後兩天如廁就不會太遭罪。
回到屋,餘杭亦就假裝在打量馮羅的新屋,站着把粥一口氣喝完了。
馮羅瞧着餘杭亦好像沒有以前那樣厭惡吃粥了,他咬了咬下唇,試探問:“這粥先舀的,不算太稠,你能吃下去?”
“能啊,餓了就不嫌棄了。”餘杭亦放下碗笑笑。上條命已經沒了,恨意也淡了不少,就讓那些不好的回憶随風散去吧。
他自己心裏也挺納悶。在牢裏自殺的時候,明明是怕那些沒有盡頭的刑罰。可是如今,放下了對池清的恨,就好像能跟上輩子完全斷了瓜葛似的,那些刑罰再想一想,也就沒什麽了。
馮羅大大松了口氣,他随便找了個理由出去,決定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通知給大将軍。雖然他不知道餘杭亦為什麽抗拒吃稀粥,又為什麽做了轉變,可是變了就是好的,就能讓大将軍看到希望。
順便還要奉承大将軍幾句,讓大将軍別為難他的那些兄弟們了。
既然都說了是夫人腦子有問題,那是不是可以通知他的手下們別查夫人以前的事了,讓他們趕緊結束提心吊膽的苦日子吧,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兄弟幾個都要崩潰了。
78扒了褲子
“戰校尉。”張子和在門外急喊,不等餘杭亦應聲,就推門闖了進來。可憐餘杭亦正在抹池清給的據說是抹到後面好得快的神藥,下半身壓根沒穿衣裳,被張子和這麽一鬧,自己的手指全都捅了進去。
餘杭亦吸了口冷氣,好在之前多了個心眼,床帳是放下來的。
“什麽事啊?”餘杭亦此刻就想把張子和的胡子給燒了,他們這幾個手底下沒兵的人,在胡連城裏已經成了閑人。太陽正好呢,依着張子和那老頭的脾性,不睡覺急吼吼的過來找他作甚。
“屬下在外頭聽到了一些對我們不利的話。”
“還是那兩個官兵的事?”餘杭亦利索的穿好衣褲,別說池清為人不怎麽樣,他的藥還是蠻好的,抹上去之後,連腫脹的感覺都輕了。待會去練練射箭,等明日徹底好了,跟着越城他們練馬上的箭術。
張子和氣憤不已:“對,現在滿胡連城,上至官兵,下到百姓,都在議論,說咱們幾個殺了水兵,奪了糧草。”
“是不是還說,這胡連城保不保得住,就看這批糧草了。要是以後胡連城真守不住了,皇帝不治大将軍的罪,這片的百姓也得把池清罵個半死。”
“校尉看的倒清楚。”張子和見餘杭亦通透,也跟着冷靜了不少。
這事人家就是賴上他們了。他們遇到了,救,落人口舌,不救,恐怕髒水潑的更甚。到時候有人站出來,說看見他們劫糧了,帶着把屍體往單峰面前一擺,罪名直接就安他們頭上了。
餘杭亦走了兩步,感覺後面真的舒适不少,他試着坐下,也沒有不适。給張子和倒上茶,笑張子和亂着急:“管他們怎麽說咱們,到時候保下胡連城,什麽謠言都就不攻自破了。再說了,咱們大奉朝搶糧草的事還少,那兩個官兵有誰看着是咱們殺死的,沒證據他們誰敢要大将軍治咱們的罪。*說讓他們說去,又不能少咱們斤肉。”
“可是。”張子和仍是皺眉不展。
“你擔心胡連城保不住?”
“怎麽會。”張子和笑出聲來:“有大将軍鎮守,屬下不信,誰能從大将軍手裏把城池奪走。屬下擔心的是,咱們的兵沒在身邊,怕是不能在胡連城的戰役中立功,給咱們幾個長臉。您能不能……”
餘杭亦擡手,飽含深意的掃了張子和一眼:“胡連城重要,還是咱們的船重要?”
張子和愣過之後,輕輕拍手笑道:“糊塗了,這幾日是被氣糊塗了。”他此刻已經能肯定下來,仁勇校尉确實把水兵看成了心肝。餘杭亦要是能這樣,他就不怕餘杭亦有一天會因為什麽原因出賣水兵。
說他不擔心不生氣是假的,餘杭亦苦笑。來到胡連城這幾日,就出過一次府門,還沒走出前門大街,就被丢了一只臭雞蛋。胡連城的百姓眼看着家園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膽子都練大了,竟然敢朝軍爺扔雞蛋,而且他還是朝廷命官。
管着胡連城治安的仁勇副尉趙虎将幾個圍攻他的人抓了起來,餘杭亦讓他把人放了。他倒是恨不得把這幾個人狠揍一頓,不過他要是真敢揍,恐怕他們的罪名在胡連城百姓的心目中可就落實了。
這個沒什麽,不就是雞蛋菜葉。最可氣的是,自從他進了胡連城,住到這個大戶人家改成的兵營,每天過的就是伺候池清的日子。白天要時常被神出鬼沒的池清輕薄調戲,晚上睡着睡着身上就有人壓了過來。
害得他這幾日淨吃粥了。
這事不能光他自己憋悶,也得讓池清難受難受才是。憑什麽池清春風得意,丫鬟小厮一大堆,光是歌姬,單峰就進獻了十三個美人,池清倒是來着不拒。他過的又是什麽日子,要不是馮羅總出去順手摸羊,他連口熱湯都吃不上,還得往越城那邊蹭飯吃。
同樣是武官,餘杭亦他們過的還不如個什長滋潤呢。
“大将軍?”餘杭亦敲門。下一刻,門就立刻開了,其速度之快讓餘杭亦呆了一呆。
池清閃身讓餘杭亦進來,他很好奇,餘杭亦怎麽主動來找他了,這幾日不是躲他還躲不及麽?
“讓屬下先吃口熱茶。”餘杭亦也不管池清應不應聲,坐下就大口大口的吃起熱茶來。當上大将軍就是好,屋子裏的茶什麽時候都能熱的。已經是秋末東初了,就是在南疆,涼意也濃了起來。
別說吃口熱茶,就是吃金子銀子,池清也斷不能舍不得。他心疼餘杭亦,卻也沒辦法,只能讓馮羅端了熱湯熱飯給餘杭亦。
他倒是能給餘杭亦幾人做主,可又能管用幾日?
人想要別人看的起,還是靠自己。強,才能贏得人的尊敬畏懼,依附強勢,明面上人們不說,暗地裏還是瞧不起。
吃完茶,肚子裏暖暖的,餘杭亦舒坦的摸上肚子,把張子和說的事情同池清說了。
“你倒是不着急?”池清笑着把書桌上的小點心給餘杭亦端過去。餘杭亦每天屁股疼也不閑着,光吃粥可吃不飽。
餘杭亦卻瞧那點心都是糕點一類,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敢下手拿。他屁股是沒什麽了,可萬一池清今天晚上獸性大發,那他明天可就慘了。
“吃吧,今晚不會動你。明天你胡連城的東門出去一趟,想辦法繞到敵人後面,搶點糧草回來。”
搶糧草,池清的腦子一定有問題。餘杭亦睨了池清一眼,明知道他們幾個名聲已經不好了,背的就是搶糧草的罪名,居然還讓他們去搶糧草。池清安得什麽心!
不但他們不能去,池清手底下的人最好都別去。缺糧食問朝廷要啊,為難皇帝的活計不是池清最拿手的麽?
餘杭亦不說話,雞蛋大小的糕點一整塊直接扔嘴裏。真好吃,白吃白不吃,給池清吃完才好。
他也不着急,反正他跟池清是一條船上的,他挨了罵,百姓知道他名頭的可不多,說起來也只會是池大将軍手下的一名武官搶了糧。他怕什麽,該着急上火的是池清才對。
池清都不怕背惡名,他還怕。就是他是來讓池清着急的,看人家也不着急,目的沒打成,他堵心。
“就帶上你那幾個人,我再給你幾個我的心腹,你盡管差使便是。”池清還能不知道餘杭亦肚子裏的小九九。他笑了笑,給餘杭亦一塊玉佩:“這個算是我的兵符,我派給你的人可以随便調遣,見玉如見我。”
好東西,得收起來。餘杭亦趕緊收到腰間,巴巴的問:“您的心腹,是不是黑甲軍啊?”
“不是。”池清好笑。搶個糧食而已,至于黑甲軍出動麽,而且,皇帝也沒讓他帶啊。
餘杭亦失望的又塞了個糕點進嘴裏,要是能跟黑甲軍接觸接觸多好,要是能當上黑甲軍就更好了。“從哪兒劫啊?”
“随便,反正從異族手裏奪便成,胡連城西南的兩座城,城外的耕地,在糧食收獲之前就被敵人給攻占了。咱們大奉朝百姓辛苦勞作一年,都被羽族人搶去了,然後強壯他們的兵馬,來攻咱們,這糧食怎麽能全讓他們給吃了,就是糟蹋了,也不能喂飽了他們。”
是這個道理。餘杭亦爽快應聲:“屬下知道了,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燒了。”保管遇到他的羽族兵營裏沒有剩下半點糧草。挨點罵沒什麽,大丈夫能伸能屈,等把大奉朝的土地都收回來了,百姓們自然不會再記得他們搶過什麽官兵的糧草。
池清比他看得還透,他是上面有人頂着,不着急。池清是目光長遠,跟他不一樣。
“必勝。”池清輕聲喚。
用這種肉麻兮兮的聲音喊他準沒什麽好事,難道說話不算數打算大白天就把他摁床上,餘杭亦吓得直接把沒嚼爛的糕點吞了下去,半天沒喘上來氣。
池清給他倒了杯熱茶:“喏,喝點水。”
王八蛋,就是想弄死他。餘杭亦喝了水,總算通了點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真想扒了你的褲子。”池清說。
餘杭亦:“……”
過了會,餘杭亦把手上的杯子連同桌上的所有東西都往池清那邊砸了過去。他還以為池清又要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話,他都想好該怎麽答了。
以前在大将軍府裏的時候,怎麽就沒見過池清這麽不要臉?
餘杭亦晃晃腦袋,想什麽呢。以前的事就全忘了吧。父親也不恨了,池清也不恨了,他的兩大仇人也親手殺了,如今正是一展抱負的時候,何必被以前的事情拖累。
池清的壞不想了,池清的好更不能想!
“必勝。”池清又輕聲喊。
餘杭亦拳頭握起來了,雖然他打不過池清,也不該去打,可是池清有時候真的很能挑起他的脾氣。
他自認脾氣是不好,但是重生後,多少人惹惱他,他都默默忍下了。要是在以前,有人敢朝他腦袋上丢雞蛋,他非得追着那人回家,把那人家裏的雞蛋全打碎了不可。
可是,除了池清,他還沒跟誰太較真過。
“你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表弟表妹們還有沒有受欺負的,他們有什麽仇人,你都說出來,我助你報仇。什麽仇家都可以,哪怕是皇家,或者……”池清頓了頓:“或者我府上也可以。”
79打劫糧草
“不是,校尉,您的意思是讓咱們從東門出發,然後繞到西南去偷糧草?”高宿苦了一張臉,他們要去的兩座城——峰邑城和削缁城,可離胡連城不近吶。他們要是從西門走,走一夜,就能走到峰邑城外頭的耕地上。
可偏偏要從東門走。如果從東門出來,過北門繞到西門,他們就當白走些冤路,可大将軍非讓他們從南邊繞。南城門外頭就是羽族虎騎兵的營地,他們已經虎視眈眈盯着胡連城約有半月。
他們要麽跟人大軍幹一仗,從人大軍中間穿過去,要麽就繞,遠遠的繞,從羽族大軍和正南的浮崖城中間,想辦法溜過去。那一片可不是空曠沒人,羽族的小隊騎兵絕不是吃素的。
他們空手過去還有可能,回來再帶上糧草,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不被發現才怪。
李瑞傾拍拍高宿的後背,贊同道:“大将軍是不是故意在為難咱們?”
“胡說什麽,你不是老想着立功麽,搶了糧草回來,看看單峰那些個人還敢不敢小瞧咱們?”餘杭亦伸手摸了摸布囊裏的玉佩,怎麽池清派的人還不來,他還想早些出發,趕着在天亮之前到削缁城,拿點燒點,搶個痛快。
“注意,咱們不是偷,是去拿回本該屬于咱們大奉朝百姓的東西。”餘杭亦糾正高宿的用詞,出征前,士氣一定要正要高。
張子和那老混蛋,平時總哼哼着不給他立功的機會,現在大将軍給了,他嫌危險,就裝病不下床了。李瑞傾倒是膽子大講義氣,還肯跟着他去劫糧草。
幾人在城東等了會,越城帶着幾人騎着快馬過來。餘杭亦不由蹙額頭,越城能來幫他自然是多了一員強将,可越城比他的官位高,要是去了,大夥該聽誰的?
“別介意,大将軍讓我來聽你指揮。”越城心寬,他眼中可沒有什麽官大官小之分,大将軍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那走吧。”餘杭亦很滿意越城帶過來的幾個人,看氣勢就知道絕對是在生死門趟過的人。
出了東門,幾人先往東繞了好長一段路,這才往南走。他們都穿着獵戶的衣裳,背上的箭簍子裏裝得卻是尖銳致命的利箭。
胡連城正南的浮崖城是座小城,單峰壓根沒存過抱住這座城池的意思,直接退到了胡連城。浮崖城來不及撤走的百姓都被趕出了城,不讓往北逃命,都往最南邊羽族的栖息地趕,讓他們過去當奴隸。
“所以,我們繞過浮崖城,不去峰邑城,去削缁城。過了浮崖城往西走,我們可以扮成從浮崖城趕出來的百姓,能夠在羽族人的眼皮子底下往西。而且,羽族的勢力現在多分布在浮崖城和胡連城中間,浮崖城以南兵力要弱的多,咱們回來也從這裏走。”
“行得通麽?”越城覺得餘杭亦說的太簡單。光是他們繞過浮崖城,就得十幾個時辰。再說還往回運糧草,哪有奴隸能帶糧草走的。
“我信戰校尉。”李瑞傾站出來。
餘杭亦掃了李瑞傾一眼,這厮最近怎麽這麽支持他?他高舉左手:“聽我的,跟我往南繞。”
“是。”衆人答道。越城帶來的那幾個人還算聽話。
往浮崖城走的路上并不太平。他們走的地方多是荒地,羽族的兵力要集中攻城,不會分散到這邊,餘杭亦帶着人疾馳趕路,不想還沒見到浮崖城的影子,就先被二十多人的羽族騎兵給圍住了。
這些騎馬都是大刀高甲,坐騎也是矯健好馬,将他們團團圍住。餘杭亦這邊才十幾人,又稂莠不齊,對付二十多人的騎兵,确實有些困難。
馮羅稍稍往前,離餘杭亦近些。待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要保護好餘杭亦。李瑞傾也騎馬到了餘杭亦的旁邊。
餘杭亦還沒說話呢,越城和他帶着的人已經不着痕跡的動了位置,八個方向都有人盯着。餘杭亦他們幾個倒被護在中間了。
羽族人也沒問什麽,打量了他們幾眼,就舉着刀砍了過來。餘杭亦帶頭拔刀往前沖,李瑞傾馮羅緊緊跟上。厮殺的時候,即便本事不如敵人,氣勢強了,也能扳回不少。
他們人數不多,沒本事的也不少,餘杭亦迅速估算着是不是突破了個口子,就快點逃命,別戀戰,他們打不過。
不想,池清的人個個都是厮殺的好手,一個殺兩個。餘杭亦和高宿他們倒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手,尤其餘杭亦,他被池清摔了多少次,吃了那麽多苦,如今還能讓敵人占到便宜?
有了厲害的人頂着,高宿他們幾個膽子也肥了,使得大刀虎虎生風,不朝敵人腦袋上砍,跳下馬專砍敵人的馬腳。
“別讓他們跑了。”餘杭亦同越城說道。後者會意,和餘杭亦一起拉弓搭箭,每人射出三箭,将逃跑的兩個人射殺下馬。
“啧,箭法怎麽還是那麽爛。”越城滿臉是血,來不及擦拭就嘲笑餘杭亦:“三箭裏面一箭都沒中,那可是兩個大活人呢,不比箭靶子大啊?”
話說的簡單,箭靶子還不會動呢。
餘杭亦抹了把臉上的汗,吩咐高宿:“去搜他們的身,看看有沒有什麽寶貝?”
搜身?這個好,說不定還能搜出幾錠銀子。高宿季莊兩人樂颠颠跑過去挨個搜身。
“雖說箭術沒練出來,殺人的膽子倒是肥了不少。”越城突然歪過腦袋,指着馮羅笑道:“以前就聽人說你本事不錯,沒想到你手腳上的功夫這麽好,別給戰必勝端茶送水了,來我這兒,我封你個小官當當。”
“多謝厚愛。”馮羅露出牙齒笑了笑,解下汗巾扔給越城:“擦擦臉吧。”
越城眼睛一亮,接過汗巾擦了擦臉,不還給馮羅,直接揣自己腰間。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馮羅笑起來這麽好看。
“怪不得戰校尉常說,沒打過仗不知道配合的重要。”李瑞傾沒眼色的插進去笑道:“我可是看清了,越中侯帶的幾個人配合的相當厲害,開始就分八面,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哪像我們之前打仗,一喊沖,大家就上去沒頭沒腦的砍一陣,砍不過就往後跑。如今想來,可真是羞愧。”
“李兄自謙了。聽說你們船上有不少機關呢,改天帶我見識見識。”越城被轉移注意力,在他眼裏,好看的人遠沒有打仗更吸引人。
他們幾個臉上衣服上都是血,要是被羽族人看見,不用問話就起疑了。馮羅出主意,讓大夥從地上抓土抹在有血跡的地方,把血跡給弄糊了,看不清楚。
這麽一打扮,倒更像逃命的難民。
他們到浮崖城南邊的過程中,又遭遇了三次羽族騎兵。有兩次只是四五個人馬的騎兵,別他們悄悄解決了,還有一次是在快到浮崖城的時候,是個十幾匹馬的騎兵,上前問了他們幾句,就讓他們走了。
“奇怪,到了浮崖城,好像羽族人都好說話了似的。”越城粗中有細。
李瑞傾挑明:“哪裏是好說話,前面三個問都沒問,直接拿刀就砍。”
“說也奇怪,他們還不一樣,有問的,還有不問的。”季莊嘀咕。
“你們有沒有想到,東面那片向來是荒地,羽族人要攻下胡連城,所以他們應該不會輕易分散兵力到東面,可是為什麽咱們在路上遇到了這麽多羽族兵。”餘杭亦道。
“而且,都是騎兵。”馮羅心更細。
越城和餘杭亦對視一眼,心下都有幾番思量。越城想得是,羽族人的騎兵不是最厲害的,可也是攻城的主力。這個時候,把主力分散出去,不知在琢磨什麽詭計?
而餘杭亦卻在想,羽族把兵力分散了,那是不是城南圍着的兵其實只是制造了一個假勢,根本沒那麽多兵在外面守着。
李瑞傾想了想,卻道:“我知道了。”幾人紛紛看過去,聽李瑞傾十分肯定道:“前幾個不問青紅皂白拿刀就砍,是因為咱們裝的是獵戶,獵戶有力氣有弓箭,能殺他們啊。而現在,咱們不騎馬了,又渾身髒兮兮的,特別像浮崖城的難民,所以這一撥問了咱們幾句,就放咱們走了。”
他們快到浮崖城的時候,就棄馬走路了。
“有道理。”高宿季莊紛紛贊同。
餘杭亦笑笑沒說話,李瑞傾分析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浮崖城南邊的難民超出他們幾個想象的多,他們以為,大部分難民應該已經到了羽族的栖息地了,不想,路上到處都是難民。他們走在其中,倒是得了便宜,沒有再被人懷疑。
難民都是只穿着一身衣裳就被趕出來了,銀子糧食什麽都沒有。他們見到什麽吃什麽,樹皮草根通通都沒放過。
“這裏恐怕不只是浮崖城的難民。”越城小聲同餘杭亦說道。
餘杭亦心裏直打鼓,羽族人最擅長使毒用蠱,不知道他們把人都趕到這一片,是存了什麽樣的陰謀?
逃到胡連城的人明明說的是,羽族人要把大奉朝的百姓都趕到他們的栖息地當奴隸。為什麽他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場景?
“給。”馮羅心軟,偷偷給小孩子幹糧吃。
越城一把将人拉回來,死死扣住,低聲道:“你瘋了,咱們也是難民。你別引人注目。”
80兵貴神速
“什麽,你說從浮崖城偷糧食出來給難民?”越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拉過餘杭亦指着馮羅罵:“他是你的人,你也不管管,現在竟然說這種話。”
餘杭亦也沒想到馮羅會突然出主意要打劫浮崖城,池清讓他們打劫西南的城池,是因為這座浮崖城正是羽族大将呼喝西親自鎮守。羽族大部分兵力都在浮崖城及其以北鎮守。
其餘幾人也不說話,都低着頭,不願看到處都是的難民。可是難民哀嚎的聲音還是會進入到他們的耳朵裏,就算再把耳朵堵住,他們閉上眼,也能把難民的模樣感受的真真的。
“要不,咱們想點辦法。他們從南往北運糧草,要是咱們能遇上,就劫點。”高宿支支吾吾道。
“要是他們運,恐怕也不用咱們動手。”越城道。難民都快餓死了,要是叫他們看見糧食,哪怕就是拼上命,也要去搶一搶。
餘杭亦卻低聲笑:“咱們去這浮崖城裏看看如何?”他很想進去一探虛實。
“瘋了,你們都瘋了。”越城不同意:“等咱們劫了糧食回來,都給他們。不,還是盡早出兵,把浮崖城奪回來,讓這些百姓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想呼喝西不一定會在這浮崖城,即便在,我賭這城裏其實沒有重兵屯守。”餘杭亦道。
“這是他們指揮重地,至少有兩萬兵馬在裏面。”
“我們去看看。”
越城不語,好一會才應了下來。他說過會聽餘杭亦的,就不能違拗餘杭亦的意思。馮羅倒是有些緊張,怕餘杭亦陷入危險當中,非要和越城帶着幾個人去,讓餘杭亦另帶着高宿他們往西趕路。
餘杭亦自然不答應,這事就這麽定下來。幾人守在城外不遠處坐着,伺機而動。
等天黑透了,幾人從城牆順上去,悄無聲息殺了幾個守城門的士兵,餘杭亦招呼衆人換上羽族的衣裳,悄悄往城裏走。
“把繩子放在這兒。”餘杭亦找了處地方。繩子是越城帶過來的,比李瑞傾拿出來的打家劫舍的物件要好用的多。越城之前在北疆幹過幾件劫糧草的事,這種在敵人眼皮子底下越牆頭的事他最拿手,所以池清才會選了他跟着餘杭亦。
他們全身上下都不能帶着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之前高宿搜出的羽族人的物件,如今都揣在了身上。尤其一塊令牌,給了越城,讓他領頭。萬一遇見查探的,也好裝一裝。
餘杭亦面相太年輕好看,這種人有誰見了一次,就不容易忘了,所以不能出頭。
越城有經驗,在半個時辰之內就帶着人找到了糧倉。幾個人等敵人換崗的時候,趁機殺了新來的一班人馬,留下高宿幾人裝模作樣的站崗,餘杭亦幾個人進去。
“這裏會不會只是個幌子,糧食不多啊。”馮羅低聲言道。
“有可能。”越城點頭。
餘杭亦卻并不這麽想,糧食不多正說明他的猜想是對的,其實這城裏,還有城北并沒有重兵駐紮。
“每人背上一袋糧食,快點出城。”
幾人迅速往背好糧食。餘杭亦只挑了個半袋的背,此刻不是逞能的時候,安全出去才是上策。
“馮羅,你留下來,估摸着我們出了城,你一把火把這裏燒了。”帶不走也不留給敵人。馮羅本事最好,驚動了敵人,也有機會逃出去。
幾人溜到城門,正準備拿繩子,突然後面喊了一聲,越城急道:“快走,被發現了。”
“走。”餘杭亦将繩子一端纏在身上,往城門跑,越城和另一個人放下糧食,和追上來的敵人交手,給他們争取時間逃走。
幾人從城牆上跳下來,剛跑兩步,後面的地上已經是箭雨密布,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變成刺猬了。
他們分成兩隊,各帶着糧食往東南、西南逃,從布袋上劃個指甲粗細的口子,跑的時候就讓糧食露出去。這些糧食分散落在地上,敵人不會再費力氣撿回去,而難民卻是無論花費多大的勁兒,都會撿起來吃掉。
事實上,他們背出來的糧食,約莫有五百斤,根本救不了幾個人。
餘杭亦往東走,等糧食散光的時候,他也不去西南劫糧草了,和高宿季莊匆匆逃回胡連城。
池清在泡澡,餘杭亦從窗戶跳進來,直接站到了浴桶跟前,池清勾唇站起來洗,好讓餘杭亦飽飽眼福。可餘杭亦壓根就沒那份心思。
“這麽快,劫了幾千斤糧食,又燒了多少?”
“幾百斤吧。”背出來的能有多少。他們是臨時決定去浮崖城,所以事先沒有做好準備,而且在浮崖城外,他們也找不到馬車安置糧食。
“啧,帶着越城居然還能只劫了幾百斤?”
“大将軍,糧食不重要,重要的是,屬下發現浮崖城裏其實并沒有多少人,可以說,其實是座空城。越中侯說,他們的糧食要是吃半月的話,也只夠三萬人吃。”
按理來說,羽族人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